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下意識的出現了幾分欲望,幾分志在必得。
下一瞬,他仿佛剛剛意識到自己現在身處的場景一樣,環視了一下四周松了一口氣。如同蛇一樣攀援在他身上的王媛瓷,此時正想吻上他的唇,而他卻已經沒有力氣拒絕。
視線中閃過幾絲懊惱,他血獄的少主,什麽時候如同現在這樣在美人面前丢那麽大的臉過。顯然,剛剛被秦天鞭打的事情,他已經選擇性的遺忘掉了。
“岑晗玉,你這樣,還真是狼狽啊,不知道他當初選擇你,會不會後悔。”岑連鈞好像極為愛惜自己的衣物,在岑晗玉清醒過來之後,便向後退了一步,好像怕什麽髒東西沾染在身上一樣。
“你在說些什麽,本少主的名字是你能直接稱呼的嗎?還不快把我送回寝室。此時本少主身體不适,若是能夠及時治好,少不了你的好處。”岑晗玉看向自己的身體,代表着男生特性的某個器官沒有一絲波動的樣子,讓他的理智有幾分回籠。
“血獄的少主嗎?不知道岑雄認同的是千年前的岑晗玉,還是現在的岑晗玉。”岑連鈞唇角帶着一絲薄涼的笑意,看向岑晗玉的眼中帶着明顯的蔑視,還有一絲殺意。沒錯,他恨他,從一出生的時候便開始恨他。
“無論是哪一個,都是本少主一人。”岑晗玉抿了抿略顯蒼白的唇,還真帶出了幾絲霸道的感覺。畢竟做了少主那麽長時間,他身上自然而然的帶着一種長期處于上位者的威嚴。雖然不多,但是還是有的。“如果你不想被血獄清出門牆了,就快送本少主回寝室,把最好的煉丹師給本少主找來。”
“還真是讓人害怕,清出門牆。可惜,我從來都沒有真正加入過血獄,你說這樣要怎麽辦呢?”岑連鈞似乎有些懊惱的撫了撫額。
血獄清出門牆是要廢掉所有的修為的,這是修者們無法接受的事情。掌握過能量再重新變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這比殺了他們更加的難受。更何況,還有修真者與普通人巨大的壽命差距。
“你怎麽可能沒有加入過血獄??你身上的衣服是只有血獄第八層才能穿的衣物!”岑晗玉得意洋洋的看着岑連鈞,血獄從來不統一服飾。不過從衣物的料子上也能看出一二,岑連鈞身上的衣服已經将他的身份完全暴露。
“加入血獄的是憐君卻不是我。”憐君只不過是他現在的僞裝,将僞裝的氣息散去,這世界上便再也沒有其人。而他,岑連鈞從來就沒有加入過血獄,從來都沒有。
靠在牆上,看着在蹲坐在地上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被王媛瓷強行壓制在身下的人。看,這就是血獄的少主,血獄花那麽多的力量與心血培養的人。最終還比不上他這個被家族抛棄的廢物。說不定這位少主會死在女人的身下呢,岑雄看到這些又會怎麽想呢?
