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稱什麽,總不能是我?”

“當然不是。”蘇玚稍作思量,便直接說,“朕,身也。”

“這個自稱也行。”陳铖低頭親了親懷裏的人,“你是想着變動,又怕将士不依吧?”

“陳铖,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蘇玚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方繼續說,“國名我已想好了,稱金玉。”

“金玉?”陳铖說着詫異的看向蘇玚,“也是取你我之名的一半?”

“對!”蘇玚嘆了一口氣,“國主之稱我也不想要了,取的是三皇五帝裏的‘皇帝’二字。”

“那官職裏?”

“延續以前,三公九卿制。”蘇玚想了一下,才問,“這樣的話,他們能接受嗎?”

“我也不知。”陳铖說着就讓下人去把秦慶、曹緣一衆找來。

待衆人到了,蘇玚把剛才的話重說一邊,緊盯着衆人問,“你們是何意見?”

“公子,您雖然是前國主嫡子,但是,如今的天下是您和将軍辛苦打下來的,想改變一下,沒什麽不可。”曹緣看着并肩而坐的兩人,繼續說,“某沒有別的想法。”

“鄧将軍,你呢?”陳铖提醒神游天外的人,“鄧延!”

“哦,啊?”鄧延的身體一顫,就見陳铖在瞪他,忙低頭說,“末将聽将軍,公子的!”

“你在想什麽呢?”蘇玚很是好奇,“說來聽聽。”

“公子,末将在想,你以前問的末将的話是什麽意思。”蘇玚生子之前曾問鄧佳有沒有及笄,難不成……

蘇玚不知鄧延多想了,見陳帆也在,便借此機會說,“本公子想為你家小姐保個媒,不知道鄧将軍的千金許人了嗎?”

“沒有!”他是想着許呢。可是,蘇玚那麽一問,即便借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啊。

“那就好。”蘇玚擡手指向陳帆,“我這二弟你是了解,身邊除了幾個通房,連個妾室也沒,怎麽樣?”

“什麽?”鄧延詫異的瞪大眼,口不能言的轉向身旁的人,“您是說陳帆将軍?”

“不然呢?”蘇玚很是好笑的看向目瞪口呆的人,“怎麽樣?”

“極好!”要不是時機不對,鄧延真想對着蘇玚來了三拜九叩。

“那就好。”蘇玚見陳帆臉上似有喜色,很是無語的看向陳铖,果然是親兄弟,一樣的悶騷。

見陳帆在向鄧延行禮,又聽他一口一個叔父的叫,陳铖很是為這樣的弟弟丢人。渾然不想想,劉元在世時,他喊“外公”可比蘇玚這位正牌孫子還要親熱。

曹緣見衆位同僚都去恭喜鄧延和陳帆,反而蘇玚和陳铖被擱置一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了,今天公子找咱們過來是有要事商議!”

“對!”鄧延的心頭慮被解決掉了,精神一震,高聲道,“公子,國立之日定在何事?”

堪稱咆哮的話驚的剛剛進來的蘇钰小心肝猛顫。蘇玚見自家兒子又被吓到,張嘴就說,“來人,把向前、鄧延拉下去,重打十軍棍!”

殿上的侍衛不是蘇玚的親兵就是陳铖的近衛,聽到蘇玚的話,盡管心中矛盾,依舊把人拖出去打了幾板子。只是礙于兩人是他們主子的親戚,下手的時候很是輕。

秦慶聽到外面的板子聲,反應過來就想為突然被打的兩人求情,誰知腳步還沒邁開,就被曹緣拉住了。

只聽曹緣低聲道,“板子是打在地上的。公子懲治二人,一定和小公子有關系。”

秦慶順着曹緣的視線才看到,蘇玚正抱着蘇钰為他叫魂。再想到外面的兩個大老粗,十板子真的太輕了。

☆、54封賞

陳铖見侍衛進來複命,直接說,“就讓他們在外面趴着。”

“将軍,現在的天氣有些熱。”曹緣此刻真的想出去問問鄧延和向前,到底整出什麽事。

陳铖見衆人乞求的看向他,只當視而不見。“再過五天是團圓節,術士算過那一天是今年最好的日子。”

“某知道了。”曹緣看他不願多談,很是有眼色的問,“帝王的服飾?”

