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

侍衛統領正是當年在圍場保護宋敏舒的周毖。周毖是徵派來協助辄調查皇莊失竊事件的侍衛統領,辄進入皇莊不到半日時間失去蹤跡,周毖比其他人更擔心。辄身邊一直有侍衛保護,侍衛死了,辄不見蹤影,代表什麽?代表賊人已經摸清皇莊的地形,順利躲開侍衛,殺了辄身邊的侍衛後劫持了辄。

猜不透賊人劫持辄的原因,周毖卻明白,找不到辄,他官位不保事小,只怕丢了性命。辄不同于其他人,周毖一直跟随徵,知道辄不似外界傳言那般無能,是個閑散王爺。可以說,徵不方便做的事,一直是辄處理。一旦辄出事,徵頭一個就會滅了和辄一起前往皇莊辦事的他。

宋敏舒的到來,在別人眼裏或許是個麻煩,在周毖眼中卻是個希望。昨日辄失蹤後,賢王府立刻有人來皇莊探聽辄的消息,周毖從來人口中得知,宋敏舒擔心辄,遂派人來皇莊詢問。周毖曾聽人說過,親人之間,一旦有人遭遇禍事,會有感應。宋敏舒昨日的表現不正是如此。七年前,周毖曾在圍場保護宋敏舒,當時宋敏舒還小,但模樣并沒有太大的變化,所以當宋敏舒掀開車簾的一刻,周毖立馬認出了宋敏舒。

“參見賢王妃。”

“免禮,周将軍能否将王爺失蹤前的情況告訴本妃。”

“臣和王爺領聖旨趕到皇莊後,王爺帶着幾名侍衛前往失竊現場查看,臣指揮侍衛在皇莊附近搜查。就在臣部署外防時,突然傳來王爺失蹤的消息,臣趕到王爺失蹤的地方,只發現随身保護王爺的侍衛的屍體。”

“周統領,不管皇莊裏有多危險,今日本妃一定要入皇莊。”

宋敏舒口氣強硬,周毖見狀,沉吟片刻。

“臣不阻攔王妃,王妃可以進入皇莊,在皇莊內走動時,必須在臣的陪同下。”

“本妃答應,周統領還有什麽要求。”

“沒有。”

按理說,周毖不能放宋敏舒進入皇莊,辄已經在皇莊被人劫持,賊人沒有抓到,皇莊就是個危險的地方,周毖應該阻止宋敏舒進皇莊,可周毖選擇主動陪同宋敏舒進皇莊搜尋辄的下落,只為了他心中那個不靠譜的猜測。宋敏舒和辄之間真的會有感應嗎?周毖不知道,但他明白,宋敏舒連夜趕來皇莊,已經打定主意進皇莊一探,如果他今日不放宋敏舒進去,勢必要面對更多麻煩,宋敏舒有他陪同,不會出大問題。從辄失去蹤跡到現在,已經過了一日夜的時間,周毖放宋敏舒進皇莊,何嘗不是在賭。

此刻周毖堅定地相信,有他在宋敏舒身邊,出入皇莊完全沒有問題,可周毖忘了,只要是人,就有力所不能及之處。

宋敏舒以為說服周毖需要一點時間,不料周毖爽快應下。宋敏舒返回馬車,從馬車上拿出一個雙肩包背在後背上,随周毖一同進入皇莊。

作者有話要說:一想起明日要加班,腦子就混了,今日只有一千字,希望明日能多寫點。自從斷更一周以來,寫得一直不順。建議親可以等完結後再看,小幽也會加快情節進度,争取不拖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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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失足

宋敏舒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黑暗。動了動手腳,除了手臂上因表皮擦破隐隐作痛,其他地方沒有受傷。宋敏舒不知道她所在的地方具體在地下的哪個位置,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應該還在皇莊範圍內,掉下來之前,她正在翠屏苑的假山附近。

