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侯爺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作者:阿逢
文案:
“你同靖遠侯爺似乎挺熟的?”
“還成?”我想了想,“街裏街坊的,我跟他就是……”
——暗戀三年無果期間無數次被無理羞辱冷待卻仍持續單方面無悔付出最終放棄之後卻獲得對方幡然醒悟然而緊接表白被拒兩次的——
“……鄰居。”
#高嶺之花·幡然醒悟·侯爺 × 暗戀翻篇·拒絕再玩·神算#
一句話簡介:把摔碎的破鏡粘回來。
立意:過去有苦,但是未來會甜啊。
內容标簽: 市井生活
搜索關鍵字:主角:應小吉 ┃ 配角:謝阆 ┃ 其它:
1. 回朝 “你剛才說,靖遠侯的大軍今日回……
乾元道是京城中心的橫道,占着最好的位置,用着最好的石材,道長九十九丈,寬五丈。
這道并不長,卻橫在皇城的崇禮門正門口,如一條蛟龍橫卧,南頭接着環城的鳳沽河,北頭連着熱鬧的京番市。非帝王禦辇不可行車縱馬,藩王使臣再大的官到了此處也須解兵落地,徒步行入。
穿過這乾元道,從崇禮門步入,便算的是入了禁宮。朱紅色的厚重宮牆将帝王之氣狠狠隔絕了市井,漫長深厚的宮道兩旁,石板地的縫隙之中冒出寸寸青苔。
順着第一重宮道走上一盞茶,左首便能見到一座宮殿,名喚含章,是百官上朝之前供以休憩的殿宇。
過了含章殿,宮道便寬敞起來,兩邊也多了數條相似的甬道,順着原本的宮道往前走到頭,終會遇見一處金碧輝煌美輪美奂的巨大殿宇,這殿宇上挂了“太和”二字的金光匾額,朝日時官家便在此處上朝聽政,百官會見。
太和殿前是漢白玉砌成的寬廣廣場,氣勢恢宏,浩浩大大,正對着皇城的午門。凡是遇到祭祀或外臣朝見的時候,這廣場上便會滿滿當當地站滿百官,黑壓壓的不辨面目。
再往東走是哪裏,我也不知道。
慣來我都是只在宮道上行走,過了含章殿後的第二個南頭的甬道,我就該拐進去,又是直走半盞茶的時辰,便能見到這皇城之中最高的一處樓宇。
——司天監。
我便在此處當值。
按理來說姑娘家是不能做官的。但官家說我耽于閨閣之中實在可惜,便破例給了我個司天監小吏的名頭,讓我每隔一日便來此處報到,休沐照常,跟着監正孫恪行大人手下打雜。
對,打雜。這是官家的原話。
若說打雜算是有些委屈,可我卻也只能打打雜。畢竟我師父孫監正修的是觀星之術、推的是江山之運、看的是帝王之相——我一個小姑娘學這個着實有違綱常禮法。即便就是官家樂意,谏臣們也會鬧的他不樂意。
何況我對觀星推運什麽的,也沒興趣。
——倒是忘說了,我應小吉,是京城裏出了名的神算,長于蔔卦六壬、命理術數。
嗐,就是算命先生那一套——區別在于,我算得準。
十三歲時,我以身相阻,将官家攔在了宮門前,壓了原要去靈翠峰祈福的禦辇,頂着死罪等來了靈翠峰塌方的消息,救了官家一命;十五歲時,我直闖深宮,驚了太後的駕吓了皇後的貓,甩脫了身後緊追的三隊禁衛軍,在禁宮邊緣的一處枯井找到了失蹤三天的漱玉長公主,救了官家獨女一命。
不用第三回,我就已經成了全京城勢頭最盛的神算,也成了官家眼下的紅人。
想到我今年才剛剛十七,就已經達到了人生巅峰,着實有些無聊。
我穿着一身青色的司天監規服,趿着繡鞋,抱着一摞厚重的書卷,懶洋洋地行在這宮道之中。正剛過了含章殿,宮道之中便猛然湧上烏泱泱的人來,這一行人分着各個制式顏色的袍子,烏發高束,如同一個個朝天的梅花樁子,将這宮道塞得滿滿當當。
我個頭矮,就是踮起腳尖來也看不見這人潮有多長,便将自己縮成一團,如同一只未睡醒的鹌鹑,站在宮道邊緣,倚靠着朱紅中泛白的宮牆,百無聊賴地等着他們經過,時不時颔首行禮。
這是百官上朝了。
百官們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有同我打招呼的——這多半是接過我的卦、請我批過八字的;有對我視而不見的——這多半是不信易理術數、決心人定勝天的;還有對我橫眉冷目的——這多半是看不慣我一個姑娘家入朝當值、還敢做得風生水起的;更有視我如心頭刺肉中箭、恨不得一見了我就要将我剝皮拆骨、吞吃入腹的——