“延續以往。”蘇玚淡淡的說,“國可以立,但我是前國主之子,這永遠都不能抹去。”

“好的!”這樣還能趕得及。他們在上奏的時候就偷偷的讓制衣局開始制作龍袍,“只是,大将軍?”一國可不能有二主。

“我的随便。”陳铖很是幹脆的把蘇玚懷裏的小孩抱過來。“兒子,你才兩個月大,怎麽吃成小豬了。”

“陳铖!”蘇玚橫了一眼瞎嘀咕的人。轉而看向衆人,“和我的服飾一樣,只是少了一個帝王冠。”接着就揮揮手讓衆人退下。

待殿宇裏空了,蘇玚開始算賬了。“陳铖,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啊?沒什麽。”陳铖擡起頭,“阿玚,我不在乎這些。”

“你……”蘇玚看到陳铖那嬉笑的樣子,恨鐵不成鋼。“萬人之上你不在意!”

“我只在意你。”陳铖感覺到懷裏的小身體一僵,扭過臉就說,“兒子,趕緊睡覺,要是敢偷聽,小心我打你屁股!”

“你和蘇钰慢慢玩。”蘇玚萬萬想不到陳铖堕落至此,哼了一聲轉身就出去。

等到蘇玚走遠,陳铖抱起自家那特殊的兒子走到宮殿的頂樓。打量着四周金碧輝煌的殿宇,看着遠處的亭臺水榭,眺望着在初秋時節還一片姹紫嫣紅的禦花園。

“蘇钰,你愛這無限江山嗎?”回答他的是咿咿呀呀。而此時的陳铖只看到蘇钰的小臉,就知道他的答案。

“人人都愛是吧。”陳铖語氣低沉的說,“你父親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他不想當孤家寡人。但是,他不知道,和天下相比,我獨愛他。”所以,他才能自然的說出随便。

蘇钰聽到正入神,突然看到一件白色的衣擺。就想提醒陳铖,可是,誰知他還在說,“阿玚不知道,這世上有種人只會打天下,不會治江山,而我正好就是。可他總覺得欠我什麽,遲遲不敢立國。”說着陳铖兀自笑出來,“我清楚他猶豫的關鍵,卻佯裝不知。怎麽樣,兒子,你爹聰明吧。”

“不怎麽樣!”蘇玚要不是顧及陳铖懷裏的小孩,真想一腳把他踢到下樓。難怪這幾日晚上,陳铖都像那偷了腥的貓。

“阿,阿玚,你怎麽,怎麽在……”陳铖不可置信的轉過頭,看到蘇玚臉上的怒色,心中陣陣哀嘆。今晚他不會睡在地上吧,千萬別。“阿玚,餓了嗎,咱們回去吃飯?”

“陳铖,你個小人!”見陳铖想伸手拉他,擡腿給他一腳,“滾一邊去,別碰我!”

“阿玚,你生氣了?”陳铖忙把人拽到懷裏,很是委屈的說,“我只是想看你為我憂心而已。”

“而已?”蘇玚面色不睦的盯着身邊的人,“你還真敢說!”

“好了,我錯了。”一見陳铖這憋屈的樣子,蘇钰再也憋不住“咯咯”笑了出來。

陳铖聽到那稚嫩的聲音,頭皮一麻,“蘇钰,你想挨揍?!”

“你敢!”蘇玚把兒子抱過來,“大将軍威風很了!”

“阿玚,這邊的風大,咱們回去吧。”随即就攬着蘇玚的腰,在他耳邊低聲說,“回去你想怎麽都成。”

“我能怎樣。”蘇玚哼哼唧唧的半靠在陳铖懷裏,“管事太監問咱們住哪裏。”

“咱們不住在太和殿裏了?”

