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要致瓊瑤于死地,遂在瓊瑤密謀關鍵時刻截住瓊瑤的護衛,假傳瓊瑤命令讓護衛試探鄭源徵,爾後因刺客逃入後宮,給鄭源徵搜查後宮的理由。只是令赫連方沒想到是,刺客闖入禦花園與翠微湖只見的迷陣丢了性命。刺客之死沒能影響赫連方的計劃,鄭源辄順着他給的線索尋來,當場抓住他勾結南羯的罪證。足夠定頂替赫連紫紫身份的瓊瑤公主的罪。所以赫連方在聽到瓊瑤飲下毒酒已死的消息時,情緒才出現異常。

從刑部大牢回紫宸宮的路上,鄭源徵想起在皇莊時,那個被劉潛發現要給他下蠱,當場擊斃的宮女。當時瓊瑤公主已經頂替了赫連紫紫的身份成為于婕妤在皇莊休養,不想那時瓊瑤公主就已經将主意打到他身上。

意圖控制他麽。鄭源徵一聲冷笑,大步向紫宸宮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的謎團解到這裏,應該清晰了吧,只是過程沒寫太詳細。

十一假更新不定時,每天看着收藏一個個的掉,心裏撥涼撥涼的。

求收藏求包養啊,下一章過度,離長大不遠了,離jq又近了。

1、48兩年

于府被抄之後,于府家眷也被賜下毒酒,留了一個全屍。

十月,賢王鄭源辄年滿十五,太後有意賜婚賢王,奈何賢王身受重傷,賜婚一事就此耽擱下來。鄭源辄一病就是兩年,劉潛也成了賢王府的常客。水晶鏡研制出來,卻因度數不合适,又重做了幾次,鄭源辄才佩戴上了合适的水晶鏡。初次戴上水晶鏡,看清遠處的景物,鄭源辄有一種一掃眼前迷霧,盡看天下繁華的感覺。自此,劉潛成了鄭源辄府中常客,除了醫治鄭源辄的先天病弱之體,還會時不時帶上一些新鮮玩意,兩人一同探讨。

風浪過後,會有短暫的平靜,時光荏苒,一過就是兩年。兩年中,宋敏舒的日子過得極其規律,半年後,宋敏舒的宮規掌握得到方嬷嬷的承認,終于結束了宮規學習生涯,只是每日藥典背誦并沒有落下,也不知道劉潛哪裏找來那許多藥典,以至宋敏舒總有背不完的書。

五月,皇後年滿十五,在宮中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及笄儀式,七月,鄭源徵度過十三歲生日。從六歲到八歲,不過彈指一揮間,再有三月時間,宋敏舒将迎來九歲的生日。依然胖乎乎的小臉,圓滾滾的身子和嫩得掐的出水來的肌膚,成了宋敏舒最大的特色。

自于婕妤死後,宮中除了鄭源徵、太後、皇後,就數宋敏舒分位最高。因鄭源徵年紀不大,并沒有充實後宮一說。東啓女子十五可嫁,男子十八娶妻,皇家的男子通常會在十五定下婚約或娶妻納側妃,較之普通百姓要早上三年。按照祖例,鄭源徵即便要充盈後宮也要年滿十五之後。

欽天監定下黃道吉日,鄭源徵與皇後選在八月十五中秋夜宴之日圓房。宋敏舒記得,八月十五那一晚,大紅燈籠挂滿了整個皇宮,向來冷冰的皇宮裏洋溢着喜氣,連神色一貫冷淡的太後,在那一日見了皇後也是慈眉善目,充當了一個和善長輩的角色。

對于鄭源徵和皇後遲來三年多的圓房,宋敏舒沒有太多的感覺。只是那一日随香随緣時刻跟在她身邊,生怕她會鬧出動靜。随香随緣的擔憂在宋敏舒看來,完全是多餘的,且不說鄭源徵和皇後圓房是必然的事,就說将來的三宮六院,也不是她說不要就不會存在的。和帝王談一生一世一雙人,就算她腦抽,也不會提出這種要求,鄭源徵可以寵她縱容她,卻不會為她打破他的底線。帝王之路注定孤獨,鄭源徵有做一個合格帝王的雄心和條件,她才不會傻乎乎湊上去做聖母,想着溫暖帝王那顆高傲孤獨的心。高處不勝寒,沒爬到半路上,估計她就得凍死,所以她最适合窩在山腳下,尋一個安靜的住所,在鄭源徵的庇佑下過小日子。

