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到了地點,已經是十一點多。

丹尼爾包了整個大廳,裏面彩燈閃爍,音樂震耳,一群人正嗨的忘乎所以。

宋宇誠站在門口,看着裏面群魔亂舞的場景,皺了皺眉。

丹尼爾看到他,大聲的喊:“宋,這裏——”

丹尼爾跑過來,滿身五顏六色的彩帶:“宋,你可下是來了,我和他們說你會來,他們都不信,你快過來。”

宋宇誠被他推着走,不時有人過來打招呼。

“哪來這麽多人?”宋宇誠皺眉問。

“我也不都認識,朋友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等等,還有這裏本來的人,就圖個熱鬧,管他誰是誰。”丹尼爾已經喝的有些半高不低。

兩個人來到二樓的包廂,這裏相對稍許安靜些。

一推門,昏暗暧昧的燈光裏,有若幹男女互相摟靠着劃拳喝酒,空氣裏飄着糜爛的酒氣。

宋宇誠在門口定了定才走進去。

見他倆進來,裏面的人紛紛歡呼起來。

丹尼爾極高興的嚷着:“看到沒?人來了!你們每人罰喝三杯,願賭服輸。”

有女人嬌聲嗔怪:“遲到了四個多小時,不算我們輸啦!”

大家紛紛沖宋宇誠打招呼,仿佛是很熟的朋友般。

宋宇誠硬扯着嘴角應了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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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男的宋宇誠都見過,都是些玩不清的世家子弟。

其中有一個人,算和他較熟些,那個人,是陸劍升。

宋宇誠剛坐下,陸劍升就推開女伴,湊了過來,搭上宋宇誠的肩膀,說:“誠哥哥,你不夠意思,我生日你都沒出現,給他這麽大面子。”

宋宇誠卸下肩膀上的手臂,看都沒看他一眼,這裏的燈光和空氣都使他心情不悅。

陸劍升并不在意,接過一旁女伴遞上來的酒杯,仰頭幹盡。

一旁的女伴歡叫拍手。

丹尼爾拍了陸劍升肩膀一下,用英文說:“嘿,你能和我比嗎?我和宋有過命的交情,我替他擋子彈的時候,你還流鼻涕呢!”

“你他媽才大我幾歲,說話沒輕沒重的,你就仗着那件破事靠着他不放,我和他還是親戚呢!”陸劍升用英文橫道。

“我靠宋什麽了?我爸在東南亞的工廠和宋是合作,強強聯手,互利共贏。就你和他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還好意思提?”丹尼爾不服道。

“怎麽就八竿子打不着了?我親姨夫是他親叔叔,什麽叫八竿子打不着?”

兩個喝醉了酒的男人,像兩個小孩子一樣,誰也不服輸的為一點小事争執着。

宋宇誠懶得理他倆,掏出手機看下周的日程安排。

他拿着手機,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一把拉過還在與人争吵的陸劍升,問:“那個女職員你追的怎麽樣了?”

“哪個?”陸劍升反應不過來。

“秦清,你高調招搖的等人下班的那個。”

“那個死女人,給臉不要臉,我他媽的要,”陸劍升随口說了幾句,突然頓住,他極懊惱的擡手抹了一把臉,人冷靜了幾分,仿佛酒也清醒了些,然後很認真的看着宋宇誠,說:“那女孩人很不錯,我就沒見過這麽難追的,送花送鑽石都不要,很有個性,我一定要娶到她,只要她肯嫁給我,我絕對收心做個好丈夫。”

宋宇誠愣住,難以置信的看着陸劍升,一時間都找不到合适的話接。

這時,有一群男女走進包廂。

其中有兩個穿着清涼,打扮妖豔的女人,一掃眼,看到了宋宇誠,随即十分大方的坐了過來。

女人提着高腳杯,擰腰靠近。

還沒開口,宋宇誠先冷冷橫了一眼過去。

将女人本欲出口的嗲音蜜語嗆住。

丹尼爾趕緊在一旁解圍:“兩位美女選錯人了,他對雌性動物不感興趣。”

那倆美女表情瞬間扭曲,瞪圓眼睛看着宋宇誠,随即不情不願的起身坐到別處去。

“你胡說八道什麽?”宋宇誠說。

“放心!沒人敢傳你的瞎話出去,再說,反正你也不在乎。”丹尼爾答。

“誰說我不在乎?”宋宇誠随口說。

丹尼爾仗着酒膽,突然來了興致:“宋,有時候我覺得你真是讓人難以理解,你素了這麽多年為什麽?就算是守節也早該結束了,或者說,你根本就沒葷過,所以這麽有定力?”

宋宇誠打斷他,咬牙道:“守什麽節?給誰守節?”