“我想把太和殿改成朝會諸臣的地方,住在裏面不方便。”蘇玚轉身扒着陳铖的肩膀接着說,“咱們住在宣室殿,右邊的麒麟殿作為娃娃的居所。”

“宣室殿是太和殿後面的那個嗎?”陳铖想到王宮裏的布局,不禁說道,“夏天居清涼殿,冬天居暖閣。難怪人人羨慕一國之主,王宮裏這麽多殿宇,想住哪裏都成。”

“我準備把用不到的都封了。”蘇玚低頭看着打哈欠的兒子,“待娃娃長大,用到的時候在拆開。”

“那樣也行。”陳铖想了一下說,“現在讓他住在咱們的偏殿,等長大了再搬去麒麟殿。”

蘇玚真想說,他就是那樣想的。“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陳铖打量着懷裏的團子。雖然他很特殊,但是,現在真的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又是蘇玚身下掉下來。“若是敢鬧就把他扔出去!”

“少在那裏混說。”蘇玚不屑的白了陳铖一眼,“你不比任何人還疼娃娃。”

“沒有!”

“虛僞!”

…… ……

就在夫夫倆人鬥嘴的時候,轉眼間八月十五到了。這一天的天還沒亮,王宮裏的宮娥太監就全部行動起來。

等蘇玚和陳铖祭拜過他們各自的先祖趕至太和殿,時間的腳步剛剛停滞在午時三刻。

此刻,所有在都城的将領和謀士已在太和殿的中央等待二人許久。随着蘇玚和陳铖攜手進來,剛剛還熙熙攘攘的殿宇裏頓時一靜。

只見蘇玚衣着代表尊貴的墨色龍袍,頭戴十二旒冕冠,而陳铖雖然戴着通天冠,但是,身上的服飾和蘇玚的別無二色,同樣鑲有金邊龍紋。

待兩人站定,衆人傻眼了。該如何稱呼,是個很大的問題。

陳铖往四周打量一下,只見龍椅的左手邊還放有一把椅子,便松開蘇玚的手,走到椅子邊坐下。

傳旨的太監跟着松了一口氣,接着就念蘇玚拟的聖旨。旨意的無外乎,國新立,名金玉,號建元,今年為建元元年。為區別以往,國主改為皇帝,自稱為朕……

因為謀将們多少都知道蘇玚的意思,當聽完旨意的內容,便直接高呼萬歲,蘇玚說了一句平身,衆人方起來。

陳铖看着蘇玚緩緩的走向龍椅,無形中的威儀使得他的心裏一顫。不知為何,莫名的恐懼起來。

而分外緊張的蘇玚可無暇顧及陳铖的感想。等他坐定,便向一旁的太監道,“傳旨!”

“皇帝诏谕,今天下初定,使萬民心安,特立皇子蘇钰為太子,望爾等與朕共同教育太子,為金玉王朝的千秋萬世努力,欽此!”随着公公的語畢,下位的衆人再次跪拜在地。

陳铖端坐在一旁,打量着來回起身的某将,心裏萬分感慨。難怪蘇玚非得要他坐在上首,要是在底下,衆人俯身卻只有他自己站着,真夠尴尬的。

蘇玚的目光稍微一瞥,就看到陳铖那興味盎然的樣子,一直擔憂的心總算落定。

便說,“自今天始,金玉王朝正式成立。朕坐下的這張龍椅是衆将士用鮮血堆積出來的,朕會時刻謹記在心。”蘇玚頓了頓,接着道,“要論功勞,大将軍陳铖居首,爾等有無異議。”

底下的衆人自是無異。于是蘇玚便接着說,“金玉王朝沿襲就制,大将軍就是大司馬,掌管天下兵權,管理所有的軍事!”随即站起來,在衆目睽睽之下,把金玉王朝的整個虎符遞到陳铖手裏。

陳铖習慣性的接過蘇玚遞來的東西,待拿到手中,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盯着面前的人,“阿玚,你…你這……”虎符到他手裏,蘇玚這個皇帝就和傀儡無異了。

“陳铖,你說過,有的人只适合打江山不能坐天下。”蘇玚盯着陳铖一字一頓的說,“今天我也告訴你,有的人剛好相反。”

“阿玚,你這有何必呢。”蘇玚整個人都是他的,他還怕什麽。

一聲感嘆激蘇玚的心中陣陣漣漪。轉過頭看向大殿中的衆人,慢慢的道,“自此以後,見陳铖相當于見朕,陳铖的青萍劍就是尚方寶劍,可以斬殺任何人!”

