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獄提出了交涉,血獄是世俗界的第一魔界,它更換掌門已經不僅僅是一個門派的事情。很有可能會改變未來修魔者的走向。不過血獄卻沒有給出一個明确的答複,甚至下一任的掌門究竟是誰都沒有人知道。

其他人有怎樣的反應岑連鈞已經沒有時間理會,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對這個女子的愛意甚至已經超越了理智。岑遠遠的看着那不知道在想什麽的人,終于還是做了決定。

他不知道以自己一個人的意願能不能讓其他人同意打開封印,但是若是不試試就不會有任何的機會。只有封印打開他才能夠飛升,她的天劫也會減弱。

兩人一起飛升仙界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到時候就沒有血獄,也沒有她的那些個護花使者。只有他們兩人,那麽,就可以真正的重新開始了。他放不下的情感,自然也不會允許她完全放下。

書真琴是他這一生中最執着的人,自當一直呆在他的身邊。所以他不在意她的過去,她也不要在意他的欺騙。

岑連鈞深深的看了書真琴一眼,直接從血獄內消失。在他離開之後,書真琴往她剛剛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大概又是哪個愛慕她的後輩吧。

秦天與方黎将小貓留在了血獄之內保護幾人的安全,便跟着岑連鈞離開了血獄。在書真琴即将面臨天劫的時候,他離開血獄定然是很重要的事情。而現在在他的心裏,應該沒有什麽能比的上解開那天地封印。只有這樣,兩人才有可能在一起。

“他應該是要去靈虛空間,去那個修行界···”秦天微微皺眉,岑晗玉在離開血獄之後,沒有任何猶豫的向神農架飛去。

“打開封印,或許并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做的事情。”方黎抿了抿唇,雖然沒有什麽證據,但是他的直覺便是這樣。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秦天将攬着方黎腰間的手臂收緊了一下,加快了速度,距離岑連鈞更近了一些。看到那神農架中的光柱,岑連鈞沒有任何猶豫的飛了進去。

秦天與方黎走進去,如同第一次那樣看到大漠黃沙,卻看不到岑連鈞的身影。

“人不見了?我們分開找一下。”方黎想要掙脫自己腰間的手,秦天卻沒有絲毫放開的打算,反而将自己的手臂收的更緊。

“我在他身上放了追蹤的符咒。”将方黎整個攬在自己的懷中,繼續向前方飛去。随着距離岑連鈞的氣息越來越近,秦天微微皺眉。他選擇的方向并不是修真,而是修魔。

他為了找小黎曾經在這邊呆過一段時間,修魔者是最廉價不過的工具,只要給他們一些垃圾,他們便會争先恐後的幫助他做事。但是這些修魔者之中有一個人很讓他厭惡,還有那些流言···小黎會不會在意?

“找不到人了嗎?為什麽不繼續走?”秦天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讓方黎有幾分疑惑。難道這裏還有什麽可以阻止他的感知?

“好。”秦天深深的看了方黎一眼,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卻沒有說出口。流言止于智者,小黎從來都是理智至上的人,應該不會被那些流言迷惑。他自始至終愛上的人,只有他一個。

Advertisement

“岑少主,不知道你怎麽會有閑心思跑到靈虛空間來。你們血獄不是一向看不起這狹小的地盤嗎?”一身火紅色衣物的女子,襯着那裸露在外的肌膚若發的白皙誘人,紅色的面紗掩下了女子的真容。陶夭靠在沙發上,眼睛微微挑起,看着自己面前風塵仆仆的男人,當真有幾分意外。

“還是你想通了,不喜歡你那位書大美人,轉投姐姐的懷抱了?姐姐可是很歡迎你呢!”摘下了自己的面紗,柔軟靈巧的舌尖伸出來,舔了舔染着血紅色豆蔻的指甲。眼眸中柔情似水,頗有幾分誘惑的味道。

女子面紗下的容顏一如她的身材一樣極致的妖嬈,臉頰旁,有着一朵紅色的彼岸花一樣的圖案。看起來像是刺青,事實上這世界上所有的刺青師,都無法勾勒出這樣靈動的花朵。反而像是本來就生長在皮膚上一樣。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岑連鈞皺了皺眉,有幾分不耐。這個世界上知道他所有的故事的也只有三人。其中兩人由于歸屬于西方,所以之間多少有幾分隔膜。所以這個名為陶夭的女子,便是最了解他的人。

