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氣中揮舞了一下,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卻讓周圍的氣息變得格外的壓抑。

它是如此想的,只是有些東西,總會偏離想象。

秦天好似有所察覺,向後看了一眼,對上方黎那雙淡然的雙眸。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只是動作之間越發的警惕。他的直覺告訴他此地很危險。

微微眯起眼眸,那雙眸子中的殺意與狂暴也很輕易的被掩下,周身的氣息越發的冰冷凝重。突然,他的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身影在另一個地方出現。

“旋照期。”秦天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冰冷,沒有任何情感。看着剛剛自己戰鬥的地方出現的兇獸,視線移開,不着痕跡的環視了一下周圍,那些地方的氣息他怎麽可能忽視。旋照期的兇獸麽,為何前世沒有發現一個。 這便是那些修者口中的到達什麽程度,便看到什麽樣的世界麽?

秦天微微垂下眼眸,心中已經隐隐有了猜測。看向那仿佛對周圍的場景一無所覺,依舊專注的看着周圍靈藥的人。将對方是真正的行兇者的心思放了下來。

方黎若是知道他的心思大概會嗤笑自己這副淡然的面龐太容易欺騙世人,他沒有想要行兇,卻是兇手的放任者。

秦天将全副心思放在了周圍的兇獸身上,他知道縱然小貓再讨厭自己,也不可能親自出手的。因為它的主人沒有對自己動手的欲望。

手中的靈器若有若無的泛出光芒,身形變動,轉眼間已經出現在了兇獸面前。身形龐大的兇獸,比不上人類的靈活。就算是比他還要強大的力量,他依舊可以依靠着速度取勝。

明明是一場殺戮的鳴奏曲,那往日面無表情的面孔上卻浮現了一絲笑意。随手之間在兇獸的身體上劃出傷痕,帶出的血色,成為自己笑容的背景,原本冰冷的人,卻在此刻,展現出了一種惑人的妖嬈。這是一段殺戮的舞曲。

小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在作戰的人,似乎變得有些浮躁。再次揮了揮爪子,那些剛剛秦天注視過的地方也出現了龐大的身影。

秦天唇邊的笑意越發的燦爛,往日冰冷深邃的瞳都染上了邪肆感,手中的靈器長劍被毫不珍惜的抛了出去,穩穩的進入了第一只兇獸的顱骨。凄慘的吼叫聲在森林中響起,只可惜,林中并沒有飛鳥的存在。

這叢林中的飛行物種,也只可能是兇獸。眼前的這幾只,便有一只是飛行類的兇獸。秦天手中再次出現了一柄靈器,只看那利刃間的光芒。便可以看出這柄長劍,不是剛剛那柄可以比拟的。

與仙器只有一線之隔的靈器,在這個靈器都極為難得的地方,是怎樣逆天的寶物。手輕輕擡起,那帶着黑色手套手掌微微松開,再次收緊。手套上面隐隐出現的熒光,也昭示了他并不是普通物品的事實。顯然,這也是一個靈器。

現在的秦天,最不缺的便是靈器了。從頭包裹到腳,若不是當初想要歷練,他也不可能被剛剛進階入旋照期的小貓傷掉,自然也不會有接下來的故事。

秦天的視線在周圍環視一周之後,眼眸中迸發出耀眼的光芒。從不懼戰,應戰而出。快速閃過的身形,在幾只兇獸之間留下了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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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量在此刻顯然已經不是優勢。幾只兇獸的攻擊,經常為自己的同伴增添傷口。而它們共同的目标,那只小蟲子,卻依舊歡樂的在它們之間蹦跶着。

方黎看着戰場上的場景微微低頭,撫摸着小貓的腦袋,唇畔帶上了一絲笑意,“你的執念也應該放一放了,若是沒有成為我的馭獸,你定會是他手下亡魂。”

只是幾分鐘的戰鬥,他便可以看出來秦天是在戰鬥中成長的。似乎每一個動作,都經過了精确的計算,每一次揮劍,都有最好的角度。他被萬花谷的長者們稱之為天才,自然也有着屬于天才的眼光。