“阿玚……”陳铖擡手把人擁在懷裏,低低的說,“真的不用。”

“陳铖,這樣我才能放心。”蘇玚推開陳铖,走到龍椅邊,也不坐下,就接着說,“鄧延将軍南征北戰建功無數,朕就不在此一一詳說,封鄧延為中軍大将軍。”

鄧延覺得蘇玚會拿他的年齡為由,機會給年輕的将領。誰知,職位比原來高不說,還戍守都城重地。

所以,鄧延的這次謝恩比原來任何時候都誠心。随着鄧延站起身,其餘的将領再也按耐不住,也顧不上規矩,全眼巴巴的盯着蘇玚。

蘇玚也沒讓人失望。“封參軍曹緣為大司農,掌管國家財政,位列九卿之一。”接着又說,“封秦慶将軍為鎮東将軍,吉日赴崇州,接管崇州以東的軍務。望秦将軍和程将軍共同管理好金玉王朝的東北地。”

“末将謹記!”秦慶攔着呆滞的曹緣跪下謝恩。而一旁什麽事都沒的陳铖看到曹緣傻了,心中不厚道的笑了。

待看到自己的兩個弟弟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很是丢臉的轉向蘇玚,示意他趕緊的。

難得看到衆人千奇百态的反應,蘇玚怎麽可能快。“向前雖是降将,但在大司馬收服水鬼之事上出力頗多。朕封将軍為骠騎将軍,吉日開赴西南,守衛金玉王朝的一方安寧。向将軍,可有異議?”

向前以為會被“軟禁”,誰知,“末将謝皇上隆恩!”短短幾個字,向前說的萬分費力。不是不滿,而是太過激動,與不成調。

接着蘇玚便說,“柳宴雖然和向前一樣,但你曾圍攻都城,朕差點葬身火海,要朕對你心無隔閡,那是不可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宮殿那裏是參照漢朝,論功行賞這些,乃們湊乎着看看。查了好多,都是文言文格式,自己看的都費勁,便沒有按照那樣來寫。

☆、55請辭

柳宴聽到蘇玚的話,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了。還好此時他沒有失去理智,沒有說圍攻都城是他和向前合謀的。

不然,即便蘇玚不治他的罪,下朝之後向前也會要他的命。

還未等柳宴想好該如何請罪,就聽蘇玚說,“先前你和朕的立場不同,時有沖突在所難免。朕在此承諾,所有的事情既往不咎。”

蘇玚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激動的高呼,皇上英明。陳铖見衆人參差不齊的跪下,再也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出來。幸虧此時大殿裏份外熱鬧,沒人去注意他。

蘇玚狠瞪陳铖一眼,才讓衆臣平身。“柳宴,朕任命你為大鴻胪,掌管接待賓客之事,可有意見?”

“微臣遵命!”沒把他推出去斬了,已經謝天謝地了。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有意見。

接着,蘇玚又依照謀将們功勞一一行賞。賞到最後,卻獨獨漏掉陳帆和陳揚。

陳帆聽到連遠在朔方城的劉琦也被蘇玚記挂着,只能拿眼睛看陳铖。此時陳铖不知蘇玚的心裏是怎麽想的,便示意兩個弟弟稍安勿躁。

等到衆人興高采烈的回去的時候,兩兄弟耷拉着腦袋跟着蘇玚去了宣室殿。

蘇玚看向随後進來的倆人,“你們先坐。”說着就和陳铖到內室換衣服。之後又去偏殿把早已醒來的蘇钰抱回來,才對兩人說,“晚膳的時辰到了。”

“大嫂,我最近沒幹什麽出格的事。”陳揚真的想給蘇玚跪下,“求你給個痛快。”

“什麽?”蘇玚見陳揚要哭了,心中暗樂。“你的年齡不小了。”

“婚事但憑大嫂做主!”只要別在大庭廣衆之下讓他難堪。

蘇玚也只是随口說說,沒想到陳揚這麽乖覺。“陳铖,先用飯嗎?”

