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果他沒猜錯,這三人必定是皇族中人。從年齡來看,三人很有可能的是賢王辄和武王輝,先帝公主已經嫁人,這位身份不好說。
尤湘心思在腦中飛轉,宋敏舒斷不會知道尤湘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給他們的身份下了一個判斷。他們在品香茶居耽擱的時間不短,如果不是藍衣男子突然玩這一手,現在恐怕到了劉潛府上。掂了掂手中的一百兩銀子,宋敏舒暗道尤湘辦事有趣,五千兩銀子分作兩份,一份是四千九百兩銀票,一份是一百兩銀元寶,方便她上街買東西麽?
“今日多謝東家款待,告辭。”
宋敏舒這番告別甚為利索,分明不想再耽擱下去,轉身走出品香茶居。見宋敏舒三人走得快,尤湘嘴角噙着笑意,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品香茶居外,才吩咐張掌櫃跟上,轉身向二樓走去。
跟着宋敏舒三人一同出品香茶居的還有藍衣男子主仆三人。藍衣男子似乎與宋敏舒耗上了,一路尾随到劉府,直到三人走進劉府才停下腳步。
“主子,還要在這裏等下去嗎?”
藍衣男子收起手中折扇,看着劉府兩個大字,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為什麽不等,這麽好玩的事,錯過了多可惜。”
藍衣男子一路尾随至劉府,随後原道返回,尋了一家店,在店中候着三人從劉府中出來的事宋敏舒不知道,不代表徵和辄不知道藍衣男子尾随而來的動作。這藍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劉肇慬派往東啓的使者,這使者的身份非同一般,是南羯王室中人。那一枚象征着南羯王室身份的血珀玉別人或許不識,卻瞞不過徵和辄的眼睛。劉肇慬奪位後,南羯先王子嗣被劉肇慬屠戮待盡,唯有與劉肇慬一母同胞的十一王子劉肇濱活下來。
劉肇慬借道的消息送到徵手中時,徵曾想過劉肇慬會派何人來送信,畢竟借道事關重大,劉肇慬不會貿然行事,來人必須具備忠誠于膽色,卻不想劉肇慬将劉肇濱派來。劉肇濱此人,徵所知不多,除了和劉肇慬一母同胞這個身份外,四國中關于劉肇濱的事少之又少。劉肇慬此人心狠手辣,能弑父殺兄奪位的人,眼中早就沒了骨肉親情,既然能留下劉肇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劉肇濱平庸無能,對劉肇慬的王位不構成威脅,一種是肇濱隐藏太深,連劉肇慬都沒有看穿。将代表南羯王室身份的血珀玉佩随身戴在腰間招搖過市,闖過三年來無人能過的狀元榜首榜,劉肇濱此人有意思。此番劉肇慬派劉肇濱出使東啓,是存了試探的意思嗎?
