第17章 (17)
見!”
“阿玚,我出去看看。”陳铖說着站直身體,“大夫說,你這次在戰場生娃娃傷了身體,必須好好修養。”
“所以?”蘇玚不确定的問,“要養多久?”
“這一個月都不能出來。”陳铖怕蘇玚亂跑,又招來春蘭秋月看着蘇玚,末了又對蘇钰說,“你父親出去,我唯你是問!”
蘇钰聽到這話,不禁擔憂起蘇玚。而什麽都不知道的蘇玚以為他又被吓到,很是氣憤的瞪着陳铖,“趕緊滾!”
自找無趣的大将軍不舍的出去,看到鄧延沒好氣的問,“這個時候找本将軍,天塌了?”
“将軍,向前…”陳铖的心情不好。鄧延很是清楚。可是,“看守向前的将士傳來消息,說他已經絕食三天了。
”
“他們還要幾天才能過來?”
“因為柳宴敗了,往這邊趕來的人馬收拾他的領地,大概還要半個月。”鄧延說着又問,“柳宴怎麽安排?”
“蘇钰剛出生,不宜見血。”陳铖說完就看向鄧延,“我準備借着蘇钰的滿月宴請所有的将士們,你讓人去準備。對了,告訴陳帆,所有的費用都從我和阿玚的私庫裏扣。”
即便陳铖這樣交代,蘇钰滿月時的花費終是用的公費。不為別的,而是蘇钰是蘇玚以男人之身生下來的。
此時,上到君王将領,下至黎民百姓都分外信奉鬼神。如果蘇玚是個壞的,那他生出的孩子準是妖怪。反之,亦然。
話說蘇钰滿月這天,所有的将領都來到王宮。本想見識王宮不同的将領們,在看到除了禦花園,因為天氣原因花團錦簇,其餘地方空曠的甚至荒蕪。而上酒菜的除去太監就是從軍營裏調來的士兵,到場的所有人心裏有了估量。
待陳铖抱着蘇钰偕同蘇玚款款而到,看見衆人都站起來,嘴角不禁浮出淡淡笑意。
“不必多禮,坐下吧。”
聽到這話,包括陳帆在內的所有人依舊向兩人,不對是三人,現加小蘇钰,行了朝觐之禮。
如此大禮讓蘇玚微愣,轉向陳铖,也看出他眼裏的詫異。可是,陳铖只能說,“多謝衆位來參加小兒的滿月!”
随後蘇玚就招呼衆人該吃吃該喝喝,見沒人動筷子,又忙說不用拘謹。等他回到陳铖身邊,見衆人始終拿眼打量他們,心中疑惑重重。
“你們是有什麽事情?”
“公子,小将軍該怎麽稱呼?”秦慶站起來說,“我等還不知道。”
陳铖詫異了,難道鄧延和陳帆沒對他說。看向幾人,誰知連陳揚也在裝死。“叫蘇钰。”
“為什麽姓蘇不姓陳?”
這讓陳铖怎麽回答,“孩子是蘇玚生的,自然跟他姓。”即便蘇玚知道真實原因不是這個,但是陳铖那理所應當的态度也讓蘇玚的鼻頭微酸。
蘇钰不知內情,只當衆人想要為難兩人,故意“喵”的一聲大哭起來。而同樣滿心疑慮的兩人,相視一眼,很有默契的把蘇钰遞給丫鬟,把他抱下去之後,全力應付詭異的衆人。
☆、51初議
待哭鬧不止的蘇钰走後,陳铖拉着蘇玚坐下。很是嚴肅的看向衆人,“有事直說便是,犯不着試探。”
鄧延踢了踢陳帆,讓他開口,誰知陳帆仍就裝死。偌大的禦花園裏一時間除了鳥鳴蟲叫再也聽不到別的,鄧延很是無奈的站起身。
“将軍,公子,秦将軍凱旋而歸後,蘇煥王朝的整個疆域都在咱們手中,是不是該有個管事之人?”