“你是別的門派的卧底?!”岑晗玉在王媛瓷的身下掙紮,好不容易有了說話的機會,此時他才感覺。這個讓自己恢複理智的人,或許并不是想要救他,而是想讓他清醒着死去。心中開始有了一絲恐懼,這種等待死亡的感覺,比立刻死亡,更加的讓人難耐。
“卧底?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門派能夠請的起我?這麽多年,我也算是看着你成長的。為什麽你的智商反而在随着這千年時光慢慢的減少。”岑連鈞嗤笑了一聲,對他這個哥哥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能夠用自身的能量将魔器的效果抵消的,就算不是散仙,也絕對要達到渡劫期。這樣的人無論在哪個門派都是會被奉為上賓的存在,怎麽會當一個卧底?岑晗玉心中有着兩分悵然,雙生子,與他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居然是這麽一個蠢貨。
他是岑連鈞,如果按照出身來說也算是血獄的少主。但是很可惜,血獄只需要一個少主,而剛剛出生身體比哥哥虛弱的他,便成為了犧牲品。他們不會知道,剛剛出生的他便已經有了記憶,更不會知道,他之所以那麽虛弱,是因為他剛剛降生,身體中便自帶極品仙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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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極品仙器,本不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的極品仙器。套用一句讓人無語的話便是,他是上天選中的人。他的确是被選中的人,不在乎資質,也不在乎被選中的是誰。那選中他的人只是為了為這個世界留下一線生機。所以才将極品仙器放在了孕婦的身上。而他與岑晗玉,這柄極品仙器選擇的主人是他。
一柄翠綠色的發簪,看起來再普通不過,卻是在仙界都難見的東西。不過他知道,讓他駕馭極品仙器的人并不是想要将他當做傳承者還是怎樣。而是,這會是天地被封印之後的鑰匙。
沒有人會知道為什麽地球會被封印,天劫只剩下最厲害的九九天劫。甚至只是一個普通的妖獸化形都是九九天劫。以至于,妖族在地球上已經基本滅絕,修真者大部分都兵解成散仙,還有些人連兵解的機會都沒有。
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只有他一個,東方兩人,西方兩人,最後一人至今了無音訊。那五人的封印便不可能解開,就算五人齊聚,要想要修為差異巨大的他們達到能量的平衡也是極為困難的。幾人未曾刻意的尋找過,他們甚至根本沒有想過尋找。其他人在渡劫期會惶恐天劫的到來,但是他們五人如果打不開天地之間的封印,便會永遠被封印束縛在此界。這邊是一出生便擁有極品仙器的代價。
那些仙人不會知道,有朝一日這地球開始不适合修行,而修者的飛升之心也越來越弱。比起飛升,他反而更加喜歡在世間找一些樂子,其他的幾個家夥也差不多。
這人人想要得到的極品仙器,在剛剛出生的那段時間帶給他的只有痛苦。身體格外的虛弱,而仙器認主則自動的抽取人體之中的血液精華。一個嬰兒能有多少的精華?怎麽滿足極品仙器的認主條件?
一直接受良好的治療都很有可能喪生。而他,在剛剛出生之後便直接被他的親生父親扔給了侍女,一句現在依舊響徹在耳邊的‘處理掉’斷了所有的父子情誼。
該慶幸岑雄還知道虎毒不食子,沒有親手将他殺死。更應該慶幸那位侍女剛剛流掉了自己懷上的岑雄的孩子。所以一向殘忍的血獄中也出現了幾絲憐憫之心,那個侍女并沒有直接殺了他,只是在他的手上劃出了一個小小的痕跡,然後扔進了那維持着門派大陣與血魑血液存在的血池。
血池為整個門派的防禦陣法提供能量,為血魑的血液提供能量。也為仙器的提供了認主的能量。他一個修魔者,得到的卻是極品仙器,而非與他相符的魔器。仙器沾染了魔血的肮髒,自然而然的想要排斥。他的身體一邊被仙器吸收着血液的能量,一邊被仙器中的仙靈之力改造,維持了某種平衡。
直到最後一絲仙靈之力逸散的時候,他已經成長為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逸散了自己本身力量的仙器之中,取而代之是魔靈之力。雖然不知道這樣還能不能再打開封印,對于他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而其中的修仙功法,也自主的變成了修魔。果然上帝是公平的,給與了他一個不好的開始,卻注定了他一個輝煌的未來。
在血池旁修行百餘年,百年渡劫,他是靠着對岑家的恨意才能那麽快的到達渡劫期。而他離開血池,出現在外界的第一件事,便是取代了他那個廢物哥哥,一個閉關了百年都沒有離開血獄閉關之地的哥哥。
血獄的少主,未來的主人,不達到融合期便不能離開閉關之地。也正因為這個所謂的規定,他才能那麽容易的便取代了他。同樣的面孔,踏出閉關的密室,沒有人敢說他不是血獄少主。幾十年不見,那位父親都不知道他心中的少主能成長為怎樣的模樣,而他展現的自己修為是元嬰期。
那時的他還只是想要讓岑雄看看他的選擇有多麽錯誤而已,并沒有想要展示自己真正的力量。他顯示自己進入了元嬰期,卻有兩分的能量浮動,明顯的并不穩定。那位父親也适當的表現出了他的慈愛,以及欣慰。
只是,有什麽不一樣,他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是沒有對比吧,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個冒牌貨是怎樣的優秀,而真正的血獄少主只不過是一個廢物而已,一個百年都無法融合成丹的廢物。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血獄的少主,整個修行界都知道血獄的少主是怎樣的天才,而他卻越來越不滿。他不滿別人看到的不是真正的他,他是誰呢?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人。他開始質疑自己為什麽要代替岑晗玉,含玉而生,岑雄對自己這‘唯一’的兒子的期望,還真大!