宋敏舒和周毖進入皇莊後,直奔辄出事的地方。辄出事的地方正是宋敏舒當年居住的翠屏苑附近。翠屏苑中有一條水下密道,這是宋敏舒偶然撞見劉潛通過密道潛入皇莊時發現的。密道的存在,早在劉府中時辄已經得知,如果她是辄,在皇莊失竊後又清楚有這樣一條密道存在,一定會到密道附近查看。何況,失竊的地點與翠屏苑相距不遠,賊人在盜取物品後要迅速離開,必定會選擇一個最近的地方,如果她是賊人,也會選擇利用翠屏苑的水下密道離開,前提是賊人知道有這樣一條密道的存在。在周毖帶宋敏舒來打翠屏苑附近後,宋敏舒首先想到了翠屏苑的密道。

辄失蹤前,身邊的侍衛全部被人殺死,從侍衛屍體上的傷口判斷,侍衛是被人一刀割斷咽喉喪命。能在頃刻間殺死六名侍衛,可見對方不是普通的盜賊這麽簡單。普通盜偷完東西神不知鬼不覺離開為上,劫持辄的人顯然已經設好圈套,只等皇家派人來皇莊調查失竊事件,繼而劫持前往調查失竊事件的人。皇莊丢失的東西暫且不論貴重,也是皇家的東西,一旦流失在外,丢的是天家的顏面,是徵絕對不能容忍的。宋敏舒記得辄在接到徵的聖旨後,看了秦安帶來的書信後臉色一沉,隐約猜到,皇莊丢失的東西徵很重視。只是貴重的東西不放在皇宮中,卻放在皇莊裏又是什麽道理,還讓人得到消息偷了去。宋敏舒左思右想,也理不出個所以然,可憐她平日懶于動腦,今日能想到這些已是極限。

宋敏舒和周毖等人走近辄失蹤的地點時,空氣中漂浮着一股子血腥味,聚而不散。屍體一早被處理幹淨,撲鼻而來血腥味仍然很重。宋敏舒皺了皺眉,她的嗅覺靈敏,對血腥味的感觸更深。

事發地在翠屏苑外,宋敏舒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高牆內應該是翠屏苑的假山附近,那一次劉潛夜入皇莊,為的就是采摘假山後的昙花。宋敏舒看了一眼高高的紅牆,穿過血腥味濃重的小道,向高牆走去。宋敏舒的記性不錯,沿着高牆往南走,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翠屏苑大門外,因翠屏苑無人居住,大門也緊緊關閉。

宋敏舒推開大門,走進翠屏苑。翠屏苑中因無人居住,平日只有灑掃的仆婦丫鬟走動,夜間無人值夜,少了幾分人氣,如果不是身後跟着的周毖等人舉着火把,在沒有月亮的晚上,宋敏舒很難看清翠屏苑。

宋敏舒帶頭走進翠屏苑,周毖等人緊随其後,按理說宋敏舒跟前要有侍衛開道,卻因周毖入皇莊前的一番心理建設,在宋敏舒推開翠屏苑的大門後,侍衛反而跟在周毖身側,讓宋敏舒一個人走了進去。恰在此時,宋敏舒憑着當年的記憶,穿過池上石橋,朝假山附近走去。因身後跟着一大隊人馬,宋敏舒心中雖有所顧忌,對那片昙花地的好奇心只增不減。

當年發現假山後的昙花後,宋敏舒讓随香問過翠屏苑中的人,看是誰平日在照料假山後的昙花,卻得知那片昙花地裏的昙花在皇莊修建以後,就種在了翠屏苑中,并沒有專人負責照管。那是翠屏苑中一處獨特的存在,每一任翠屏苑的管事,都會放任那片花生長,仿佛那片昙花不存在。宋敏舒當初只覺有趣,只當聽了個奇怪的故事,并未放在心上,現在想來,似乎修建皇莊時,上面的人就可以關照過那片昙花。

