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向那龐大的兇獸,沒有想象中兇獸的怒吼。索鈴的另一端觸碰到的是一杆散發着橙色光芒的毛筆。只是觸碰,便讓高級法器索鈴斷裂。
沒有在意那損壞的法器,就這樣看着那已經睜開雙眸的人,淚水還在眼眶中不願離去,唇邊卻揚起了柔和的笑意。“方黎,好久不見。”
方黎睜開眼睛看了左卿茗一眼,點了點頭,拍了拍身後龐大的兇獸腦袋。那剛剛溫和的兇獸發出巨大的咆哮聲。燈籠大的眼睛不屑的看了幾人一眼,之後讨好的看向方黎。
左卿茗放下了心中的擔子,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難以掩飾自己的激動,“我是不是應該稱呼你為前輩?”
“不必。”方黎将身上的防禦符咒拿出來,遞給左卿茗。“物歸原主。”
“怎麽,前輩是看不上晚輩的這點東西。”左卿茗微微一笑,語氣帶着幾分少女應有的活躍。眼睛緊緊的盯着方黎精致儒雅的面龐,制止住自己想要靠近的欲望,維護着一個女子的矜持。
“沒有,你比我更需要它們。”
“的确。”左卿茗伸出手接過自己精心制作的防禦符咒,小心翼翼的放起來。那曾經在那個人身邊呆過的東西對她來說有着特殊的意義。
“方黎,我們之間終于再沒有跨不過的阻礙。”左卿茗的笑意越發的燦爛,說着方黎有些聽不懂的話,向前走了兩步,讓自己更加靠近他。
“嗯?”方黎有些疑惑的看着少女。
“如果我能活着走出秘境,我就告訴你原因。”左卿茗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手中那已經損壞的法器索鈴被她緊緊地收在掌心。不是不想跟着他,而是她不想做菟絲花一樣的女人。
她左卿茗會有自己的成就,就算是愛戀,也不會依附。能夠将一個自己看不出境界的兇獸馴服的男子,修為定然要比她高很多。
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己看不出一絲一毫,但是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是存在那些可以隐藏修為的功法和靈器的。
她更傾向于功法,連師傅也看不出來他的修為,這不是一般的靈器能夠做到的。
方黎,我喜歡你,卻不會卑微的喜歡。終有一日,她會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方黎是她左卿茗的男人。其次才是,左卿茗是方黎的女人。
柳琴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方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轉身也跟着左卿茗離開。将眼中的厭惡埋藏起來,追上前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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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茗師姐,沒想到方黎前輩那麽帥啊,聽說你和他從小就認識。這麽說他比你大不了多少,還真是天才啊,不知道他是怎麽修煉的。”
左卿茗微微皺眉,沒有理會。柳琴瑟看起來好像沒有任何的惱怒,依舊不停的說着。有意無意的探究着方黎的過去。
左卿茗看不出兇獸的境界,但是她能看的出。
自家父母為了讓她在這次的秘境之行中出彩可給了她不少的好東西。旋照期的兇獸,比旋照期的人類還要強大。能夠讓一個旋照期的兇獸臣服的男子,又是怎樣的絕世天才。
若是能夠拉攏了他,那她未來的地位自然不用說。她看的出來方黎對左卿茗沒有愛戀,那他為何不能喜歡上她?她要将這個強者抓在手心裏,不論用什麽辦法!!
方黎目送她們遠去,将毛筆在手中轉動,瞬間消失在掌心,進入背包之中。看了身後的灌木叢一眼,居然來了,為何不出來。“看夠了?”
秦天暗嘆了一聲方黎的警覺,自己只不過是剛剛靠近,他便感受到了自己的氣息。警戒的差異,果真不是功法問題就能彌補的,就算自己下意識的開了隐匿。
“我可不是故意看的。”秦天走出來,沒有任何偷窺被發現的拘謹。
牢牢的盯着這只旋照期的兇獸,心中的各種陰謀論不斷地拂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方黎不是一個愚蠢的人,如果真的是他要對自己動手,就沒有必要救他,還有就是也不可能讓自己知道這只兇獸的存在。
想到這裏那剛剛浮現的陰霾煙消雲散,看着慵懶的靠在兇獸身上的人,“這只兇獸···”
“我在這個秘境的助手。”幫助他試驗各種藥物,方黎拍了怕兇獸的腦袋,醫者免不了試藥者,在萬花谷也有聾啞村的存在。
方黎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秦天,“說起來你還要感謝它,要不是當時它在距離你不遠的地方受傷,說不定你就已經死了呢!”