自始至終,一直對他真心相待的只有那一人。也是她平息了他浮動到想要将血獄毀滅的心。
他還記得她對他說的一句話,“吾名為書真琴,是血獄的守護者,如果你有什麽願望,我都能幫你實現。”
都能實現嗎?第一次有人詢問他的願望,他的想法。她那時眼中就只有他,不是因為他是血獄的少主,而只是因為他是他嗎?很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在血獄中,他最喜歡的便是第四層,因為有她在。
她很喜歡笑,尤其是喜歡對他笑。很多男人都會因為她的笑容癡迷,說是嬌豔妖嬈。明明,她只是單純的笑而已,別人卻說是勾引。果然,這些修行者都是那麽的虛僞。
一切都是那麽的平和,他甚至認為自己會一直這樣下去。忘記了自己本身的目的,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并不是自己的。直到有一日,他最忠誠的屬下告訴他,她是血獄的守護者,她眼中的人是血獄的少主。如果是真正的他,她恐怕一個眼神都懶得給與。
想要反駁,卻終究找不到能夠反駁的理由,所以他直接詢問她。
依舊笑靥如花,她帶着溫暖的笑意說,“你為什麽要這樣想,血獄的少主只會是你。而我将會守護你,一輩子。”
一輩子嗎?她這樣說,反而會讓他心寒。她的一輩子,給的是血獄的少主,而不是他這個本該死去的人。或許,他知道了他為什麽會喜歡呆在這個女子的身邊。是愛吧,愛上了,所以只是在她的身邊就會覺得滿足。現在知道又有什麽用呢?
随後而來的修真者與修魔者的戰役,他上了戰場。在上戰場之前,她告訴他,她愛他。但是他終究是分不清她愛的究竟是他還是血獄的少主。
所以他給了他一枚戒指,這是西方的那位告訴他的求愛方式,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然後依舊選擇離開了血獄,也為兩人的關系劃下了中止符。
最後一次面對面交談,他問她,“若是我不願讓你稱呼我為岑晗玉,你想怎樣稱呼”
“憐君。”
“好,琴,我很喜歡這個稱呼。”他讓自己第一次愛上的人為自己取了名,在二百歲生日的時候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名字。憐君,終究太女氣。那他就用連鈞吧,岑連鈞。
然後他帶着自己幾十年唯一的收獲離開,從戰場中隐匿,将那被封印了幾十年的‘哥哥’扔了出來。制造出重傷失憶的場景,他完美的功成身退,沒有人能夠發現,他與他并不是一人。
再次回到血獄,已經是幾百年之後。只因他發現,那麽多年的流浪,他依舊忘不了她。想讓她看到真正的他,所以他來到了血獄,以憐君為名,一如她所期望的。
可是,他心目中的那個女子在看到他的時候,卻只是想着來一場在床上的運動。沒有愛,只有欲的運動。他給她的那枚戒指還在,可是人心卻已經變了。
就算是以憐君為名,他也無法摘掉自己的掩飾。因為他眼前的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不想看着她勾引一個又一個的修者,所以他離開了第四層,一直走到第八層,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原地停留,而且這一停便又是幾百年···
“你究竟是誰?”
岑連鈞聽到聲音這才回過神來,已經很久沒回想到過去了,沒想到會想起那麽久遠的過去。是因為自己的這位雙生哥哥,還是因為那個剛離開沒多久的女子?