眼前的人也是當之無愧的天才,與他不一樣的是,這個人,是戰鬥領域的天才。而他身為醫者,對戰鬥的領悟,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追上眼前這個人的。不是自貶,而是太過了解自己。

清冷的聲音,沒有刻意的壓制,聽在小貓的耳中,也讓那正在戰鬥的人聽的清清楚楚。眼底浮現出幾分笑意,手上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停滞,現在的他正在沉浸在這場戰鬥中。或者說是在戰鬥之間領悟。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近在掌心,五只兇獸的動作都被無限的放慢,自己只是揮一揮手就可以将它們全部滅掉。他沒有這樣做,以秦天的眼光自然知道這樣的情況是別人求都無法求來的。在這種境界之中體悟越久,對以後的修為就越有利,所以便将五只兇獸當做了煉金石。

一舉一動之間,仿佛沒有任何着力點,卻透漏着某種玄妙,隐隐約約觸碰到了另一個門檻,這是前世渡劫之前從來沒有碰觸到的地方,只是在天劫之中有所察覺而已,這是一種源自于天地本源的掌控。

“卿茗師姐,是方黎前輩。”

只可惜,有些人總會在別人最不希望出現的時間出現,秦天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從境界中走出來,手中長劍一揮,五只旋照期的兇獸便統統變為了死屍。身上原本冰冷的氣息,帶上了幾分澎湃的戰意,仿佛是久經沙場的軍人。

終結了自己身邊的敵人,看向柳琴瑟的眼眸中是滿滿的殺意。對于一個對力量有着狂熱追求的人來說,打擾他體味境界。柳姑娘,只能說一句祝你好運了。

“方黎前輩,我們又見面了,還真是有緣呢!”柳琴瑟對秦天的視線沒有任何察覺,依舊盯着方黎那張帶着笑意的面孔,一改往日清高不願理會的樣子,面龐上帶着滿滿的笑意。少女最美的年華,自當美如畫卷。一颦一笑,帶着女子獨有的溫婉與知性。

方黎點了點頭,一只手搭在了秦天肩膀上。秦天轉頭,對視之間,眼眸中的殺意漸漸變淡,最終消散。

秦天微微嘆息,似乎從确定眼前之人不是方黎開始,他便很難拒絕對方的要求。是因為對方那現在自己無法匹敵的力量還是因為這份君子如玉的氣度,恐怕連他自己都無法分辨清楚。

就算是被他算計一次自己依舊沒有殺意,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的仁慈呢?還是只是針對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是敵人。就算不是朋友,也不會是敵人。

對方眼中只有在看到與醫學有關的東西時才會出現灼熱,其他的時候,淡然到仿佛無欲無求。這樣的人,不會再與他有任何利益沖突。一個絕對會大放異彩的煉丹師,就算不能交好,也不可交惡。

只不過,他太在意那只自己有敵意的兇獸了。轉頭與小貓的視線相對。那往日總是對他充滿仇視的眼睛,隐隐約約有了一絲閃避。滿意的移開視線,看向來人,幾個女子,其中有一個可以說是很是熟悉的女子。

小貓的眼神依舊單純,還有這不願展現的敬佩,兇獸比人類更加的了解自然,所以他更加清楚剛剛秦天經歷的境界是什麽。

伸出小舌貼了貼方黎的掌心,但是它并不羨慕,能夠成為這個人的馭獸,它本身的成就便絕對會在自己的預料之外。生之力,這是從未被人掌控過的力量。

☆、回還

“方黎,又見面了。正好,我剛好想去找你。”左卿茗手中的武器依舊是一條鎖鏈,卻不再有鈴铛的清脆聲。這是她在秘境中的收獲,比起那已經損壞的法器索鈴。這高級的靈器,顯然更合她的心意。

“找我?何事?”方黎将搭在秦天肩膀上的手拿了下來,對上女子的眼眸。那專注的樣子,似乎自己的視線之中就只有眼前一人。這是他心中對人尊敬的表現,卻不知這樣最容易讓人泥足深陷。尤其是早已經對他,或者說是對這個身體有好感的少女。

“我師傅他們說的是在秘境中最多呆兩個月,便要離開,無論得到沒得到靈器。我們現在應該離開了,你是我帶進來的,當然應該由我帶出去。”左卿茗臉頰有些暈紅,但是視線依舊與他對視。也只有在對視的時候,才感覺對方眼中會有自己的存在。

從看到古裝的他開始,便有種抓不住的感覺。他明明就近在咫尺,卻缥缈的仿佛一不留神就會從眼前消逝。是因為他不再約束自己的修真者氣息嗎?還是其他?