“然後呢?”陳铖的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很是詫異。他和蘇玚昨晚才聊起以後的事,沒想到今天就被手下的将領提出來。
“末将認為,國不可一日無主。”鄧延說着邊打量起蘇玚和陳铖,見兩人依舊沉默,便對曹緣遞個眼色。
曹緣看到鄧延磨叽早已不耐,站起來就說,“某與衆位将士商議好了,願尊公子為主!”
蘇玚聽到這話笑了。他這一笑,笑的衆人摸不着頭腦。還沒等衆人猜出他是何意,就見蘇玚的臉色突變。
“你們商量,和我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反射性的答道,曹緣見蘇玚的臉上布滿怒色,後知後覺的傻眼了。
“曹參軍,啞巴了?”蘇玚似笑非笑的來回打量衆人,“說話,怎麽全都突然失聲?”
陳帆此時也知道他們好心辦了壞事,便起來支援曹緣,“大嫂,我們不該不同你商量。”
“這是商量的事嗎?!”蘇玚一拍桌子,“本公子問你們,你們知道什麽是君什麽是臣嗎?”
陳铖看到蘇玚的手亂哆嗦,心中很是好笑,拉着蘇玚坐下,在他耳邊低語道,“手拍疼了吧。”
“陳铖,我在說正事!”蘇玚瞪了插科打诨的人一眼。繼而轉向衆人,“家國天下是兒戲嗎,你們商量好了?”
“好了,阿玚。”陳铖攬着蘇玚不讓他再說話。“今天是蘇钰的滿月酒,這些事情以後再議。”
被蘇玚連番責問的衆人也知道他們太過草率。待到所有的人無言的吃完這頓飯,準備回去的時候,陳铖叫住了陳帆和陳揚。
四人前後進入到蘇玚休息的宮殿裏,陳帆和陳揚還沒站穩,就被陳铖接二連三的掌掴打懵了。
“你這是做什麽。”蘇玚見他還要擡腳,忙把人拽過來。眼見陳帆的嘴角在流血,也不忍去責備他。
陳铖打量着雙膝跪地的兩個弟弟,深吸一口氣,“你們知道錯在哪裏嗎?”
“大哥,這事是我挑起的,和二哥沒關系。”陳揚真怕陳铖被氣出個好歹,便一五一十的交代着,“曹參軍問我以後你們誰主政,我就說是大嫂。他們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想着雙喜臨門。”
“陳揚,我們不是因為這生氣。”蘇玚見兩人還不明白,只得耐着性子說,“現在民心不安,議這個為時過早。”
“那要到什麽時候?”陳帆擡起頭一見陳铖在瞪他,又吓得低下去,“我們怕下次再會錯意。”沒有別的意思,幹嘛要用自己的銀錢宴請所有的将領。
蘇玚打量着“執迷不悟”的兩兄弟,心裏很是好笑。“待到時機到了,我們會告訴你們。”見他們還跪着,“為了蘇钰的滿月,這些天也夠累的,都回去歇歇吧。”
等兩人出了王宮,陳铖才差人去找秦麗。蘇玚見陳铖在地圖上寫寫畫畫,很是好奇的看了一眼。“你在标注什麽?”
“我在想該如何安排向前。”西面北方不合适,東面又是向前的家鄉。“阿玚,如果把向前調到西南怎樣?”
“你還真的準備把秦麗嫁給他。”蘇玚在兒子的小臉上親了親,才說,“別結親不成結成怨偶。”
“不會的。”陳铖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接過蘇钰,“你同秦麗說,她怕你。”
“我又不是毒蛇猛獸!”雖是這樣說,蘇玚還是理理衣衫出去了。
眼見蘇玚走了,陳铖開始教子。看着自己兒子的小臉,陳铖嘆了一口氣。“知道酒宴上出什麽事了嗎?”