讓正常人和醉酒人交談,真是這世上最郁悶的事情之一。

宋宇誠掃了眼屋子裏醉生夢死的幾對男女,不屑道:“就你找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也不怕湊到一起得病。”他呆不下去了,站起身向外走,“一年內別再讓我參加你的生日會。”說着已經走出了包廂。

丹尼爾意識到自己玩笑開大了,趕緊追出去賠不是。

鼎城集團每年下半年都會舉辦一次大型的企業活動,以員工聯歡為主,還會有戶外拓展活動,宗旨是增加員工的企業歸屬感,所以要人人都參與其中。

各部門部長負責動員手下員工參與,琴棋書畫,既給了員工一個很好的個人才藝展示平臺,又有豐厚的獎品做動力。

秦清自幼和秦父學習書法,于是她寫了一幅岳飛的《滿江紅》,交上去參加評選。

今年的活動定在國慶之後,為期三天,第一天在公司本部大樓舉行,第二、三天要到外面去。

第一天是年度總結工作報告會,地點在六樓的大禮堂。

幾百人的大禮堂裏,單是從各地趕來的下屬分公司領導就占了一半的位置。

各種表彰總結一大堆,轉眼幾個小時就過去了,聽得大部分人都蔫蔫的,意興闌珊。

終于到了集團最高領導總結性發言的階段,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目光望着前方。

宋宇誠步履優雅地走上臺,烏泱泱的會場一下子安靜下來,随即響起崇拜般的掌聲。

他一身淺灰色西裝,看上去沉穩幹練,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使他有着仿若盛氣淩人的氣勢。

掃視間目光凜冽,卻始終禮貌周到,完美到無懈可擊。

他字正腔圓,言簡意赅的總結着集團上一年度的各項成績。

秦清坐在會場中間的位置,遠遠的看着他,覺得他耀眼的有些刺眼。

座位周圍的幾個女職員竊竊私語個不停,毫不吝惜的将各種贊美之詞贈與臺上的人。

秦清卻在這份英俊的外表之外,看到了戾氣和冷傲,可是她的心也在淪陷,只是她尚未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

接下來的兩天,是大家期待已久的,常年在辦公室裏坐着的人,一有戶外活動就特別的興奮。

周末的一大早,同事們都穿着公司前一天發的運動服到公司集合。

運動服男款是藍灰相間,女款是粉灰相間。

秦清喜歡女款的樣式和顏色,滿心歡喜。

一共出動了幾十輛大巴車,将近五六百人參加。

一路上同事們說說笑笑,秦清挨着呂丹,開心的回憶着讀書時學校組織的郊游,也是這般心情和情景。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車程,來到了今年的活動地點,平鏡湖旅游度假區。

有山有湖,空氣清新,景色宜人。

景區裏的住宿是一排排的三層紅瓦小樓,背山面湖,圍湖而建。

同性自行組合,兩人一間,秦清和呂丹自然搭為一對。

把随身物品放到賓館房間,休息了一小會兒,便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午餐十人一桌,十菜一湯。

秦清吃的飽飽的,在飯桌上又認識的了一些其他部門的同事,心情真是超好。

午休的兩個小時,秦清和呂丹兩個人在景區裏轉了轉,大口的呼吸着冬天清涼的空氣。

四周仍舊是郁郁蔥蔥的綠色植物。

“你有沒有見過雪?”呂丹問。

“見過很小的雪,有一年冬天特別冷,都到零度了,下了薄薄的一層雪。”秦清答。

“看韓劇《冬日戀歌》裏的雪景真是好美,好浪漫。”呂丹雙手握在胸前感嘆。

“我很怕冷,我可不想見到那麽大的雪。”秦清說。

呂丹質疑道:“書上說下雪不冷,化雪冷。”

“是吧!”秦清敷衍了一句。

兩個女孩你一言我一語的在景區裏邊走邊聊。

下午在景區的禮堂舉行員工文藝彙演,能唱會跳的都早早報了名,做了準備,公關部有幾個是經常出現在電視媒體裏的,往臺上一站就能給人賞心悅目的感覺,更別說再唱唱跳跳了。

最後一個環節是頒獎典禮,各個類目的前三名都要上臺領獎。

秦清正走神和呂丹聊着剛剛設計部的小品演的真是好,忽聽臺上主持人叫她的名字。

她的《滿江紅》獲得了書法組的一等獎。

秦清既意外,又不意外,總之像腳踩棉花似的上了臺。

頒獎人是宋宇誠,他握着秦清的手說:“恭喜你!有機會我們可以切磋一下。”

秦清覺得一切的速度都特別的快,當她重新坐回臺下自己的座位時,覺得自己好像根本就沒上過臺。

呂丹拿着她的獎品邊看邊說:“這款單反是索尼的最新款!”

秦清下了臺才意識到剛剛頒獎給自己的人是宋宇誠。

晚餐的氣氛比午餐活躍很多,最大的區別是有酒助興,白酒、啤酒、果酒,一大群人越喝越興奮。

秦清和呂丹都是不起眼的小職員,吃到後期便趁亂溜回了樓上的房間。

洗了熱水澡,兩個人懶懶的躺在床上,有點小興奮,一時睡不着。

“宋董今天和你說了什麽?”呂丹突然問。

“他沒有和我說話。”秦清在一米開外的另一張床上答。

“是嗎?我在下面好像看見他和你講話了。”

“可能是我太緊張,沒聽見。”秦清拿着電視遙控器在選頻道。

“你和男人睡過嗎?”片刻後,呂丹冷不丁的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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