“娘娘,該起了。”

“不是皇上皇後大喜,特免了晨昏請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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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月前的事,昨日一月已過,娘娘今日該去坤和宮給皇後請安。”

距離鄭源徵和皇後圓房已經過了一月嗎?迷糊中,宋敏舒已在随香随緣的伺候下穿好宮裝。當轎辇停下,随香提醒已經抵達坤和宮時,宋敏舒方打起十二分精神走下轎辇。

坤和宮內皇後坐在鳳椅上,看一襲粉色宮裝的宋敏舒緩緩走來,眼中一抹複雜神色閃過。兩年前

赫連方被查出是南羯探子後,赫連紫紫也死在鸠毒之下,宮中除了她這個皇後只餘宋敏舒一個貴妃。兩年來宋敏舒沒有鬧出多大的事情,每日晨昏請安也老老實實,如果不是曾經見識過宋敏舒将太後舞陽堵得說不出話來,皇後甚至以為眼前這個圓潤的宋貴妃是一個除了吃喝什麽都不會的小姑娘。

皇後不是沒見過邀寵耍心機的女子。待字閨中時,張府裏父親張權那些姨娘,她的庶兄弟姐妹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母親元氏為了保住地位,付出的努力皇後是清楚的。而宋敏舒什麽也沒做,卻得到了鄭源徵的寵愛,是她所不及的。想到這裏,皇後心頭一滞。這一月中,鄭源徵礙于祖制,留宿坤和宮,除了頭幾日的水□融,後面的日子幾乎是各自擁着錦被入睡。對着她時,鄭源徵只有明面上的禮,而那一日鄭源徵從雲陽宮回來後,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皇後卻能感覺到鄭源徵的愉悅心情。

皇後曾派人暗中觀察宋敏舒和鄭源徵的相處之道,也曾多次在雲陽宮見到二人的相處方式,宋敏舒每每向鄭源徵撒嬌時,鄭源徵總會無奈的應承下她的要求。有時候皇後會以為兩人是兄妹,而不是帝王與妃嫔的關系。皇後暗嘆一口氣,宋敏舒已經走到坤和宮大殿中。

“臣妾請皇後安。”

皇後複雜地看了一眼殿中向她行禮的宋敏舒,随即收回心思。

“宋貴妃免禮。昨日皇上賞了本宮好些東西,杏香,将那串東珠和翡翠頭面取來。”

皇後突然看賞是什麽意思,宋敏舒懶得多想,橫豎有東西得,她樂見其成。當杏香将東珠和翡翠頭面取來送到宋敏舒跟前時,宋敏舒喜笑顏開地接過皇後的賞賜,交給随香保管。

“皇後姐姐不但越來越漂亮,對舒兒也越來越好。有好東西都不忘留舒兒一份。”

宋敏舒眉眼彎彎,一雙水靈的眼睛裏閃爍着喜悅的光。宋敏舒不知道每個皇後在和帝王圓房後是不是都會賞賜妃嫔東西,但她知道如鄭源徵這種九歲登基娶後封妃一起的極少。平日皇後對她冷冷淡淡的,偶爾懷有敵意,今日破天荒賞賜,肯定是被鄭源徵滋潤的功勞。且不論皇後賞賜的目

的何在,只要不為難她,她很樂意配合皇後。

“不過是些小玩意,宋貴妃喜歡,本宮下次得了好的,再送你幾件。”

“謝皇後姐姐。”

見宋敏舒應得歡快,皇後微微一笑。宋敏舒喜歡珠寶首飾不難知道,有喜歡的東西就好。用首飾就能打發掉,是個眼皮子淺的。

皇後和宋敏舒給太後請安後出慈安宮宮門時,正巧遇到去慈安宮給太後請安的賢王鄭源辄和武王*輝。時隔兩年再見鄭源辄,宋敏舒将鄭源辄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直到皇後出聲示意宋敏舒別太過分,随香使勁扯了扯宋敏舒的衣袖,才将宋敏舒從專注的眼神中拉回現實。

