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梨娘将那些賣身契拍在桌上：“你一口氣買了這麽多姑娘，你這聲娘子，我都不敢應了。”
子諾趕緊将那些燙手的賣身契推了過去：“不是不是，這些都是你的，我，我就你這一個娘子。”
梨娘還低頭想着，子諾趕緊對身後的程一說道：“你趕緊去給少夫人找個盒子，把這些東西裝起來，以後這些人有什麽事都讓她們找少夫人去，我是正人君子，有婦之夫，不近女色的。”
程一聽命，認真應下，趕緊跑去找盒子去了，而梨娘被逗得笑個不停：“還不近女色呢，哈哈哈！”
子諾無語地看了她兩眼：“跟自己娘子總可以的吧。”
梨娘湊到跟前，那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子：“起初以為你是個混子，後來覺得你很正經，怎麽也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乖，還有些可愛。”
子諾抓住梨娘點在自己鼻尖的手，順勢再往前一湊，親了一下：“你現在還覺得我乖嗎？”果然，梨娘臉上泛紅，有些慌張地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才放心一些，有些埋怨地拍了一下子諾：“你這人，在外也不注意些。”
子諾笑嘻嘻的，和梨娘又在邊上逛了逛，等船靠岸，就回去了。
第二日，張管事找到子諾談了一下船上的事，子諾又讓他從姑娘裏挑出一個能幹的，以後讓那姑娘去找梨娘。于是，兩人就這般忙了幾日。盡管夜裏都睡在一起，可也像是幾日未見般。
子諾正要起來，梨娘拉住她的衣襟不放，子諾又躺了回來：“怎麽了？”梨娘有些委屈：“能不能再躺一會兒？”子諾伸手摟住她：“怎麽？不舒服嗎？”
梨娘往子諾懷裏鑽了鑽：“沒有，只是有些不舍得你。”
子諾笑了一下：“我午後早些回來陪你好不好？”梨娘依舊不放手：“讓我再看一會兒。”說着，擡起頭認認真真地看着子諾，子諾扭捏起來：“你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
梨娘又靠進子諾懷裏：“我好想你。”子諾有些疑惑：“我不是每天都回來的嗎？”梨娘咬了咬牙：“你回來都那麽晚了，吃了晚膳就洗洗睡了，就跟沒見着差不多。”
子諾皺起了眉：“胡說，我昨天還親了你，怎麽能跟沒見着差不多。”
梨娘氣得不行，推了推她：“那你走吧，趕緊走吧，等我睡着再回來算了！”子諾瞧出她生氣，哪裏敢走，抱住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我就是……”
“你就是什麽？”梨娘追問她，子諾說不出來，癟了癟嘴：“我今日會早些回來的，有好幾日沒教你寫字了，是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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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娘忍住想踢人的沖動：“你這個木頭腦袋！”子諾想不明白便出門了，其實忙了幾日也差不多忙完了，接下來倒是可以好好陪梨娘玩一玩了，只是如今梨娘突然又生氣了，她搞不清楚，決心還是問一問喜鵲。
“喜鵲，你覺得我是木頭腦袋嗎？”子諾想着，應該是女子最懂女子，而自己這個女扮男裝的，或許還是要差上一些。
喜鵲也不明白自家少爺為何會這般問：“少爺聰慧過人，怎會是木頭腦袋？”
子諾十分認同，點點頭：“為何少夫人總罵我木頭腦袋？”
喜鵲稍稍明白過來：“是不是少爺做了什麽事不合少夫人心意？”子諾仔細想了一遍：“也沒做什麽事啊。”
喜鵲倒是很聰明：“少爺，這不是什麽大事，或許少夫人只是鬧些小脾氣，這都是你們之間的閨房之樂，您不如直接去問少夫人更合适些，逗她開心，便不會再說你了。”
子諾聽了，連連點頭：“你說得在理，她那心思一天一個模樣的，旁人怎能了解，還是親自問她最好。”
子諾去書房，發現梨娘并不在裏頭，又跑回卧室，梨娘興趣恹恹地靠在一旁，看着窗外的景致。子諾走了過去：“你想練字嗎？”梨娘原本聽見聲音心下一喜，聽她發問，笑意立馬淡了去：“不練了。”這人還正兒八經當起教書先生來了。
子諾松了口氣：“那也好，我正想去郊外玩玩，怕你要練字，那我們不如一起去玩吧。”兩人說走就走，轉眼就坐着馬車到了郊外：“這裏還有一座寺廟，聽說靈驗得很，不如我們去看看。”