其實在宋敏舒入住翠屏苑之前,翠屏苑已有多年無人居住,這也是那片昙花無人知曉的原因。昙花的存在,連翠屏苑中人都極少關注,劉潛又是怎麽得知。劉潛每次來翠屏苑的時間都在白天,昙花不會開放,劉潛更不會因聞到花香知道昙花所在,除非劉潛早知道翠屏苑中有這樣一個地方有昙花,才會選在那個時間通過密道偷偷進入翠屏苑采摘昙花。劉潛,似乎是一眼看出宋敏舒中了扶桑之毒,為宋敏舒解毒後聲名才一步一步傳揚開。

有一句話說得對,當所有人都不知道兇手時,有人一語斷定誰是兇手,那麽說這句話的人極有可能是真正的兇手,只有兇手最急于找到一個能替他頂罪的人。真要如此,劉潛此人太過危險。想到這裏,宋敏舒暗諷她已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竟然能給劉潛安上一個罪名,倘若劉潛知道她今日心中所想,會怎麽說呢?不可否認,劉潛是一個隐藏很深的人,能得到徵和辄看重的人,絕對不簡單。

因假山後的小道僅供一人走過,宋敏舒認準假山後的昙花地有問題,直奔目的地。繞過假山,一路走去,宋敏舒步速不減,周毖等人緊随在後,卻落了一人距離。假山小徑本是九轉八彎,周毖繞過一個彎,前面的宋敏舒已經不見人影,不過眨眼的時間,耳邊的驚呼猶在,宋敏舒失去了蹤跡。

宋敏舒不見蹤影,周毖等人在假山附近尋找又是另一回事,卻說宋敏舒從假山附近失足掉下醒來後,費了一些功夫确定身體沒受傷,才靠着牆壁慢慢坐起來。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沒有難聞的味道,只是手觸摸的地方有一層灰,宋敏舒拍了拍手,放下背包,從包裏摸出火折子。火折子順利點燃,宋敏舒心稍安,火折子能燃燒,至少證明這個地方氧氣充足,她不會因缺氧死亡。宋敏舒會在背包裏準備這些東西,也不是一日的功夫,這得益于宋敏舒平日閑來無事的無聊舉動。這個雙肩包出自掌管繡房的雲月之手,而包裏的東西自然是宋敏舒準備的。上一輩子,宋敏舒有一個熱愛登山的網友,包裏準備了各種小物件,以備不時之需,宋敏舒一時興起便在包裏存放了各種小物件,不但有火折子,連油鹽醬醋都有準備。宋敏舒在離開王府時,随口吩咐明月準備了一些吃食放進包中,眼下在密道中帶上一日兩日,也餓不死。

看清四周的環境後,宋敏舒反到沒了剛掉下來的恐怖感。宋敏舒是屬于那種遇事容易驚慌,一旦晃過心神,便會認真尋求解決之道的人。宋敏舒所在的地方是一條密道,密道不寬,可容兩人并肩通過,這條道和其他密道一樣,長且曲折。宋敏舒走了半個時辰後,依然沒能找到出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密道中沒有岔路口,否則多條密道彙合形成地下迷宮,宋敏舒一旦深陷迷宮,大概只有葬身迷宮的命。

又走了半個時辰,宋敏舒走到了密道的盡頭,卻是一條死路,宋敏舒不死心,順着原路往回走,大約兩個時辰後,宋敏舒走到了密道的另一頭,依然是一條死路。彼時宋敏舒已經疲憊不堪,心中更是失望。沒找到辄,她反而身陷絕地,未免太可笑。從包裏掏出點心,草草用了兩塊點心後,宋敏舒無心用食,将點心放進包裏,無力的靠在牆壁上,心中沒由來升起一股惱意,右手狠狠一錘,正巧錘在一個凸起上。

牆壁突然凹陷,宋敏舒一時不察,仰倒在地。這一錘,錘出了一條生路,在石門關閉之前,宋敏舒抓住包滾到石門另一側。

作者有話要說:再次抱歉,因為之前去标題的緣故,以至于這一章空置了,現在重新調整

1、90遇見

四周一片漆黑,空氣裏彌漫着一股血腥味,即便看不見四周的環境,宋敏舒也猜到,就在這個地方,不久前有人受傷或死亡。

“誰在那裏。”