“好了,別以為姐姐有多麽稀罕你。現在我已經有了新的目标,他可比你帥氣多了。而且還是霸氣四溢型的冰山美男,有時間我介紹你看一下。”陶夭收起了自己妖嬈的笑意,卻沒有一絲要起身迎接岑連鈞的打算。“現在你應該告訴我你來這裏到底做什麽了吧,你沒事可從不會主動來找我。”

“我要開啓封印。”岑連鈞直言道,“希望你能夠幫忙!”

“開啓封印?!”陶夭終于擺脫了自己那副柔弱無骨的姿态,站起身來圍着岑連鈞轉了幾圈。“我還以為你家那位雙胞胎哥哥冒充你過來了呢?怎麽突然想要開啓封印,在人間界不是很好?我們本身因為那個封印已經不老不死,何必非要去陌生的仙界?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姐姐可不想去仙界受氣。”

“琴三年之後要渡九劫天劫。”岑連鈞手指緊了緊,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淡,掩飾下自己心中的恐慌。“自從封印出現之後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安全渡劫飛升仙界的。”

“而且,就算她度過了,也會與你天地永隔。”陶夭将他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做出了一副沉思的樣子。看着岑連鈞臉上幾乎已經顯現出來的焦急,終于慢吞吞的開了口,“你先去和西方那兩個家夥去交流一下吧,若是他們都答應了,我也就沒有理由不答應了。”

“我想讓你···”

“我是不會幫你去勸他們兩個的,我不想和神棍打交道,也不想用自己的血當做交換條件。”陶夭想起了那兩個人唇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一副想要看好戲的樣子。那兩個家夥可以說是一個比一個難纏。不知道岑小弟究竟能夠為那個女人做到何種地步,能夠放下他們作為強者的尊嚴嗎?愛情還真是讓人幸福又苦惱的事,可惜她沒有,也不打算要。

“好,如果我能夠說動他們兩人,希望你能夠遵守約定。”岑連鈞點了點頭,他本身就沒有對陶夭幫助他去勸那兩人抱太大的希望。

“岑小弟還不相信我的為人嗎?姐姐什麽時候騙過你?不過,你別忘了除了我們四個,還有一個一直沒有出現。就算我們都答應了,五芒星缺少一環,也不可能讓封印松動。”陶夭并不看好這個時候開啓封印,最後一個人一直了無音訊要怎麽打開封印?就算找到了那個人,他的修為也不可能在三年那麽短的時間裏達到要求的。

他們四人年齡最小的岑晗玉現在也已經一千多歲了,到達渡劫後期之後幾人的修為不可能再進步,卻可以更加精純。讓一個新人去和他們來實現能量平衡這可能嗎?

而且岑小弟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仙器轉化成魔器這件事。若是開啓封印真的要光暗能量達到平衡,那他們五個人就算已經齊聚,也沒有機會打開封印。

“我知道很難,但是我想要試一試。”岑連鈞此時的心情反而平複了下來,對上陶夭的視線,讓她看到自己的堅持。“如果嘗試一下我們兩人還會有一絲機會,若是不嘗試,就什麽機會都沒有了。”

“的确。”

“是誰在那裏?”岑連鈞與陶夭都不由的繃緊了自己的面孔,對視之間,看到對方的眸子中滿滿的警戒與嚴肅。

什麽人能夠在兩人面前不被發覺?幾乎是同時,兩人想到了一個人。而出現的人證實了兩人的猜測。

“原來是秦天小弟弟啊,真是的,想要來看姐姐直接讓手下過來說一句就好了。何必偷偷摸摸的,人家想你可是想的要死啊。這靈虛空間中的修魔者也缺少一個男主人呢。”陶夭看到秦天,一張美麗的面孔笑的更加的妖媚,直接走到秦天的面前,伸出手想要碰觸他英俊的面孔,卻被一只同樣白皙的手握住了手腕。