“舒兒今日為什麽要鬧出這些事來,辄哥哥會不會生舒兒的氣。”
辄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辄的表現在宋敏舒意料之中,當時辄和徵能縱容她那樣做,必定是因為她針對的那個人。想來,她不過是看不慣那人大冷天的手中還拿着一柄折扇裝風流潇灑,闖過狀元榜不要那次機會就罷了,偏要故作大方将機會送給她,貌似潇灑離去,別以為她沒看見那人臨走時斜過來的一縷目光。想看她感恩戴德,欣喜若狂?自是不可能,得了好處迅速撇清關系是她的拿手好戲。如果那人沒有再次走進品香茶居,自然不會有後來的事,可那人偏偏要來插一腳,就怪不得她不給面子。
人有的時候很奇怪,明明沒有起壞心眼,卻白白受氣,劉肇濱就是這樣一個例子。劉肇濱帶着劉肇慬的信出使東啓,無意間聽說了品香茶居的狀元榜,一時興起闖過狀元榜得到免費在品香茶居用茶的機會,不過是偶然看見宋敏舒在辄端走糕點後露出可憐巴巴的模樣,便利用了一點特權将那次機會轉讓給宋敏舒,卻因手拿扇子被宋敏舒當做“壞人”,說來,劉肇濱委實冤枉。真要怪,只能怪李玄慕在品香茶居外派人強邀宋敏舒喝茶,不然宋敏舒不會在品香茶居一看到劉肇濱手中的扇子就想到那次不愉快的經歷。
“往後做事不可這般莽撞,如果換個人,今日你少不得吃虧。”
能将話壓到劉府再說,宋敏舒也憋了一路,好在她所料不錯。三人說着話的當頭,不知不覺中已經走進廳堂裏。因門房認識宋敏舒和辄二人,在三人入府時便客氣相迎,同時飛奔趕去通知劉潛。
下人來報時,劉潛正在逗弄小兒子丢丢,此刻丢丢剛吃過奶,正在和劉潛依依呀呀的交談。九個月大的丢丢已經能清晰地叫娘、爹、姐、姨。聽說宋敏舒三人來府上,劉潛将丢丢交到奶娘手中,趕去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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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廳見到徵後,劉潛有片刻微怔,随即晃過神來,向徵行禮,心道,此番徵親自上門,他這告病在家的日子算是到頭了。
趁着三人商談要事的功夫,宋敏舒去後院看丢丢。從劉府用了午膳出來,已過了未時。徵達到了目的,心情自然不錯,一路走來,只覺神清氣爽。只是在一眼掃到在半路上候着的劉肇濱時,輕輕皺了皺眉。
順着徵的目光,宋敏舒也看到不遠處笑得人畜無害的劉肇濱。宋敏舒對劉肇濱沒好印象,尤
其是大冷天的一柄折扇還在手中搖,就讓她生出一種非我族類的怪異感。宋敏舒本能地選擇無視劉肇濱,即便猜到劉肇濱候在劉府外或許就是為了等他們三人。眼看着劉肇濱一步步走過來,宋敏舒無意識地向辄靠近,感覺到手被辄握住,宋敏舒心中稍安。宋敏舒不喜劉肇濱,卻不認為劉肇濱是個危險的人,只是此刻看着劉肇濱一步步走過來,宋敏舒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怪異的情緒。宋敏舒眉頭一緊,拉着辄的手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還沒走出幾步,幾名黑衣人擋住了宋敏舒三人的去路。
“晦氣。”
宋敏舒低罵一聲,瞪了一眼同樣被黑衣人包圍的劉肇濱,顯然這些黑衣人是劉肇濱引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奉上更新,休息了一個禮拜,緩過來了,接下來認真寫文,謝謝一直等更新的親們!
1、82擋禍
宋敏舒以為她往後還是少作男裝出門的好,上一次穿男裝出門被李玄慕強行請去喝茶,這一次受劉肇濱牽連,再一次被迫和辄走散,真是喝涼水也塞牙,倒黴。彼時宋敏舒的手被劉肇濱拽在手中,被迫跟在劉肇濱身後跑。宋敏舒也想不清事情怎會演變成這個樣子,雖說禍是劉肇濱引來的,畢竟危險關頭若不是劉肇濱拉了她一把,現在的她不死也重傷。
當時,她拉着辄欲走,卻被圍攻劉肇濱的黑衣人擋住,正覺莫名其妙,黑衣人突出抽刀砍過來,似有滅口之意,敢在京城滅徵和辄的口,來人膽子不小。黑衣人動手的一刻,跟在三人身後的兩名暗衛擋在三人跟前,抵擋黑衣人的刺殺。初時,宋敏舒被辄護在身後,漸漸暗衛與劉肇濱随身護衛不敵黑衣人,四名護衛都是各中高手,行刺的十餘名黑衣人亦非等閑之輩,竟然斷了他們幾人的去路,輪番攻打死守在四角的護衛。
