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沉睡的山林便被鳥兒鳴叫聲喚醒。

同學們沖進衛生間洗漱,景區衛生間建設頗具規模,外形像古代寺廟,內裏設施像星級酒店的配備。

秦清懶洋洋的從衛生間出來,重又鑽回帳篷不想動。

此時,已有不少晨練的人陸陸續續出現在山頂。

阿麗興奮的尖叫:“秦清,快出來!他們都在瞭望臺那拍照呢!可以看到海上日出啊!美級了!”

秦清無精打采:“你們都是鐵打的嗎?我頭都疼死了。”

阿麗催促:“小睡仙,平時能睡就算了,今天再睡可就遺憾了。”說完,一溜煙的奔入美景。

秦清也不想辜負了良辰美景,于是慢吞吞的從帳篷裏爬出來,沿着蜿蜒的山路朝瞭望臺走。

山路兩側是高大茂密的樹木,伸出若幹枝杈向行人招手,秦清轉頭看身側的植物,不自主的伸手去撥弄樹葉;就在這不經意間,突發狀況出現,一只長尾松鼠調皮的現身,近乎是從秦清的眼前跳過。

“啊——”秦清驚心慘烈的一聲尖叫。

腳下一滑,整個人栽了下去,長長的山路階梯,一直滾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可秦清夠幸運,她直接栽進了一個人的懷裏,那人随着她一起在地上翻轉了兩圈,反應靈敏的撐住了地面,制止了繼續翻滾的勢頭,最後被秦清壓在了身下。

秦清膝蓋撞到地面,痛的額頭冒汗,直抽冷氣。

她趕忙咬着牙從男人身上下來,還沒看清人,便忙不疊的連聲道歉。

男人沒有回答她,自顧自的從地上站起來,拂拂身上的塵土,然後低頭俯視着她。

秦清擡頭回望過去,驚得瞬間屏住呼吸。

眼前男人一身運動裝扮,眉目冷清,薄唇緊抿,額前垂着随意的短發,藍灰相見的運動服,袖口拉至肘處,露出蘊着力道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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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只是稍加定神,便認出這男人就是在鼎誠電梯裏遇到的那個宋董。

原本就驚魂未定的秦清,此時更是完全懵了,眼都不眨的盯着眼前人,不知所措。

男人語氣有些不耐:“有沒有傷到哪裏?”。

秦清聞言回過神,慌忙低下頭,不敢再與人對視。

她晃悠悠的站起,感到右膝劇痛,牛仔褲已滲出血跡。

男人看了眼她的傷處:“還能不能動?”

秦清咬着下嘴唇,微微點頭。

男人有些惱:“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話音剛落,秦清的若幹同學聞聲趕來,幾個先跑來的男生以為秦清被人非禮,擋在秦清前面,一副要發難的架勢。

秦清見狀趕忙跟同學解釋,移身擋在男人身前。

秦清同寝的三人也随之趕到,七手八腳的扶着秦清訊問。

男人看到周圍突然出現一群年輕男女,疑惑的看向秦清。

秦清急忙解釋:“他們都是我同班同學,我們是畢業旅行。”

男人并沒接話,擡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準備轉身離去。

秦清忙又道歉:“剛剛砸到你,真是對不起!”

男人不置一詞,只敷衍的笑了笑,轉身沿着山道一路向下走去。

大劉搖着秦清手臂,發花癡道:“哇,這男人可真帥!”

冰姐盯着秦清問:“他怎麽你了?”

秦清收回看着那人的視線:“沒怎麽,我摔下來,砸到了他。”

冰姐笑:“把臉都摔紅了?”

秦清低頭看自己右膝:“我是疼的,膝蓋撞的疼死了,快扶我一把。”

大劉順勢攙住她,抱怨道:“你是什麽桃花命?總是能吸引到帥哥。”

阿麗在一邊打趣:“都傷成這樣了,你也羨慕嫉妒恨?”

秦清轉頭看向大劉,玩笑道:“我這是桃花劫,你別羨慕。”

秦清被人扶着回到帳篷,簡單包紮了傷口,一直到大部隊出發才再鑽出來,一瘸一拐的被攙扶回學校。

去校醫院瞧了下,并無大礙,只是皮外傷,休息幾日即可。

秦清在寝室休息了兩日,恰在這期間學校發了所有該發的證書。

秦清不得不急急的奔波于大小房産中介,找了處可以不用轉車,能直接到鼎誠集團上班的房子。

房子在一棟11層的電梯公寓裏,公寓才建了四、五年,外表貼着橙色的磁磚,看上去挺新。

秦清租的是一室一衛,室內面積不到30平,一個人住,很不錯!