陶夭這才将目光放在了方黎身上,原本以為只是男寵一樣的人物,沒想到居然會是一個硬腳色。這個人,難道就是秦天曾經要找的人?眼中帶着幾分審視,将方黎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陶夭不得不承認,這個男子的确有讓人念念不忘的資本。

怪不得秦天一直對自己的勾引無動于衷,甚至于連整個魔界做陪嫁對方都不屑一顧。原來他身邊已經有了一位美人兒。

她對自己的面容有着絕對的自信,但是在方黎面前也不由的弱了一籌。他們的面孔可以說都精致到了找不到任何的缺陷。但是氣質一個妖媚,一個飄逸如仙。如果選擇情人一般會選擇前者,而選擇愛人,則會選擇後者。秦天那副冰冷的性子,顯然不會有找情人這樣的情趣。原本還想要和他玩玩的,真實可惜了。

“陶夭,這個便是我曾經要找的人。我的伴侶,方黎。”秦天握住方黎抓着陶夭手腕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從陶夭的手腕上掰了下來。然後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了一張白色的手帕,将方黎的手指一根根的擦拭之後,小心翼翼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看到眼前這一幕,陶夭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幾分加重。天知道她是耗費了多少力氣,才保證了自己面龐上的笑容不變。幾天不見,秦天小弟弟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夫還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還是這只是做給她看看?無論是哪一種,她對他的興趣還真是越來越重了。

“原來是秦天小弟弟現在的情人呢,不知道床上的功夫是不是如同外貌一樣優秀,能不能滿足他。要不要姐姐教你兩招,絕對讓你把他迷得離不開你的床。”陶夭挑了挑眉,面孔之上的彼岸花顯得越發的誘人,仿佛要将人的全部心神都吸引過去一般。

方黎一直挂在唇邊的笑意燦爛了幾分,緊了緊與秦天交握的手,安撫了想要對陶夭出手的他。伸出另一只手,白皙的手指從陶夭的面上的彼岸花上撫過,若有如無之間帶着幾分暧昧的邀請。一向平靜無波的眸子似乎也染上了幾分水色。

陶夭連忙退後了一步,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她居然被別人調戲了,雖然是個美人,但是一向主動調戲別人的她居然會被別人調戲。該死的她居然還看呆了。

方黎松開與秦天交握在一起的手,接過秦天手中的白色手帕,認認真真擦幹淨了自己的手指。

那副專注的模樣,讓陶夭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但是說出來的話語,依舊免不了帶上了幾分惱怒,“秦天你這家夥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說吧,你這次來市做什麽的?快點說完快點走,不要打擾姐姐會情人!”

“我們是跟着這位來的,想要知道打開封印的方法。”秦天視線看了一眼旁邊的岑連鈞,很快便移開。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這也沒有什麽需要隐瞞的。

“你們跟蹤我!”岑連鈞面色越發的不善,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被人跟蹤。更因為自己被人跟蹤那麽久居然沒有一絲察覺。

“沒錯。”秦天不認為跟蹤人是無法說出口的事情,他本身就不是君子,做君子太累。看了一眼小黎,唇邊勾起一絲淺淡的笑意。小黎做事一向很‘君子風範’。現在,也是被自己帶壞了。連跟蹤人這樣的事情,都可以面不改色了。

陶夭移開了視線,口中默念色即是空。真沒想到這個冰山男笑起來更加讓人犯規,可惜她對有夫之夫不敢興趣。又少了一個伴侶的候選人,還真是有一些遺憾啊!

“你們聽也聽了,但是知道了打開封印的方法又能怎樣?除了我,沒有人會配合你們,更何況還有一人沒有找到,你們能夠找的到嗎?”岑連鈞開始的時候是有幾分氣憤,但是想到他的目的,便将那一絲情緒壓了下去。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琴的天劫問題。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更何況眼前的人很有可能比自己強。讓他們知道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不配合就想辦法讓他們配合好了,我們并不着急。至于那個找不到的人,我或許能夠幫你們找到。”秦天将下巴抵在方黎的肩膀上不在意的說道,只是找與兩人身上有同樣氣息的人而已,很簡單。