宋敏舒回頭就見皇後面有不喜,顯然是對她盯着鄭源辄看的行為不滿意。而鄭源辄本人對宋敏舒這種赤果果的眼神侵犯行為已見怪不怪,當着鄭源徵的面她都能對着他哭出來,何況只是皇後和武王在場。鄭源辄本能覺得宋敏舒看他的眼神不對勁,除了兩年前翠微湖邊的偶然相遇,之前他從未見過宋敏舒,宋敏舒看他的眼神分明是看相熟的人才有的。為此,鄭源辄特意派人查探過宋敏舒的過往,并沒有打探到宋府曾今出現過與他相似的人,真要對宋敏舒奇怪的行徑做個解釋,便如宋敏舒所言,夢到一個與他相似的人,不幸身亡,讓宋敏舒印象深刻。

“皇後姐姐,這個哥哥沒事,舒兒剛才仔細看過了,真的沒事。皇上哥哥和舒兒保證過,一定會讓這個哥哥好好活着,兩年過去了,這個哥哥還好好的,以後一定也會好好的。”

皇後不知道宋敏舒這麽說的原因,事情牽扯到鄭源徵和鄭源辄,她不便當面詢問。宋敏舒畢竟是宮妃,縱使有她不知道的原因在,這樣盯着外臣看,有違婦道。對宋敏舒的解釋,皇後斷不會接受,也不會因此放她一馬。

“賢王自是好好的,宋貴妃這話過了。身為宮妃,應謹記宮規,嚴守妃道,賢王是皇上的兄長,有王爺的封號,宋貴妃将宮外哥哥姐姐那套在宮中套用,将宮規置于何處。”

皇後的話說得很重,換一個人聽,一準驚吓得不知所以,可惜皇後對上的是宋敏舒。

“皇上哥哥的哥哥,不也是臣妾的哥哥?臣妾為什麽不能稱呼哥哥為哥哥?皇後姐姐說宮規,可是宮規中沒有提過不可以叫皇上哥哥的哥哥為哥哥,按理說臣妾這麽稱呼是沒錯。之前臣妾不知道皇上哥哥的哥哥的封號,現在臣妾知道哥哥的封號是賢王,以後絕對會記得稱呼哥哥為賢王哥哥。臣妾一向很聽話的,皇上哥哥都說臣妾聰明,皇後姐姐說臣妾聰明嗎?”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比宋敏舒臉皮更厚的。那一堆哥哥說下來,膩的讓人心生厭煩,如果不是礙于賢王武王在場和她一國之母的身份應有的矜持,皇後恨不能立刻給宋敏舒一個教訓,讓她不敢動不動拿皇上壓她。

皇後收斂了心頭的怒火,瞪了一眼宋敏舒,見宋敏舒毫無反應,一臉茫然地看着她,氣更不打一處來。

除了鄭源徵就不懂察別人的言觀別人的色?宋敏舒,本宮真真小看了你。

“皇後娘娘,臣弟二人要去慈安宮給太後請安,暫且告退。”

*輝突然出聲,打斷了皇後心頭膨脹的怒火,皇後回過神來恍然發覺,她在鄭源辄和*輝跟前失了态。心中又一是惱,愈發加深了對宋敏舒的怨憤。宋敏舒渾然不知皇後的心思,聽*輝說要去慈安宮給太後請安,眼神不自覺又向鄭源辄看去。

鄭源辄今日穿了一件紫色的錦袍,墨發用玉冠束起,臉上架着一副水晶鏡,黃金框架做工精致,水晶鏡片澄澈泛光。這樣的鄭源辄讓宋敏舒想起前世一些的學者,溫文儒雅,只不過鄭源辄更加俊逸非凡。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沒更,抱歉抱歉,今天晚上看還能不能碼出一章,實在不行,又只能欠下了。

1、49狩獵

被宋敏舒這種小女子細致打量,鄭源辄縱使可以忽視自身感覺,也不能任由宋敏舒繼續,臣子與後妃之間隔着天塹,宋敏舒再小,也有八歲,必須避嫌。

*輝早在一旁将三人的臉色瞧了個清楚。這兩年太後和張氏一族明裏暗裏的拉攏,*輝不是沒有感覺。鄭源徵暗自嗤笑一聲,現在鄭源徵控制不住了,太後和張氏一族便想再尋一個傀儡控制?當他還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随便說幾句好話就辨不清好壞善惡的八皇子?

