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兩人只是短暫的看了個日出,待海邊人多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家了。

生活還在繼續,一切都在慢慢進行着。

景洛也在慢慢放下,這在他心中存在了八年的刺,終于被拔了出來,雖然很疼,但好過疼一輩子。

謝書亦這些天把大部分時間分給了景洛,兩人趁沒生意的時候出去看看花,游游山,賞賞水。

四月初,景老板迎來了自己新的一年的第一筆生意。

這天,天氣很好,初春的風攜帶着太陽的暖意吹的人心神蕩漾。

景洛依舊盤着腿坐在藤椅上曬太陽,謝書亦在小花壇裏給花澆水。

“景洛,”謝書亦放下噴壺,“這石榴樹發芽了。”

“嗯,”景洛悠閑的晃着吊椅,“過不了多久就開花了。”

“時間真快啊,”謝書亦感嘆,“一眨眼都四月了。”

“嗯……”景洛眯着眼懶懶散散的答應。

“這裏是洛景夏時嗎?”一道聲音由門口傳過來。

“洛景夏時”

景老板給自家民宿新改的愛稱。

謝書亦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簡直是哭笑不得,前有來福,後有洛景夏時。

果然,自家男朋友取名還是一如既往的獨樹一幟,完全不為自家生意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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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謝書亦答應着,往那道聲音走過去。

“……”

謝書亦臉色有些僵住。

這聲音和人差別可不是一般的大。

只見這位聲音甜美的蘿莉染着一頭悶青綠,還挑染了幾縷紅,畫着看不出真實容貌的大濃妝,耳朵上一排耳釘,背着個雙肩包,活像是打架被勸退的不良少女。

四月份北方天氣還有些涼,她就這麽穿着一件短開衫,露出半截肚臍。

假蘿莉嘴裏嚼着口香糖,打量一眼四周,“這地方夠難找啊。”

謝書亦笑笑,“是挺偏的。”

“你是老板?”

謝書亦搖頭,“我不是。”

“啧……可惜了。”

“什麽可惜了?”景洛雙手插着兜,慢悠悠的晃過來。

見到本人時也是一愣。

假蘿莉沒答,嚼着口香糖上下打量景洛一眼,“你是老板?”

“是。”

假蘿莉嚼了嚼嘴裏的口香糖,從口袋裏掏出張面巾紙,包好後開口:“要登記嗎?”

“要,”景洛說,“身份證看一下。”

假蘿莉很配合,手背過去拿包裏的身份證。

“是你身份證嗎?”景洛接過身份證看了眼上面的照片,又看一眼面前這位不良少女。

假蘿莉笑得燦爛,眨眨眼睛說:“美女都是要化妝的。”

“……”

景洛低着頭,面無表情的往手機上輸信息。

謝書亦笑了笑,接着說:“二樓除了第一間房間外其他兩間任選,有空調,有wifi,不提供中晚飯。”

對方不在意的點點頭,說:“沒事,我不吃飯。”

謝書亦:“……”

交代完畢,謝書亦帶人認領好房間後,又下樓陪景洛曬太陽。

“收拾好了?”景洛問。

“嗯,”謝書亦抱過趴在他膝蓋上的來福,“她住最裏面那間。”

“哦……”

……

晚上,謝書亦和景洛正在吃飯,一下午沒露面的人從樓上下來,背着包,看樣子是要出去。

“這麽晚了要出門?”謝書亦問。

“晚?”對方笑了笑,“哥哥,年輕人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好嗎?”

“……”

“這附近有酒吧嗎?”

“沒有。”景洛說。

“清吧呢?”

景洛剝完最後一只蝦,給謝書亦放到碗裏後才開口道:“中興街附近有一個。”

“謝了。”

“哎,”謝書亦叫住她,“中興街離這兒挺遠的,你一個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別亂跑了。”

“沒事,”假蘿莉眼睛盯着手機,頭也不擡的說,“剛認識那一朋友。”

“走了,今晚不回來。”

“……”

謝書亦和景洛面面相觑,最終誰也沒說話。

一連幾天,謝書亦和景洛都沒再碰見她。

因為她的作息與他們完全相反。

他們是晝出夜歸,她是晝歸夜出。

謝書亦也理解了她說的不吃飯

因為她根本沒時間吃飯

景洛最近在和一家旅游公司談合作,每天在家的時間也屈指可數。

所以,整個洛景夏時裏能活動的人就只有謝書亦。

謝書亦的書已經進行了一半,距離交稿還有一段時間,所以這些天,他過的還算悠閑。

日常無非是給景老板照顧照顧花兒,看看書,曬曬太陽,替景洛管理管理公衆號。

這天中午,謝書亦在院裏曬太陽的時候破天荒的見了白天從不露面的夜貓子。

今天的她似乎沒打算出去蹦迪,妝沒化,衣服穿的規規矩矩,乍一看還真有點學生的樣子。

風橙昨晚蹦了個通宵,一直到早晨才回來,回來後一覺睡到現在,醒來後看窗外太陽不錯,破天荒的決定出來感受感受春天。

“怎麽就你一個?”風橙朝謝書亦那邊走去,“那個高冷悄老板呢?”