“秦天,現在離開?”方黎轉頭看着身邊站着的秦天,明明是精致的面容,但是不知為何最近幾次卻老是被人忽視掉,似乎是從來到秘境開始。好像有一些特殊功法可以看到這一點吧。

“好。”秦天應了一聲,對上方黎的目光,唇畔出現了一絲笑意,難得的真誠。原本因為重生一次,每時每刻都充滿算計的心,也有了一瞬間的放松。

方黎點了點頭,秦天則是跟在方黎身邊。一身白色的古裝上沾染了幾分血色,少了幾分屬于修真者的潇灑,多了幾分血性。配上他那副冷漠的臉龐,也別有味道。身邊柳琴瑟默默的注視着兩人,之後将視線放在了秦天身上。

兩個人在秘境之中還能夠彼此相依,定然是極為要好的朋友吧。讓方黎前輩這樣的人注視自己不容易,但是一個身旁的這位應該不難。這個家夥表面上看着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在修真界這樣的人多了去了,最終不還是拜倒在了自己的石榴裙下。

柳琴瑟唇邊揚起了幾分笑意,腳步不着痕跡的接近了秦天。卻沒有立即開口的打算,她對這個人并不了解。若是想要将對方的心抓在手裏,基本的了解是必要的。為了自己的未來,一定要有耐心。左卿茗,我們一起來看一下,這一次到底鹿死誰手吧。

她不相信,以她的能力,還鬥不過一個沒有過任何經驗的少女。

“那我們就一起出去吧。”左卿茗不知道為何,看到方黎與對方對視時,心中便有種對秦天的敵意。将自己心中的敵意,歸于對方黎的霸占。眼中看向方黎的視線越發的志在必得。為你,早已經迷失了自己,那自然也不能讓你一人獨善其身。

方黎,我們的未來,現在才只是開始而已。所有的一切,我都會把握在自己手裏,到最終,你只會有一個選擇,便是接受,這将會是唯一的選擇。

“不知道秘境的出口在哪裏,我們是分開找一下還是···”左卿茗視線一直沒有從方黎身上離開,癡纏着,正如那份想要得到的情。她自然想着分開找一下,讓她有機會與他獨處。

“不需要,我知道出口。” 秦天開口,他對這個少女沒有敵意,只是下意識的感覺這個少女不适合身邊的男子。她的确不錯,但是掌控欲太強,而身邊的男子無欲無求到極致。這樣兩個從本質上就沒有共同點的人,怎麽可能在一起?

“那就麻煩道友帶路了。”左卿茗微微點頭,有着屬于古典女子的風範,雖然對這個男子有些不滿,表面上卻看不出一分一毫。

秦天沒有再說什麽,不知出于什麽心态,帶着靈器手套的手掌握住了方黎的手臂。拉着他與自己并排而立,向出口走去。那微微冰冷的金屬感,讓方黎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左卿茗看着走在她們身前的兩人,眉頭微微皺起,卻沒有說什麽,緊緊的跟在兩人身後。她讨厭這個人,但是卻無法說出來,甚至不能有任何的不滿。不僅僅因為他是方黎的朋友,更因為她看不出他的境界。力量···力量···

一路,靜默無語,氣氛格外的沉寂。幾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方黎沒有在意自己現在被人握着手臂拉着走的狀态。心思沉浸在腦海中全程的煉丹知識上,不斷地在大腦中推演,找出最合理的方式。

其他人看着他卻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君子樣貌,只有小貓發現了自己主人的不同,警戒的看着周圍。秦天卻被它放在了警戒區之外。或者說是,被無視。

拉着方黎一直走出了秘境,看着眼前的天空,以秦天的心性也多了幾分懷念。雖然這裏比起秘境中那澄澈的空氣,充盈的靈氣來講,差異太大。但是對于他們來說,卻是自己成長的地方。

“秘境中又有人出來了!” 幾人剛剛出來,便聽到了說話聲。轉眼間幾人便被圍了起來。在一群人的指指點點之間,方黎瞳孔中閃過一絲不悅,從傳承記憶中移開心神。那份不耐被很好的掩飾在那君子如玉的表象之下。

良久圍繞着他們的弟子讓出了道路,恭恭敬敬的稱呼走過來的幾人。“前輩。”

王青瓷看着左卿茗微微舒了一口氣,看到方黎,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便是禍害遺千年麽?為什麽一個普通人進入秘境還能活着出來?