唇邊帶着不變的笑意,他知道是這只兇獸傷了,但是他也同樣傷了自己暫時的寵物。沒有必要為了自己本就不在意的東西報複,但是讓這個整日一副高高在上樣子的家夥适當的不爽一下還是不錯的。
不知道,這個人哪來的自大與自得。他周身的氣度仿佛長期處于高位,但是本身他的身份又不适合這樣的氣度。有種詭異的違和感,卻隐約間透漏着某種和諧。
“真的應該好好‘謝謝’它了呢。”秦天的面孔越發的冰冷如霜,不知道時不是錯覺,他從這只不應該有神智的兇獸的眼睛中看到了得意與嘲笑。
“你的事情辦完了?”方黎很滿意對方的表現,将話題引到另一個方向。身體靠在兇獸身上,在那麽多兇獸之中選擇這一只來試藥也是有原因的。
它有着與其他兇獸堅硬的外殼不同的柔軟的毛發。對于逍遙自在,享受生活的萬花來說是不錯的靠枕。
“嗯。”秦天眼前有一瞬間的光芒閃過,他原本是要去找那認為他是修魔者的師兄妹,,但是将這附近都找遍了也沒有發現兩個人的影子。
如果他們将自己曾經是紅瞳的事情說出去,免不了又是一個麻煩。修魔者并不是所有的都是紅瞳,只有一殺戮為修行方式,用他人的血肉鑄就自己修為的修魔者才是。
前世自己出去之後便成了被人追殺的對象,若是這次被認為以殺戮為主的修魔者,那···希望那對師兄妹足夠聰明,不把自己看到的說出去。
“什麽時候離開?”方黎手撫摸着身下兇獸的身體,這個秘境中令他窺視的藥材還有很多,只可惜無法全部帶走,背包的空間,是個很大的局限。
“将所有的兇獸都消滅。”秦天沒有掩飾自己的目的,他身上的血腥氣息也足夠身邊的人察覺他的目的。他要将所有兇獸的內丹都帶走,在這個靈氣稀薄的世界上,能夠對他的修為有助力的東西他都不會放過。
“所有?”方黎沒有任何其他動作,神色也沒有一絲改變。“這一只是我的,無論是生是死,都要由我來裁決。”
“當然。”秦天将一卷羊皮紙扔給他,“這個給你,也好将這個大家夥收起來。”
方黎展開羊皮卷,從上面的靈力波動來看,這應該是一個符咒。
秦天靠近兇獸,無視他兇狠的眼神,在兇獸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的在它爪子上劃下一刀,用真元包裹住一滴兇獸留下的血液,灑在了方黎手上的羊皮卷上。那一滴的血液和兇獸身上巨大的傷口顯然不成正比。這明顯也是一個極為小心眼的人。
方黎早在他動手的瞬間移開了身形,看着眼前的一幕,挑了挑眉。秦天身上沒有殺氣,他也就沒有幫忙格擋,這個人,居然會和一個兇獸置氣!
是自尊心太強,還是孩子心性呢?
秦天也有些糾結于自己剛剛的做法,似乎他在方黎面前過于放松了。是因為他幫助自己度過了心魔嗎?這個人可不像表面那麽無害,自己怎麽能忘記。
“再滴上一滴你自己的血液,将卷軸撕開,這個兇獸便是你的馭獸了。”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波動,他們都是習慣于僞裝的人。
方黎根據他說的做了一下,撕開卷軸的瞬間,兇獸身邊出現一個巨大的陣法,瑩綠色的光芒閃耀,剛剛那巨大的傷口瞬間消失不見。原本源自于兇獸的暴躁氣息,漸漸的轉化為平和,最終那個地方只留下了一個巴掌大的···小貓?
