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發帶之後突然出現的長發,一如他前世曾經擁有的那樣。
或許不是這個世界的修真者太弱,而是傳承于萬花的東西,要比他想象中的強太多。這個和平的世界讓他沒有機會使用萬花的武藝,所以他一直沒有察覺。
此次的秘境之旅,或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一個測試他現在真正能力的機會。
綠色的瑩光在身體周圍閃過,隐隐約約出現了黑色的幻影,似影似真,轉瞬間他已經遠遠的離開了那個可以成為傳送點的地方。也就沒有發現,那緊随他而來的少女臉上焦急的神色。
左卿茗為自己加持了一個漂浮術,緩緩的落在地面上,不由的向四面張望尋找着什麽。看了一眼那已經恢複平靜的天空,有一些惱怒還有一些自責。沒有想到傳送點居然會出現在空中,如果他也是在空中出現。那···
不想再想下去,左卿茗離開了傳送點,往與方黎相反的方向走去。正如兩個人的人生,南轅北轍,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錯過。
方黎并不是沒有目的的亂逛,這個地方和壁畫上雕刻的東西有一些相似。甚至他可以認為,那個壁畫便是這個秘境的詳細地圖。
他想去的地方便是這個秘境的煉藥房,還有藥園。耳畔旁出現了什麽聲音,方黎身形一轉隐匿在草叢裏繼續前行。在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前,他要避免所有沒有必要的争鬥。
在途中恢複了一次氣力值,他才到達了自己想要的地方。用手輕輕的觸碰藥房周圍的結界,像是一個透明的防禦罩。那其中的力量與修真者的力量相似,但是更加駁雜一些。
沒有修真者體內的力量精純,但是在數量上卻完全的彌補了這一點,甚至更加的強大。
手掌開始亮起綠色的瑩光,碰觸結界,想要将結界破除。卻沒想到,手臂直接穿過了結界。讓能量萦繞在周身,方黎進入結界之內。
完全無視了藥房周圍的結界。或者說,藥房周圍的結界完全無視了被內力包裹着的他。
恐怕,連這個秘境的制造者也想不到,會有一個擁有着另類力量的強者進入這個秘境。那通過天地之力塑造的陣法,将他的力量當做同類,直接放行。
方黎沒有思考為什麽結界将他放行,利用着這一個特色,暢通無阻的步入了煉丹房。修真者的丹藥學是最讓他向往的,就算學不會能夠見識一下,也算了卻了一個心願。
修真者的煉丹房和萬花的藥房差很多,唯一相同的大概便是有一個存放成形藥品的藥櫃。看向周圍,沒有看到任何書籍的存在,視線在書架上幾個檀木的盒子上停駐。
将盒子一一打開,裏面是一塊塊小小的玉簡。‘方黎’記憶中那些玄幻小說裏修真者們用于傳承的東西好像就是玉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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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血液或者精神力開啓?将指尖咬破,一滴血液塗抹在玉簡上。他的手指上的傷口很快便消失不見,方黎微微一愣,看來萬花的內力也在變化。
萬花谷的東西,再怎麽變化,都只會對他有利。他是如此信任自家義父傳承的功法。
将心思繼續放在手中的玉簡上,沒有任何變化。是要用精神力嗎?那種虛無缥缈的東西···
方黎将信将疑的将玉簡放在額頭上,繁雜的訊息就這樣進入腦海中,腦海中浮現出了熟悉的疼痛感。這對于承受了一年疼痛感融合身體記憶的他來說不算什麽,将手上已經破碎的玉簡放回盒子裏,伸向下一個檀木盒。