宋敏舒闖入鬧出的動靜驚動了密室裏的人,這一聲宋敏舒絕對不會聽錯。

“辄哥哥,你在哪。”

宋敏舒從地上爬起來,從包裏摸出一個火折子,火光微弱,卻足夠宋敏舒看清四周的環境,皚皚白骨散亂地堆積在密室裏,從白骨的數量判斷,這間密室裏死亡的人數不下一百。

“舒兒,你慢慢走過來,不要害怕,我在這邊等你。”

辄在密室門開的一瞬間,聽到了一聲驚呼,聲音像極了宋敏舒,辄以為出現了幻聽,宋敏舒此刻在王府中,怎會到這個地方來。不料因那一聲驚呼傳來時,他心思一動,不自覺問出口,正後悔貿然開口時,聽到了宋敏舒的聲音,辄知道,他沒在做夢,宋敏舒真的來了。

要說不害怕,不可能。宋敏舒舉着火折子,盡可能避開腳下的白骨,快速走向辄。走到辄身邊後,宋敏舒沒有撲進辄懷中,縱然害怕,在辄開口讓她走過去時,她已經料到,辄必定受了傷,不然不會在聽到她的聲音後在原地不動。辄已經受傷,她更不能亂,他們困在白骨皚皚的密室中,處境危險,她必須靜下來,不給辄添麻煩。

“辄哥哥,這裏有燭臺嗎,我手中的火折子快燃盡了。”

一路自我安慰,宋敏舒慢慢克服心中恐懼,開始尋思怎樣找到出路。既然能近來這間密室,就沒有出不去的道理。要找路,周圍必須有光。宋敏舒為什麽會問辄,除了下意識對辄的依賴,也是想與辄多說幾句話,盡可能安撫內心,告知自己她不是一個人。

“你向左走十步,那裏有一個燭臺,上面有蠟燭。”

宋敏舒聞言,看了一眼腳下的白骨,心中默念得罪了,用腳撥開一具白骨,走到祝臺下點燃了蠟燭。借着蠟燭發出的光,宋敏舒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在密室的四面牆壁上各有一個燭臺,四根蠟燭安放在燭臺上,宋敏舒将四根蠟燭依次點燃,走回辄身邊。此時的辄坐在地上,臉上衣袍上染上了血漬,辄的右側,一具男屍橫成在地。宋敏舒撇過眼,刻意忽視辄身邊的屍體,蹲在辄身前,放下包。

“辄哥哥,你怎麽會在這裏,還中了軟玉散,是不是那個人給你下的藥。”

給辄把脈後,宋敏舒知道辄沒有受外傷,只是中了軟玉散的毒,身體無力罷了。辄身上的血可能是那具男屍的,只是那人怎會中箭而死。

“不是,我到這裏之前,他已經死了,我身上的血是侍衛的。”

辄身體不能動,腦袋依舊清醒,宋敏舒孤身找到這裏,絕對不會是循着蹤跡找來的。有人想要他死在這裏就算了,連宋敏舒也算計進來,哼!

“辄哥哥被誰設計掉到這密室裏?”

宋敏舒不聰明,也不笨,按照周毖的說法,賊人殺了侍衛劫走了辄,事實卻是辄遭人暗算,中了軟玉散,掉進密室中,如果她找不到這裏,辄就算想自尋出路,也因身體使不上力,只能坐在密室中等死。想到辄很有可能一個人孤單死在這裏,宋敏舒心中一寒。

“我不能确定,但是那人一定想讓我死,讓皇莊成為一個死局。除了我,等于剪除皇上一個助力,我一直隐在暗處,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設局的人必是其中之一。舒兒,你怎麽會掉到密室裏來。”