偏偏黑衣人圍攻他們的這個地方是兩個胡同的交彙處,只有一家店,而那店門緊緊關上,唯恐惹禍。宋敏舒不知道在黑衣人的包圍中站了多久,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的徵和辄雖然身處危險中,絲毫不見慌亂,無形中讓宋敏舒的心平靜下來。耳邊一陣疾風擦過,一名黑衣人的刀刺向宋敏舒,辄眼明手快,将宋敏舒拉進懷裏,側身一閃,躲過一刀。這一閃,二人出了護衛守護的圈子,一名黑衣人見勢刺向辄後背。被辄護在懷中的宋敏舒自然看見這一暮,猛地使力,将辄推向一側,辄關注着兩側情況,沒料到懷裏的宋敏舒會突然發力,一個不慎被宋敏舒掙脫出來。眼見黑衣人的刀刺向宋敏舒,辄反應不及,危急關頭,劉肇濱拉起宋敏舒的手,趁黑衣人攻擊其他人留下的空當,沖出包圍,帶着宋敏舒一路狂奔。
宋敏舒跟着劉肇濱一路狂奔,身後黑衣人緊追不舍。宋敏舒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只知道人在危急關頭,爆發出來的力量不可小觑,一路狂奔下來,且不說腳下生風,速度絕對不是尋常環境下能達到的。
劉肇濱突然停下腳步,拉着宋敏舒側身躲進一戶小院,一手捂住宋敏舒的嘴,耳朵貼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以劉肇濱和宋敏舒的速度,即便超長發揮也不可能将黑衣人遠遠甩在後面,就在劉肇濱拉着宋敏舒沖出包圍的一刻,打亂了黑衣人的陣勢,徵和辄伺機沖出重圍,辄緊追宋敏舒劉肇濱其後,徵轉身向劉府跑去。黑衣人要刺殺的主要對象是劉肇濱,劉肇濱和宋敏舒跑了,黑衣人見狀緊追其後。幾次即将追上劉肇濱二人,就被身後的追兵打斷。黑衣人頭領也猜到,這次動手弄錯了對象。這三人不是和劉肇濱接頭的,刺殺不成,反惹上追兵,不是什麽好事。
聽到院外兩撥人一前一後離開,劉肇濱才放開宋敏舒,退到三步之外。宋敏舒緩過神來,順着劉肇濱的目光打量這一戶唯一沒有閉門的院子。這個院子與一般的三進院落不同,原來的三間正房被合三為一,正房左右有兩排廂房,每間廂房門前挂了一個紅色的燈籠,此刻燭火已滅,整座院落靜谧無聲。忽然左側的一間廂房中傳來動靜,循聲看去,一名梳着少女發髻的女子從窗戶裏探出半個身子,看着宋敏舒二人,久久才收回視線。
“兩位公子可是走錯了門,這個時辰我們不做生意。”
木香香見院門關上了,便知站在院門處的宋敏舒二人不是來尋歡作樂的客人,似二人這般衣服華美的公子,通常不會到她們這種私坊中來,有錢人多喜歡官坊,那裏有最美的姑娘和最美的酒,她們這種私坊,只有那些沒錢,心裏又惦記着的尋歡作樂的人才會來。早在二人闖入院中合上門的一刻,木香香就聽到了動靜,爾後聽到胡同外一群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跑過,心下明白,這兩位衣裳華美的公子是誤入暗香坊。
“在下與舍弟貿然闖入,誤擾姑娘,這就離開。”
劉肇濱是個王爺,平日極少流連煙花柳巷地,不代表不知道這些地方。木香香見到他們二人闖入并沒有驚訝神色,反到說這個時辰沒到,不做生意,劉肇濱當下知道這是私坊,木香香是私坊中人。而一側的宋敏舒初時沒想到這上頭,聽劉肇濱開口說話,才反應過來,他們闖入的是私坊,怪不得這處院子的布局與其他院落不一樣。不是說私坊中的生意沒有官坊中好,怎麽私坊裏還有姑娘将客人拒之門外,不合理。宋敏舒從未踏足青樓,自然不知道,這一行也有行規,只有到了時辰才會開門迎客,白日裏是姑娘休息的時間,樓裏不做生意。如果是樓裏的姑娘願意放棄休息的時間迎客,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能驚擾了她人休息。
“為什麽不到時辰就不做生意,如果是大買賣,只在這個時辰有,錯過了豈不可惜。”
宋敏舒不是一個肯憋話的人,當即開口問道。木香香不是第一次見到像宋敏舒這樣的客人,看宋敏舒的年紀小,想來時初次來私坊,對宋敏舒的話并不介意。
“如果有大買賣,客人會提早打招呼,媽媽也會提早通知姑娘們早做準備,在前一天晚上歇業休息,以免到了第二日沒精神。這位小公子第一次來暗香坊,不清楚規矩也合理。”
“那你們什麽時辰開始做生意,我和哥哥就不能在你那兒等時辰到?”