唇角勾起一絲燦爛的笑意,岑連鈞手指輕輕一彈,王媛瓷的身體瞬間化為飛灰。視線緊緊的盯着那與他完全一樣的面容,聲音更是如同情人的低語,“我親愛的‘哥哥’,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吧。天真的你一直認為傳言中的天才是自己。還真是天真到愚蠢。”
“血獄只有一個少主,你在說些什麽,血獄的少主只有我岑晗玉一人!”岑晗玉的語氣猛地提了上去,向自己的衣襟的方向爬去。身為血獄的少主,自然有特殊的傳訊工具。他要讓人把這個妖言惑衆的人淩遲處死。
“是啊,血獄自始至終都只會有一個少主。是岑晗玉。”岑連鈞的語氣格外的溫柔,仿佛是對別人說,又好像是在嘲諷自己。
岑晗玉捂着自己的丹田擡頭,面色中帶着驚恐的看着那與自己完全一樣的面容。他終于明白了為什麽受傷前後會有那麽大的區別,他根本就沒有受過傷。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與他面貌相同的弟弟做出來的。
父親,這就是你曾經說的雙生子中的另一人嗎?呵,雙生子,不祥之兆。我親愛的父親大人,您說的愧對的孩子,會向您一一的讨還你欠的債務。不是一直後悔殺死的不是我嗎?現在,一切,終将如你所願。
岑晗玉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消逝,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對上岑連鈞沒有一絲波動的眼眸,輕輕的張口,最終沒有一絲的聲音,便斷了所有的生機。
岑連鈞将與他相同的面貌掩下甩了一下衣袖,轉身走了兩步之後再次回頭,将岑晗玉的屍體甩到了床上,‘已死’的岑晗玉睜大了眼睛,真正的死亡。
剛剛他的口型是···弟弟。哥哥嗎?還真是可笑的稱呼。在最後死亡的時候覺悟,是想讓他後悔嗎?他怎麽會後悔。
雙生子是心連心,巨大的修為差異讓岑晗玉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想法,他卻可以将他的心思摸得幹幹淨淨。想讓自己饒他一次嗎?他已經饒了他千年,饒了整個血獄千年。或者說只是一直不想自己親自動手,可最終卻依舊是動手了。
小人,為了活下去,果然什麽都可以做。他岑連鈞也是一個小人,但是他卻最讨厭別人在自己面前耍些小人心思。所以,他才親手殺了他。一個靈寂期的修者在渡劫期面前隐匿生機,還真是可笑。
是不是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着利益二字旋轉?
☆、71·天劫
秦天與方黎突然出現在房間裏的時候,李茗隐幾人正在廢寝忘食的修行。他們中兩人剛剛接觸到嶄新的力量空間,一個是剛剛找到目标的孩童。唯一一個早已經修行的老者,也得到了新的功法。
對秦天與方黎有着足夠信任的他們,所以就算在別人的地盤上,依舊可以放心的沉浸在修行之中。
紅色的光芒閃過,小貓出現在了房間裏。看了一眼被秦天擁在懷抱中的主人,垂下了眼眸,有幾分沮喪感。鼻尖聳了聳,似乎嗅到了有什麽熟悉的氣息。
低頭看着嚴肅了稚嫩的臉龐的丁依夢,小貓走了過去,如同沉睡前一樣坐在了她的身邊,腦袋靠在了小女孩的肩膀上。身上的紅色光芒漸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生之力量的瑩綠色光圈,它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助丁依夢修煉。
秦天看到眼前這一幕眼眸閃了閃,他對小貓的态度似乎可以改變一下。如果小貓能夠和這小丫頭在一起,那他與小黎是不是就可以過二人世界了?