“有什麽事情飯後再說。”陳铖想到蘇玚忙碌半天,就對兩個弟弟說,“你們若是不想吃,就坐在這裏等着。”

“誰說我們不吃!”陳揚說着拉起陳帆。皇宮禦宴,怎麽都比他們府裏的來的好。

待四人走近一旁的飯桌,皆一驚。原來,桌子上擺滿了美味珍馐。

陳帆看着中央的熊掌,不禁吸了吸鼻子。“大嫂,你這待遇真的太好,當皇帝果然不一樣,我…”

陳帆見他滔滔不絕,忙拉住他的胳膊。這時陳揚才發現,不知何時,兩人的眉頭皺的死死的。

“大嫂,飯菜有問題?”

蘇玚也納悶,四菜兩湯什麽時候變成八碗十碟。轉身看向旁邊的奴才,“怎麽回事?”

“回皇上,禦膳房說,晚膳是按照帝王的規格來的。”回話的太監突然覺得空氣中一冷,忙說,“奴才這就去找禦廚?”

“不用了。”蘇玚揮揮手,“朕用好膳你再把禦廚找來。”說着招呼陳帆和陳揚坐下。一擡頭看到陳铖正在喂蘇钰吃飯,差點沒被吓死。“陳铖,你幹嘛!”

“兒子要吃。”陳铖指着懷裏的小孩,“你看他,扒着我的筷子不放手。”

“那也不能給他吃!”伸手把蘇钰抱過來,蘇玚又慌的把他嘴裏的米飯掏出來。誰知,小孩很不給面子的緊閉嘴唇,不大會兒蘇玚就急的滿頭大汗。

陳铖見蘇玚這樣,忙問,“他真不能吃飯?”

“廢話!”

“那,給我。”陳铖抱回蘇钰,“兒子,把嘴裏的飯吐出來,不然我揍人!”

陳铖的話音剛落,手中就出現一點米飯,直看的一旁的陳帆和陳揚稀奇。

“大哥,你這兒子真聰明!”

“聰明什麽。”蘇玚沒好氣的白了幾人一眼,“陳铖見天的在娃娃耳邊說揍人之類的話,他不聽話才怪!”

“大嫂,話可不能這麽說。”陳揚得意的說,“秦慶家的兒子出生半年,還像傻子一樣。”

“陳揚,你不餓嗎?”陳铖瞪着陳揚,“不吃滾蛋!”他家兒子的特別在蘇玚面前沒怎麽隐瞞,那是因為他知道,蘇玚不清楚稚童是什麽樣的。

所以,陳铖的及時制止,蘇玚就沒多想。等幾人用完晚膳,也就月上中天了

蘇玚便長話短說,“陳帆,陳揚,今日在大殿之上漏去你們,是我想聽聽你們自己想做什麽。”

“做什麽都行?”陳揚驚喜了。當皇帝的小叔子就是好,還有這待遇。

“大嫂,我們聽你的。”陳帆隐晦瞪陳揚一眼,“你們做主便是。”

“陳帆,如今我是天下之主不假,但是,我也是你們的大嫂。”說着蘇玚走到陳铖,“他是我男人,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

陳铖也聽出蘇玚話裏的意思,伸手把人攬在腿上,“你們不用顧及,實話實說。”

陳揚又看了陳铖一眼,才說,“我喜歡審案。”

“那你就繼續當廷尉吧。”蘇玚摟着陳铖的脖子,看向不吭聲的陳帆,“你呢?”