“如果兩位公子不嫌棄,請過門一敘。”
木香香爽快地答應了宋敏舒的要求,送上門的生意豈有不做之理。起先出聲提醒,也是看二人穿着,猜測二人是富貴中人,想來是誤入暗香坊,畢竟有錢人不會想來私坊這種地方。
劉肇濱不想在暗香坊久待,不想宋敏舒對暗香坊有興趣,留宋敏舒一人在此不妥,沒有他的牽連,宋敏舒也不會被黑衣人追殺。轉念一想,索性遂了宋敏舒的意。宋敏舒大方走進木香香的房間坐下,劉肇濱緊随其後。
“哥哥,上門做客總要意思意思。”
宋敏舒說話的同時,給劉肇濱使了個眼色,找姑娘喝花酒不給錢不行,讓她給錢更沒道理,誰讓你将她拖進這院子。劉肇濱見狀從懷中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在桌上,木香香将銀票收進懷中,笑容滿面地給二人泡了一壺茶。茶葉不是上好的茶,泡茶的手法卻不錯,一套動作下來,如行雲流水,別有一番韻味。因這一壺茶,宋敏舒對木香香又高看了幾分,想不到小地方也藏龍卧虎。
“看姑娘泡茶,真真賞心悅目,姑娘怎麽稱呼。”
“小小把戲能入公子的眼,是香香的榮幸。”
“可惜沒有好茶葉,以香香姑娘的功夫,今日必能喝上一壺好茶。”
宋敏舒原是一時意動,想看看這私坊是怎麽一回事,誰知初入私坊就遇到木香香這一號人物,立刻勾起了宋敏舒的興趣。木香香這一手泡茶手法,沒有人指導,絕對到不了今日的地步,貧寒人家的女兒沒有機會學習茶道,而木香香這手功夫沒有幾年功夫練不出來。想來,木香香入私坊之前,應該是高門大戶中的人。将碗中茶水一飲而盡,宋敏舒放下茶碗,連贊不錯。
木香香眼色不錯,一眼就看出劉肇濱是遂宋敏舒的意才願意留下,因此對宋敏舒愈發上心,畢竟來私坊的人中,似劉肇濱這種出手大方的,絕無僅有。
“不知兩位公子怎麽稱呼,若喜歡香香的茶,往後随時歡迎二位前來品茶。”
木香香心知宋敏舒和劉肇濱再來的機會等同于零,可話還是得這樣說。
“香香姑娘這一手泡茶功夫是和誰學的,趕明兒我也去請教一二。徒弟能将普通的茶葉泡出十二分味道,師傅想必也是各中高手。”
木香香聞言,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掩面笑道。
“香香出身貧寒,從小就在暗香坊做工,前些年媽媽看香香長得出色便提拔香香做了姑娘,要說
這手泡茶功夫,是暗香坊的一位姑娘教香香學的,後來一個商人替姑娘贖身,香香再未見過她。”
木香香言下之意是,宋敏舒即便想見,現在也見不着那人。換個人聽了這種事,心中知趣就不會往下問,偏偏宋敏舒方才看到了木香香眼中一閃而過的鄙薄神色,對那個教木香香泡茶的女子更加好奇。
“香香姑娘知道替那位姑娘贖身的商人姓甚名誰。”
“香香泡的茶是否不合公子的口味,公子才一再探尋姑娘的信息。實不相瞞,從這種地方走出去的人,不願意他人提及曾今的經歷,香香以為姑娘她不會想見公子。”
對宋敏舒的不識趣,木香香心中不喜,可宋敏舒畢竟是金主,得罪不得,只得愈她慢慢周旋,希望滅了宋敏舒的心思。既然宋敏舒喜歡喝茶,她有這手功夫,還怕他往後不來。