當初皇後利用他對付淑妃,想借鄭源徵之手降淑妃分位打壓于方,乘機拉攏于方,可惜于方是南羯的探子赫連方。鄭源徵當日罰他閉門思過一月他不服,後來在何家相助下查清他的衣袍上被人撒了藥,只有遇到淑妃身上的香才會使人情緒暴動,以至當日他情難自控與淑妃厮打一團。吃下這個暗虧,*輝默默記在心裏,只明面上裝作不知,順從太後與張氏一族。

見皇後使來的眼色,*輝故意裝作沒看見,轉而看向宋敏舒。不可否認,他的好皇兄,天恒帝鄭源徵娶了一個有意思的貴妃。非但當着皇後的面正大光明盯着賢王看,還用蹩腳繞口的理由強迫皇後接受,膽子委實不小。

“既是向母後請安,本宮和宋貴妃就不耽擱賢王和武王。”

見鄭源辄和*輝離去,覺察到皇後冰冷的目光落在身上,宋敏舒收回視線,疑惑地看着皇後,仿佛不明白皇後為何要用冷冰的眼神盯着她看。

“宋貴妃,你是皇上的貴妃,賢王是外臣。本宮言盡于此,希望你莫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讓皇室蒙羞。”

皇後轉身離去,留下華麗的背影引人發省。卸去天真的表情,宋敏舒看向随香。

“随香,我是不是不該這樣盯着賢王哥哥。”

“娘娘只能仰望皇上。”

可是他和哥哥長得很像,不但沒因年歲漸長而不像,反到愈發神似。尤其是戴上眼睛後的鄭源辄,擡頭看她的一瞬間,讓她幾乎以為見到因視力下降,不得不佩戴眼鏡時的哥哥。哥哥死的哪一年,她哭了很久,久到別人已經淡漠了哥哥的存在,開始嘲笑她小小年紀就動情,戲弄她為何不生死相随。只有她明白,哥哥的死不是戀慕的人離去,而是至親的兄長再也回不來她身邊,那種冰冷的絕望,讓她感覺到窒息。見到鄭源辄的那一刻,她下意識将鄭源辄當成哥哥,甚至幻想過鄭源辄是哥哥的前世,才會對鄭源辄的事倍加關注,以至每次見了鄭源辄都會失态,忘了她已經不是上一世那個可以肆意在哥哥懷裏撒嬌的小女孩。

這一世她年方八歲,已經是鄭源徵的妃子,再不能多看別的男人一眼,如她這般肆無忌憚的盯着鄭源辄看,是藐視天威對鄭源徵的大不敬。也是,在規矩嚴格的古代,妃子省親回府,見父親兄弟都需要其他人在場,何況她與鄭源辄這種本就該避嫌的妃嫔與外臣的關系。

“回雲陽宮吧,早膳涼了不好吃。”

随香跟在宋敏舒身後,不知道宋敏舒對剛才的話聽進去了幾分,宋敏舒對鄭源辄的态度,一直是随香心頭的一根刺,只怕哪一天宋敏舒無視一切就壞了。看着宋敏舒長大的随香,對宋敏舒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性子再清楚不過,宋敏舒對鄭源辄的不同源于哪裏,随香從來沒想明白過。随香同楊氏說過這回事,楊氏聽後深深看了她一眼,讓她不知所措。