“嗷嗷~~~”‘兇獸’小巧玲珑的口中,發出巨大的咆哮聲,秦天被狠狠的甩了出去,馭獸是依靠主人的力量進化的,主人的力量越高,馭獸的力量越高。
得罪了一個小心眼的又很有能力的馭獸,秦天,你一路好走。
☆、丹藥
秦天站直了身體,看着眼前只用聲波便将自己震出去的兇獸面色一變。馭獸符咒是不會讓兇獸有太大變化的,眼前這只之所以會産生這樣的改變定然是因為主人的能量。這樣看來,方黎的力量······
原以為自己已經高估他了,現在看來他從來沒有看清過他。這只兇獸現在的程度他根本無法察覺。更別說他本人了。以自己的能力就算是旋照期巅峰也能看出一二。這個人現在已經是開光期了嗎?或者是融合期?
方黎看着力量變大的兇獸微微皺眉,原本巨大的兇獸現在真的變成了寵物一類。如果讓自家師妹們看到估計要大呼可愛了。白色的皮毛,沒有任何的雜質,水汪汪的眼中滿是讨好。
只是他一個男子旁邊跟着一只寵物···罷了,雖然樣子有一些改變,但是還可以繼續做試藥者,而且這個樣子在秘境外面也方便一些。
馭獸卷軸的确是個不錯的東西,讓兇獸的能力也有了很大的變化,上面沾染了屬于他的力量。氣息也更加接近他的平和,有幾分像那花海中的萬花仙鹿。只是比起那一直生活在谷中的仙鹿,這個兇獸明顯着有着屬于它們種族的暴虐。
神色只是微微一變,便恢複了正常。蹲下身體,撫摸着兇獸的腦袋,眼睛微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嬌小玲珑的兇獸舔了舔他的掌心,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你長得那麽像貓,就叫小貓吧。”方黎睜開雙眸,沒有在意自己取名字的方式是多麽的簡潔。
顯然,小貓也并不在意這一點,依舊親昵的靠在他身上。時不時的看向旁邊的秦天的眼神,卻是滿滿的暴虐與威脅。
“真是不錯的符咒,謝謝你了。”方黎起身與秦天對視,那雙深邃的眸子中,依舊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想法。仿佛是專注的看着眼前之人,但是真正的思緒不知道在哪裏。
“不用謝,我留着這東西也沒用,而且···”秦天緊緊地盯着方黎的容顏,兩人之間也只有利用與被利用,防備與警戒,“我有一件事想請學長幫忙。”
“什麽事?”方黎沒有任何意外,如果說這個人突然的示好他感覺有一些奇怪,那麽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能說的通了,原來是有求于人啊。
“我想請學長幫忙煉制一爐駐顏丹。”秦天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他将這個人留下,不是因為自己離開這個秘境這個秘境便會損壞。而是因為他想要駐顏丹,給自己的親人。現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精通煉丹的沒有幾人,有駐顏丹這個配方的更是寥寥可數。
大部分人都會直接将養顏果吃掉,雖然也有駐顏的功效,但是和丹藥本身差太多,而且只能一個人服用。前世傳承過那些煉丹知識的他知道,那些傳承記憶中恰好有駐顏丹這種丹藥。而且看方黎的樣子,煉制起來應該并不困難。畢竟,駐顏丹說到底只是一種初級丹藥而已,現在之所以稀缺也是因為原料和配方的問題。
“可以,只要你将藥材準備好,我便可以為你煉制。”方黎不喜歡欠別人東西,自己可以輕易做到的事情,他自然沒必要拒絕。
“我還有個要求不知道學長可不可以答應。”
“什麽要求?”
“我想要旁觀學長煉丹。”秦天不信任方黎,或者說他不信任任何一個人。前世的記憶讓他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着謹慎的态度。他煉丹的動手能力為零,但是眼光還是有的。有一些藥材的變化他能看的出來。
只是。這個要求在一些煉丹者的眼裏卻是禁忌。現在的修真界,煉丹一脈,有兩種東西最為寶貴,一個是丹方,另一個便是煉丹手法。
“可以。”看的出他的想法,方黎并沒有惱怒。
“不知道學長什麽時候有時間幫忙煉制?”
“現在吧,回結界。” 方黎看了一眼那只小貓,見它心神領會的跳到自己的肩膀上,對它通人性的樣子很是滿意。腳下運起輕功,轉眼間已經離開了秦天的視線之內。
已經開啓了神智了嗎?秦天薄唇微抿,總感覺他為自己尋找了一個強大的敵人,是錯覺嗎?