木香香這回卻是想錯了宋敏舒,宋敏舒此刻的心思早不在茶道上,而是在那名教木香香泡茶的女子身上。從木香香的語氣可知,木香香對那名女子教導她泡茶并無感激之情,相反有一絲鄙夷。如果是獲罪家眷,要麽充入官窯,要麽充入軍中,再者是充入宮中。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有一手泡茶技藝還會淪落到私坊,還受人鄙夷?既然從木香香這裏套不出那名女子的事情,不如換個人,私坊裏的媽媽總不會不說,只要有錢。
“媽媽何在。”
宋敏舒一聲大喊,立刻引來幾聲咒罵,片刻後,一名體态富餘的婦人從一間房裏走來。
“香香,你怎的這麽不知事,慢待了兩位公子,仔細你的皮。兩位公子,香香不知禮儀,慢待了
二位,滿娘代香香給二位賠禮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滿娘也是個人精,雖不知衣着華貴的宋敏舒和劉肇濱二人為何會在木香
香屋子裏,進門先賠罪總是沒錯的。
“媽媽誤會了,我今日叫媽媽來不是香香姑娘招待不周。今日香香姑娘露了一手泡茶功夫,我十分好奇,想向媽媽探聽教香香姑娘的師傅如今何在。”
“這個嘛,公子也是知道的,我們 ”
劉肇濱從懷中掏出一百兩銀票,滿娘見狀,頓時心花怒放,接過銀票塞進懷中,滿臉的肥肉因笑擠到一處。
“五年前,一名劉官人替綠兒贖身,就再未回來過。公子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一旦有人願意為我們贖身,出了苦海,哪裏還會回來,公子要找綠兒,晚了幾年。”
沒有綠兒的消息,宋敏舒也不想在此多糾纏,左右私坊就是這麽回事,黑衣人應該走了,是時候回去,以免辄着急。
“如此就可惜了。既是如此,今日我們也不久留。”
宋敏舒二人起身要走,滿娘熱情相送,滿面笑容堆積,眼睛幾乎成了一條縫隙。
“兩位公子慢走,往後還請多關照暗香坊。”
“一定一定,下次再向香香姑娘讨茶喝。”
“香香等二位公子。”
出了暗香坊,劉肇濱長籲一口氣,他實在不喜暗香坊這種地方,也不知宋敏舒怎會對這種地方有興趣,還對一個被人贖身的妓|女感興趣,白白浪費他二百兩銀子。只是這口氣還沒籲完,一名黑衣人從牆上掉下。
“舒兒,你沒事吧。”
黑衣人掉下來的瞬間,宋敏舒吓了一跳,見到趕來的辄,宋敏舒一顆心才重新放回胸膛,跑向辄。
“舒兒沒事,辄哥哥,你受傷了。”
看到辄衣袖上的血,宋敏舒眉間一緊。
“小傷罷了,大部分是刺客的血,我沒事,先回府吧。”
“不,先去劉府。”
辄知道宋敏舒性子上來了,只好順着宋敏舒。宋敏舒攙着辄就走,完全忘了身後還有一個劉肇濱和一名受傷的黑衣人。在辄和護衛趕到的同時,劉肇濱的護衛也到了,黑衣人被其中一名護衛打暈在地。劉肇濱看着宋敏舒二人相攜而去的背影,雙眼微眯。
“原來是賢王和賢王妃,有意思,真有意思。原來這就是聞名四國的賢王妃,不枉我擔驚受怕散財一場。”
劉肇濱看了看右手,正是這只手拽着宋敏舒跑了很久。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麽不更新的時候收藏一直有漲,隔了一周來看,竟然漲了一百多,更新之後就不停的掉收,費解。
1、83情動