宮中歲月無波,平平淡淡又是兩月。除了四季常青的幾種樹,其他樹只剩光禿禿的枝幹在風中搖晃。屋外刮了一夜的北風,宋敏舒睡的不是很安穩,早早醒來,光腳踩在厚厚的毛絨毯上,走到窗前推窗開一條小縫,一股寒風從窗縫中湧進殿內,順着衣袖脖領處擠進身子裏,冷得宋敏舒打了個寒顫,慌忙關緊窗戶。在窗前站了一刻鐘,宋敏舒再次将窗戶打開,刮骨冷風湧進殿內,吹散了殿中暖流,輕紗被冷風吹起,纏繞作一團,未曾熄滅的燭火被冷風吹得搖搖晃晃,幾次就要熄滅。不過片刻,宋敏舒一雙手足凍得冰涼。關好窗子,重新回到接近冰冷的床上,縮回錦被中,宋敏舒合上雙眼。半個時辰後,随香随緣走進寝殿,喚宋敏舒起床。

用過早膳,鄭源徵身邊太監秦安來雲陽宮傳旨,說鄭源徵三日後将領着大臣去南苑狩獵,讓宋敏舒随行,宋敏舒當即沒了精神。

她不就偷偷感受一下北風的凜冽,至于突然來道旨意讓她跟着一大幫子人出外吹冷風。當宋敏舒守在雲陽宮等來鄭源徵,眼巴巴希望鄭源徵能取消讓她随行的旨意時,被告知宋畢昇和楊氏也會一同去南苑,宋敏舒一下子來了興趣,特意讓鄭源徵交代宋畢昇一定帶上她的弟弟宋敏行。宋敏舒對宋敏行的感官記憶停留在一歲的娃娃時候,認知記憶則停留在兩歲魔王大鬧宋府的時候,而今年滿四歲的宋敏行不知已經長成什麽樣。

南苑是東啓的皇家狩獵場,圈了京城以南的兩座高山和一處低谷,作為皇室專用的狩獵場地。每年有專人放養一些幼禽在南苑中,供南苑中的野獸食用。每到秋冬季節,就有皇家子弟入南苑狩獵。永和帝在位時,每隔三年都會入南苑舉行大型狩獵活動,無論皇子王孫,臣子家眷,狩得獵物最多者為勝,勝者可以得到皇帝的嘉賞。

禦駕抵達南苑時,已是夕陽低垂時分。南苑山腳下修有行宮和莊子,行宮是皇帝的落腳點,莊子則供前來狩獵的皇家子弟居住。坐在車駕上一路行來,宋敏舒裹在厚厚的狐裘下,手抱暖爐,卻也感覺不到冷。南苑行宮中鄭源徵住正殿,皇後和宋敏舒則占據一左一右兩個側殿。皇後和宋敏舒一同在鄭源徵的正殿用過晚膳後,宋敏舒回側殿住下,皇後留下服侍鄭源徵就寝。

南苑山林裏北風肆掠,行宮側殿內銀碳燃燒,滿室溫暖。随香燃起一爐安眠香,不多時有青煙袅袅升起,床塌上傳來宋敏舒淺淺的呼吸聲。原本宋敏舒準備讓随香撤下安眠香,換一個地方并不會讓她難以安寝,想了想最後還是任随香點上。殿外北風呼嘯聲音不小,點上一爐安眠香也好,以免她半夜被風聲驚醒。

翌日清晨,秦安宣宋敏舒入山狩獵時,随緣剛伺候宋敏舒梳洗完畢。因時間緊急,宋敏舒來不及用早膳,便讓随香準備幾樣點心包在小包裹裏,放在她的衣兜中後匆匆出了側殿。

宋敏舒一行人走到行宮外院時,皇後已經站在鄭源徵身邊,火紅的狐裘将皇後的肌膚襯得愈發白皙,整個人如同一朵嬌花,傲然綻放。見宋敏舒到來,皇後輕說道。

“皇上,宋貴妃來了,人都齊了。”

“劉玉率隊護皇後安全,周毖率隊護宋貴妃安全,嚴礠正率隊随朕入林,出發。”

鄭源徵一聲令下,三隊人馬從行宮出發奔向山林。鄭源徵率領主隊人馬騎快速充進山林中,揚起一陣塵土。皇後騎上黑駿馬緊随其後,護衛皇後的一隊人馬緊緊相随。

在東啓,因皇家每隔三年有一次狩獵,權貴家族子弟不分男女,通常在五歲左右開始學習齊射,女子再不濟也要學會騎馬。宋敏舒因五歲入宮,錯過了騎馬學習,便只得坐在小紅馬上,由随香手握缰繩,緩步向山林行進。保護宋敏舒的一隊護衛走得極其慢,完全不像入山狩獵,而像冬日游山。