不再糾結于兇獸的問題,将方黎不可招惹的程度又提升了幾分。現在他有些搞不懂這個‘前輩’是怎樣變成方黎的了。
奪舍可以得到他人的身體,但是所有的修為都要從頭來過,就算從方黎剛剛出生就開始奪舍,也不可能有現在的修為,更何況看那位安學姐的表現,明顯不是直接奪舍嬰兒。
深不可測,這是現在方黎給他的印象。
這樣想着他的腳步沒有絲毫的遲緩,緊緊跟着前方的身影,身上的玉簡讓結界對他沒有任何阻攔。煉器房中,出現了煉丹爐的身影。只是那原本在記憶中熟悉的煉丹爐已經有了幾分變化。
原本古香古色的煉丹爐,現在更像是古代用來烹制湯藥的砂鍋,只是沒有将湯藥倒出來的地方。但是依舊可以看出幾分煉丹爐的影子,丹爐上的陣法沒有一絲一毫的破壞,不知道方黎是怎樣做到這一點的,又是從哪裏給它找到了一個合适的蓋子。
方黎沒有察覺他的視線,煉丹爐之所以有這樣的改變,自然是為了配合他的習慣。那傳承記憶中的煉丹手法,雖說看起來很是神秘。但是歸根究底,也就是那些東西。
将藥物精華取出,之後融合成丹。在方黎看來,比起每一分都極為苛刻的中醫配藥來說,煉丹術并不嚴謹。從小就學習醫術的他,更習慣用中國古典烹制湯藥的方法,所以他便使用內力将煉丹爐捏成了現在這服樣子。
“藥材。” 方黎準備好器具,便向秦天伸出了手。
秦天将養顏果和其他幾種配藥拿出來遞給方黎。
看着手中的藥材,方黎點了點頭,唇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意,眼神卻專注到令人心驚。察覺到他現在的狀态,那乖乖的呆在他肩膀上的‘小貓’警惕的看着周圍。尤其是站在旁邊的秦某人。
方黎手中不知道從那裏拿來的一把小小的匕首,将手中的養顏果切成兩半,将其中的一半切碎,放進了‘煉丹爐’中,其他的配料也如法炮制。
秦天嘴角微微抽搐,雖說他沒有自己實踐過煉丹,但是一般煉丹都是先煉化藥材再将藥材融合的吧,他這幅像是做菜的樣子,又是怎麽一回事?
方黎不管他在想什麽,将煉丹爐的蓋子蓋上,手指附上煉丹爐,瑩綠色的能量将煉丹爐纏繞。切碎藥材只是為了更快的提取精華而已,方黎雖然一副完全專注的樣子,卻留了一分心神放在外面。
煉丹極為耗費心神,也很有可能出現危險。讓別人旁觀本身就是極為危險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已經可以完全控制初級丹藥,他定然不可能讓他在一旁觀摩。
在秦天無法看到的煉丹爐內,那些藥材在瑩綠色的光芒之下,散發出了更加強大的生機,之後被淬煉成盈盈的液體,慢慢的交彙在一起。
那些‘小水珠們’不斷地交彙融合,完美的交融在一起變成巨大的能量球,懸浮在煉丹爐的中央。煉丹爐在下面能量晶石的加熱下,溫度越來越高。
最終能量球終于不堪重負的裂解成一個個瑩白色的丹藥,圓潤光滑,很是完美。煉丹爐上的蓋子自己滑落下來,裏面的丹藥就這樣展現在秦天的面前,讓他臉上多了幾分詫異,還有幾分驚疑。
方黎拿出一個瓷瓶将丹藥裝了起來,共計八顆,一半的材料,練出的丹藥比正常的煉丹方式還要多上三顆。“這是你要的駐顏丹。”
秦天接過瓷瓶,從裏面倒出一顆丹藥,拿在手中那微涼的溫度,還有丹藥味道都說明了這是自己要的那種丹藥。但是,這位前輩煉藥的方式還真是聞所未聞。将丹藥收到儲物戒指中,“多謝前輩了。”
方黎點了點頭,将另外半顆養顏果也放進了煉丹爐中,很快八顆與剛剛相同的八顆丹藥被他裝在了另一個瓷瓶裏。很顯然,方黎并不準備将這八顆再給秦天。
而秦天也沒有在意,他想要的已經得到了,甚至比預想中的多了三顆。這已經讓他很滿意了。
“嗷嗚~~~” 小貓看到方黎将丹藥收起來,便開始想辦法引起自家主人的注意。方黎從背包中扔出一顆丹藥,小貓很歡欣的将丹藥吞入口中,眼睛微微眯起,一副享受的樣子。
原本不在意的秦天看到眼前這一幕,臉色越發的僵硬。他以為拿養氣丹喂寵物已經是最奢侈的了,剛剛他看到了什麽?築基丹!提高練氣期強者進入築基期幾率的丹藥。在世俗界的拍賣行可以拍出天價的東西。