“那個隐匿在暗處的人,他身上有着與這個世界很相近的氣息,不是生之力也不是亡之力。這個世界上有類似的本源力量?”方黎靠在秦天的耳畔上輕輕的說道,似乎怕打擾了正在修煉的幾人一樣。
秦天微微側了側頭,那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有些難耐。尤其是剛剛看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之後,現在他的身體可經不起挑逗。
“的确,他修行的力量表面上與普通的魔力沒有什麽兩樣,但是卻摻雜了一些與這個世界有關的東西。正确的說,是摻雜了與這個世界上的封印有關的東西。”
“封印?”方黎很輕易的抓住了秦天所說的重點。對上他的視線,微微皺眉,他沒有感覺到封印的存在。術業有專攻,畢竟他修習的是與修真者完全不同的內力,對修真界力量的使用方式還有着幾分陌生。
“小黎沒有感覺到嗎?這天地之間有個很大的封印,複雜到我都看不出真正的作用。但是很顯然它對地球上的修行者們沒有任何好處。”
秦天耐心的解釋道,“這也是我最近才發現的,在見到那個名為憐君的男子之後。原本我也以為這天地之間除了生之力與亡之力還有其他的本源力量。刻意的查探的時候,才發覺了這天地之間有一個巨大的封印。可以吸收天地之間逸散的靈氣,地球上的靈氣越來越少,恐怕也是因為它的存在。”
“我對修真者的封印并不是很熟悉。如果只是靈氣的問題倒也沒什麽。我擔憂的是,它的存在會不會影響到爸爸媽媽他們的修煉?”方黎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眼神看向在旁邊修行的人有幾分擔憂。
“如果是普通額修煉影響并不大,靈氣與丹藥我們都不缺。不過,要是天劫,就很有問題。”秦天想到自己曾經經歷過的天劫,原本沒感覺有什麽。
所有的天劫都是九九天劫在其他人看來很奇怪,在他看來不過是上天改變了對修行者試煉的方式,過不去便是自己的能力不足。現在看來事情可能沒有那麽簡單,那個封印是不是想着将所有的人都留在地球,成為某人圈養的寵物?
“你能夠直接将封印打開嗎?”方黎對秦天的亡之力還是格外的信任的,就像他對自己此時的力量信任一樣。
“不能強行打開,設置封印的人直接将封印與世界的本源結合在一起。如果我想要強行破壞封印就直接破壞了地球的本源。這樣做的後果便是一起毀滅。如果是生之力與亡之力一起或許可以試一試,不過···”秦天微微皺眉,他也沒想到重生一次事情會變得如此複雜。
這便是能力越強責任越大嗎?現在想起他剛剛重生的時候,那源自于身份的自傲,還真是可笑。不說當時自己讨厭的‘小黎’已經觸碰到了生之力的門檻。就是這帶着封印力量的幾人,就不是自己能夠抵抗的。
他那一生,在別人的眼中,恐怕也只是一個比較精彩的戲劇罷了。戲劇就是戲劇,就算精彩,也依舊是戲劇。
方黎拍了拍秦天的肩膀,可以試一試,不過危險性會很大嗎?沒有做過誰都不知道将一個星球破壞之後是不是能夠補全。他是能夠熟練的掌控生之力,但是他更有自知之明。
他學的是醫,而不是星球的研究,更何況補足世界要補足的不僅僅是這些實物,還有這那看不到的法則。若是讓他去補足一個星球缺失的東西,很有可能失手。而他,不允許因為自己的緣故讓父母、親人出現危險。
但是,一直生活在一個不知道什麽作用的封印之下,想起來就讓人很不舒服。
“我們可以從憐君的身上下手,他應該與那個封印有一定的聯系,甚至很有可能是開啓封印的關鍵人物。”秦天手指纏繞着方黎的長發,眼中精光閃閃。
“他并不是沒有弱點的人。一個人一旦有了弱點就什麽都好說。更何況,他喜歡的人,快要迎來最後一次的散仙天劫了。在現在這種所有的天劫都是九九天劫的情況下,能夠度過八次,書真琴也算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既然已經确定了要打開那個封印,就不需要等待了。如果讓那個女人的天劫提前到來,不知道憐君此人會有怎樣的反應。
“嗯,你做決定就好,我要的是結果。”方黎感受到秦天身邊突然變化的氣息,唇邊勾起一絲笑意。他知道這樣放任小天可能會讓有些人很受傷,但是這樣又能怎麽樣呢?為了他在意的人,依舊會做這樣的選擇。再說,小天并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秦天有了打算自然就付諸行動,他開始了自己第一次對天劫的掌控。
那邊剛剛離開房間不久,心中依舊未散去那種空洞與傷感的書真琴,眼眸中水色還在滾動之時,察覺到了自己即将到來的天劫。
三年後,最後一次的天劫,度過則直接成就金仙,渡不過便魂飛魄散。
書真琴合上了自己的眼眸,眼前依舊有自己與那人相依相偎的場景,一瞬間又想到了剛剛自己看到的他與別人糾纏的樣子,讓她那眼簾之下的瞳孔閃過一絲絲詭異的紅色,并且越來越明顯。察覺到自己的天劫,她第一個想到的依舊是他。
其實,她又有什麽資格怪他呢?這些年,她一直都沒有停止過與人雙修。就算那是因為她出現了心結,為了穩定功法不能不這樣做,又能代表什麽呢?