“辄哥哥你離開王府後,我心裏覺得不安,讓人到皇莊探聽消息,得到你失蹤的消息,我給爹娘送信後,讓車夫連夜載着我來皇莊。周毖認識我,帶着我進皇莊到你失蹤的地方看。在發現你失蹤的地方離翠屏苑不遠後,我想着去翠屏苑找找,看能不能尋到你的蹤跡,畢竟劉潛曾通過翠屏苑中的水地密道潛入翠屏苑,劫持你的人既然能避開皇莊裏的侍衛,必定熟悉皇莊的地形,或許知道那條密道。到了翠屏苑後,我突然想起翠屏苑假山後那塊種植了昙花卻無人看管的地,誰知道走到假山處,失足掉下密道。不小心觸動了密道裏的機關,陰差陽錯找到你。”

說話的同時,宋敏舒将包裏的吃食拿出來,辄中了毒,又一日夜沒吃東西,需要吃點東西填肚子。

“辄哥哥,你先吃點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走出去。”

“你怎麽會準備這些東西。”

辄雖然疑惑,也知宋敏舒想法一向古怪,會這麽說是因為在餓了一日一夜後,歡喜能在密室中見到吃的。不得不說,從宋敏舒出現在密室到現在變戲法似的拿出吃食,辄原本焦躁的心漸漸平緩下來。想來,沒有人能比他更幸運,當今皇室中,在聽到夫君出事後,誰能如宋敏舒這般一無反顧地趕過來。身陷密道,明知有可能命喪于此,還能鎮定自若,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宋敏舒來了,辄很開心,卻不能無視他們所處的險境,可以的話,他寧願一個人在密室中,也不想宋敏舒陪着他一起等死。想到這裏,辄心中又沉了一分。

宋敏舒遠沒有辄想的那麽鎮定,至少她無法忽視周圍的白骨,和不遠處的屍體。唯一能讓她稍稍心安的是,辄在她身邊,她不是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能顯得慌亂不安,否則辄會更愧疚不安。再不濟她在這個世界多活了十幾年,享受了一般人享受不到的待遇,最後還能和辄生同衾死同穴,這一世尚算修得圓滿。

辄吃了一些東西後,宋敏舒将吃剩的吃食收到包中,又從包裏摸出一個布包,正是劉潛給宋敏舒的拜師禮,一百零八根銀針,銀色的光芒在微黃的燭光下閃爍。

“辄哥哥,我現在給你施針,通過銀針刺激穴位恢複體力,要完全解除毒性,只能等出密室後再用藥。”

“好。”

施針,宋敏舒委實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空有理論知識,沒有實踐經驗。好在人體各大穴位的有關書籍,宋敏舒早已爛記于心,每次劉潛給辄診斷時,她也在一旁看着,這會兒也不算完全摸不着門路。第一針下去,沒有出血,第二針下去,鮮血噴湧而出。宋敏舒手一緊,卻被辄一手握住。

“舒兒,我沒事,繼續。”

第三針沒有出血,第四針沒有出血,到第五針刺下,辄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辄哥哥,你怎麽了,是舒兒不好,舒兒不該冒險的。”

此刻宋敏舒萬分後悔,她為什麽要抱着僥幸的心裏給辄施針,倘若辄因為她的施針失誤喪命不,不會。慌亂中,宋敏舒顫抖着握住辄的手,脈搏跳動正常,并未因她的施針造成不良後果。可是怎麽會吐血,施針根本無法逼出完全辄體內的毒。

“我沒事,舒兒,不要害怕,我現在覺得舒服多了,再過一會兒,就能使得上力。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休息一會兒,舒兒守着我好不好。”

如果可以,辄不想睡過去,可是那口血吐出來後,他渾身無力,眼皮上仿佛有千斤重壓,睜也睜不開。

“好,舒兒守着辄哥哥,辄哥哥安心睡,說不定一覺醒來,我們就回王府。”