離校的那天,并沒有太多的悲傷情緒,因為很忙碌,忙着搬東西,忙着去火車站送同學。

很多要好的同學在站臺上擁抱痛哭,場面很震撼,引得無數旅客緩步觀望。

楊晉把行李放上火車,又走了下來,走到了秦清面前。

猝不及防的,他突然擡起雙臂擁住了秦清。

就在秦清準備大方的回抱他時,他已經松開了手臂。

兩個人像其他同學一樣說着珍重的話。

楊晉上了火車,站在車窗裏望着秦清,臉上帶着淡淡的笑。

秦清在車外笑着沖他擺手,并屈起手指做打電話狀,告訴他,記得常聯系。

火車開動的那一刻,楊晉突然開口:“秦清,我喜歡你。”

秦清自然聽不到,他也并沒有發出聲音,他在用唇語對她說。

秦清下意識的随着火車走了幾步,看着楊晉的臉随着火車的加速行駛,消失于遠方。

秦清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一個人靜下來,才感覺內心火燎燎的難受,止不住的哭了一場又一場,為相處了四年卻再難見到的同學而哭,為難舍難留的大學時光而哭。

有些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不經意,卻不知,一旦分開就是一輩子。

夜裏躺在床上,覺得屋子格外的空蕩,四年了,一直都是在寝室裏和另外三個女孩一起,如今,一個人,孤獨到恐怖。

電視整夜的開着,床頭燈整夜的亮着,原來人是這麽的害怕孤單。

這天,秦清待在自己的小房子裏,腦子裏計劃着未來幾天要做的事。

秦母打來了電話。

秦清接通,低低的“喂”了一聲。

秦母問:“上課呢嗎?”

“沒有,沒課。”秦清以往總是以課多,很忙為借口,很少打電話回家。

秦母似乎也反應過來了:“畢業了吧?現在住哪?”

“已經租好了房子。”秦清簡單的答。

秦母并不多問,直接了當的說:“剛剛打了十萬塊錢給你,你注意查收一下。”

秦清聞言沉默了一下,說:“以後不用總打錢給我了,我馬上就參加工作了,不缺錢。”

秦母在那面潦草的解釋:“給你的錢是你爸留給你的,你要是不收,你爸在那面怎麽能安心?”

秦清聽的鼻子發酸,沒有接話。

秦母輕嘆口氣,用安撫的語氣說:“多些錢在手裏總不是壞事,你不要亂花就好。”

兩廂都沉默,母女倆再找不到其它話說。

最後只得互道保重,挂了電話。

秦清坐着發了會兒呆,便拿起手機撥打劉舒晴的號碼。

秦清乘車趕向相約地點,遠遠的,就看到那亭亭玉立的倩影。

劉舒晴穿着一條紅色的裹身短裙,窈窕婀娜,身後高大的噴水池噴灑着水柱,畫面唯美醉人。

秦清一下車,便朝那美麗的身影奔去。

劉舒晴這會兒也看到了她,微笑着沖她招手。

秦清撲上去,給了劉舒晴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好了,好了,當自己還是小女孩呢?”劉舒晴拍着她的背,笑着說。

秦清撒嬌:“在你面前我永遠也不要長大。”

劉舒晴分開她的手臂,牽着她往自己的住處走,邊走邊說:“趕緊來個男人把你收了吧!讓我省省心。”

秦清笑着搖頭:“沒人肯收啊!怎麽辦?真是煩惱!”

“說你沒人要誰信啊?真不知道你想找個什麽樣的?難道就沒有一個可以入你眼的?大學是談戀愛的最好時節,你就這麽錯過了,可惜不可惜?”

秦清嬌嗔着附和:“可惜!可惜慘了!所以我一定得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好好補救一下。”

劉舒晴道:“轟什麽烈啊?別把你炸的灰飛煙滅,找個男朋友來照顧你才是正事。”

秦清一臉無所謂:“男朋友和男性朋友都差不多,我有男性的朋友。”

“怎麽可能一樣?有幾個男性的普通朋友能随叫随到?”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進到了劉舒晴的家。

“怎麽樣?不錯吧?我新租的,搬進來還不到一個月。”一進門劉舒晴便說。

秦清點頭:“不錯!租金一定很貴吧?比你之前的那個好很多。”

劉舒晴并未作答,走去廚房開冰箱。

秦清在房子裏轉了一圈,對廚房裏的劉舒晴由衷贊道:“你們都好有本事,畢業兩年就都混得有模有樣了。”

劉舒晴拿了飲料和水果走出來,招呼秦清一同坐到沙發上,随口問:“還有誰?”

秦清正愁不知如何開口提及,這會兒聽到人問,趕忙說:“李賀最近升職了,現在被調派到總公司,很有前途的。”

劉舒晴沒有接秦清的話,切了一半木瓜遞過來:“女人要多吃木瓜,吃這個可以豐胸,和牛奶一起煮效果更好。”

秦清笑嘻嘻:“我不用,我對自己滿意。”說着挺直了腰板。

劉舒晴順勢去摸她胸,她“咯咯”笑着躲,劉舒晴便哈她癢,弄得她連連告饒。

“說說你找的工作,什麽樣的企業?”過了片刻,劉舒晴問

秦清卻答非所問:“我去面試那天見到李賀了。”

劉舒晴問的随意:“你們還常能見面?”

秦清搖頭:“很少見面,他還不是為了知道你的消息,把我當探子。”

劉舒晴蹙眉答道:“不會,他應該不是那種糾纏不放的人,而且,我和他是和平分手,說的挺清楚的。”

秦清試探的問:“到底是為什麽呢?非分不可嗎?”

作者有話要說: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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