蘇钰很想知道,但是真的猜不出,于是晃晃小腦袋,眼睛也配合的滴溜轉。
陳铖一見他這樣,瞬間樂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常人。實話跟你說,你的那些叔叔伯伯想拜你父親為主,這天下以後就是你的了。”說到這裏,頓了頓,“不過,你不用擔心。阿玚說了,你若是爛泥扶不上牆就找別人。”說完這些,陳铖就見懷裏的小孩傻樂了。
還沒小孩兒得意夠,陳铖便可惜道,“阿玚生下你一個就用去半條命,以後估計也不會生孩子。我們這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真的不放心外人啊。”
蘇钰聽到這話,不由自主的想到前生。他的皇叔還是他父皇的同胞兄弟,為了權利都可以謀逆,今生換作別人坐上王位,待到陳铖和蘇玚百年之後,偌大的天下還有他的容身之地嗎。
想起這些,蘇钰那和陳铖對視的眼裏不斷閃爍着乞求,礙于口不能言,只得拿小爪子亂揮。
陳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眼見蘇钰的小腦袋上全是汗水,才恍然大悟的說。“蘇钰,你是說你要天下,不給別人?”
蘇钰忙不疊的點頭,然後,哈喇子塗的陳铖滿身都是。
陳铖見他如此激動,很是好笑,待發現胸前浸濕一片,瞬間笑不出來。“兒子啊兒子,你怎麽能如此搗蛋呢。”就在陳铖頭疼自家兒子的時候,蘇玚對着頑固不化的秦麗也很頭疼。
正當他說出向前的年齡,誰知居然遭到秦麗的斷然拒絕。蘇玚真想扔下秦麗去陪自家兒子,可是,誰讓面前的女人是他兒子的姑姑。
只得苦口婆心的繼續勸導,“秦麗,你看我和陳铖,我們之間也差八歲呢。”
“不一樣!”
“哪能不一樣。”蘇玚真想把人踢出去。“向前現在才二十九歲,又不是三十九,你怕什麽。”
“大表哥說,向前奇醜無比。”秦麗說着眼裏布滿淚水,一滴滴打在琉璃地板上,激的蘇玚只想罵娘。
“陳铖什麽時候同你說的?”
“你們去雍州那次回來。”幸虧她好奇,纏着陳铖問他怎麽解了雍州之圍,要不然,要不然這輩子就完了。
蘇玚見她哭個不停,很是煩躁的說,“你先回去,如果向前長得真磕碜,我也不會同意你嫁給他。”
“什…什麽意思?”秦麗呆住了,“你沒有見過那人?”
“我見過。但是,向前喜歡留胡須,我們根本就沒見過他的臉。”說出這些,蘇玚也很無奈,“回頭把他叫來,你偷偷看一眼,不合适這親事就算了。”
“那是不是表示,我能嫁給二表哥?”秦麗希夷的盯着蘇玚。
“想都別想!”蘇玚嗤笑一聲,“我絕不允許一個人的痛苦讓兩個人承受。”
秦麗一聽這話,頓時歇菜了。自從她住進王宮,就沒有再見過陳帆。人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多日不見,除了最初的想念,每天忙着學持家的秦麗漸漸對陳帆忘卻了。
雖然心中還有一份執念,那是因為多年的習慣。這不,從蘇玚這樣一回來,就派丫鬟向侍衛打探關于向前的事情。
在蘇玚的暗中授意下,只要一天,向前就活生生的出現在秦麗的腦海裏。除了長相模糊,其餘的秦麗再清楚不過。
晚上吃飯的時候,蘇玚說起這一天的事情,滿心感慨。“陳铖,我真的想念在朔方城的日子。”
陳铖把挑好刺的魚肉放到蘇玚面前,才說,“待兒子長大,咱們就輕松了。”
“怎麽可能!”蘇玚胡亂的吃一口米,放下筷子就開始掰手指,“娃娃會走路了咱們要幫他物色師傅,待他長大又要物色他的妻,還要教他處理事務。難怪別人常說,成家立業。人一旦成家,方方面面都能想到,立業就變得簡單了。”
聽到這話,再看到蘇玚那語重心長的樣子,陳铖好氣又好笑。“趕緊吃飯,等一會兒奶娘把蘇钰送回來,有你折騰的。”
“知道了。”想起自己的兒子,蘇玚的愁眉不自覺的舒展了。“今天下午陳帆送來一對銀質的腳手镯,說是給蘇钰戴上能保平安。他在打制銀項圈的時候也不想想,蘇钰是誰生的,閻王爺敢要麽…”
陳铖見他沒完沒了,額頭上不禁浮出黑線。“咱們什麽時候去找向前?”