“我,我想回朔方城。”陳帆說出這話,真怕蘇玚多想。

“咱們家的人都在都城,為什麽呢?”蘇玚疑惑的問,“是有人在你身邊說別的?”

“沒有。”陳帆低聲說,“我感覺在都城不太自在。”

“行!”蘇玚很是爽快的點頭,“回頭把朔方城的軍務接過來,我把那邊的将領調回來。”

“大嫂,不用!”陳帆不好意思的說,“有你和大哥在,即便我是白身,這世間也沒人欺負我。”

“陳帆,只論功行賞,一個朔方城對你來說也不多。”蘇玚頓了頓,“不過,你還需要在都城待上一段時間。鄧家小姐明年才及笄,等你們成親後再去朔方城。”

“我聽大嫂的。”陳帆說着猛然擡起頭,“管家說他想娃娃?”

“那你回去讓陳伯收拾一下,送他來皇宮裏住一段時間。”蘇玚語畢看向兩人,“還有別的嗎?”

“沒了。”陳揚很是幹脆的搖頭,“我們回去了?”

“陳揚,曹緣有個妹妹,比鄧佳小半年。”蘇玚眼見陳揚的臉上突變,很是可樂。“你的府邸可以收拾收拾,準備迎接女主人了。”

“知道了。”陳揚有氣無力的扒着陳帆的肩膀,全然沒了剛才的開心。

待兩個弟弟遠走,陳铖一下把蘇玚抱起來。“阿玚,我要是哪天得罪你,會不會被你算計的渣也不剩。”

“陳铖,你有那個機會嗎。”蘇玚很是不屑的打量着越發沉穩的男人,“要是有哪一天,我絕對會向柳氏請教。”

“別!就當我沒說。”那個女人,他如今在街上碰到都繞着走。

“瞧你這點出息。”蘇玚揮手讓周圍的宮女出去,邊脫衣服邊說,“以後軍務都歸你,政事我來處理。”

“阿玚,說這些沒勁的幹嘛。”陳铖抱着蘇玚踏進浴池,“你若是能再給我生個兒子,別說軍務,即便開疆辟土也沒關系。”

“你倒是想呢。”蘇玚看着自己的肚皮,“人不能太不知足。”

“我做夢都在想。”要是有個正常的兒子,該多好呢。

就在陳铖念叨兒子夜不能寐的時候,曹緣也在念叨秦慶。話說自戰亂開始,曹緣與秦慶調至一處後,幾年的朝夕相伴。兩人硬是伴出了暧昧,只是礙于有家有室,誰都沒捅破那層窗戶紙,他們也沒要捅破。

如今分割兩地,也許從此再也不能相見,這讓始料未及的兩人都不太能接受。

可是,君命不可違。兩人以前是陳铖帳下的将領,身上都有官職,很是清楚朝堂上的規矩。

恪守職責的兩人看着啓程的日子越來越近,心就越來越沉。一直到秦慶帶着家眷遠走,曹緣也沒做出任何行動。

當時間一晃而到九月九日這天,上朝回來的曹緣無意間聽到身邊的小厮談論茱萸。按捺許久的相思,一并迸發出來。

蘇玚剛剛處理好事務,正在逗蘇钰翻身,聽到宮女禀報說大司農求見。嘴邊的笑容一閃,“兒子,去找你爹爹玩,父親要做事了。”說着把蘇钰遞給正在看軍報的陳铖。

曹緣一見蘇玚出來,急切的跪在地上,“皇上,這是臣的辭呈。”

“大司農的位子你都看不上,怎麽,想讓朕讓賢?”

“臣不敢!”曹緣心中一顫,“臣,臣因為連年的征戰,太累,想,想歇歇。”

“是真累,還是有別的?”蘇玚滿眼笑意的盯着臉色發白的人,“從實招來!”

“皇上…”曹緣的臉色瞬間爆紅,“臣,真的是累了。”

陳铖在門縫裏看着蘇玚臉上的壞笑,低頭說,“兒子,你爹夠壞的。”

是真壞。曹緣要不是怕大不敬,很想爆出口。“皇上,臣的父親年邁,微臣必須回鄉盡孝!”