終究,兩人都已經改變,再也回不到當初。他從來沒有親口給過她承諾。也許,當年他送給她的戒指并不是示愛,是她欺騙了自己幾百年。
只有三年的時間,這三年依舊還要守着血獄嗎?書真琴看了一眼門派上空已經不見了的防護罩,其他門派很快就會收到消息,修真者與修魔者到時候哪些是敵哪些是友又有什麽人能說清楚。
如果她不守着血獄,血獄是不是很快便會消失?書真琴眼眸中閃耀着兩種情緒,一種是堅定的守護,而另一種則是深深的倦怠。守着這個門派已經幾萬年了,她真的有些累了···
“前輩,原來您在這裏!”岑雄看到書真琴,面龐上焦急的神色有幾分舒緩。雖說防護罩已經沒了,但是只要這位還在,一切就都好說。八劫散仙,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力量。除了他們血獄的這位前輩,其他幾位最強的也只不過是五劫散仙,根本就不具有可比性。
“血獄的防護罩消失了,不知道前輩能不能用您的力量幫助門派重新建立一個守護大陣。”岑雄雖然惋惜失去了的血魑的血液,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卻不是尋找它,而是為失去防線的血獄建立守護陣法。
“這是一個守護大陣的陣旗,雖說比不上原本的門派大陣,但是攔住散仙以下的修者還是可以的。”書真琴幾乎沒有猶豫的将陣旗給了岑雄,看着他從自己的手中歡天喜地的接過去,她才驀然發現。
原來,守護血獄真的已經成為了習慣,那個守護陣旗是她度過這八次天劫的依仗。沒有了它,就算是功法沒有出問題,她都無法保證自己度過第九次天劫。她本身并不精通陣法,這個陣旗也是她曾經的師傅給她的。
“謝謝前輩。”岑雄将陣旗小心翼翼的收好,将心中的大石頭放下。有了新的防護,血獄便不會出事,那他依舊還是血獄的掌門,任何人都無法改變。“血魑的血液已經遺失,不知道前輩能不能追回。畢竟···那是血獄歷代掌門傳承下來的東西。”
“血魑與門派的緣分已盡。”書真琴眼中閃過一絲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有。她大概知道血魑的血液被誰拿去了,但是直覺上最好不要去追回。否則後果不是她或者血獄的其他人能夠承擔的起的。她看不清的人,很有可能比她還強。比八劫散仙還要強的人,只有可能是真正的仙人。
“沒有了血魑的靈魂,血魑的血液并沒有太大用處,你也不必要再繼續執念于此。”書真琴想到血魑的靈魂為何會遺失,便下意識的想撫上自己的中指,習慣真的很難改變。
“前輩,是晗玉的錯,若不是他,血魑的靈魂也不可能會遺失。是我太過相信他了,畢竟千年之前···”岑雄臉上帶着一絲遺憾,千年前的岑晗玉是他的驕傲,而千年後的他,不僅修為不行,原本的理智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他還辜負了眼前這位前輩的愛。如果是她愛上的人是他···
“千年之前的岑晗玉已經死了,現在的他不值得你如千年前那般對待。”書真琴聲音中帶上了幾分冷冽,千年前的岑晗玉絕對是她的禁忌。
“是,我會調整一下自己對他的态度。若是他擔當不起血獄少主這個重任,我會直接在血獄之中找人代替他的位置。”岑雄聽到她這樣說,眼眸中閃過一絲喜悅。這位前輩是完全放棄岑晗玉了?那他是不是有機會?