高冷悄老板?

謝書亦聽到這個稱呼沒忍住笑了出來,“有事出門了。”

風橙來到藤椅上坐下,從口袋裏摸出包煙,“要不要?”

謝書亦搖頭。

風橙把煙收回,摸出一根,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

“小姑娘少抽煙,”謝書亦說,“對身體不好。”

風橙吐出口煙霧,“無所謂,能活着就行。”

看對方沒說話,風橙又說,“住這麽多天了,還不知道你倆名字呢。”

說完她自我介紹道:“我叫風橙,刮風那個風,五顏六色那個橙。”

“……”

“謝書亦,”

“老板叫景洛。”

風橙抽了口煙,一臉好奇的問:“看你倆關系不錯,什麽關系?男朋友?”

謝書亦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反駁。

看他沒說話,風橙更加肯定的問:“是吧。”

謝書亦:“是。”

風橙抽完這根煙,又接着續了第二根。

謝書亦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問道:“你今年多大?”

“十八。”

“逃學?”

“辍學。”

“……”

謝書亦沉默片刻,本着國家九年義務教育的原則,還是和對方唠叨了一句:好好學習。

或許是挺多了這樣的話,風橙完全不在意,而是扭過頭盯着謝書亦看了半天。

謝書亦納悶,剛想開口問,風橙就說話了。

風橙抽了口煙,吐出後才把話接上,“你是不是寫書的?”

“是。”

“難怪,”風橙嘀咕道,“我說怎麽看着怪眼熟。”

“別誤會啊,我沒看過你書,我一小姐妹挺喜歡你,逮着個人就說,我都聽煩了。”

謝書亦笑了笑說:“那替我謝謝你朋友。”

“你一會給我留個簽名呗,我回去賣給她。”

“……”

說完,風橙又為自己小姐妹嘆息道:“哎,可惜了,她要是知道你有男朋友,得哭個好幾天,我得一會給她打個電話,提前刺激刺激她。”

“可以說吧,”風橙問,“你是不是還沒公開啊,不會有啥影響吧。”

謝書亦笑笑,“沒事,早晚都要知道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挺長時間,直到謝書亦的電話響起。

“你接吧,”風橙撿起地上散落的煙頭,“我得再去補會覺。”

謝書亦看一眼來電顯示,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喂?林哥,好久沒通電話了,最近怎麽樣?”

“書亦啊,”林覓在電話那邊笑了笑,“我挺好的,你最近怎麽樣,玩的還開心?”

“開心,一直都挺開心的。”

“那就好。”

頓了頓,林覓又接着說,“今天給你打電話呢,是想告訴你一些工作上的事兒。”

“嗯。”謝書亦蹲下身,揪起花壇裏一根雜草。

“上次和你說的那場簽售會,時間定下來了,七月八號,還有新書交稿日期也提前了一周,所以,你最晚六月底就要趕回來。”

“六月底?”謝書亦直起身撚了撚手上的土。

“是,”林覓又接着說,“你這玩了這麽久了,差不多是時候回來工作了。”

謝書亦沉默半晌,沒理頭的問了句,“哥,我合同是不是快到期了?”

“今年最後一年了吧,”林覓說,“怎麽了?想解約了?”

謝書亦笑笑,“有點念頭。”

“這些等回來再聊,”林覓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新書,抓點緊了。”

“二分之一了,”謝書亦說,“五月底之前一定給你。”

“那我等着啊。”

和林覓簡單聊幾句後,挂斷電話。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正午的微風不再,臨近傍晚的風還是帶着初春的涼意,謝書亦輕嘆口氣,看着那棵發了芽的石榴樹,嘴裏喃喃道:“就剩三個月了……”

“什麽三個月?”景洛的聲音突然傳過來。

“嗯?”謝書亦一愣,随即回過頭,就看見景老板正站在他身後,手裏還拿着倆氣球。

“沒什麽,我說這麽快就過了三個月了。”

“你手裏拿的什麽?”

景洛沖他揚了揚手,“氣球。”

“買氣球幹嘛?”謝書亦走過去,從景洛手裏接過。

“之前買的那不沒氣了麽。”

“哦――”謝書亦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那這是你送我的新的定情信物?”

“……這算提前送你的兒童節禮物。”

“……謝謝男朋友。”

“不用謝,買一送一,順帶的。”

“……”

這次景老板買的氣球還是兩個米奇,樣子和他們上次買的相差無幾。

謝書亦把兩個氣球放在景洛的卧室裏,放在他一擡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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