冬日的山林一片蕭瑟,到處是枯枝落葉,一路走來,馬蹄踩在枯枝葉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坐在小紅馬上的宋敏舒終于按捺不住要從馬背上下來。挑了個地勢相對平緩的地帶停下,一隊護衛就地紮營,随香随緣将準備的糕點茶水擺放在羊絨毯上,供宋敏舒食用。

“周毖。”

“周毖參見貴妃娘娘,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你挑幾個人守在這兒,其他人打些野味來食用。本宮在這等你們的野味,才不枉入南苑狩獵一場。”

“是。”

周毖安排了六人守護宋敏舒的安全,其餘十四名侍衛均散入山林狩獵。不過半刻鐘,便有兩名侍衛折回,手中提着兩只山雞,毛色鮮豔煞是好看。

“你們兩人将山雞清洗幹淨,左邊兩人拾些柴火,右邊兩人将周圍收拾幹淨,架幾個馬紮。”

在宋敏舒的安排下,侍衛迅速收拾出一塊空地,柴火馬紮備好的同時,兩名侍衛已經将山雞宰殺

幹淨。

“随香,将我的調料拿來。”

昨夜宋敏舒要求随香準備的調料包時,随香不明所以,今日一見方知宋敏舒有意在山林中弄野味吃。別人來南苑山林都為狩獵,恐怕只有宋敏舒才會想着烤野味食用。

宋敏舒接過調料包,取了鹽巴抹在野雞上,待兩只野雞抹好調料,侍衛已經生好火。野雞在火上燒烤的同時,不時有侍衛帶着野味回來,其中以野兔野雞為多。烤好的野味一部分入了宋敏舒的胃,一部分入了随香随緣的胃,更多的被侍衛分食幹淨。第一日入山狩獵,宋敏舒一隊人馬回到行宮時,手中僅餘幾只吃剩的野雞野兔,皇後一隊人收獲雖然不比鄭源徵,獵物總數遠遠超過宋敏舒。

第一日入山狩獵,以鄭源徵完勝告終。第二日入山,宋敏舒繼續第一日的烤野味行動,回行宮後,依然收獲無幾。就在宋敏舒以為今年南苑狩獵只是鄭源徵、皇後和她三日,衆臣攜家眷抵達南苑。

作者有話要說:從今日開始努力碼字,盡量争取日更

1、50混戰

看到浩浩湯湯的大臣極其家眷隊伍抵達南苑行宮外求見鄭源徵時,宋敏舒才見到到南苑狩獵為何被東啓推崇。不說侍衛隊伍,單說大臣家眷的隊伍便有三百餘人。算上護衛,狩獵的總人數将近六百,這部分人數還只是能進入山林內部的侍衛,山林外圍還有數千名侍衛把守。從人數來看,可見一場狩獵場面的浩大。

君臣間的交流宋敏舒沒有興趣,得了鄭源徵的命令,大隊人馬一齊沖進山林後,宋敏舒迅速找到楊氏所在地,一頭紮進楊氏的懷中。

“你就是我的姐姐,東啓最小的貴妃。”

清脆的童聲傳來,将宋敏舒從楊氏的懷中拉了出來。宋敏舒回頭一看,只見宋敏行穿一身紅色的袍子,頭戴紅色的氈帽,脖頸上圍一個白色的貂皮圍脖,粉嫩的小臉帶着嬰兒肥,一雙烏黑閃亮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宋敏舒,仿佛要瞧出個新奇的東西來。

宋敏舒走到宋敏行身前,蹲□子剛好和宋敏行一般高。

“我就是你姐姐,東啓目前最小的貴妃。”