“向前?”蘇玚想了一會兒,“要不趁着向前睡熟的時候,把他的胡須剃掉?”
“別亂來。”陳铖制止眼冒星光的人,“身體發膚授之父母。你當向前是我,刮了我的胡須不找你算賬不說,還仰起頭方便你動手。”
“話別這麽說。”蘇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除了這個辦法,有別的嗎。”
“沒有也不能這樣做。”陳铖搖着頭,堅決不同意。“阿玚,我先同向前商量一下。你抽空把蘇亥處理一下,還有白柔。”
“白柔?”蘇玚詫異的看向陳铖,“怎麽又是這女人?”
陳铖怕他亂想,就把蘇钰出生那天的發生的事情解釋一遍,“你如果不想動手,把他交給柳宴的母親。”
“陳铖,你這招可真夠損的。”柳氏恨不得把白柔挫骨揚灰,“男人果然是薄情寡義的東西。”
“阿玚,你不是男人嗎。”眼見丫鬟過來,陳铖拉着蘇玚走向蘇钰的小房間,“白柔那女人留不得,免得以後養虎為患。”
“你終于說出這話了。”看管蘇亥的侍衛向他報告時,說白柔在蘇亥府裏過的風生水起,他就想把那女人除去,就怕陳铖說他狠,才一直忍着。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他們成親那一日,他除去那個老太監的時候,陳铖眼裏的不睦。
☆、52人彘
蘇玚把他忍着白柔的原因一說,陳铖的臉變綠了。“阿玚,我只是不想你的手髒掉。像白柔那種人,犯不着。”
“還不是怕你的心裏不舒坦。”蘇玚對陳铖的識時務很是開心,一步跳到他的背上。拍着陳铖的肩膀,“駕,駕……”等走到浴池邊,又喊“籲……”
陳铖見他這樣,無奈道,“你駕車呢。“
“不是,是在騎馬。”蘇玚扒着陳铖的衣服邊說,“大夫說咱們可以做了。”
“你的身體行嗎?”陳铖不确定了。記得有次問春花,她說婦人坐月子其實是四十天。“要不,讓大夫再檢查一下?”
“你是不是男人!”他還想着和陳铖白首,怎麽可能亂來。
陳铖見蘇玚氣的跑去浴池的另一邊,忙跟了過去。由于走的太急,差點摔倒在水中。蘇玚看到他窘态的樣,很是無良的大笑起來。
“阿玚,你說我是不是該振夫綱。”陳铖撈起蘇玚澡也不洗了,直接在浴池裏練起來。
而此時,蘇钰玩着自己的小手,總是不見他的倆爹回來,實在忍不住便放任自己睡去。
待兩人在浴池裏戲耍一番,正想着轉到床榻上再戰。蘇玚突然看到大床中間的凸起,屁股忍不住一緊,疼得陳铖龇牙咧嘴的直罵。
“誰把這孽障放在這裏的?!”