岑雄并不喜歡書真琴,但是得到一個八劫散仙的心,有太多的好處。書真琴已經守護着血獄太長的時間,她那精致的面孔和高貴的身份成為了太多人的夢中情人。只是,高貴的身份的确很讓人崇敬,但是也是距離。他們只是想想,連碰觸都不敢。就算不論她的能力,将別人心中的‘女神’壓在身下的滿足感就不是普通的女人能夠給他的。
沒人會知道為什麽一直潔身自好的她會喜歡上‘岑晗玉’。但是也讓一些老人不由自主的起了別的心思。她既然可以喜歡上岑晗玉,是不是就可以喜歡上別人。岑晗玉已經失憶,已經不能給她幸福。
岑雄眼中精光閃爍,微微低頭看起來對她格外的尊敬。她喜歡岑晗玉,所以他便投其所好,一直寵着失憶之後的他。甚至想要讓他喜歡上她,可是最終岑晗玉變成了什麽樣子,已經不值得她喜歡了。
最近就不要忙着修煉了,有時間多來見一見前輩,血獄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前輩幫忙參詳參詳!他是血獄的掌門,一個類似于傀儡的掌門,但是他也有追求‘愛情’的權利。
“嗯,血獄的掌門本就應該有能力者居之,如果禁地中的那些人想要在世俗中玩玩,讓他們出來當掌門也不錯。也免得那小空間內的修真者們認為我們血獄無人。”書真琴并沒有發覺岑雄的思緒,語氣中自然而然的帶着幾分高不可攀。她的修為給了她這樣做的權力。事實上,她對血獄高層衆人的态度一直是這個樣子。
“前輩是要我退位嗎?”岑雄手指不自覺的劃破了手心,他也就只有血獄的掌門這個身份還能看得過去吧,如果失去了,那他還剩下什麽?
“嗯。”書真琴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決定對眼前的人是怎樣的打擊,語氣平靜無波,“三年之後我将要渡第九次天劫,你一個元嬰期,撐不起血獄。找一個能夠真正帶領血獄的人做真正的掌門。”
“您的第九次天劫?!不知道前輩有幾分把握!”岑雄現在知道她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之後眼中有幾分閃爍。第九次天劫嗎?一次比一次厲害的散仙天劫,這次她還能安然度過嗎?
書真琴良久之後才緩緩的回答道,“聽天由命。”
岑雄手中的陣旗幾乎都有幾分拿不穩,卻在下一秒鐘平靜到詭異。聽天由命?這樣的答案,幾乎已經注定了結局。眼中剛剛展現出來的幾分喜歡又被他壓了回去。岑雄他的感情也從來都不單純,一個将要死去的散仙,就沒有太多的利用價值了。
岑雄很會把握人心,趨利避害,所以他才會是這一屆的傀儡掌門。“前輩好好準備天劫,我會去禁地與那些前輩一一交流的。”
“不必,我要親自挑選血獄的掌門。”書真琴眉頭微微皺起,一個傀儡,誰給了他權利安排她的事情。
“是我越距了!”岑雄連忙低下頭,在八劫散仙的威壓之下,他幾乎擡不起頭來。下一秒鐘,巨大的壓力消失,他身上已經出了幾分冷汗。手掌伸出,用舌頭舔了舔掌心的血跡。岑雄的眼眸中有着幾分算計,轉頭向掌門才有資格居住的地方走去。
岑連鈞在兩人離開之後緩緩的走了出來,第九次天劫···這種心中突入而來的恐慌讓他有些無措。若是她渡不過去要怎麽辦?魂飛魄散?若是她度過了呢?天地永隔?
☆、72·陶夭
血獄的少主意外身亡,這原本應該是影響極大的事情。可是在血獄要更換掌門的消息之下,就變得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雖說有些人還會不由的想起千年前的那個天才,也不過只是惋惜一下,之後便開始算計他們能從這件事情中獲得多少利益。
血獄沒有跟着原本的大門派進入靈虛空間,但是一些修真界的老人是不會忽略這個門派的能力的。這麽多年一些大門派不約而同的将門派的力量轉為暗地,卻從來沒有忘記對方手中真實的力量。
有一些修魔者已經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