“師傅,我回來了。”左卿茗看到自己的師傅,一向沉靜的面色也不由的有些激動,在秘境中遇到多少的困難。都是因為師傅的教導,她才能逃過一劫又一劫。或許是太過信任,所以一向聰慧的她,沒有發現自己師傅眼中那對方黎的殺意。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王青瓷自然看到了左卿茗手腕上纏繞的鏈子,明顯的不是她送給徒弟的索鈴。這便是此次秘境的收獲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全部。

“你快跟我回去休息一下吧,順便也和師傅講一下在秘境中遇到的事情。看你原本胖嘟嘟的小臉都變得消瘦了,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吧。王青瓷帶着慈愛的笑容,拉着左卿茗的手,向自己臨時的住所走去。

因為這裏出現修真者秘境的原因,所有的事情都被迫停止,此地已經成為了禁地。外面更是有很多的軍人把守着,拒絕任何人的進入。這些往日裏自認為高人一等的修者們,也抛下了身份,守在了秘境旁。

“方黎···” 左卿茗沒有跟着自己的師傅離開,轉頭看了一眼方黎,還想再說些什麽。

“方黎學長我會照顧的,左師姐就不需要擔心了。”秦天看着左卿茗,有意無意的強調了那句師姐。

“那就拜托了。”左卿茗那沒被王青瓷握住的手微微收緊,一個自己看不出境界的人叫自己師姐,呵···為了隐藏自己的力量麽?是築基後期還是巅峰?或者已經是旋照期?

她還是不夠強大呢!所謂的天才之名也只不過是說的人多了,所以便有了。比起眼前的人,她算是什麽天才?但是,只是現在而已。她會将他踩在腳下的,無論是力量,還是在那個人心中的分量。手微微握緊,眼中的神色越發的堅定。

“照顧學長是我應該做的。”秦天微微點頭,并不擔心其他人看出他真正的境界,只是幾只兇獸的身體,連內丹都是在她們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取出的。 前世這個少女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不能不防備。

“那方黎就拜托道友了。”左卿茗說的客氣,視線一直在方黎身上纏繞着,那似水的深情,在座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方黎,我先走了,好好照顧自己。我很快就會去找你的!”

方黎點了點頭,沒有在意少女的話語。轉身,便要向遺跡外走去。兩個月的時間,就算早已經給家人打了招呼,他們也會擔心吧。

“方黎,一會兒一起離開吧,你不想見見教授嗎?”秦天依舊握着方黎的手臂,沒有要放開的意思。現在他獨自離開,說不定那些修真者們會想些什麽。殺人奪寶這種事情,他們做的還少麽?因為前世的事情,秦天對這些修真者們沒有任何的好感。

自己這位方黎學長是足夠聰明,但是似乎太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了。這份灑脫是令人豔羨,但同樣的也會招來很多麻煩

“秦天,方黎,你們回來了!不錯,很不錯!” 平日裏不茍言笑的老人此時帶着滿滿的笑容,拍了拍秦天的肩膀,像是一個慈愛的長者。

“師傅!”