“我讓的。”蘇玚往陳铖肩上拍一巴掌,“趕緊穿衣服。”
經蘇玚這一提醒,陳铖才想起來。“阿玚,娃娃跟我睡。”誰知道他兒子前世是個什麽玩意,蘇玚的清白不能被人平白“玷污”。
蘇玚這幾天見陳铖時常和蘇钰交流,有時候陳铖不在,蘇钰都晃着腦袋找他,自然不會多想。
所以,當蘇钰第二天醒來,見自己在陳铖懷裏,差點吓暈過去。還是等待在一旁的奶娘動作快速,見蘇钰睜眼,忙抱他到隔壁喂奶。
當蘇钰吃完早餐,陳铖和蘇玚便洗漱好了。兩人同兒子說一聲,就出去處理各自的事情。
和陳铖獨身一人去找向前不同的是,蘇玚此次去天牢不但帶着衆多侍衛,還把宮娥太監帶去一些。
太監裏面,更有蘇亥作為國主時管理殿外事務的小三子。之所以弄這麽大陣仗,是因為蘇玚要正大光明的判蘇亥的罪行。
有這些每天閑來無事只知道咬嘴嚼舌的宮娥太監在,何愁百姓不理解他。當然,主要原因是,蘇钰每天在長,身邊不能只有春花他們。蘇玚就想着借此機會看看哪些太監宮女是真本分,好放到蘇钰身邊。
到了天牢的廷尉府,蘇玚命人把蘇亥和白柔押上來。因為蘇玚有派人下來,廷尉府裏暫時的廷尉就把兩人提了出來,順便還幫他們洗漱一番,唯恐污了蘇玚的眼。
蘇玚看着跪在地上神色萎縮的兩人,疑惑的看向一旁的人,“他們是?”
“公子您要的人。”廷尉見他依舊不解,心中微動。在蘇玚的耳邊嘀咕幾句,蘇玚只是搖搖頭走下桌案。
蘇玚走到兩人跟前,直接問道,“蘇亥,白柔,你們說我該怎麽辦呢?”
“大哥,都是白柔,和我沒關系。”蘇亥剛想抓蘇玚的衣擺,手又蜷縮回去了。
蘇玚雖然聽到廷尉說只是教訓蘇亥一下,但是看到他如今怯弱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他定受了非人折磨。
而此時白柔見蘇亥這樣,不可思議的轉向他,感覺到頭上的打量,忙說,“公子,和臣女沒關系,是二公子自己要跑的……”
蘇玚已經得到陳铖首肯,哪還有心情同她周旋。于是就說,“白柔,你從柳宴的軍營裏跑到都城,我看在蘇亥的面上沒有派人把你捉來,沒想到你不思悔改。”說着蘇玚失望的看了蘇亥一眼,“蘇亥,你這白妃可是個人物呢。”
蘇亥被蘇玚那淡淡的一瞟,整個心都涼了。他居然收留一個從敵方過來的女人,強撐着遍體鱗傷的身體,擡手扇白柔幾巴掌,“大哥,蘇亥不求你饒恕,但是,希望你看在已去的君父的份上,別殺我。”說完便匍在地,如果細聽還能聽到他的抽咽聲。
蘇亥把态度擺的如此低,讓蘇玚始料未及,正當蘇玚思索着對策,突然感覺到一道寒光向他襲來。
待蘇玚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推到在地,而在他面前的既不是侍衛也不是衙役,而是小三子。
視線再往上移,就見小三子的胳膊上插了一把刀,正是衙役的佩刀。廷尉發現蘇玚呆坐在地上,自己吓的兩腿直打哆嗦。
“公子,饒命,是小人沒有看好白柔……”原來正當蘇玚沉思的時候,白柔突然站起來,電石火花間奪去衙役的刀向他沖去。還沒等別人反應過來,廷尉突然窒息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三子把蘇玚拉到身後。
随着廷尉的聲聲求饒,蘇玚心有餘悸的站起來,看到衙役把白柔按倒在地,侍衛丫鬟都跪成一堆,蘇玚的心裏如波濤洶湧一般。
只顧得想着會受到什麽懲罰的蘇亥也被這一幕驚住了。蘇玚見蘇亥的眼珠子動了,嘴比腦袋反應還快,“把蘇亥推出去斬了。”
廷尉一聽這話就起身去拿蘇亥,見他要開口,慌忙的把鞋子褪掉塞進蘇亥嘴裏,怕一會兒蘇玚問罪,和一個衙役拽着蘇亥就出去。
随着一聲慘叫,當年時刻計劃着要殺蘇玚的蘇亥就此離開人世。
蘇玚看着來複命的廷尉,心中喟嘆,“你回軍營裏,叫陳揚将軍過來。”果然不該讓不通庶務的人來當廷尉。
廷尉知道蘇玚對他失望,什麽也沒說就轉身出去了。在廷尉去找陳揚的空檔,蘇玚讓衙役把白柔送到柳氏那裏。
而這個時候,陳铖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說向前把胡須剪了。可是,讓向前把留了八年的胡須削掉,談何容易。
陳铖見向前頑固不化,心中怒氣而出,“你一個降将,就沒有想過惹到我的後果?”