除了最初的那一個玉簡,也就兩三個有的有一些知識,有的則是只有痛感,那比記憶融合還要難耐無數倍的疼痛。身體靠在書架上,臉色有些蒼白。不得不佩服這個秘境的開創者,居然能想到這樣的方法。
将自己對于煉丹的所有體悟放在不同的玉簡之中。這樣不僅可以避免自己未來的徒弟因為修為不夠接受不了太大的信息流,還可以在一些玉簡之中放置一些對心性的考驗。
美色,財富,權利···可以說是應有盡有。這對于前世生活在萬花谷,致力于逍遙世間的方黎來說都不算什麽。
讓他臉色極為難看的是最後傳承的精神力修煉方法。煉藥是一個極為細致的工作,要求的不僅僅是力量的強大,對精神力的要求更是苛刻。所以精神力也必須強大,那功法的傳承本身不會對身體産生什麽影響。
只是方黎卻有兩種精神力,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原本形成的詭異平衡,被功法的傳承所打破。屬于東方黎的精神力,将方黎遺留的那些完全吞噬。這本身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但是在傳承的幫助下強行做到了。
相應的所要經受的痛苦,也定然是普通修行的幾百甚至幾千倍。值得慶賀的是,經過這一次的疼痛,他因為接受這個身體所埋下的所有隐患都已經消除。在這一刻,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才是‘方黎’,那原本身體中留下的靈魂都被他當做補品消化。
方黎臉色依舊有一些蒼白,唇邊卻出現了一絲笑意,顯然他對這一次的收獲極為滿意。那經過玉簡傳承的東西裏,有的不僅僅是對煉丹的介紹,還有對這秘境的解說。
秘境的主人在煉器房與煉丹房的周圍設置了元嬰期才能打開的結界,而将門鑰匙放在了他真正的傳承之處。他将所有的東西都算計的很好,卻沒有料到方黎這個異數。
根據玉簡中記錄的東西,打開了藥櫃。這些歷經歲月的東西,在陣法的維護之下并沒有失去效用,反而因為聚靈陣的作用讓它們更加的完美。圍着藥櫃轉了幾圈,沒有選擇将裏面的藥物拿出來,而是将整個藥櫃都放入了背包。
手指撫上煉丹房中間巨大的煉丹爐,方黎轉身向門外的藥園走去。看着這明顯都是千年份的頂級藥材,以方黎的心性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氣。
難得的那雙萬事淡然成空的眸子中出現了滿滿的興奮。
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将一些初級丹藥所用的藥材采摘下來,開始學習丹藥的制作。作為一個煉丹的初學者,将頂級藥材當做原料,恐怕這世上也獨有他一人了。
瑩綠色的光電在火紅的煉丹爐上格外的顯眼,煉丹爐的四周,幾顆晶石整源源不斷的提供着能量,讓爐中的溫度越來越高。突然之間,那些浮現在煉丹爐上的紋路消失不見,爐中冒出了黑色的煙霧。很明顯的失敗。
方黎沒有一絲的遺憾,唇邊反而浮現出一絲笑意,萬花的內力可以代替修真者的能量來煉丹呢。只是他還需要掌握熟練度,沉下心思研究。煉丹學,為他在醫學的領域中又開啓了一扇新的大門。
不記窗外風雨,悠閑自在人心。方黎悠閑地在煉丹房之中學習煉丹的技巧,那原本他準備破除的結界,成為了最天然的屏障。将所有想要進入煉丹房的修者,拒之門外。
那些來自各門派的弟子已經放下了表面的友好,一件出世的靈器便可以引來一場腥風血雨的争奪。而另外一些人在明智的避開了這樣的争奪,除了在頂級結界包圍下的方黎,還有在幽靜的密室中修煉的秦天,不斷尋找方黎的左卿茗。當然少不了一些準備當漁翁的各派修者。
那隐藏在秘境之中的守護者們聞到了血腥的氣息,睜開了雙眼。真正的游戲現在才剛剛開始,原本進入秘境的數百人,最後能夠走出去的又有多少呢?