這一覺辄睡的不省人事,漫無天日的密室裏,宋敏舒擁着昏睡過去的辄,頭腦裏一片空白。

作者有話要說:周六周日周一連着加班,小幽也想更新,hold不住,親們諒解

1、91掘地

靜谧的密室裏,除了火燭燃燒發出的細微聲響,只有兩道輕緩悠長的呼吸聲。辄昏睡過去的一刻,宋敏舒有片刻恍惚,慌忙給辄把脈,确定脈象平穩後,宋敏舒那繃緊的心才稍稍安放下來。辄倚在她懷中沉睡,宋敏舒不敢動,唯恐一個不甚驚動了辄。一夜折騰,宋敏舒早已疲憊不堪,一旦緊繃的情緒有所松懈,滔天睡意滾滾而來。失眠這個詞極少出現在宋敏舒的世界裏,累倒極致,宋敏舒暫時忘了身在何處,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就在宋敏舒和辄身陷密室時,楊氏、宋畢昇分別趕往皇莊和皇宮。聽到宋敏舒送來辄失蹤的消息後,楊氏和宋畢昇火速趕往賢王府,得知宋敏舒已經甩□邊的人獨自前往皇莊時,楊氏臉色一沉,神情凝重,和宋畢昇對望了一眼,心中當即有了計較。

皇莊中,周毖将假山附近搜了個遍,也沒有找到線索。如果不是宋敏舒失蹤前發出的那一聲,周毖幾乎以為,宋敏舒根本沒有到過皇莊,不然怎會憑空消失。辄在皇莊失蹤,趕來的宋敏舒相繼失去蹤跡,換個人只怕早就心神不穩,周毖一直在徵和辄手下辦事,早就練就了一副寵辱不驚的心态。将人遣到假山四周搜索的同時,周毖在宋敏舒失蹤的附近查探。宋敏舒失蹤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宋敏舒不慎觸動了某個機關,掉進密道或者密室中。第二種則是侍衛中有內賊,見宋敏舒走到假山附近,暗中觸動機關,讓宋敏舒掉下陷阱,不論是哪一種,宋敏舒的處境都很危險。

想到這裏,周毖眉間愁緒凝重,皇莊失竊,看似簡單,在辄進入皇莊失蹤後事情就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周毖掌握的是明面上的權利,對暗衛一系不了解,以周毖多年經驗來看,皇莊裏的一舉一動,似乎牽涉到皇宮裏的徵。

“周統領,宋夫人在皇莊外。”

“宋夫人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皇莊。”

周毖見過楊氏,對楊氏的印象停留在圍獵場,楊氏悉心照顧一兒一女上。宋敏舒能出宮再嫁,沒有楊氏也成不了,楊氏的手段,徵和辄清楚,周毖卻不知情。周毖在朝野十多年,能混到統領一職,也是個心思通透的人,楊氏能在短時間趕到皇莊,就不能将其看成一個普通內宅婦人。宋敏舒失蹤的事,換個人或許會為了這種那種原因隐瞞阻擋楊氏進入皇莊,周毖卻選擇請楊氏入莊。調查皇莊之事,反其道而行之,或許會有意外的效果。不得不說,周毖的這一決定無形中扭轉了敗局,楊氏的介入讓整件事情有了轉機。

楊氏随着周毖進入皇莊後,一邊聽周毖講述辄和宋敏舒失蹤的事,一邊快速趕往翠屏苑。

“周統領,賢王妃在這個地方失蹤?”

楊氏指着一處假山對周毖說道。

“不錯,我們跟在賢王妃身後僅一人之距,王妃走得急,走到轉彎處,只聽得王妃一聲驚呼,緊接着就失去了王妃的蹤跡。方才我命人将這一塊地方仔細搜查了一遍,沒有發現賊人的蹤跡。”

從來都只聽傳言說皇莊有寶,周毖一直以為傳言不可信,如今看來,宋敏舒的失蹤至少證明了皇莊的地下有密道。只是皇家的東西,沒有聖上手谕,擅動者死罪。換宋敏舒站在周毖的位置上,有了對皇莊地下密道的懷疑後,下的第一個命令必定是挖莊,可惜周毖不是宋敏舒,他沒有宋敏舒的無所顧忌,一旦推測有誤,他動了皇莊,有沒有找到辄和宋敏舒,屆時罪責全族,不是他能承擔的。