“教授。” 方黎将剛剛想說的話語咽了下去,對眼前的老人,他還是有一些感激的。

“走,跟我去休息一下,我們也說一說你們在秘境中的故事。今天,老頭子也陪你們喝幾杯。”

“教授,您的年紀應該注意保養,酒定然不能多飲。雖說你是修者,但···”涉及到人的身體問題,方黎總是嚴謹到令人無奈。

“臭小子,今天我高興,你就不能說少說兩句?”李茗隐拍了拍方黎的肩膀,臉上的笑意未減,反而又加深了幾分。

“好。”方黎帶着笑意回話,撫摸着小貓的腦袋。秦天在老人來的時候就放下了緊緊抓着方黎的手,跟在他的身旁。在他人的眼中,兩人倒真有幾分知己的模樣。

一間簡潔的小屋,一個吊床,一張桌子,幾個圓凳,便是這間屋子的全部東西。看起來格外的簡潔,甚至艱苦。這位老人可以安然的在這裏生活兩個月,但是有些自認為身份高貴的可沒少因為住處問題鬧。

李茗隐看着兩人完全不在意的坐在圓凳上的樣子,微微點頭。現在修真界,早已經不是傳言中為了追求天道才存在的修真界。修真者追名逐利,甚至比普通人更加的嚴重。

他之所以快到壽命的界限依舊沒有徒弟,便是因此。他寧可将煉器一門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也不願意成為利益的奴隸,煉器一門若是想要追名逐利太過容易,相應的便是極為容易失去本心。本心一旦失卻,還說什麽修真?

這兩個自己看重的年輕人,沒有讓他失望,只是···可惜了。每一次他的視線看向方黎的時候便忍不住嘆息。

☆、20·飲酒

輕晃着手中的酒杯,方黎不是好酒之人,自然便沒有葡萄美酒夜光杯的風情。及不上九天之一李複對酒的品位,他不在意用什麽杯喝什麽酒。甚至,他根本不在意那穿腸而過的酒水是什麽樣的味道,只是眼前的老人想讓他喝下,他便飲下而已。

白皙的面龐漸漸染上了暈紅,方黎的視線卻越來越清明。有很多人會醉酒,但是還有一些人卻是越喝越清明。方黎就是屬于這一種,越是喝酒,他的思維反而越活躍。甚至比不喝酒的時候更加的謹慎,但是他甚少飲酒。只是因為萬花七聖中,有一人不喜他飲酒。少飲怡情,大飲傷身,少年卻從不會有節制,他是如此教導的。

“你們這次秘境之旅都有不少的收獲吧,小天都已經旋照期了,真是不錯!”老者将杯中的酒飲下,酒不是什麽好酒,最普通不過的酒,甚至對于出身豪門的方黎來說可以算是廉價,但是他卻喝的津津有味。有些人飲酒品的是酒水的滋味,有些人卻是品盡世間百态。“我是不在意你們得到了什麽,但是外面的人可不那麽想。尤其是方黎,你沒有任何的修為,肯定會有人想找你的麻煩。”

秦天手中的酒杯頓了一下,仰頭飲下,他沒有在老人面前掩飾自己的修為。前世老人沒有給他太多的溫情,但是今世他是一個合格的師傅,更是一個慈愛的長者。周邊的風景變了,他也應當适當的調整一下自己的态度。

“教授不用擔心我,我并不是沒有任何修為。若是沒有力量,又怎麽可能在秘境中活下來。”他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能力,只是身邊的人沒有辦法看出來而已。方黎唇畔帶着淺淺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酒意微醺的緣故,這樣的他比平時顯得平易近人很多。

“你有力量?難不成你是那特殊力量的傳承者?不對,不對,那些力量都是依靠血脈傳承的,你···” 李茗隐聽他這樣說下意識的想到了修真界的另一群人,明明是人類卻更接近于妖修。他們有着自己來源于血液的傳承。不能修習其他的功法,卻更加的強大。

“我傳承的東西,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但是有力量就是好事,不是麽?”方黎并不想向他解釋萬花谷的傳承,也的确如他所說,他現在都不清楚萬花谷的東西在這個世界算是什麽樣的力量。不屬于修真之力,但是又不像是武者。

秘境中傳承的那些記憶中,武者被貶的一文不值。還有‘方黎’腦海中的小說,武者也總是弱于修真者的。雖然不能完全當真,但是也不能完全忽視。

萬花的能力,和這個世界的力量,或許本身就不源自于一個領域。

“有力量有些時候是好事,但是也不能代表全部。有些力量可是會傷人傷己的,自古以來因為力量走火入魔的比比皆是,多少天才因此隕落······”李茗隐還是有些不放心這方黎,在一些老人眼中後繼有人比什麽都重要。方黎是他看上的第一個繼承者,對方黎,他甚至當做了自己的孩子來看的 。