☆、相遇
方黎将最後一份藥材放入煉丹爐中,突然東方的天空上暈染了彩霞。在這個秘境中,能有這個反映的,只有···秘境的傳承。秘境傳承之子已經出現,這個地方也就不安全了。
不忙不亂的将失敗的丹藥灰燼從藥爐中清走,将藥爐收入背包之中。轉身看了一眼那些因為傳承了記憶之後破碎的玉簡,也裝入了背包。
直到感覺就算有人進入這裏,也不會發現自己的存在,這才踱步出了自己呆了很多天的煉丹房。走入煉藥房旁邊的藥園,從裏面采摘了一些貴重的藥材,便轉身離開。
他沒有将藥園中的所有藥材帶走,一是因為,他不知道那位秘境的傳承者什麽時候來到這裏,他沒有與對方照面的打算。另一個就是,他的背包裝不下那麽多東西。
跟他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背包和方黎記憶中那些玄幻小說上面的乾坤戒指差太多。這也難怪,一個武俠,一個修仙,本身就沒有可比性。
輕功一躍,內力環繞周身,轉眼間,他便已經出了結界,向遠方疾馳而去。另一個方向出現一個身影,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面色微微一變。
秦天用自己手中的玉簡打開了結界,走進去,那與前世差異甚多的場景證明了他的想法。這個地方有元嬰期以上的強者進入了?否則裏面的東西怎麽會消失不見?
越發嫣紅的眼眶滿是暴躁的情緒,他在意的不是那些消失的東西。而是,傳承了一部分秘境的記憶之後,定然也會知道他的存在。
他想要繼續隐藏下去便極為的不易,元嬰期的修真者怎麽能進入這個秘境,前世明明一切都如同秘境主人所預料的一樣,今生的改變,似乎也只有方黎和左卿茗嗎?左卿茗沒有天才到這個程度,那是方黎??
方黎是哪個元嬰期修真者奪舍的?一個修真者會奪舍一個沒有靈根的身體?而且看剛剛那個人的樣子明顯不是普通人。無論怎樣這段時間都要注意一些了,如果是一個元嬰期修真者的記憶,還真有可能打破這前人布下的結界。
前提是,記憶中的這個人,是個陣法師。這個秘境最外層的結界能夠檢驗出來的也只有元嬰期的能量而已,卻無法察覺對方的靈魂強度。
如果是沒有修為只有靈魂強度的修真者是可以進來的。而且也只有陣法師,可以在結界沒有被破壞的情況下,進入結界。
秦天這樣想着,手中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停滞,将藥園中的藥材全部收起,轉身向練氣房的方向飛去。他身上的氣息顯然已經跨過了練氣期,直接成為了築基後期的強者,距離巅峰也不過是一步之遙。他來到這個秘境,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接受秘境主人的傳承。
已經活過一次的他有最頂級的修真功法,還看不上這秘境修真者的修煉方式。他看上的是為了傳承所遺留下的能量,還有這個秘境的主人不僅僅是一個修真者,更是煉丹師和煉器師,這兩個方面恰恰是他最缺少的。
地球靈氣日益稀薄,靈藥和上等的材料越來越少。現在的修真者可以說是茍延殘喘,元嬰期的修真者都寥寥可數,并且大部分都是依靠着龍脈存在的,與古時逍遙世間的那些人差異太多。
雖然的确有真正的世外桃源,但是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進入那裏。高的機遇就代表着高的危險,僅僅築基期的他進入真正的修真界,怎麽死的估計都不知道。
秦天将煉器房的所有東西都收入囊中,這才舒了一口氣。摩擦着手上的戒指,對那位自己要稱之為師傅的老人有了幾分感激。如果不是他,自己準備的那些儲物袋不可能将這些東西裝起來。
結界外面兇獸的咆哮聲突然間此起彼伏,秦天眼睛閃着紅色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秘境的主人給予他傳承者的歷練開始了呢,這也代表着,進入秘境的人已經消失了至少一半。只有這樣,那些血液才足夠開啓這些兇獸的封印。
一場血雨腥風的歷練即将開始,而他對此期待已久。紙上談兵怎麽能和在戰場上歷練相比。而且,那些兇獸的內丹,對于修煉有不少的助力。
從剛剛那堆兵器中挑出一把普通的靈器飛劍,滴血認主進行了簡單的煉化之後,便出了結界。
兇獸與人甚至妖的修煉方式是不一樣的,妖和人的修煉是一直到融合期才能在丹田融合成金丹。而這些兇獸卻可以在一開始就将能量存儲在丹田的內丹裏,這樣的得天獨厚,付出的代價便是很難開啓神智。
“師兄,你快走,不要管我!”身後跟着一只巨大的兇獸,少女努力的奔跑着。想要将手中的東西扔掉,但是終究不舍。身邊那一直疼愛自己的師兄,卻堅持一直陪着自己。