五芒星嗎?似乎有些熟悉的樣子,就像接觸到那個封印時的熟悉感一樣,明明從未見過···

“那就多謝了。”岑連鈞幾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國外的兩人,現在就差讓那兩人同意了。

“怎麽不問問我幫不幫忙,看到秦天他們我突然就不想開啓封印了怎麽辦?”陶夭就是不想看到幾人開心的樣子,懶懶散散的坐回沙發上,一副我是大姐大的樣子。

“陶夭,你想要做什麽,不要讓我強迫你。你知道,我有那個能力。”秦天皺了皺眉,他沒有功夫和她說一些沒有營養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既然要合作,不需要拿出一點誠意嗎?”陶夭放下了自己嘻嘻鬧鬧的樣子,對上秦天的視線。那雙不再掩飾的美麗帽子中,有着兩分審視,更多的是防備。“你們莫非真的是仙人下界?”

“仙人,算的上什麽?能夠将整個星球封印的那個,恐怕就不只是仙人。”

“我知道了,解除封印的時候,我自當全力以赴。若是有朝一日陶夭飛升仙界,希望前輩能夠照看一二。這是我唯一的要求。”陶夭聽到他的說法便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

“好。只要封印能夠順利解除。”方黎點了點頭,自家父母自然會有飛升仙界之時,到時候他自然會跟着。“我們并不會在封印解除之後直接飛升。我們可以幫你拖延飛升的時間。”

“那就謝謝兩位前輩了。”陶夭恢複了自己妖嬈的笑意,向岑連鈞遞了一個眼色,能夠拖延飛升時間,這位岑小弟怎麽那麽不開竅。

“前輩···我···”

“這是連情蠱,我想你應該知道它的用法。”方黎将兩只類似桑蠶的蠱蟲交給了岑連鈞。他與秦天兩人,一個加快了渡劫的時間,一個幫忙延遲渡劫時間。在他人不知不覺的時候,便将人耍的團團轉,還讓人對兩人感恩戴德。

“雖然有了解決辦法,但是我希望你們對開啓封印的事情依舊上心。我們身上有連情蠱,自然也有辦法強行的解除蠱蟲的效果。”秦天的話語之中帶着威脅。要是普通的連情蠱他或許還不能這麽說,但是小黎出品的東西,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明白。”岑連鈞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将兩只蠱蟲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

☆、73·開始

“是誰在那裏?!出來!”書真琴一直感覺最近有人在觀察她,原本認為只是一個對她愛慕的普通後輩。現在看來不僅僅是這樣,若是普通後輩,怎麽可能她走到哪裏,他便能跟到哪裏。要跟上一個散仙的步伐,至少要有渡劫期的修為。

岑連鈞從自己的隐匿之地走了出來,看着站在溫泉池邊的她。那朦胧的水汽為她更增加了幾分美感,是曾經的他都未欣賞過的美,以至于讓他淩亂了呼吸。不過,這次他也沒有想過要隐藏,他回到血獄便是為了将‘連情蠱’給她。

“你是?”書真琴看着面前的男子,看面容有幾分熟悉感,似乎曾經見到過。她的心髒卻随着他的靠近跳動的越來越快,就仿佛曾經的岑晗玉靠近她一樣。但是,怎麽可能呢?岑晗玉已經死了,她親眼看着他的屍體入葬。

“憐君,我名憐君。”岑連鈞唇角勾起了一絲微笑,這是他第二次這樣介紹自己,第一次介紹他直接被她迫不及待的拖上了自己的床。第二次···他還在期待着什麽?

書真琴腦海中浮現出了與眼前的人初次見面的場景,幾乎一樣的問題,一樣的介紹。只是,那時她的內力混亂的嚴重,直接與這人進行了一場雙修。是因為身體,又何嘗不是因為他的名字。他叫憐君呢,曾經她說過如果他不願被她稱作岑晗玉,她便稱呼他為憐君。

突然想到了什麽,書真琴微微垂下眼簾,眼眸中浮現出了一絲激動,心跳越發的如鼓如雷。為什麽當年的岑晗玉一直在強調他若是不是血獄的少主,若是不是岑晗玉她會怎樣對他。難道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是嗎?那麽···眼前這個人才是真正的他?

