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為新內容。前文旁支劇情删減合并(12章壓縮到6章),走向不變,少量細節會調整到後文,看過的也可以不用重看。沒啥大問題。——7/11 0:30留。

初一眯着眼睛盯着燕窦的身影:“你知道這小夥子的故事嗎?”

“啥?”燕士奇不以為意,“什麽故事?火太大了!”

初一嘆氣,認命的從火堆裏取出兩根木柴調整火的大小,燕士奇讓他幹什麽就老老實實的聽話幹什麽,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堂堂大镖局的二把手被個小自己十多歲的年輕男人使喚得團團轉,啧。

他羨慕的看了眼正和村民們大碗喝酒的镖頭。

“小哥,喝酒啦。”一碗酒遞到面前。

初一擡頭,笑道:“白芍嫂子。”

“你們在說豆子哦?”白芍好奇的問。

她的相貌稱不上漂亮,不過眼睛又黑又亮,衣着打扮幹淨利落,包頭發的頭巾上還繡了一朵活潑亮麗的小花,襯着她的笑臉,整個人便顯得精神又明媚。

“對啊。”初一道,“燕兄弟不是想知道村子和黑虎幫結梁子是怎麽回事嘛。”

“哎呀,不是什麽大事。”白芍一臉無所謂,“他們二幫主瞧上咱們豆子的心上人啦。”

燕士奇忙完,擦了擦手,在初一旁邊坐下。

“豆子是燕窦?他心上人是剛才的姑娘?”

“嗯嗯,是小蓮,豆子是前兩年認識小蓮的。小蓮以前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姑娘。”白芍嫂子滿臉贊嘆,“她會的可多了。”

燕士奇催促:“嫂子,說重點。”

初五無奈,替他解釋:“燕兄弟想問黑虎幫二幫主。他怎麽看上小蓮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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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白芍嫂子回憶着,“不知道呀,小蓮就縣裏的酒樓裏彈琵琶,看到了就瞧上了吧。他也就眼神還不賴。”

“後來呢?”

“後來小蓮跟豆子回了村子,姓羅的,就是黑虎幫二幫主啦,竟然來村子搶人,被姥姥揍了一頓就跟咱村子杠上了。”

“就因為挨了頓揍?”燕士奇匪夷所思,難以理解姓羅的報複心。

初五懶得跟個不解風情的戰鬥狂人解釋男人争風吃醋的複雜內心路程,講了也不明白,白費口舌。

“對了,你不是說今天去黑虎幫嗎?”

燕士奇:“……”忘了!

初五忍笑:“還去嗎?”

燕士奇黑着臉:“去,明天去。”

“頭兒他們明天下午離開,去雲州。”

“知道了,午飯前回來。”

初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降兵不殺,給人家留條活路。若是能降服以後村裏幹活的不就有了嗎?”

燕士奇緩緩地轉過頭,盯着他。

初五笑臉僵住:“我開玩笑的。”

“不。”青年目光深沉,“這主意棒極了。沒地怎麽辦?開荒。開荒要人手,村子最缺的就是勞動力。我決定給他們一個種地勞改的機會。”

初五:“……”我真的開玩笑的!你以為你是牢頭嗎?!

第二天,燕士奇懷着感化罪犯重新做人(帶回一大波免費勞動力)的期待心情,騎着福寶早早的出發。

目送青年遠去,烏爺爺愁眉不展。

阿黃對燕士奇盲目信任,握着拳頭興奮的說:“燕大哥一定會把黑虎幫的人揍得滿地找牙!”

“小孩子知道什麽。”烏爺爺呵斥他,“你當這是去玩兒的?你燕大哥打不過怎麽辦?”

阿黃眉毛一皺,挺着胸膛大聲說:“打得過!”