從劉府回到王府的路上,宋敏舒坐在車上,拽着衣角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後忍不住出聲詢問。
“皇上哥哥,那些黑衣人怎麽樣了。”
“死了,如果沒死,也在那位手中。”
徵不是沒想過要将那名黑衣人抓來審問,只是這種死士,在抓捕前就咬毒身亡。與其他費勁調查,還不如看劉肇濱接下來有什麽動作。
宋敏舒知道徵說的是劉肇濱,方才在劉府已經從徵嘴中得知,那個拽着她狂奔的人是南羯的王爺劉肇濱。南羯的王爺跑到東啓在這個關頭被人刺殺,那還了得。新上位的南羯王劉肇慬弑父殺兄奪位,一聽就不是個善良之輩,要是拿住這個借口,不向東啓發兵才怪。可這關頭劉肇
濱到東啓來晃悠做什麽。
宋敏舒心中有疑問,也不好再問徵。劉肇濱不是其他人,是南羯的王爺,再深問,就涉及兩國邦交問題,徵不是辄,她不能在徵跟前無所顧忌。馬車一路駛向皇宮停在宮門處,目送徵走進皇宮,辄和宋敏舒坐馬車回到王府。馬車中辄閉目養神,臉色平靜,不知在想什麽,一時間馬車內變得極為安靜。除了馬車行駛發出的咕嚕聲和辄淺淺的呼吸聲,宋敏舒聽不到其他聲音。遲疑了一會兒,宋敏舒終是出聲打破僵局。
“辄哥哥,是不是在生舒兒的氣。”
今日跟着劉肇濱跑是情非得已,如果辄要生氣,她也沒法子,只是二人若因這種事情生分了,宋敏舒委實不願。辄拉不下面子,宋敏舒要懂得給辄一個臺階下。良久,辄睜開眼睛,看着宋敏舒,眼中閃過一抹愧疚,最後嘆了一口氣。
“無論什麽時候,不許再像今日一樣推開我。”
“辄哥哥。”
宋敏舒看着辄眼中的沉重,湊到辄懷中,低低喊了一聲。
“以後也不會有今日的意外發生。”
說到最後,辄的語氣變得鄭重嚴肅。宋敏舒窩到辄懷中,此刻才明白,辄确實在生氣,是在生他自己的氣。今日若不是劉肇濱動作快,拉她跑出黑衣人的包圍,她受傷在所難免。可是那種時候,她想也沒想,下意識推開辄就擋了上去。真要說出個所以然,只能說明,不知什麽時候辄已被她放在了心上,不計較算計得失。
這一夜,辄抱着宋敏舒,忍不住一遍又一遍愛撫身下的柔軟。濡濕的吻流連在嫣紅的唇瓣上,舌纏繞着舌。火熱的唇滑過嘴角,一路吻過細膩白皙的脖頸,越過微凸的鎖骨,攀上珠峰噙着那一枚誘人的朱果,久久流連忘返。細密的吻順着珠峰自上而下,一路馳騁過平原,重回溝壑。細密的汗珠兒早早爬上起起伏伏的兩具身體,伴着細膩的輕吟淺唱,若明若滅的燭火中掩映出一副跌宕起伏的畫面。情動之處,活色生香。
只有用最直接的方式,才能讓辄确定,身下的人兒一直都在他身邊,不會一個不小心就失去了蹤跡。起初宋敏舒還顧及辄手上的傷,見辄忘情投入,宋敏舒亦全心融入,這一場水□融看似是夫妻間最尋常的閨房樂事,一個牽絆卻在夫妻間種下。
翌日,徵在紫宸宮中接見了南羯使臣。出乎意料的是,劉肇慬的信不是通過劉肇濱的手送到徵手中,而是劉肇慬身邊的謀士江樞。劉肇慬在信中和徵商讨南羯向東啓借道一事,提出南羯攻下北鍺後就将西關以外的領土劃歸東啓所有。信中言明現下南羯的軍隊雖駐守在莫庸關外,卻已斷了北鍺的後路,攻下莫庸關是遲早的事,長驅直入北鍺是遲早的事。東啓今日同意借道南羯實屬兩全其美。劉肇慬雖未明言要徵一定借道,字裏行間無不透露着,東啓今日不借道,待南羯攻下北鍺之日,就是揮兵東啓之時。