“你是血獄的人?來這裏做什麽?我不記得有讓人進來。”這樣想着,她的面龐上卻沒有顯現出來一絲一毫,至少在岑連鈞的眼中她依舊是那個冷靜自持的前輩。

“我也算的上是血獄的人吧。”岑連鈞唇邊的笑容僵住,她果然還沒有認出來嗎?一如千年之前的她。不過,他卻不會再做與千年前一樣的選擇。逃避,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我聽說前輩馬上就要迎來第九次天劫,所以來給前輩送一件東西,希望你能夠收下。”

“哦~是什麽東西?”書真琴将岑連鈞的表情收入眼中,依舊不冷不熱的說道。指甲卻已經不自覺的在掌心留下了明顯的痕跡。

“連情蠱。”岑連鈞張開手心,将連情蠱中的另一只遞給了書真琴。連情蠱,能夠将兩人渡劫的時間都放在一起的蠱蟲。他沒有選擇強行植入她的體內,反而是光明正大的交給她。是他的執念在作祟。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站在她的面前,讓她看到真正的他。

“連情蠱嗎?現在修真界這種東西可不多了。送給自己的伴侶豈不是很好,為什麽要幫助我?”書真琴看着眼前平伸的手掌,帶着白色手套的手遮掩住了那雙手上的紋路。

“因為我的執念一直只有你,無論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所以,我想讓你留下。”岑連鈞靠近書真琴,将她的手掌拿起來,在她的手心輕輕劃動寫下自己的名字。“我全名是岑連鈞,岑氏曾有雙子。”

岑連鈞沒有擡頭看她的反應,而是像千年之前那樣,将腦袋放在她有些瘦弱的肩膀上。環住對方的腰,如同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對長輩撒嬌一樣的動作。曾經她是他的長輩,後來才成為了愛人。只是,一些動作已經成為了習慣,便很難改變。

書真琴擡了擡頭,淚水卻一直不自覺的從自己的眼眶中流下。滑落至脖頸間,滲入男子的發絲。岑連鈞,不是岑晗玉嗎?那個曾經說是不詳直接被抹殺掉的雙生子之一。一直以來,都是她搞錯了自己愛的人?那她這将近千年的堅持又是為了什麽?

很想将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出去,但是伸出的手卻遲遲沒有做出心中的動作,終究還是會有不舍。千年的委屈,千年的愛戀,都在一瞬間變得清晰。他為何要騙她,為何不告訴她真相?她是血獄的守護者沒錯,但是她更是血獄的主人。怎麽會連自己的愛人都保護不了?

“連情蠱。”岑連鈞察覺到流入自己脖頸的冰涼的液體,擡頭便看到了在他面前一直堅強,像個長輩保護他的人居然流淚了。有些無措的擦幹了她的眼淚,不知道要怎樣說安慰的話語,看了看自己掌心的蠱蟲,再次遞到了她的面前。

連情蠱,其實是最好的告白手段不是嗎?無論是天上還是人間,都将一起走,永遠不分離。

“你是認真的?”書真琴看着那白色的掌心依舊在不斷蠕動的蠱蟲,這是修真者最推崇的告白方式,但是也是她從未奢求過的東西。這千年,她對他的感情有太多的不确定。不過,現在想想,他幾百年前曾經來找過她不是嗎?那時候她的做法讓他寒了心吧。

兩人都有錯誤,過去的事情還要繼續追究下去嗎?那心中鼓動着的欣喜與急迫,都告訴了她,自己其實只有一個選擇。在她面對假的他,那個‘岑晗玉’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悸動。更何況現在真人在自己面前,她真正也是唯一愛上的人。

“當然,琴,我們以後一直在一起可好?”岑連鈞摘下了自己帶了幾百年的手套,中指上帶着一枚銀色的戒指,款式已經是現在看不到的古老與簡潔。

“好。”書真琴下意識的将自己的手指向後收了收,那她已經毀掉的戒指,現在卻讓她有幾分心虛。這個已經度過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女人,仿佛十八歲的少女面對自己的初戀情人一般生澀。