“盡孝?”蘇玚詫異的打量着曹緣,為了一個男人,他可真能說出口。“朕準了!”

曹緣暗舒一口氣。随之對着蘇玚拜了三拜,躬身退了出去。

陳铖見蘇玚進來,似笑非笑的問,“阿玚,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

“才不是。”蘇玚接過陳铖手裏的小孩,“娃娃,以後千萬別學你爹,見天的小人心思。”

“你心中有合适的人選?”陳铖也沒同他較真,“怎麽感覺好多官職空懸着。”

“你的感覺沒錯。”蘇玚嘆了一口氣,“我打算廣開言路,納些賢士。大司農這一職,就先讓陳揚擔着。”

蘇玚想到是好,可惜他不知道,這次從民間選才,又選出問題了。

☆、56不合

話說,曹緣變成白身之後,就帶着衆家眷奔赴崇州而去。

蘇玚看着手中的線報,笑笑讓一旁的侍從磨墨。随即在明黃的錦緞上寫下一行字,字的內容便是,任命曹緣為崇州城的郡守。

如果,曹緣知曉等待他的是一旨調令,估計睡夢中也會把蘇家的祖先問候個遍。

別管怎樣,曹緣是圓了自己的願。可他這一走,大司農的位子便空出來了。而如今的朝堂粥多僧少,最後蘇玚只能讓陳帆暫時接管下來。等他成親過後,也該培養出适合的人才了。

就這樣,日子如流水般迅速溜走的時候,不知不覺蘇钰已經出生百天了。

蘇玚看着趴在床榻上玩的不亦樂乎的胖娃娃,很是感慨的對陳铖說,“現在想來我還感覺是在做夢。”

陳铖聽到蘇玚的話,打量着眼睛亂瞟的小孩,“可不是做夢。對了,明日的宴席準備好了嗎 ?”

“十天前我就吩咐禦廚了。”蘇玚把蘇钰抱起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兒子,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

“等他長大咱們就老了。”陳铖搖着頭說,“你別整日的抱他,奶娘說,這麽大的孩子就要把他放在床上。”

蘇玚還沒明白,懷裏的小孩就跑到陳铖懷裏。見他如此無恥,蘇玚頓時怒了。“這是我十月懷胎生出來的,想要你自己生去!”

“我不是沒你厲害嗎。”陳铖說着站起來,“咱們去洗澡,等一下就休息,明日要早起。”就是不說把孩子還給蘇玚。

第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皇宮大門前就開始有馬車出現。等到守門的禁衛軍上前盤問,原來是劉琦的郡守府運送來的祝蘇钰百天的賀禮。

劉琦這邊的人剛進王宮,程前的賀禮也到了,随之就是秦慶的,最後的是離都城甚遠的向前。跟随向前的賀禮而來的還有秦麗為蘇钰親手做的衣裳。

蘇玚看着向前的部下走出去,目有所思的說,“秦麗懷孕,我也就放心了。”

“向前是個執拗的人。單單你不計前嫌對他委以重任,他就不會生出謀逆之心。”陳铖對蘇玚的多心很是無奈,“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最近提上來的賢士。”賢士二字陳铖咬的格外重。

“怎麽了?”蘇玚看時辰差不多了,就抱起蘇钰,“邊走邊說。”

“城中不是有個聚賢閣嗎?”

“是的。”蘇玚點點頭,“那是蘇家先祖建造的,讓賢士們有個坐下交流的地方,也能增加彼此的見識。”

聽到這話,陳铖好笑的哼了一聲,“還賢士?”

“你都聽到些什麽?”蘇玚好奇的看着陳铖,“這幾天你早出晚歸不會就是到聚賢閣去吧?”

“阿玚,你這麽聰明讓我怎麽活呢。”陳铖感嘆的說,“前幾天我去城外的軍營,回來的時候路過聚賢閣,先是聽你說起過,我就進去了。”

“然後呢?”