徵九歲登基,後宮中有太後掌控,朝中有張權壓制,從未做過低頭伏小之事,怎會畏懼劉肇慬。莫說東啓不會壞了與北鍺的姻親之好,縱容南羯狼子野心,就沖劉肇慬這份目中無人的狂妄,徵也不可能應下這個要求。既然劉肇慬有吞并北鍺的野心,豈會停下吞并他國的野心。南羯想吞下北鍺,也要看他同不同意,東啓駐守邊關的二十萬将士可不是吃閑飯的。
“啓禀皇上,昨日行刺的黑衣人是前西南王府中的死士。”
景從殿外走進紫宸宮時,南羯使臣江樞剛從紫宸宮離開,徵放下手中書信,念及昨日的一
幕,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原以為帶着劉肇慬書信入東啓的人是劉肇濱,誰料劉肇濱才是遮掩江樞将劉肇慬的信送到他手中的最大幌子。看來,這位南羯先王子嗣中唯一一個在劉肇慬手中活下的王爺,境況并不樂觀。如果劉肇慬信任劉肇濱,即便讓劉肇濱做幌子,也不會任由鄭樗式派人刺殺劉肇濱。以他對鄭樗式的了解,在仍需依靠劉肇慬的時候,鄭樗式絕不會和劉肇慬撕破臉,向劉肇濱動手,除非有劉肇慬的默許。昨日的黑衣人招招狠辣,沒有他們三人碰巧卷入刺殺,引來救兵,劉肇濱性命危矣。
“派人暗中保護廉孝王,保證廉孝王在東啓安然無恙。”
“是。”
廉孝王是劉肇濱的封號,據說是南羯的現任王太後要求劉肇慬給劉肇濱封的號。徵不在乎劉肇濱的生死,但劉肇濱不能在東啓境內出事。拒絕南羯借道東啓是必然之勢,當此之時絕不能給劉肇慬發難的借口。不,他不但要在東啓保劉肇濱安然無恙,在南羯也一樣。
想到這裏,徵手持狼毫,揮筆疾書。将信紙裝入信封,打上火漆,徵将信交到秦安手中。
“走一趟賢王府,交給賢王。”
“遵旨。”
賢王府中,辄懷抱睡得香甜的宋敏舒,輕輕撥弄着宋敏舒額前的細發。一夜瘋狂,一覺醒來
巳時将近。醒來後,辄也不急着喚丫鬟進來伺候,靜靜地看着懷中的宋敏舒,良久,兩指輕捏宋敏舒鼻尖,輕喚。
“舒兒,該起了。”
略帶三分低沉的沙啞聲音傳到宋敏舒耳中時,宋敏舒已因呼吸不暢醒來。極不情願睜開迷蒙的雙眼,宋敏舒嗔怪地看着辄,不說一句話,眼中滿是控訴。宋敏舒這番表現逗樂了辄,讓辄忍不住再次伸手捏在宋敏舒臉蛋上。或許是受宋敏舒影響,讓辄原本沉穩的性子中添了一份鮮活。若是讓照顧辄二十多年的老人看到辄這一面,保不準睜大眼睛張大嘴。自
小沉穩的辄竟會有孩童惡作劇的一面。
辄這一捏是随興而動,被捏的宋敏舒卻不樂意了,抓住辄的手,張嘴一咬。待牙齒咬上辄的手臂,聽到辄悶哼一聲,宋敏舒斜眼偷偷瞄向辄,只見辄眉間緊蹙,宋敏舒不忍咬下去,松開嘴轉頭看着辄,烏黑的眼珠上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辄心念一動,翻身将宋敏舒壓在身下,肌膚相觸,摩挲生溫,情已然動。
宋敏舒可憐巴巴地看着辄,表示再難消受美人恩,一夜折騰下來,她的小身板委實不能再來一回,此情此景到了辄眼中,宋敏舒這模樣別說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王爺,秦公公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字數不多,先奉上了。最近開始養生,預算十點睡覺,要更新,估計得推遲到十一點。明日上班,估計上班的日子更新只能保持在兩千多一章,盡量多寫。。。。。。。