“這個給你。”岑連鈞手上出現了同樣款式的戒指,想要戴在書真琴的中指上,卻被她制止。

擡頭看到女子綻放出他見過的最燦爛的笑意,伸出自己右手的無名指,“帶在這根手指上面。”

“嗯。”岑連鈞将自己僞裝的面孔撤下,顯現出那與岑晗玉一模一樣的面孔,為書真琴帶上了戒指,動作格外的小心翼翼,也格外的鄭重。手心中的蠱蟲,從她的手心進入體內,那種一瞬間出現的血脈相連的感覺,讓兩人有幾分迷戀。不過美好的如同昙花一現,轉瞬即逝。

“你現在也已經是渡劫期修者了,真的已經長大了,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一起渡劫飛升了。”書真琴靠在岑連鈞的身上,如同一個小女人,開始幻想未來的事情。

“琴,在封印解除之前我不會有天劫,我應該告訴你一些關于我,也是關于這個世界的一些事情。”岑連鈞這才放下了自己那發自內心的欣喜感,将關于封印關于自己的事情一點一滴的都告訴了書真琴。錯失了那麽多的時間,他最清楚的事情就是戀人之間最好不要有隐瞞。

“如果不是我恰好迎來天劫,你根本不準備來見我,是嗎?”書真琴聽了這麽多之後的第一反應并不是什麽拯救世界,而是這個人原本并不打算見自己,他還要錯過多久?非要讓她認為他已經死亡,然後努力的将他遺忘嗎?

“是,我以為你并不喜歡我,畢竟我來找你的時候,你的反應···”說到這裏岑連鈞也不由的帶上了幾分委屈。既然她真的是喜歡她的,那為什麽還要去勾引那麽多男子,甚至雙修。很想不在意,但是根本不可能不在意。

“以前的事情。”書真琴将真相說出口,然後忍不住的嘆息。或許是上天想要折騰兩人,所以就有那麽多的錯過,那麽多的巧合。

“只要以後你在我身邊就好。”岑連鈞用頭發蹭了蹭書真琴的脖頸,時隔那麽多年,他在她的面前依舊保存了這份任性。

“你不是答應了兩位前輩要幫忙打開封印嗎?我們去西方找你的那兩位同伴吧,順便還可以看看風景,就當是旅游了。”兩人在溫泉旁做了許久,很浪漫的氣氛,也很符合兩人久別重逢的心情。不過,他們卻不能只沉浸在情情愛愛之中。

岑連鈞許下的諾言,書真琴看得比岑連鈞更重。當初的岑連鈞是她教導的,教他為人處世幾乎已經成為了習慣。他們是修魔者,卻只是因為能量的屬性被成為魔。修真者有的,他們一樣都不曾缺少。

“你不需要留下守着血獄嗎?”岑連鈞有着驚喜,但更多的是疑惑。在她的心中血獄不是一向是最重要的嗎?

“血獄已經可以易主了。你走之後我收了一個徒弟,她現在也已經可以獨擋一面。”書真琴想到自己的徒弟,美麗的面龐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一些。

徒弟的傷已經好了,不論是身體還是心傷。她繼承血獄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而且,最妙的是,她與幫助他們的兩位前輩還有着一些關系。“她可是個很美貌的少女,你要不要見一見。”

“不用了。”岑連鈞側頭,不讓書真琴看到自己的面容,他剛剛才沒有吃醋呢!

“現在你的父親應該還在想辦法拉攏那些禁地中的前輩,他很像繼續當這個掌門。”書真琴突然想到了什麽,皺了皺眉。原本岑晗玉已死,她也想要遺忘那一段無望的情感,所以對他的父親的态度并不好。

現在,連鈞回來,他對他的父親又是怎樣的态度?畢竟是血濃于水,當初他選擇那樣的方式報複岑家,未嘗不是想要得到父親的注意的一種方法。

“他根本沒有那個能力,還有,我恨他,他給了我生命,所以我不殺他。但是卻絕對不會給他任何幫助。你的徒弟定然不是他一個元嬰期能夠敵的上的吧。”岑連鈞說道自己的父親,聲音中平靜到沒有任何的波瀾,仿佛自己的口中只是一個無關的陌生人。