“師妹,快把靈藥放下。”李陵川汗水不住的從額頭上留下來,卻依舊咬着牙拉着自己的師妹向前跑着。
“可是···”安茜咬了咬下唇,養顏果可是每個女人都想要的東西啊。不是每個人都能成功的築基增加一百年的壽命的,普通的練氣期也只不過是強身健體罷了。女人,哪個不喜歡美貌,而且是修真了的女人,更對自己的臉龐極為在意。
養顏果,可保女人的容顏百年不變,雖然現在她還用不着,但是指不定哪一天就能用到了。
“快丢掉!”李陵川看着近在咫尺的兇獸,聲音不複往日的溫柔,多了幾分難見的嚴厲。
安茜有些委屈的朦胧了雙眸,但是看着自己師兄難得嚴厲的樣子,沒有再繼續反抗。伸手想要将養顏果扔掉。卻發現那原本緊追不舍的兇獸突然僵住了身形,龐大的身軀就這樣倒了下去。
一身黑衣的男子就這樣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俊美堅毅的臉龐,冷漠的态度。還有那手中閃閃發光的靈器,讓少女明亮了雙眸,這是一個強者。
秦天好像完全沒有看到眼前的兩人一樣,從妖獸的丹田裏将內丹取出來。不在意上面的血跡,将內丹放在随身的儲物袋裏。儲物袋與儲物戒指不一樣,只有一平方米的儲物袋在修真界還是比較常見的。
之後秦天向兩人走了過來,少女不自覺的撫上自己跳動的心髒,看着他站在自己的面前,更是緋紅了臉頰。
“拿來!”
“什麽?”安茜有些疑惑的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面盤上的紅暈還沒有消散。
秦天将少女掌心的養顏果毫不猶豫的抽走,雖然這對于自己來說沒有什麽作用。但是找個煉丹師練出幾枚丹藥來給家人使用還是不錯的。他前世虧欠他們良多,今生自然要盡力補償。
“喂,那是我的,你怎麽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安茜臉上的紅暈迅速的消散,秦天由理想型的白馬王子變成了沒有紳士風度的魂淡。從別人手中搶東西的惡霸···
秦天面無表情的轉身看向她,眼睛有一瞬間的紅豔,卻成功的讓少女閉上了雙唇。修···魔者!!記憶中師尊告訴她的那些修魔者的殘酷統統都浮現在腦海中,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師···師兄,我們快走吧!!”少女匆忙的拉着自家師兄轉身離開,她察覺她轉身之後原本冷漠的人唇邊不可抑制的揚起。
不是他想要英雄救美,而是這兩人在結界面前他根本無法進入煉器房。而現在自己的傷勢也堅持不了多久。若不是那只兇獸被養顏果吸引了視線,他定然不敢貿然動手。
從少女手中取養顏果,用冷漠的面孔讓少女離開都是他計劃中的事情。只是,好像比計劃中好太多了,紅色的瞳,呵,他既然是走火入魔嗎?
秦天身體靠在旁邊的樹上,從背包裏拿出一顆靈藥,直接塞進嘴裏咀嚼,雖然這樣會損失大部分的藥性,但是不會煉藥的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前世他爆炸了多少煉丹爐都一無所成,他不認為重新來過,自己全盲的煉丹技術就能半盲。
身體中的能量煩亂暴躁到他無法約束的境地,感覺身體恢複了一些力氣,便跌跌撞撞的進入煉器房的結界。剛剛進入結界身體便倒了下去,眼前的場景漸漸變得模糊。
心魔,心魔,就因為這沒有預料的心魔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了嗎?為什麽這個結界中突然出現了旋照期的兇獸??秘境的主人不是将所有的兇獸都封印了嗎?最高等級也不過是築基後期與他相當,又怎麽會進化?這是意外還是人為···
隐約間看到一個紫黑色的身影,用盡全身力氣從口中吐露出兩個字,“救我。”
沒有聽到對方的回應,但是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方黎眼前熟悉的學弟,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将人抱到了煉器房的床榻上。修真者都講究有因必有果,他将原本屬于這個人的煉丹知識傳承。今日救他一命就算是還了這個因果吧。
将一粒自己剛剛煉制的丹藥塞到他的嘴裏,看着他變得暈紅的臉頰,滿意的拿出另外一顆塞進去。
方黎唇邊依舊帶着習慣性的笑意,忙忙碌碌的将剛剛煉制的丹藥塞到秦天的口中。十幾個藥瓶滿滿的擺在床榻之前,看起來頗為壯觀。感受着身邊人變幻的氣息,不斷記錄着什麽。
花哥,你确定你是在為人治病不是在找人試藥嗎?