沒半點遲疑。

燕窦見烏爺爺擔心,便主動提出去幫燕士奇。

烏爺爺擺擺手:“姥姥既然沒攔着我們就不用管了,等他回來就好。你火候還不到家,去了也是添亂。”

燕窦語氣溫和卻也格外堅持:“整件事都是因為我和小蓮才開始的,沒道理燕大哥沖鋒陷陣,我在後面躲着。之前姥姥讓我在村裏呆着,我就不出去,現在姥姥既然準了燕大哥去黑虎幫,就是解了我的禁。”他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笑容格外好看,“烏爺爺,我可不弱的。”

“我也去!”阿黃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兩只眼睛裏撲靈撲靈的閃着光,“叫上阿黑阿白阿青阿紅一起給燕大哥和豆子哥助威!”

“你瞎湊個什麽熱鬧!”烏爺爺揍他一拳,拽着少年的耳朵語氣嚴厲的責令,“回去讀書!今天的大字認完了沒有啊?”

“哎呀疼疼疼!”

燕窦看着一老一少吵吵鬧鬧的回村子,眨了眨眼睛,低聲自言自語:“這是同意了吧?”他開心起來,急匆匆的跑回家和“小蓮姐姐”說了一聲,又跑去村長家裏借船。

燕窦借了船都走了好一會兒,燕老爹忽然問老伴:“豆子是不是說,小五他弟是一個人騎馬走山路?”

老伴安撫:“別擔心,走水路更快,豆子趕得上。”

“不是這個。”燕老爹不太确定,皺着眉毛冥思苦想,“往鎮上去的山路他走了幾次來着?”

他老伴不解:“你這是咋的了?大侄子還能不認路啊?”

“壞了!”燕老爹拍大腿,“我聽他說過一條路走三次就能記住,他才走了一次,不迷路才怪!快快快,快追豆子,讓他別撐船,走山路追小五他弟。”

他老伴有點懵,遲緩的站起來跟着他往外走,滿臉茫然:“這算什麽大事?大侄子不是騎馬了嗎?他不認識路馬還能不認識?”

燕老爹愣了愣:“對啊,說的也是,人能迷路馬還能迷路?”他松口氣,放了心,“不追了不追了。”

俗話說:物似主人型。

像貓貓狗狗啊這些寵物,就跟養它們的主人似的,差不多都是一個德性。

燕士奇不把福寶當寵物,但的确養着福寶,時間長了哥倆的很多習慣特性就越來越接近。

比如說方向感差這點。

方向感差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身為路癡卻擁有一顆勇往直前堅定不移迷之自信的心。

“聽好了福寶。”燕士奇沉聲說道,“找不到方向只是暫時的,要時時刻刻保持冷靜鎮定,真正的勇士永遠不會後悔自己所做的每一個選擇,就算撞得頭破血流也絕不回頭!朝着一個方向一定能走到目的地的!”

福寶:“咈哧~”

沒一會兒燕士奇臉上的淡定表情就維持不住了,郁悶的抓頭發,怒道:“為什麽這條山路分叉口這麽多?老子中午還得回家做飯!”

“朋友。”有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充滿感情的說道,“此處風景甚為秀麗,既來之則安之,不如靜下心來共同欣賞,再作詩一二首,豈不妙哉?”

聲音是從旁邊傳來的。

兩顆腦袋整整齊齊的轉過頭。

就在他們右側幾步之外,有一棵枝頭繁花點綴的老樹,樹上橫伸而出的枝幹上坐着一個白衣秀士坐,他五官清俊秀美,氣質文雅,廣袖衣帶随風飄動,飄逸且潇灑。

秀士膝蓋上擺放着一把古拙的長琴,玉雕一般的修長雙手自然的放在琴弦上,斑駁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副幹淨且雅靜的漂亮畫面,看着便讓人打心底裏産生一種歲月靜好的安穩和閑适。

可惜他對面的兩只都沒有善于發現和欣賞美好事物的眼睛,更談不上風雅浪漫。

燕士奇不感興趣的收回目光,拒絕“欣賞風景”和“作詩”的邀請:“不了,我已經和人有約了。”

他的聲音沉着而有力,語氣平緩,帶着種漫不經心的冷淡,仿佛和他搭話的是路邊的花花草草,禮貌性的回應了之後很快便又專注到眼前的事情上來。

“真可惜。”白衣秀士随手撥動琴弦,“原本我還想把自己作的詩念給你聽一聽呢。”他一邊說這話,一邊繼續用兩根手指頭撥弦,低頭觀察指法,嘴裏小聲念叨“宮商角徵羽”,挨個把琴弦撥弄一邊後擡起頭來,擺出先前風雅俊秀的笑容,風輕雲淡中帶着自信,“朋友,真的不來聽我撫琴一曲嗎?”