“依然最近剛剛突破了渡劫期,還不太穩定。不過她的身邊跟着一位渡劫期巅峰的修真者。他們兩個人一起,不愁壓制不住血獄中那些蠢蠢欲動的家夥。”書真琴站起身來,拉着岑連鈞走出了溫泉的洞穴,看着自己頭上的那片天空,面龐上出現了發自內心的笑意。

書真琴用特殊的方式給禁地中血獄的那些老不死的長老們發了訊息之後,便拉着岑連鈞離開了血獄。以依然的性格恐怕是不會願意繼承血獄的,但是,身為徒弟,要為師傅分憂。她小妹也在血獄中修行,作為姐姐她也應該為小家夥提供一個很好的修煉環境!

與此同時,靈虛空間中的修魔者也發生了一些變動。一向喜歡于掌控的女王,突然間消失的無聲無息,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修魔者群龍無首,那個在修魔者中最高貴的位置,沒有人不想得到···

方黎與秦天則是循着氣息去尋找最後一個帶着封印氣息的人,不知不覺間便已經踏上了人氣最旺盛的地方。Z國的首都,最繁華的城市,也是各種力量最駁雜的地方。無論是哪個門派都想要在這裏插一腳,所以才有了天組這樣的修行者維權組織。

若是那個人真的在這裏,不是想要大隐隐于市,便是真的對利益很在意。若是真的在意利益,那麽那個人很容易合作,也很難合作。這就要看他想要的是不是他們能夠給的起的了。

似乎已經有很久都沒有好好的逛過世俗界,兩人也不急着找人。換下了身上那帶着古風的衣物,穿着同樣款式的休閑裝。手牽着手悠閑的行走在BJ市的街道上,沒有在意其他人或鄙視,或驚訝的視線。

兩人走在一起是讓人無法否決的唯美畫面,但是卻沒有人興起拍照的心思,這自然是秦天的獨占欲在作祟。他怎麽可能讓這世俗的人拍下方黎的容顏。冰冷着一張面孔,卻在接觸到身邊人的時候變得格外溫柔,讓周圍看到兩人的少女都不由的紅了臉。

“方黎!”帶着驚喜的聲音響起,秦天下意識的擋在了方黎身前,将他的身形完全的遮掩。

於明禹跑到兩人的面前,鄙視的看了秦天一眼,以為擋住他我就看不到了嗎?側頭,看向他身後的人,“沒想到還能碰到你,最近你這個天才醫生可謂說是銷聲匿跡了,你這是跟着自家男人出來旅游了。見到老同學不好好招待招待,養生藥物來一打!”

“孟易才,好久不見。”方黎将秦天拉回自己的身旁,看到面前的人,眼眸中有幾分懷念。曾經的故人,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認同的朋友。的确是好久不見,距離上一次見面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年。

“我現在的名字是於明禹,你可以叫我明禹,當然,叫我易才我也不會嫌棄的。”於明禹不是沒有看到方黎對他帶着幾分懷念說話的時候,秦天頓時黑下來的面龐。都已經過去十年了,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小氣。若是他真的看上了方黎這家夥,還能輪到他出手嗎?

“二少爺,大少爺還在等您。如果您想要與故人敘舊,我就先通知一下大少爺了。”一個男子面孔上沒有一絲情緒,這是專屬于於家的死士,只會執行命令,甚至可以說沒有了自我。也是現在的於家家主為了防止於明禹再次離開所做得防備。

“不必了。”於明禹原本帶着笑意的面孔頓時轉換為與秦天有的一拼的冰山臉,看向方黎才多了幾分真意,“難得你來北京一次,我這個東道主自然要好好招待你一番。今天與家裏的哥哥有一個飯局,你也一起來吧!哥哥他是我唯一承認的親人,介紹你認識一下。”

說完於明禹便直接拽着方黎的一根胳膊往自己的車上拉,剛走了兩步,他的手便被人掰了下來,上面還帶着一絲明顯的紅痕。可以看出對方有多麽的不客氣。於明禹擡頭看了秦天一眼,面色微微一變,能夠讓他感覺到疼痛的人,顯然已經不是普通人級別的了。

再次看向兩人,於明禹後知後覺的發現,兩人的容顏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