他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麽修真界稱呼煉丹師和煉器師為土豪了。
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變化,小貓眯了眯眼睛,爪子在空中揮了揮,破空聲異常的明顯。
☆、路遇
了結了自己計劃良久的事情,滿意的将駐顏丹放起來。秦天開始在秘境中捕獵。将秘境中所有的兇獸內丹都拿到手,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現在的他,可不是當初那個可以在修真界禁地出入無阻的冰皇,只是一個普通的築基期修真者。不過,他有足夠的耐心。
秘境的主人為了讓自己的傳承者獲得足夠的鍛煉,又不至于失去生命,在這個秘境之中的兇獸。最高的等級也只不過是築基期巅峰,如果是一對一他不會有任何問題,只要不将所有的兇獸聚集起來圍攻。
秦天身形極快的從一個地方閃過,手上多了一顆兇獸的內丹。身形極快的在秘境中飛掠,那些依舊在秘境中尋找機遇的修真者們,對他的身影卻沒有任何的察覺。
他的身後閃過一個墨色的身影,比起他因為不時戰鬥淩亂的衣衫。方黎就像是在花園中閑庭信步的貴公子。區別大概就在于,貴公子們賞的是花,而能讓方黎心動的則是那些在世俗中很少見的靈藥。
漸漸的修真者們也發現了兇獸數量的消失。引起了部分人的恐慌,同樣也讓一些人愉悅。準備大展身手,在秘境中尋找更多的靈器。
雖然秘境的主人,将自己終生的積蓄都留給了自己真正的傳承者。但是,并不是沒有給別人留一絲的好處。在秘境的叢林之中,也有一些普通的丹藥和靈器。等待着它們的有緣人,這僅有的一點兒好處,卻足夠讓一些人瘋狂。
同樣,秘境的傳承者也在利用他們的瘋狂,在秘境中布下一個巨大的陣法,開啓的方式确是修真者的血液。他們在秘境中争奪,将自己的同類當做祭奠,引出這秘境中真正的守護者。那些被放養的兇獸,之後便會有更多的修真者喪生。
可見這裏的那位主人,絕對不是一個仁慈的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極為殘忍的人。正義與邪惡從來不會分的太過清楚,白晝與黑夜之間的交合定是黃昏。黑與白交織的色彩。
秦天将又一顆內丹收入囊中,他旁邊不遠處站着的便是人類修真者,只是對方卻沒有任何的察覺。
方黎擡手撫摸了一下小貓的頭顱,安撫了一下由于那麽多修者靠近,有些煩躁的它。兇獸對于修真者,有着狩獵的本能。就像是人類與動物一樣,都是食物鏈的一環。
秦天将最後一只練氣期的兇獸內丹收好,秦天準備向那些早已經知道位置的築基期兇獸發出挑戰。轉身看向身後的方黎,“學長,接下來可能要麻煩你了。”
沒有了築基與煉氣之間巨大的境界差異,他的清理會明顯的慢下來。身邊有一個強者不用白不用,自己清理了那麽多兇獸,他一直在身後采藥,未免太過悠閑。
方黎将靈藥放入儲物袋中,看了一眼在旁邊恢複真元的秦天。他手中的儲物袋顯然是出自秦天那裏,只不過是用丹藥作為交換,各取所需。“可以。”
了解他的想法,方黎聳了聳肩,他并不是故意的要占對方便宜。一直跟在他身後,也只不過是那些珍貴的靈藥,恰好都會有兇獸守護而已。
撫摸了一下小貓的腦袋,秦天或許沒有察覺,但是他剛剛可以察覺的清清楚楚。在秦天與兇獸戰鬥的時候,自己肩膀上的這位可沒少拖了後腿。用同源的力量幫助兇獸,卻不會引起秦天的警覺。
只是煉氣期與築基期差距太大,就算有小貓的幫助,那些兇獸也無法與秦天抗衡,所以秦天才不會因此産生警覺。 若是遇到了築基期的兇獸,就太容易被察覺了。
用主人的身份向馭獸下達了不能再幫助兇獸的命令,對上自家寵物委屈的大眼睛,方黎唇邊的笑意增加了幾許。
自己的寵物好像很讨厭秦天呢,方黎這樣想着,卻沒有任何阻撓的意思。他相信,秦天是不會和一個靈智剛剛開化的寵物計較的不是嗎?