“你讓向前收拾西南的幾個小部落,那幫人居然說你在動搖國本。”說起這個陳铖就來氣,“那些部落本就是屬于蘇煥王朝的,只是因為後來的幾個國主太無能,他們才分出去的。”

“動搖國本?”國剛立,哪來的本,蘇玚眉頭微皺,“太嚴重了吧?”

“他們懂什麽。”陳铖很是不屑的說,“總覺得打仗多簡單,要不是那邊部落的首領時常滋擾邊疆的百姓,誰想動刀戈。”

“今天是娃娃的好日子,這些事回頭再說。”蘇玚示意陳铖看向懷裏的小孩,“這孩子真不給面子,昨晚玩到半夜都不睡,今天吃過早膳就眯眼。”

“小孩子,哪能控制的住。”陳铖抱着蘇钰跟着蘇玚踏進禦花園。當衆臣三呼萬歲之後,蘇钰的百日宴就正式開始了。

由于蘇钰是金玉王朝的太子,宴席期間除了陳帆和陳揚抱抱蘇钰,即使其他的将臣對像觀音座下的善財童子樣的娃娃喜歡要死,也只是遠遠的恭維。

就那等到宴席結束,太陽也快要落山了。蘇玚正在打量着依次出去的臣公,感覺懷裏一動。“兒子,你可真會睡。”

“咯咯…咯咯……”蘇钰讨好的抓住蘇玚的頭發,朦胧的大眼瞬間眯成一條線。

“阿玚,給我吧。”陳铖說着把蘇钰接回來。“陳帆已經把今日收到的賀禮整理出來,你想找什麽,去忙吧。”

“陳铖,你說我這樣做,對嗎?”借着自家兒子的百日來整頓朝綱,“會不會連累娃娃。”

“不會!”陳铖說着看向懷裏的小孩,“你兒子百毒不侵,身體好的很。”閻王爺把蘇钰放出來,如果不讓蘇钰長命百歲,豈不是對不起他自己。

話雖如此說,但是蘇玚的心裏還是不穩,這大概是為人父母的天性。

話說因為蘇钰滿月時金玉王朝還沒建國,他的滿月也只是陳铖和蘇玚的部将來賀。而這次的百天,連犬戎一族也送來皮裘器皿。

讓蘇玚一時間看到了四夷沉浮的景象,但是,通過暗探來報,蘇玚知道這只是假象。所以,他便想借此機會來處理一批不安分的人。

當蘇玚看到陳帆放到他面前的金銀玉器,告訴自己,如果四夷不服,蘇钰的生活也不會好的。

所以,在時間的腳步邁進十二月,都城換上白衫的時候,金玉王朝內的好些殷實大族被連根處理了。

這也不能怪蘇玚心狠,因為那些人先是反蘇煥王朝,只是沒有向前的勢衆,而他們一見情況不妙就向蘇玚投降,這樣見風使舵的人在蘇玚當皇帝後還在暗中搞小動作,蘇玚不去追究都是怪事。

陳铖看着托着蘇钰玩耍的人,很是擔憂的說,“阿玚,你今天別去上早朝了。”

“為何?”蘇玚接過奶娘遞來的糊糊,舀了一小勺輕輕的吹了吹喂到蘇钰嘴裏,“你又聽到什麽了?”

話說陳铖每天要處理的事情也不比他少,為何他總是在忙,而陳铖卻閑的到處閑逛。

蘇玚看着不遠處堆積的東西,很是無奈的搖搖頭。還怪他寵着蘇钰,也不知道是誰每次從外面回來都會給蘇钰帶好些玩意。

陳铖自然不知蘇玚的所想,即便知道也不可能說,他一個大男人去買風車木馬,是因為有次抱着蘇钰偷偷出宮,小孩兒居然看着糖葫蘆流口水。

這樣一說,蘇玚非得跟他拼命不可。“不知何時,外面傳你嗜血。”

“百姓的聲音?”蘇玚擡起頭,“還是那幫文人?”

“自然是閑了沒事只會咬文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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