說好的醫者仁心呢?說好的還人因果呢?
☆、前輩
秦天醒來的時候窗外剛剛蒙蒙亮。睜開眼睛,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很快便恢複了清明。窗外兇獸的嘶吼聲仿佛近在耳旁,明明自己應該在煉器房的結界裏,為什麽會有兇獸的聲音。
聽着那似遠似近的聲音,秦天微微皺眉。隐隐約約記着,在自己昏迷之時,看到了一個身影。煉器房中怎麽會有其他人?是那個獲得煉丹傳承的人嗎?
想要起身探索事情的真相,卻發現此時的自己全身虛軟無力,将心神放在丹田之內,更像是石沉大海。真元力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應,棱角分明的面龐上看不到任何的擔憂。
現在的情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點,經脈與丹田都沒有出現問題。只是力量消失,重新修煉就好了。這個秘境會開啓一年,只要一年之內自己不離開秘境,那便不會消失。如果他離開,整個秘境都會崩潰。所以,他并不缺少時間。
視線不着痕跡的觀察着自己周邊的物品,很顯然自己現在是在煉器房之中。他的身體此時正在一個大大的浴桶裏,浴桶裏面是瑩綠色的液體,隐隐約約散發着藥香味。
如果忽視他那依舊在身上的衣服,他會認為這是一個正常的藥浴。現在衣物全都緊貼在自己身上,身體上有很多銀針在瑩綠色藥汁的浸泡之下還閃爍着光芒。頗有古風的浴桶裏,溫度還在不斷的增加·····
這些都顯示了這個地方有其他人的存在。
秦天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把類似于古劍形狀的靈器,隐藏在瑩綠色的藥浴之中。手緊緊的握住劍柄,微微合上了眼眸,好似從未清醒過。耳朵不斷地顫動着,密切注意着周圍的一舉一動。
結界旁,他無法感受到的地方。方黎正站在一只巨大的兇獸身旁,觀察着什麽。
方黎拍了拍身邊兇獸的身體,将另一顆丹藥喂給他,看它身上已經完全愈合的傷勢滿意的點點頭。如果秦天看到定然會驚呼,這不是差點要他命的旋照期兇獸嗎?此時卻像一個乖寶寶一樣呆在方黎的身邊。
方黎拿出随身攜帶的記錄本,将觀察到的東西再次寫下來,拉着兇獸靠近結界,用內力環繞它周身将它送了出去。在放置藥物的藥瓶上寫上了名字,以及功效。
顯然這只兇獸也是方黎的試藥者,而且是很乖巧的試藥者。兇獸是有殺戮的欲望,但是他們也有對力量不變的執着。方黎一直在拿它試藥,但是卻讓它跨越了一個階段。服用他給的丹藥,它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體內真元的凝實與強大,因此它甘願做這個試驗品。
方黎将藥瓶放在突然出現的藥櫃上,再将整個藥櫃收入背包之中。整理了一下庭院裏自己從這秘境中采摘的靈藥,之後拿着自己的記錄本走進了煉器房。
看着依舊在浴桶中平躺着的人,将他的手臂從藥浴中拿出,纖細的手指放在他的脈搏之上。那與平時不一樣的頻率,還有微微僵直的身體,讓他唇邊的笑容擴大了少許。“醒了嗎?現在感覺怎麽樣?”