“你的靈藥采好了?”秦天恢複了真元擡頭看向身邊的方黎,他不知道他想要些什麽,在他看來,這地上有很多靈藥有更多的用途的。但是卻不會引起這位學長的興趣,他想要什麽,自己從來沒有猜中過。
“嗯,走吧。去找下一只兇獸。你要多注意一下自身安全。”方黎好心的提醒一下,他只是讓自己的馭獸不幫助兇獸,但是沒說···呵,不知道小家夥明不明白。若是明白,那現在秦天的狀态可是腹背受敵啊。
“多謝學長,這秘境中的兇獸們還不能拿我怎麽樣。”秦天說着看了一眼小貓,只要這個家夥不出手。
他自然不會忽視那看似單純的眼眸中,從不掩飾的厭惡與殺意。兇獸本身就是以殺戮為主,他毫不意外這只兇獸對自己的敵意。他給方黎馭獸卷軸似乎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放心,小貓是不會對你動手的,它現在是我的馭獸。”将他的視線盡收眼底,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方黎出口保證道,秦天這個人還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這個人,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像是隐藏着一個很大的秘密。
“嗯。”秦天點點頭,馭獸是不能違抗主人的命令的。若是違抗了便只有死亡一個結局。
築基期的兇獸大部分都是散居的,像是野獸一樣,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領地。但是并不排除有兩個或者三個在一起的可能。
前面的慘叫聲與厮殺聲進入秦天的耳中,秦天看着眼前的場景,有些感嘆周圍這些人的不幸。闖入了一個築基期巅峰的兇獸領地,這在整個秘境來說幾率都不算很大的事情,卻被眼前的幾人遇上了。
“道友,我們乃是劍鋒宗門下,還請相助,劍鋒定有重謝。”男子留着一頭清爽的短發,一身古裝的服飾顯得不倫不類。腰間別着一柄長劍,男子的手則一直安放在劍柄之上。身邊的幾人倒是長發飄散,有幾分潇灑如仙的味道。但是,幾人卻隐隐約約以現代發型的男子為尊。
季經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天,原以為自己能在秘境的歷練中突破築基中期便已經是難得了,眼前的人自己卻看不透,至少是築基後期,甚至有可能已經是築基巅峰了。
如果是在其他的情況下見到此人,他還真有幾分願意與對方煮酒論道的沖動。只是,在這生死之間,他是沒有這個閑情逸致了,只希望這位道友能夠出手相助了。
“劍鋒宗門下麽?” 回答的并不是季境塵求助的秦天,而是在一旁靜立的方黎。方黎看着眼前人的道袍,浮現的卻是純陽宮的弟子。與眼前之人一樣,一柄長劍終日不離左右。相似,也只會平添幾分清愁而已。
“道友與我們劍鋒宗門人相識?”季經臣将視線看向了方黎,眼前的男子周身的氣質與氣度,都格外的出色。不知道是哪位前輩的弟子。雖說在他的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的能量,但是他卻不會傻傻的将對方當做普通人。
他身邊的人自己看不出警戒,隐隐能感覺到那種來自于高手的壓迫感。那麽,此人定然也不可能是個普通人。物以類聚,人自然是以群分。
“不曾相識。”方黎說了這句話之後,視線移向戰場。幾人短短的幾句話的功夫,與眼前之人裝束相似的人身上便已經多了許多傷口。“不過,救你們一次也無妨。”
原本想要出手的秦天制止了自己的腳步,他同樣想要看看這個男子的能力。相識那麽久,他第一次出手會是怎樣的場景?