楊氏聽完周毖的敘述,将假山附近看了一遍,跟在楊氏身邊的是伺候楊氏多年的風和、日出兩名丫鬟。二人跟着楊氏一路走來,将四周的一草一木都清楚記在眼中。走到楊氏跟前搖了搖頭,楊氏見狀,也不多說,這一路來,楊氏借着漸白的天光将假山四周布置看了個清楚明白。

宋敏舒失蹤的地方在兩座假山之間,其中一座假山向內凹陷,成一個低窪地,有碎石散落在低窪地上,另一座假山向外凸出,其行與相對而立的假山相呼應。楊氏從見周毖的第一眼開始,就在暗中觀察周毖,辄和宋敏舒在皇莊中相繼失蹤,周毖聽聞楊氏到來,沒有将楊氏拒之門外,反而放楊氏入莊尋找失蹤的宋敏舒,讓楊氏高看周毖一眼的同時,也對周毖多留了個心眼。楊氏是何等人物,手中訓練了一大批人,眼光自然差不了。唯一的一次失誤就是撿了被人有心安插的探子楊順,一手□放到宋敏舒身邊,以至宋敏舒差點丢了性命。自此,楊氏用人愈發謹慎。周毖是什麽樣的人,楊氏不說看滿十分,也能看出八分。周毖沒有撒謊,宋敏舒的失蹤是他疏忽造成的意外,也是人為。

在周毖的眼皮底下要擄走一個人,楊氏以為不可能,唯有周毖的手下混進內賊,在宋敏舒走到這個地方時,按下了機關,讓走在前頭的宋敏舒掉下密道這一點可能。周毖不敢損毀皇莊裏的一草一木,是生性謹慎,卻也是愚忠的行徑。楊氏能夠想到宋敏舒失蹤和皇莊地下的密道有關,以周毖的頭腦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周毖會顧及這一點,楊氏可不會,為了宋敏舒,楊氏都能和徵談條件,別說毀了皇莊裏的兩座假山,就是掀了翠屏苑她也在所不惜。周毖找不到密道的機關,不代表楊氏找不到,楊氏除去訓練了一批暗衛,于機關一道甚是精通。

“周統領,當時有幾人随王妃入莊。”

“包括我在內,一共有十三人随王妃一同進入皇莊。”

楊氏估摸了一下從她所站位置到最後一人的距離,恰恰到假山的入口。如果她是按下機關的人,必定不想在動手時被人看見,那麽最後一個位置再合适不過。想到這裏,楊氏向假山入口處走去。來時走得匆忙,楊氏雖有心關注,卻因記挂宋敏舒,沒将假山入口處看仔細,此番特意返回查看,楊氏站在假山入口處向假山深處看去,心中一動。原來這小小的一個假山入口,竟然是陣仗的生門。想來建造皇莊的人,也是一個深谙排兵布陣的行家,皇莊建造有一定的規格,這小小翠屏苑卻是那人精心設計所在。

楊氏向假山深處走去,穿過九曲八彎的假山小徑,一片昙花地赫然出現在眼前。楊氏不知道宋敏舒和劉潛曾經來過這片昙花地,在楊氏眼中,這片昙花地所在的位置,正是整座翠屏苑的核心位置。倘若皇莊地下真有密道,昙花地下一定是密道的正式入口。如此說來,混在侍衛中的內賊一定是擔心宋敏舒撞破昙花地的秘密,才按下機關,讓宋敏舒掉入陷阱,卻不知道宋敏舒于奇門八卦上是一竅不通,反而陰差陽錯讓她看穿了翠屏苑的布局。

“周統領,如果我沒料錯,賢王和王妃很可能就在這塊昙花地下,要救賢王和王妃,只有掘了這塊昙花地。周統領不必用其他理由說服我,事後我自會向皇上交代,事有輕重緩急,只要賢王和王妃能脫險,想必皇上不會追究今日皇莊掘土之罪。”