“頭可斷血可流,胡須不能無!”向前一耿脖子,“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來人,把向前推出去,千刀萬剮!”陳铖哼了一聲,衣擺一閃出了帳篷。
随之,向前就被四個士兵押了出來。陳铖指着不遠處的校場,“就在那邊,讓所有的将士都看看,不聽話的結果。”
“陳铖,你無恥!”向前真沒想到陳铖對他下手,“想殺老子就直說,何必惺惺作态的拿我的胡須做文章!”
“向前,手下敗将,殺你再簡單不過。”說着陳铖不屑的打量一番向前,“本将軍每天很忙,你還不值得本将軍花心思。”
“你……”如此的鄙視,差點把向前氣暈。
陳铖見他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黑,總算明白蘇玚的嘴為什麽這麽毒了。“向前,我把話撂在這裏,想活命就把胡須剔幹淨。實在活夠了,那邊的油鍋就是你最後的去處。”
向前這個時候才看到,校場的角落放置一口大鍋。腿腳一軟,向前再也站不住了。原來陳铖不但準備剮他,還想把他的肉在油裏過一遍,難不成最後用來喂狗。
想到最近聽說的,蘇玚此人甚是精怪,在他和陳铖成親的當天就煮過活人,難保陳铖同他學的不正常。
“我剪胡須。”向前有氣無力的說完四個字,整個人就昏了過去。陳铖見他癱在地上,同身後的小兵使個眼色。沒用一刻鐘,向前的臉上就光潔了。
陳铖此刻才算看清向前的容貌。不禁暗暗點頭,“沒想到向前還是個美人呢。”
“将軍,再美也比不上公子的風華。”
“皮癢了!”陳铖擡腳把身旁的小兵踢出去,“去叫大夫,給向前喂些迷藥,送到阿玚的帳中。”
“将軍?”小兵震驚不已的看着陳铖,“您确定?”
“都亂想什麽呢。”陳铖愣是被氣樂了,“去一個人到宮中把秦麗接來。”
“原來這樣。”士兵恍然大悟的說,“您是要為秦小姐選夫呢。”
陳铖見說着話的小兵一溜煙的跑了,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知他家阿玚怎麽練兵的,普通士兵的腦袋比柳宴那邊的将軍的腦袋轉到要快。
說到柳宴不得不提柳氏,那時聲東擊西圍困蘇玚的計策,還真有柳氏一分功勞。
所以,當蘇玚用豆子阻擋住他們的數千騎兵時,柳氏看到辛辛苦苦訓練一年的騎兵全變成烤肉,心中除了痛苦就是佩服。
這次又收到白柔,柳氏當着衙役的面叫來了自己的三個兒子,“成王敗寇就要認命,你們以後要尊敬愛戴公子。”
柳家三兄弟自進到軍營,多少聽到一些,事已至此,除了甘心臣服,也沒有別的辦法。很是恭敬的對衙役說,“麻煩你幫我們向公子帶個話,就說柳宴佩服。”
衙役也沒敢托大,如果上面真的要柳宴的命,就不會讓他們把白柔送來。便說,“柳将軍折煞小人了,小人一定把話帶到。”說完這些,衙役又向柳氏施一禮才離開。
柳氏看着走遠的幾位衙役,轉過身看向自家的兒子,“這就是差距。”
“母親,兒子知道。”柳宴很是黯然的說,“一個小小的衙役都如此知禮,蘇玚不勝是沒有道理的。”
“你說錯了,是公子。”
“對!”柳宴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兒子一定謹記。”不能對蘇玚直呼其名。“那女人您準備怎麽處置?”