收藏別掉的太厲害,那樣會讓小幽有種,其實不更新還會漲收,一更必掉的錯覺,淚奔持續中···
1、84原因
宋敏舒暗道秦安來得及時,長噓一口氣,辄不得不放開宋敏舒,遺憾秦安來的不是時候,擾人美事。秦安無事不登三寶殿,昨天他們三人卷入黑衣人行刺劉肇濱的事情中,秦安今天來,應是為了此事。
“來人。”
聽到辄的聲音,四大丫鬟捧着洗漱用具推門而入。宋敏舒懶懶地躺在床上,渾身軟趴趴的提不起一絲力氣。被辄叫醒後,宋敏舒睡意全消,靈月雲月見狀,伺候宋敏舒更衣起身。
宋敏舒不知道秦安來王府帶來徵什麽旨意,只知道秦安走後辄草草用過早膳,帶着常瑜常琉出了王府,當晚,劉肇濱就被辄領到王府。在府中見到劉肇濱,宋敏舒有瞬間詫異,對辄的安排,宋敏舒沒有異議,她不喜歡劉肇濱這個人,卻不會當着劉肇濱的面表現出來。
劉肇濱在王府的夏榮院一住就是半月,宋敏舒除了第一天見了劉肇濱一面,就沒在王府中遇見劉肇濱。自劉肇濱入住王府以來,辄就結束了幾年來悠閑的生活,時隔半月,秦安再次上門,帶來徵的信。這一次,辄看完信後,将信遞給宋敏舒,宋敏舒疑惑地接過信件,看完信後,心中疑惑。
前幾日,德雲宮中,焦寶林給德妃請安時,德妃見焦寶林神色有異,問焦寶林發生了什麽事,焦寶林起先推脫無事,回到側殿後當即遣人滿室尋找一塊灰色的帕子。德妃一向不喜焦寶林,在焦寶林離開正殿回偏殿時,德妃命身邊的宮女悄悄跟在焦寶林身後。換做其他時候,焦寶林不可能被人盯上了還不知道,偏生那一日丢了帕子,心中一時焦急便忽視了其他。德妃得知焦寶林丢了帕子後神色焦急,以為焦寶林丢的帕子非同一般。宮中的女人,最不缺的就是心眼,德妃以為焦寶林的那塊帕子牽扯到宮外的某些人,心道終于找到焦寶林的把柄,選在焦寶林找帕子的當頭不經意上門,意外得知焦寶林丢失帕子的事,尋了個借口下令徹查德雲宮,這一搜還真在一名宮人搜到了焦寶林的灰色帕子。
焦寶林的帕子找到後,德妃将那塊灰色的帕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不過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葛布,竟引得焦寶林神色慌張。德妃使了個眼色,貼身伺候的宮女立刻明白過來。德妃一時失手,将灰色帕子掉落在地,宮女拾起帕子的同時,偷偷換下灰色帕子。當晚,徵留宿德雲宮,德妃無意間提到焦寶林的帕子,徵一聽上了心思,就要去焦寶林處,德妃為了留住徵,才将那塊灰色的帕子拿出來。
徵當即認出焦寶林的這塊帕子是藏綠。第四塊藏綠比前三塊小一半,将四塊藏綠拼接在一起,第四塊藏綠處在中間位置。如果完整的藏綠是一副圖,第四塊藏綠就是銜接整張圖的關鍵部分。沒有焦寶林手中的這塊藏綠,就構不成一副完整的藏綠。
宋敏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