秦天不自覺的動了動還在他手指下的手臂,剛剛還好他反應迅速,将靈器收回了儲物戒指中。不知道眼前的人有沒有察覺。
“我的身體還好,很感激前輩的救命之恩。”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沒有了往日的審視。現在基本已經确定了他不是方黎,而一個可以自由出入元嬰期結界的人,不是現在的他能惹得起的。
就算是身體沒有受傷他也要躲着走,更何況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秦天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卻保留了應有的規矩。修真界達者為先,叫一聲前輩也是應該的。
如果這個人在奪舍前是一個元嬰期修真者,年齡上,也當得起他一聲前輩。
“你還是叫我學長就好。”方黎看他沒有任何反應,微微皺眉,難道效果不對?還是用錯藥了?“還好?沒有感覺到全身無力?無法調動力量?”
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瓷瓶,裏面是泛着瑩綠色光芒的藥丸,隐隐約約之間透漏着幾分詭異。
自己煉制的丹藥中也只有這一個是這樣的色澤,應該沒有用錯。
“是,現在我根本無法感受到自己身體裏的真元。請問學長,我的身體現在是什麽狀況?”謙虛有禮的态度,謹慎細致的姿态,很容易讓一些老古董産生好感。
“走火入魔,力量混亂暴躁到需要将所有的能量暫時禁锢。”方黎絲毫沒有自己用銀針禁锢之後再用各種藥物反複激活禁锢的心虛感,唇邊淡然的笑意,頗有世外高人的姿态。“現在你醒了,我就可以将你的禁锢解除,記住以心神為引,讓能量回歸正途。”
“勞煩學長了。”秦天話音未落便看到方黎手上瑩綠色的光芒閃現,悶哼一聲,那原本仿佛虛無的丹田充滿了暴躁的力量。不斷地沖撞着丹田壁壘和經脈,他好像聽到了經脈的破碎聲。
根本來不及再說任何話語,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體內的能量上。方黎将手中的藥瓶打開,瑩綠色的藥物又扔進去兩粒。
秦天明顯的感覺到了身體中暴躁的力量在那一瞬間平緩了一些,讓他不再難耐。心中不由的對這個奪舍了方黎身體的人有了一分感激,但更多的卻是警惕。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這個人,如此幫他又是為了什麽。
他感受到的東西,方黎自然也感受到了,在記錄本上的某一頁快速的寫上幾筆。藥物也放在了藥櫃上,視線觀察着秦天的面龐,直到他面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瑩綠色充滿生機的能量沿着手臂漸漸的進入他的經脈。
那原本帶着灼熱與暴虐的力量仿佛在一瞬間平息,甚至經脈都有了一種淡淡的清涼感。舒适的想要高呼。在極限的時候平息力量,才能獲得最大的收益。
可見,方黎還真是有幾分‘還因果’的誠心的。
秦天睜開眼睛,感覺身體前所未有的舒适。走火入魔,非但沒有讓他實力下降,反而讓經脈得到了擴張。現在的他已經是築基後期,距離旋照期也不過是一步之遙。
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不過這對于修真者來說根本不是問題,真元繞着身體旋轉一圈,已經和平日裏沒什麽區別。“謝謝學長。”
“不必。”方黎将手收回來,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秦天,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第二個試藥者。自己煉制的丹藥可是有很多都沒有找人嘗試呢。
秦天不會知道方黎的想法,矯健的身姿從浴桶裏一躍而出。身上的真元熟練的将衣服上的水分蒸發,淡淡的藥香味在空間裏擴散開來。
那水分蒸發的蒸汽讓空間多了幾分虛幻,“不知道學長有什麽吩咐,如果是晚輩能做到的,自當全力而為。”
有恩必報,從不拖欠,這是秦天的準則。他不喜歡欠人東西,但是相應的,別人永遠都無法從他身上拿走什麽。
墨色的眼眸清亮的如同黑色的曜石,再也看不到一絲的紅。心魔一旦被發現,破除心魔對于他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
這次的心魔是對前世仇恨的執着,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太過回憶過往的人。之所以留下這樣一個隐患,和雷劫有很大關系。
更何況這次還有眼前這個人的幫助,那清涼的能量迥異于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種,卻輕易的将他從心魔中帶離。眼前這個人,就算不能為友,也不可為敵。