——這多半是我老子。
我父應懷遠,是三代忠臣之後、五世詩書傳家,晟朝朝堂之上的一股濯濯清流、天下仕子心中的一道皎皎輝光。官拜二品翰林院首,又得聖眷封了龍圖閣大學士,算得上是文臣之首、朝堂之柱。
這位朝堂之柱眼角餘光見了一旁毫無儀态懶散斜靠着的我,嘴角一動似乎便想照常罵人,可顧及着同僚在旁總不能失了身份,便壓下了湧入喉中的粗鄙,化為一聲冷哼,加快腳步從我身邊經過,仿佛根本見不着這有個大活人站着。
我老子慣來看我不順眼。
說的也是,清高自矜的讀書人哪裏能看得起我們這樣走街算命的行當?也就是仗着我是他親生的姑娘,換了別人做出這樣甘于下流污了應家門楣的事,早就被他打斷了腿。
更何況,除了入的行當不受他待見,我這平時為人處事也不怎麽受他待見。
怎麽說呢。簡單道來就是十六個字吧——抛頭露面、放浪形骸;結交奸佞、自甘堕落。
雖然說這十六個字放在一個姑娘家身上确實是有些難聽,但是我一琢磨,好像說的也是這麽個理,要說反駁的話我也無從下手,索性就任他罵去。
剛說到結交奸佞,奸佞這就沖我來了。
一個胖大的影子撇了身邊正說話的同僚,綠油油的朝服上绲了細密的金絲邊,提着袖子就直直地沖着我過來,活像是一團茂密敦實的風滾草。
我站直身子,顧忌着往來官員們的面,端莊地給他行了個禮。
“小女拜見首輔大人。”
這位天下人皆知的晟朝第一權臣奸佞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嗓門極大。
“小吉啊,今晚上來家吃飯,你嬸兒昨晚上臨睡前跟我念叨半天了,非讓你過去。”
我左右看了看,見着別的大人離我們挺遠,便也松弛下來。
“叔,”我低聲叫他,“我今晚上去不了,早就約好了朝雲館,不好推。”
王平“啧”了一聲,有些嗔怪地看我:“你叫我咋同你嬸兒交代?”
我趕緊開口:“明晚吧,明晚我一定到。”
王平頓時有些萎靡,一臉愁苦的模樣:“回去又得被你嬸兒罵。”
我暗自笑笑。
“明晚就明晚吧,你可別忘了。”聽着身後有同僚叫他,他便咳了一聲,恢複了往日的官威,轉身朝太和殿行去。
剛走了沒兩步,他又回過身來,有些關切地開口。
“最近京城不大太平,你今晚上可得注意點,實在不成你就差個小厮來報,讓你哥接你去。”
我點了點頭。
那矮胖身影逐漸湮沒在人流中。又是靠着牆倚了一會,我緊了緊懷裏有些往下掉的書卷,見着人少了便慢悠悠地朝司天監的方向繼續走去。
王平當然不是我親叔。
書香門第的應家,哪能存的下一個商賈出身、泥腿子登天的奸相?
我以一己之力認下這門親戚,是去歲時候的事。
我有一日傍晚從白雲觀聽完弘法道壇正要回家,路過鳳沽河畔時,遇上一個鞠球一般圓溜的人形從我邊上漂過,正卡在河中心的礁石之上動彈不得。我先是被這人的體型吓了一跳,二是被這人的呼救再吓了一跳。
尋了根長樹杈,費了大力氣将這人從河中心拽上來之後,我才知他是當朝首輔王平的獨子王羨,中午頭在鳳沽河上游消食遛彎的時候意外落水,已經環城漂了半日有餘。
我将被凍得哆哆嗦嗦生拽着我不撒手的王羨送回了首輔府,自此便也多了一叔一嬸一幹哥哥。
剛走到司天監門口,就聽見我師父的怒喝傳出。
我師父孫恪行,官拜司天監監正一職,脾氣暴躁、性情嚴肅,平生三大愛好——觀星、推運、罵人。
此刻就正罵人。
“……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觀個天象都能惹出事,我看我們孫家怕是往上三代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這才能生得出你這樣的不肖子孫……”
“……昨日日落是沒見着風圈、還是沒見着紅霞、更或是沒見着積水雲?你居然同人說無風無雨、天将大晴?若不是官家大量,你如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