說罷,宋敏舒站直身子,突然伸出雙手,在宋敏行粉嫩的小臉上捏了兩把,迅速收回手,後退幾步。果然宋敏行雙眉一鎖,兩顆烏黑的眼珠裏冒出火光,沖宋敏舒哼了一哼。

“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就不會和你動手,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粉嫩的小人兒板着小臉,盯着一臉笑容的宋敏舒嚴肅地說道,那模樣活像個玉雕琢出來的娃娃,沒有多餘的表情。宋敏舒見狀,心道有意思。宋敏行見宋敏舒不以為意,反到越發開心,心中一急,跺了跺腳,一頭紮進楊氏懷中,扭捏道。

“娘,姐姐欺負我,姐姐一點都不心疼行兒。”

宋敏舒一見之下,愈發覺得宋敏行有意思,宋畢昇生性爽直,楊氏聰慧賢淑,兩人怎就生出宋敏行這樣一個狡猾耍寶的兒子。

見楊氏的懷抱被宋敏行占據,宋敏舒奔向楊氏的懷抱,一只手惡作劇地将宋敏行摟在懷中。

懷抱被搶占一半,又被宋敏舒扒拉在懷裏,宋敏行十二分不樂意,想要掙脫宋敏舒的手,卻被宋敏舒死死扣在身邊。要掙脫宋敏舒,就不得不離開楊氏的懷抱,宋敏行權衡了利弊,索性不再動彈,任由宋敏舒抱着他。知道宋敏行不會再掙紮,宋敏舒得意一笑。

懷抱被一雙兒女占據,楊氏心中說不出的滿足。看兩個小人兒在懷中的互動,楊氏雙手抱緊一雙兒女。

這一日,有了楊氏和宋敏行一行人的參與,宋敏舒的燒烤隊伍又壯大了不少。宋敏行雖然在宋府中稱王稱霸,受年齡影響不能輕易外出,野外燒烤卻是頭一回,因此鼓足了勁。

山林中,大隊人馬快速奔跑,野獸的呼嘯聲時不時傳來,吼聲震耳。

“那邊是誰打到大獵物?”

“回娘娘,方才的大動靜是皇上獵到了一頭黑熊。”

“黑熊,你說着山林裏有黑熊出沒。那還有什麽野物。”

“虎、熊、狼為數不多,以野雞野兔一類為主。”

老虎、黑熊還有狼,她究竟在什麽地方野炊,一個不慎引來老虎,就這麽幾個人,恐怕就給老虎加餐了。想到這裏宋敏舒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可能是越害怕就越來什麽,就在宋敏舒提議收拾東西回行宮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順着林中路道逼近。

“快,攔住這孽畜,別讓它發狂傷了人。”

遠遠就聽到聲音一波一波湧來,夾雜着黑熊暴躁的咆哮。

“快,閃開,閃開。”

一只強壯的黑熊似乎橫空出現在眼前,厚實的背上插了一只銀槍,發了狂似地往宋敏舒所在方向

沖過來。

“保護娘娘,後退。”

侍衛配合周毖的指揮,護住宋敏舒母女後退。黑熊因身中箭矢,疼痛下一掌拍在樹幹上,兩人粗的大樹被黑熊一掌拍下,樹幹部分深深凹進去。

“吼 ”

“攔住那只熊。”

黑熊見大隊人馬沖上來,仰天長嘯,在山林中飛速奔竄,直逼宋敏舒一行人。

“殺熊,保護娘娘。”

黑熊見衆人将它包圍起來,冰冷的銀色長槍對着它,大嘴一張,一聲長吼,一雙厚實的熊掌狠狠拍打在胸脯上。處在暴怒中的黑熊漸漸失去理性,大掌一揮,蠻橫地拔起一根二十年生的樹,雙掌抱樹一橫,掃向圍在四周的人。樹幹掃過之處,刮起一道罡風,幾名侍衛來不及後退,被黑熊一把擊倒在地,手中銀槍跌落在地,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黑熊見狀,揮動起樹幹愈發使勁。射過去的箭矢被黑熊手中的樹幹擊落,便是那一身厚實的皮毛也擋下了箭矢的攻擊。

“備網,射它的眼睛。”

當即有八人擡着大網抛向空中,大網落下,正罩在黑熊身上,箭矢自四周飛射向黑熊。狂亂中的黑熊因困在網中揮不動樹幹,只得受漫天飛來的箭矢射擊。網中,黑熊咆哮聲一聲高過一聲,震耳欲聾。黑熊以蠻橫的怪力拉扯着大網,眼看大網有一小半被黑熊撕破,露出一小半邊身子,鄭源徵一身大喝。