一年的觀察,方黎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心裏。可以說,秦天這個半路出家的傳承者在他的心裏比不上方黎。一個是當做将要身亡時的最後救贖,一個确是觀察了整整一年,當做自己孩子來看的人。 本身,在感情上就沒有可比性。

若是秘境不是恰恰在這個時候出現,秦天或許就不是他的徒弟。但是,沒有如果,修真者更是最講究機緣因果。兩人成為師徒,自然也是兩人應有的緣法。

“放心吧,教授,我傳承的力量是絕對不會傷害我的。”

“那就好。”李茗隐與方黎對視良久,感覺對方的情緒并不像是作僞,這才點了點頭,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方黎唇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真意,手中出現了一個精致的瓷瓶。“這個是在秘境中的收獲,就送給教授吧。”當初他來這個世上的第一次突破是在教授的幫助下才完成的,盡管對方不知曉,但是他卻一直謹記着對方的恩情。

“天塵丹??!!”将瓷瓶上的塞子拿開,那丹藥濃郁的氣味讓他不由的深呼吸了一下。原本認為自己心性已經足夠的李茗隐也不由的變了神色,反複的确認之後才說出了丹藥的名字。

天塵丹是什麽。恐怕沒有幾個修真者不知道,尤其是壽命将近的修真者更是将其當做是最後的救贖。可以增加壽命的丹藥,一粒便是十年。只是,它的限制卻是一個人一生只能吃一粒。

雖說是一人一生只能吃一粒,但是對于将死的修者來說,多一天便多一分突破的希望。說不定在這十年之中便有什麽奇遇讓你突破下一個境界了呢。那就代表着你有更多的時間去追求天道,追求長生···

“是天塵丹。”方黎點了點頭,這是他在秘境中收獲的高級丹藥。在高級丹藥中算是比較低級的七級丹藥,但是也不是現在的他能夠做的出來的。剛剛接觸煉丹的他,只能做出來中級丹藥。而且還是中級丹藥中的四級丹藥。

若是讓其他的修真者知道了肯定吐血三升,兩個月的時間變成中級煉丹師,還不滿足?要知道,現在修真界中知曉的煉丹師,最高的也不過是六級而已。而且對方同樣還是元嬰期的修者,元嬰期代表的不僅是修真界所有人都要仰望的存在,還代表着他悠久的生命,還有度過的漫長歲月。

丹藥分為十級,其中一級至三級為低級丹藥,四級至六級為中級丹藥,七級至九級為高級丹藥。最後的第十級為頂級丹藥,又稱之為仙丹。

對應的煉丹師也分為十級,能夠煉制出低級丹藥的被稱為低級煉丹師,能煉制出中級丹藥的被稱為中級煉丹師,能煉制出高級丹藥的被稱為高級煉丹師。能煉制出仙丹的則被稱為煉丹宗師。

據說在修真之風極為風靡的時候,有人曾經将煉丹一道發展到極致,飛升仙界。那些被歲月掩下的東西,都只能當做傳說,是真是假,現在的人,又怎麽能分清。

李茗隐将手中的瓷瓶握緊,又慢慢松開,放到了方黎的面前。原本因為飲酒變得有些暈紅的面頰,更加的紅潤,充滿了生機,幾分欣喜,幾分釋然,躍然其上。“你有這份心就夠了,十年啊。如果沒有什麽機遇,老頭子十年之後也只會是這幅樣子了。與其給我,倒不如去那些大門派裏交換一些東西。雖說你用不着功法,但是說不定會有別的需求。你先收好,用的時候也方便一些。”

“教授,我手中并不是只有這一粒天塵丹。”方黎将瓷瓶重新放入李茗隐的手中,如果李茗隐直接收下了藥,他會當做償還這位老人的恩情。但是他現在的此番表現,卻足夠讓他當做真正的長輩來愛戴。“而且,我是一名煉丹師,想要什麽還用不着用天塵丹來交換。”