蹬蹬蹬,叮叮叮,咚咚咚。

白衣秀士閉上眼睛,陶醉又滿意:“這是高山流水的曲調,我不舍晝夜苦練足足兩月,終于成了曲調。”過了一會兒,由于遲遲沒得到回應,他疑惑的睜開眼睛,左顧右盼張望片刻,“哦,已經走了啊。”他滿臉失落,“我還有詩一首想請他點評,唉。”

灌木叢嘩啦啦的響了一陣,騎着矮腳馬的短發青年從另一個方向冒出來,一臉懵逼:“我是不是來過?”

白衣秀士面露喜色:“朋友,你是來聽我念詩的嗎?你聽好了,我剛才想的一首關于瀑布的詩……”

燕士奇腦袋縮回去,樹叢裏隐約傳出他火大的抱怨聲:“吃什麽草,都怪你偏離路線吃草我才分不清東南西北,身為一只戰馬你居然在任務過程中吃草。你給我好好反思!”

沒一會兒熟悉的一幕重現白衣秀士眼前,有着一頭又硬又短還俗和尚一樣短發的年輕人,和他的馬又從另一個方位鑽出來。

燕士奇若有所思:“這地方有點邪門兒。”

白衣秀士:“……”

莫不是個傻子吧?

沒關系,只要是個人就行!

“朋友你聽我作詩:轟隆隆大瀑布,白得好像一匹布。暫時只有這兩句,後兩句我還沒想出來。你覺得如何?”

燕士奇手臂抱在胸前冥思苦想,頭也不擡的順口回答:“還成,能聽懂。”

“你說什麽!”白衣秀士大叫一聲,由于過于激動直接從樹上掉了下來。

他的位置并不高,正下方的位置都是雜草,摔了也不會疼。

可他為了保護手中的古琴,在掉下來的一瞬間強行翻轉身體,結果出現了一點偏差,落到了旁邊一點的泥坑中,飄逸的白衣眨眼變成了濕漉漉的污泥衣。

燕士奇都叫他的大動靜給驚動了,眼睛睜大了一些吃驚的盯着白衣人。

白衣秀士抱着幹淨完好的琴從泥坑裏爬出來,滿臉喜悅幾乎熱淚盈眶的沖到燕士奇面前:“你你你真覺得我作的詩好?”

燕士奇:“喂你別過來!都是濕的!”

“我不過去我不過去,你你你別走,兄弟怎麽稱呼?”白衣秀士俊秀漂亮的臉挂着讓人無法直視的傻笑,仰着頭眼睛亮閃閃的盯着馬上的燕士奇,“我們交個朋友吧?你也喜歡作詩嗎?我此生所求就是成為大齊最出色的詩人!”

“我是武者,對詩不感興趣。”燕士奇欣賞有追求的人,聽到這話總算正眼瞧了白衣秀士,“我要打敗所有強者,成為天下第一,名揚四方。”

白衣秀士臉上的表情煞是精彩,不可思議道:“你、你想取代九州武皇?”

“九州武皇?那是什麽?最強的嗎?”

“當然是最強的!你是武者竟然不知道武皇?”白衣秀士匪夷所思,大概以為燕士奇無知者無畏,明顯放松了一些,“你這個傻小子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什麽都不知道還敢嚷嚷成為天下第一,不過我不會笑話你。”

燕士奇騎在馬上,抱着手臂,神色不為白衣秀士言語所動,垂眸瞥他一眼,輕描淡寫中透着不可動搖的堅定:“武皇嗎?既然如此,打敗他這個位置就是我的了。”

白衣秀士倒抽一口冷氣,神色凜然,語氣極為嚴肅的警告:“傻小子,這話到了外面絕不能說,會引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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