“一刀殺了她太便宜了。”柳氏說着就命丫鬟找來一個甕,然後又差人去找大夫。
“母親,你要幹嘛?”柳宴看她一通忙活卻全然不管白柔,“現在是仲夏,沒到腌菜的季節。”話說,自從打仗,他再也沒有吃過母親做的土菜。
“制作人彘。”柳氏很是自然的說,“你們害怕就趕緊回自己的房裏去。”
“母親?”柳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你這樣,會不會太過殘忍?”
“不這樣,我這後半生都難安。”柳氏死死的盯着遠處的女人,牙關咬的緊緊的,“你要阻攔嗎?”
“母親,随你高興。”柳宴說着擺了擺手,“別讓兒子看到就好。”
柳氏沒想到柳宴如此通融,随後就讓大夫為已經沒了四肢的白柔止血,然後把人放到甕中。
作者有話要說:
白柔的結局滿意否???
☆、53再議
蘇玚聽到柳氏把白柔制成人彘,直接吓嗆到了。接過丫鬟遞來的汗巾擦擦嘴,才說,“果然最毒婦人心。”
“那是她咎由自取。”陳铖看着蘇玚好奇的問,“柳宴你準備怎麽安排?”
“他?”蘇玚想了好一會兒,“如果沒有柳氏,柳宴倒可用。”
“也是。柳氏那婦人我只見過一次,看起來和百姓家的婦人沒什麽區別,誰能想到,她會那麽狠。”陳铖說着突然想到 ,“你怎麽把小三子調到蘇钰身邊了?”
“這個?”蘇玚不自在的頓了頓,“我觀小三子此人甚是可用。”
“你觀?”陳铖滿臉疑惑的打量着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哪有。”蘇玚沒想到他的腦袋轉的如此快,“趕緊吃飯,娃娃還等着咱們抱他出去玩呢。”
“一個月大的孩子知道什麽。”陳铖緊迫的盯着蘇玚,“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去審小三子?”
“陳铖,我是個男人!”有必要這麽死纏不放嗎。
蘇玚一見陳铖連飯都不吃了,額上瞬間布滿黑線。最後,只能一字一頓的把上午發生的事情交代清楚。
陳铖聽到白柔想要刺殺蘇玚,臉色霎那間變的鐵青,“把她制成人彘太便宜!要是我,就應該把她鞭笞而死!”
幸虧不是,蘇玚暗自嘀咕道。還是白柔現在這種求生不成求死不能的樣子大塊人心,可惜這種話不能說出來。“你若是不吃咱們就去找娃娃。”
“屁都不懂的嬰兒,你怎就這麽惦記!”陳铖說着瞪了蘇玚一眼,“我在外面一年,也沒見你問過。”
蘇玚見他連這種醋都吃,很是好笑的搖着頭,“有病呢。你是我什麽人,娃娃可是我身上掉下的肉。”
“即便是你的心頭肉,将來也是別的女人的。”陳铖說着拉起蘇玚的手,“這樣說是為你好,免得以後太傷心。現在,你只要對我好就夠了。蘇钰那裏有奶娘…”
“行了!”蘇玚眼見已到蘇钰的房間,橫了陳铖一眼,“以後這話你少說!”
即使他說,蘇玚又能怎麽着。陳铖滿心不樂的跟進去,擡手把蘇玚懷裏的小孩搶過來。
蘇钰清楚他爹的醋勁特別大,很是配合的抓住陳铖的衣衫。蘇玚看着一大一小率先走人,對着陳铖的背影翻個白眼。什麽是表裏不一,什麽是口是心非,他總算知道了。
就在一家三口在禦花園裏的涼亭裏玩的開心的時候,很沒有眼色的女人打斷了此處的溫馨。
秦麗風風火火的跑到蘇玚跟前就叫,“大嫂,我願意嫁給向前!”