“快,用銀槍刺。”

十幾名侍衛手持銀槍,直湧上前圍攻黑熊。

“噗、噗、噗”,銀槍刺穿血肉的聲音傳來,黑熊厚重的皮毛被穿破,不斷湧出的鮮血染濕黑熊的毛發。身受重傷的黑熊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長嘯,在幾只銀槍下掙紮,意圖再揮動樹幹,殺退圍攻它的侍衛。一時間雙方僵持,輕易不敢動。血液不停地從黑熊身體上的傷口湧出,随着時間的推移,黑熊漸漸站不住,嘴中發出嗚咽聲,使人聞之生悲。

被護侍衛護住的宋敏舒沒能看清楚衆人圍攻黑熊的一幕,待黑熊因傷重體力不支倒下,被侍衛确定死亡後,宋敏舒才透過人牆隐約看到一頭黑色的熊倒在地上,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皇上,這是頭母熊,腹中懷着熊崽子,怪不得這母熊方才死死護住下腹。”

嚴礠正說話的同時,将母熊的肚子剖開,取出一只發育完全的小熊。

“皇上,熊崽還活着。”

“娘,我要養那只小熊。”

宋敏行從楊氏懷中鑽出來,睜大一雙眼,直愣愣地盯着楊氏。見楊氏一臉不贊同,轉讓看向宋敏舒。宋敏舒聽了嚴礠正的話正覺心頭不快,母熊拼死護住小腹,只為保住小熊,動物尚且如此,而有些人為了一己私利,不惜背棄親人。想到這裏,宋敏舒掉轉頭不看黑熊,卻見宋敏行滿眼期待地看着她,嘴中嘀咕着想要養小熊的話。彼時,宋敏舒想也沒想,推開侍衛,沖到鄭源徵跟前。

“皇上哥哥,舒兒想養這只黑熊,皇上哥哥将它給舒兒好不好。”

看着嚴礠正手中那只沾滿母熊鮮血的小黑熊閉着雙眼,小小身軀在寒風中顫抖的模樣,宋敏舒只有一個念頭,定要将小黑熊帶回去,死纏爛打在所不惜。

楊氏站在侍衛圈中,來不及拉住宋敏舒的右手慢慢收回,看着宋敏舒倔強的背影,暗暗嘆息。

鄭源徵心知,宋敏舒對小熊的勢在必得,今日若不許了她,只怕會纏上他,誤了一天的時光。小熊雖發育完善,畢竟是從母熊肚腹中剖出,能不能活下來還是一個問題,既然宋敏舒堅持要養小熊,鄭源徵樂得滿足宋敏舒的要求,當即下令将小熊賜給宋敏舒。

得了小熊,宋敏舒喚來随香,用一塊厚實的毛毯包裹好小熊,向楊氏和宋敏行走去。正在這時,林中一聲虎嘯傳來,一陣疾風突至,一只金斑老虎盤旋在百米之外。

“保護皇上,娘娘。”

金斑老虎停在百米之外,一雙金色的眼睛盯着衆人,發出低吼聲。

“啊 ”

伴随着一聲虎嘯,一名侍衛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就在衆人和百米外的金斑老虎對峙時,一只金斑老虎從另一側突襲,一口咬斷一名侍衛的胳膊,鮮血淋漓。兩只金斑老虎一前一後突襲,使整個場面頓時陷入混亂。咬斷侍衛胳膊的金斑老虎猛撲向人群,大口撕咬,被金斑老虎驚吓到的侍衛來不及反應,在虎口下丢了胳膊腿性命。徘徊在百米外金斑老虎見狀,縱身一躍,猛撲入人群。一時間林中尖叫聲,撕咬聲,虎嘯聲,聲聲不斷。

“娘娘,你在哪兒。”

金斑老虎突襲而來時,宋敏舒正将小熊交道随香手中,緩步走向楊氏,孰知變故突生,兩只金斑

老虎擾亂了人群,随香抱着小熊眼見宋敏舒在人群中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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