“只是一段因果罷了,你們修真者不是最在意因果嗎?”雖然很想讓眼前的人成為長期的試藥者,但是将一個不定時的炸彈放在身邊可不是他的習慣。
現在在那雙黑色的眼眸中,他再也看不到一絲彷徨。那專注到極致的冷漠,都昭示了眼前這個人不可能屈居人下。一個王者,或者說是未來的王者。
而往往這類人,都意味着麻煩,還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煉藥房的東西是前輩拿走的?”秦天有些明知故問的說着,他知道修真界有一些人很在意因果這種東西。在他看來格外的迂腐,修真本身便是逆天而行,又何來天意?又何來因果?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這個人幫他也無可厚非了。此時的他忽視了‘你們修真者’這個稱呼,執着于‘因果’的他。不會知道,未來的他,一直在為那個詞糾結。
“是。”方黎沒有打算遮掩,這些東西若是有心人想要查,早晚都會知道。“你的傷勢已經好了,我也該離開了。我們之間的因果,到此了解。以後修煉的時候多注意心性問題吧,不是每一次遇到心魔都能碰到一個醫者。”
“學長,一旦我離開這個秘境,秘境就會消失。學長不妨暫時和我呆在一起?”秦天喊住了将要離開的方黎。在他的身上他感受不到殺意,而且他想要這個‘學長’幫幫忙呢。
方黎遲疑了一下,對上他的視線,點點頭。
秦天不在意對方的沉默,在另一個地方打坐恢複身體,良久近乎嘆息的疑問聲響起,“學長,原本的方黎現在···”
“我就是方黎。”依舊是溫文爾雅的笑意,他在這個世界上只會是方黎,也只會有他這一個方黎。沒有什麽原來與現在,他就是他。融合了前者的記憶與靈魂,無論在誰的眼裏,他都只會是方黎。
是方黎嗎?摒棄自己原本的過往?秦天微微一笑,一個新的開始也不錯。他也要一個嶄新的開始,不再糾結于往昔。顯然,兩人的思緒,完全不在一個空間。
☆、15·馭獸
“卿茗師姐,你還找他做什麽,現在這種情況,一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活下來了!”原本很注意外貌的少女衣着有一些淩亂,看不出原本的潇灑飄逸。柳琴瑟緊緊地跟在左卿茗的身後,有些恐懼的聽着四面八方傳來的吼叫聲。
“他不會死的。”左卿茗這樣說着,手指微微收緊。她給了他那麽多自主觸發的防禦符咒,他是不會有事的。像是在告訴別人,又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
“左師姐,我感覺這次柳師姐說的很對。很多能力不錯的修真者在秘境中都活不下來,何況他一個沒有能力的普通人。我們還是不要再找人了吧,師門說我們這次最大的任務是得到一些靈器,提高門派的力量···”一直跟在身後沒有存在感的幾位少女中,突然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是啊,左師姐,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另外的幾人也附和道。
幾人不停的說着什麽,讓左卿茗越發的煩躁。
“你們想去做什麽就去吧,我自己一個人找他就好。他是我帶來的,找不到他,我是不會去關心別的事情的。”左卿茗走在幾人前方,加快了腳步。不知不覺手指已經劃破了掌心,那微微的刺痛感讓她更加的清醒。
“卿茗師姐······”
“左師姐······”
幾人連忙跟上左卿茗,在這個處處充滿危險的地方,強大的左卿茗是她們活下去的保障。前幾日她不在的時候幾人在生死間掙紮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現在,怎麽可能讓她離開。
靜靜的跟在左卿茗身後,幾人再也沒有言語。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靜悄悄的,連兇獸的怒吼聲都已經消逝,寂靜到詭異。
左卿茗手指微微勾着自己的法器‘索鈴’,真元灌輸在裏面,清脆的銀鈴聲響動了一下,打破了寂靜的氛圍,也讓身後的幾人有了一絲心安。
繼續向前走着,眼前的一幕突然間讓左卿茗失卻了言語,就這樣呆呆的看着那仿佛沒有了呼吸,倒在兇獸身上的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越發的水潤,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的不讓它留下。
終究他還是死了嗎?死在自己不周全的計劃之下?
手指間的索鈴再不猶豫,沒有任何的保留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