蘇玚看到蘇钰吓一跳,慌忙把兒子抱在懷裏,低聲呵斥道,“你的婦言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表嫂?”猛然被罵,秦麗的腳步一頓,這才看到陳铖,再見蘇玚還抱着一個小孩,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對不起,我不知道小侄子也在。”
“他不在你就不講究了?”蘇玚看她還想找理由,很是無奈,“知道陳帆為什麽不要你嗎?”
“不知道。”秦麗老實的說,“我要是知道,早就嫁給二表哥了。”
“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自己的女人整日舞刀弄槍,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在家裏都沒個女人樣。”蘇玚頓了頓,“那樣的話,他們幹脆娶個男人算了。”
“男人不能生。”秦麗的剛說出口,“表嫂,那個,你除外!”
“孩子不是問題的關鍵。”蘇玚繼續說,“随便納個妾,孩子就有了。”
“那我?”秦麗害怕了。“向将軍,他是,他是什麽意思?”
“明天讓陳揚帶你去向前哪裏,結果怎麽要看你自己的表現。”蘇玚說着站起來,“話我擱在這兒,這次不行就回朔方城。”
秦麗見蘇玚說走就走,陳铖一句話也不說。望着漫天的星辰,暗暗告誡自己,明日一定要把握住。實在不行,大不了學白柔,待生米煮成熟米飯,看他向前敢賴賬。
待到第二日,向前剛吃過早飯,秦麗就到了。陳揚為兩人做一下簡單的介紹,就走了。
孤男寡女在一處,沒聊幾句就熟絡了。從秦麗的字裏行間,和她那羞澀的表情裏,向前猜出一些。只是想到昨天陳铖還要煮他,心中疑惑了。
“秦小姐,向某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您說。”秦麗低着頭,嘤嘤道,“只要是我知道,一定告知将軍。”
“我不是這個意思。”瞧這話說的,好像他要問什麽機密的事情一樣。“校場那邊怎麽有口大鍋?”
“你說那個?”秦麗的心中一松,“早兩天是蘇钰的滿月,大哥宴請所有的将士,那鍋是做飯用的。”怕向前的心中沒明白,又繼續說,“将軍沒有出帳有所不知,校場上一共有五口鍋,只是還沒有拆掉。”
“原來如此。”向前看到秦麗,也清楚陳铖的用心,也就沒有怪他。只是,“蘇钰是何人?”
“你不知道?”秦麗詫異了,“大哥和表嫂的兒子啊。”
“什麽?”向前嚯一下站起來,“蘇玚何時娶個女人?”
“不是!”秦麗忙捂住向前的嘴,“女人的事萬萬不可說。”那兩人一對醋壇子。接着就把蘇玚怎麽懷孕,怎麽生子的事情解釋一遍,見向前呆住,“向将軍,您沒事吧?”
“我沒事。”向前渾渾噩噩的坐到椅子上,“難怪聖人說,國主乃天之子。”果真得上天厚愛。
而得天佑的人也有犯愁的時候。蘇玚拿着臣下的奏表,很是頭疼的走到陳铖面前。“陳铖,自從秦麗和向前成親後,請建國的奏表就像雪花一樣多。”
“阿玚,你在猶豫什麽?”陳铖不明白。“柳宴你有安排,向前解決了,外族裏對咱們威脅最大的犬戎巨人也安分,時機還沒到嗎?”
“不是時機的問題。”蘇玚滿心疲憊的趴到陳铖懷裏。
“那是什麽?”陳铖摟着蘇玚好奇的打量着他,“是不是需要做別的?”
“不是。”蘇玚盯着陳铖那滿是關切的眼睛,“國主自稱寡人,可是,我不要做孤家寡人!”
“你自然不是。”陳铖當他因為什麽呢。轉而一想,“不對,那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