“煉丹師啊!煉丹師好~很好!!”李茗隐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收入儲物戒指之中,又從戒指中拿出了另一枚儲物戒指,“這是老頭子大半輩子見過的靈藥,我一個煉器師,留着也沒用,就都給你了吧。還有一些殺人奪寶拿來的關于煉丹的東西,你小子都給我好好學着。說不定啊,老頭子到最後還是要有求于你啊。”

李茗隐不在意讓兩個小輩知道自己過去的事情,殺人越貨,修真界的人有幾個沒做過,他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好的,教授。”長者賜不敢辭,方黎接過了李茗隐手中的戒指。沒有滴血認主,而是打上了自己的精神印記,之後煉化。

精神力?有精神功法傳承的方黎自然知道是什麽。至于煉化,他的內力很輕易的煉化了儲物袋。儲物戒指應該也難不到哪去。

修真者有兩種認主方式,一種是滴血認主,另一種則是精神印記。大部分的空間器皿都選擇後一種,而武器則是使用前一種。之所以有差別,是因為使用精神印記更加容易操控靈器,但是靈器受損之後卻會傷及元神。

儲物戒指被煉化之後便出現在了方黎的中指,與秦天是同樣的款式,所帶的地方也是一樣。

“這戒指最好不要随便帶出來,小黎,你要不像小天一樣帶個手套遮住。要不就像我一樣做一下後期處理。” 李茗隐向兩人指了指自己拇指上的扳指。

秦天感覺自己頭上一層黑線掠過,是自己見識太少了嗎?他居然不知道儲物戒指是可以更換手指的??!!是他沒有想過靈器認主之後再給他換個地方,總之便是他愚蠢了麽?而且還是愚蠢了那麽多年!!

想到前世見到的那些修真者,恩,很好,戒指也是帶在中指的,所以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問題。秦天的臉色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比起剛才似乎有了幾分放松。

看着秦天表情的變化,李茗隐呵呵一笑,“大部分修真者都不會将認主的法器挪動地方的,但是并不代表不能挪動。

要知道在修真盛行的時候,一個修者可不止一個儲物戒指,難道他們都帶在一只手指上?當然,把儲物戒指放在儲物戒指中也是可以的,所以現在才沒有人考慮這個東西。

你們最好不要帶在中指上,這樣會減少別人的懷疑,結婚之後自然另當別論。到時候帶在中指反倒是最好的掩飾了。”

“教授幫我做一下後期處理好了,做成一個玉佩好了。”前世身在大唐的方黎還真沒有帶戒指的習慣。

秦天将自己的靈器手套摘下,也遞給了李茗隐。“師傅,我···”

“你就和小黎一樣的材質吧。” 李茗隐直接拍板。秦天面上有些無奈,他怎麽感覺方黎比自己更像他的徒弟呢?自己這個親傳徒弟反而是順帶着的那一個!

在玉佩上劃下了幾個保護符咒,裏面則是多重隐藏符咒,最外層則是隐匿符。看起來極為簡單的處理,卻已經讓這個老者額頭上出現了汗滴。煉器和煉丹一樣,最忌打擾,但是這個老者顯然将兩人當做了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才敢在兩人面前盡全力的煉器。

“好了。”李茗隐那布滿歲月痕跡的手指在兩枚玉佩上滑動,這是他第一次煉制出來靈器,雖然只是低級靈器,但是已經超乎他力量了。只是旋照期的他煉制出了靈器,說出去也可以炫耀一下了。

“這樣你們兩個帶着就不怕別人看出什麽了。” 将剩下的玉,用靈力抽成絲線,用上加固的符咒,穿過兩枚靈器玉佩,将玉佩親手交到兩人手中。這是他一生最得意的作品,送給他這一生最看重的兩個孩子。

守護的符咒,倒也和他的心意,追逐長生的道路是漫長的,希望兩人能比自己走的更遠。将自己的酒杯中滿上酒,倒入口中。“你們坐下,繼續陪我喝兩杯。”

方黎将玉佩帶在脖頸上,劃入衣襟的玉佩,從外面看不出一分一毫。看着暢飲的老者,眉頭輕皺,想要說些什麽。卻有人制止了他的動作。

“師傅難得的高興,讓他多喝兩杯吧,我相信你有足夠好的解酒藥。”微微翹起的唇角,在秦天的面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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