沒有想象中的碩大場面,也沒有符咒的流光溢彩,只有盈盈的綠色,在一根泛着橙色光芒的毛筆周圍纏繞。明明沒有感受到太大的能量波動,但是遠處那築基期巅峰的兇獸卻已經失去了呼吸。
【陽明指】一指斷魂,萬花谷最出名的莫過于太素九針,最令人避之不及的卻是那點穴截脈之術。
“季師兄,兇獸已經死了。” 與季境塵同樣裝束的幾位男子走了過來,腳步還有一些蹒跚,顯然幾人受傷頗重。看向方黎的視線中有幾分難以掩飾的敬佩,隐隐約約還有幾分戒備。如果說力量強大可以讓人敬佩,那力量強大又詭異,便只能讓人驚恐。
“我看到了,還用你說嗎?真是廢話。” 季境塵這樣對自己的師弟說着,轉身看向方黎與秦天之時,臉上便帶上了幾分溫煦的笑意。滿滿的陽光味道,飄逸如仙。似乎剛剛那訓斥自家師弟的不是自己一樣。
方黎撫摸着小貓腦袋的手微微一僵,唇邊的笑意多了幾分潇灑。修真界,還真是有不少值得探尋的東西呢。
“你,倒是不錯。”方黎看向季境塵,難得的贊嘆。他這份灑脫的心性,用來修真再好不過。至少,他傳承的煉丹知識裏是這樣告訴他的。
“多謝前輩。”季境塵向方黎施了晚輩禮,對方顯然不止比自己高出一個境界,自然應該叫一聲前輩。
“嗯。”方黎不再多言,将周圍的靈藥收入囊中之後,便轉身離開。這對于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而已。
秦天追上他的腳步,周身的氣息明顯的更加內斂。
“一直這樣戒備不累嗎?我還沒有興趣對你出手。”
秦天不由的頓了頓腳步,全身的氣息舒展開來,他已經突破了旋照期。
有些人從一開始就受上天的眷顧。譬如方黎,譬如秦天,只是眷顧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戰鬥
兩人之間恢複了往日的沉寂,只是隐隐約約少了一些距離。至少,秦天不會故意隐瞞一些,對方可以輕易看出的東西。旋照期的修為讓他在整個秘境中都無人能敵。一個等級的差異,足夠他輕易的将築基期的兇獸們虐殺。
小貓似乎并沒有放棄自己的打算,隐隐約約看着前面的人的視線依舊是冰冷到駭人。方黎撫摸了一下它的腦袋,突然變得寂靜的叢林昭示着一場戰鬥即将開始。不是意外,而是蓄謀已久。
最了解這個秘境的并不是那個秘境的建造者,而是這些生活在秘境的兇獸不是嗎?所以縱然傳承了記憶的秦天也無法比拟小貓對這個地域的了解。
它們知道每一寸土地上應該生長着什麽,每一個地域應該有怎樣的兇獸。那些靈藥,在人類看來很是珍貴,在兇獸看來自然也一樣。兇獸主殺戮,沒有靈智并不代表它們就沒有追求。
它們對力量的渴求是一開始就刻在骨子裏的東西,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所以靈藥旁邊才總會有兇獸的存在。它們并不是守護,而是霸占。霸占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它們沒有立刻服用,或許是因為想着留着沖擊下一個階段,或許是已經服用了一些沒有消化,才讓剩下的這些靈藥被人類拿去。
秘境中沒有超越築基期的兇獸,這只是在那個陣法剛剛消除,兇獸才覺醒的時候。之後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個早已經不知道在何方的秘境主人能夠掌控的了。
千萬年的封印,千萬年的沉睡,它們的能量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增長,卻變得更加的穩定,更加的随心所欲。同樣的,也更加容易沖擊下一個境界。在巅峰期停滞已久的幾位築基兇獸,突破,僅僅需要一個竊機。
靈藥,有時候便是最好的竊機。之所以一直沒有出現旋照期的兇獸,只是因為它們之中的最強者不允許而已。
修真者強者為尊,在兇獸之間提現的更加明顯。小貓,不允許他們随意的出現,也只不過是因為沒有必要而已。 現在,那些隐藏起來的東西已經可以出現了。縱然不能讓秦天死亡,也足夠讓他重傷。
小貓兩只爪子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