子諾帶着梨娘爬到半山腰，終于來到寺廟門前。兩人走進寺廟，先是祭拜了一番，又一起走到後頭轉悠。往裏走幾步，還有個算卦的攤，一位大師坐在那兒，卻像個市井之人，是故也無人上前詢問。
梨娘過去坐下，子諾也跟了過去。那人見到有客人，趕緊笑臉相迎：“看兩位天庭飽滿，是有福之人啊！”梨娘笑了笑：“那大師再幫我們看看，我們能平平安安一輩子嗎？”
那大師大手一揮：“豈止是平平安安，兩位是富貴之相，生活不愁啊！兩位看着夫妻不小，子孫繞膝，大可放心啊！”
子諾一聽，子孫繞膝？這怕不是個騙子吧，偏梨娘樂意聽他這般說，推了推子諾：“快掏錢啊。”子諾只好乖乖地掏了一點碎銀子放在桌上，梨娘見她這般大手腳又有些不舍，但到底已經付出去的銀子，也不好再要回來，就要起身離開。
那大師又趕緊拉住二人：“兩位有緣人別走啊，我看兩位與我實在有緣，這樣，我這裏有一瓶仙藥，保準你們吃了能心想事成，只需十兩銀子，如何？”
梨娘正想拉着子諾走，誰知子諾很快就掏了錢，将那瓶丹藥買了下來：“那就借大師吉言了。”梨娘沒有說話，拉着子諾走出很遠，才埋怨着：“你怎麽淨亂花錢？”
“咱們來到這裏，就當添香油錢了，就買個心安，買個樂呗。人家說了那麽多好話，句句都是咱愛聽的，給點錢也是應該的。”子諾看了看手中的藥瓶，倒是沒扔了，塞進懷裏。
兩人轉悠一圈回來，瞧見那算卦之人正在吆喝：“心想事成的仙藥，只賣有緣人咯，十兩一瓶，先到先得。”梨娘與子諾相視一笑便走了。
兩人坐在馬車上，子諾才問起方才寺廟裏的事：“你許了什麽願？”梨娘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窗外：“我只求有些人的木頭腦袋能早日開竅。”
子諾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都這般聰慧了，你還要說我。”
梨娘轉頭問她：“那你呢？許了什麽心願？”子諾将腦袋一昂：“我希望我娘子永遠這般可愛。”梨娘輕哼了一聲：“那等你膩了，可以換個更可愛的，反正你程家家大業大，養得起。”
子諾連連搖頭：“不行不行，程家養得起，我養不起。”
梨娘一臉奇怪：“你如何養不起了？”她是吃太多還是穿太多，怎就讓地主程子諾都養不起了？
子諾一本正經地看着梨娘：“我還要親親抱抱，還要哄娘子開心，這一個娘子就足矣，再多，我伺候不過來的。”
“那你可以去尋那懂事的，會哄你開心的不就行了？”梨娘暗諷了一句，子諾皺起了眉：“梨娘，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怎麽還想讓我娶別人呢？”
梨娘臉上粉紅：“我何時說過喜歡你了？”
子諾一臉委屈：“啊？是我會錯意了？虧我還那麽喜歡你呢。”
梨娘一頓，心裏有些緊張，看着子諾：“你喜歡我？”
子諾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點了點頭：“那當然了，不然我為何要親你？”轉念一想，大叫一聲，“呀！你怎麽這樣随便，你不喜歡我，還占我便宜？”
“你是我夫君，我親你一下怎麽了？這怎能算是占便宜呢？”梨娘滿臉通紅，更多是因為聽見子諾說喜歡自己。
“你不喜歡我，還那麽舍不得我，你該不會對別人也都是這般，所以那個沈什麽的，才想來帶你私奔，定是你的言行舉止叫他也誤會了！”子諾越想越在理，搖起頭來，沒想到自己英明一世，竟然折在了梨娘手上。
梨娘輕輕踢了一腳子諾：“你胡說什麽呢，我才不是那樣的人，我只對你那般。”
子諾恍然大悟：“啊！原來是你過于愚鈍，我告訴你，你這樣呢就肯定是喜歡我，只不過你不知道這就是鐘情于一個人的感覺。”子諾又得意起來，她料想憑自己的聰明才智，也不該是愚鈍的那個。
梨娘哪裏還解釋得清方才只是嘴硬，只好點頭應和着：“是是是，還是你聰明。”又看了一眼在邊上嘚瑟的子諾，扯了扯她的衣裳，“你能不能挑個日子，挑個景致好些的地方，重新跟我說一遍方才的話？”
“什麽話？”子諾很奇怪。梨娘又紅了臉：“就是喜歡我的那些話。”
“為什麽？”子諾越發奇怪。梨娘臉上越發紅了：“我不想頭一回聽你說這些話，是在颠簸的馬車上，還這般猝不及防。”
子諾皺着眉嘟着嘴瞥了她一眼：“這又不是我頭一回說。”
梨娘十分吃驚，自己不該沒聽見這般重要的話呀：“你何時說過？”
“就上次，在一棵桃樹下……”子諾見梨娘依舊一臉疑惑，慢慢反應過來，轉而松開眉頭，小心翼翼地問着，“難道那是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