“夫人肯定賢王和王妃在昙花地下。”

“是與不是,掘地一看就知。”

周毖凝眉思索。

“依夫人之意,希望賢王和王妃安然無恙。”

楊氏一眼掃過,周毖手下有幾人躍躍欲試,似要勸阻周毖,被楊氏這一眼瞪得悻悻閉上了嘴。

“來人,掘地。”

就在楊氏和周毖掘地時,困在密室中的辄和宋敏舒包在一處睡得沉。辄先于宋敏舒醒來,睜眼就見宋敏舒雙手抱着他,頭貼着他的頭,背倚着牆睡得香甜。辄沒有動,生怕這一動驚醒了宋敏舒,想來他昏睡前一定把宋敏舒吓壞了。施針完,口吐鮮血,那一刻辄只覺心尖一空,頭腦沉重,眼皮上仿佛壓了千斤重量,強撐一口氣說完那句話,眼睛再也睜不開,渾渾噩噩睡過去。這會兒醒來,頭腦清醒,心頭少了三分重壓,整個人輕松了許多。

此時辄還不知道,這一次密道中毒,宋敏舒給他施針,誤打誤撞解了一個隐患。辄服用了劉潛從北鍺帶回來的藥後,身體裏淤積了沒有吸收完全的藥性,可以說劉潛的藥能夠治愈辄從娘胎裏帶來的病,但藥不能完全被身體吸收,長期以往積累在身體裏,遲早會變成惡症。為了讓辄恢複力氣,正常走動,宋敏舒不得已給辄施針,宋敏舒雖然知道下針的位置與手法,卻因經驗不足,施針時力道不夠,刺激了辄體內的五大穴位,引發了軟玉散的毒性,致使毒性攻心。誰知歪打正着,軟玉散的毒性逼得沉澱在辄體內的藥性發作,兩毒相撞,引發吐血之症。辄經受不住,昏倒過去,宋敏舒心慌卻沒有亂動辄,讓辄自然昏睡,使血脈流通順暢,在那口淤血吐出後身體得以自行休養調整過來。

宋敏舒在辄醒後不久轉醒,睜眼時正對上辄的眼,四目相對,宋敏舒雙頰染笑。

“辄哥哥,你沒事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重發了,本來昨天想寫來着,結果熬不住,八點多就睡了。今天一直在和朋友神侃,拖到現在。現奉上更新。

1、92玄妙

确認辄脈象平穩,宋敏舒喜笑顏開。發自內心的笑容滿滿印在辄眼中,融入心裏。辄從宋敏舒懷裏坐起來,反将宋敏舒擁入懷中。密室裏,兩人緊緊相擁,似忘卻了四周遍布的枯骨。

“辄哥哥,皇莊地下真的有寶藏嗎,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白骨?”

宋敏舒輕聲問道,雙眼鎖在辄胸前,并沒有看四周的白骨與不遠處那一具屍體。宋敏舒清醒的時候辄同樣清醒着,是以身在密室中的宋敏舒雖不自在,卻不會害怕。關于皇莊裏有寶藏的傳說,宋敏舒不是沒聽過,據傳當年東啓太祖爺奪天下登帝位,得到了一批舉世罕見的寶藏,得到寶藏後的太祖爺沒有将寶藏歸入國庫,反将寶藏運到一個地方,儲備起來,以備不時之需。只是這寶藏的傳聞一直在四國見流傳,真真假假始終沒有個具體的說法。六十多年前,東啓內亂,寶藏的事再一次傳出,而寶藏在皇莊的消息被傳得有聲有色,将世人的目光吸引到皇莊中來。想來這密室中的白骨和尋寶的人有關,也不知這些白骨裏面,有多少人曾是顯赫一時的人物,到頭來埋骨在這密室中。她和辄要是走不出去,只怕也要成了這堆白骨裏的一份子。

“皇莊有沒有寶藏,我不知道,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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