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杜太太親自兒子上藥。
心裏自然是疼的,然而表現在臉上,多少有一些刻薄與挑剔。
她搖着頭,咂嘴道,“真是的,狗才咬人呢。”
杜鹹熙不高興,将手抽走了,拿過他母親手裏撕了半邊的創可貼,低頭自己處理。
他是大孝子,明事理,敢和她唱反調的時候不多。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想些什麽要做什麽,往往一兩神态,她便了解的一清二楚。
卻仍舊是端着架子,低垂着眼皮,慢悠悠說:“她和權旻東在一起我倒是不反對,私生女和私生子,出生,地位,都相配得不得了。沒見過權旻東真正鐘意過誰,如果要真心喜歡她,我倒樂得和你爸爸說一說。”
杜鹹熙冷哼,“你見他的次數一只手就能數過來,你怎麽會知道他真正鐘意誰。”
杜太太點頭,“哦,那我時時刻刻都盯着你,總該知道你鐘意誰了吧。”
杜鹹熙站起身,将一旁的外套穿上,“我不想和你讨論這種問題。”
“怎麽不要讨論?”杜太太緊緊跟在後頭,“難道要任由你和徐安柏在一起,才全家老少聚在一起讨論?怪不得你爸爸說要承認權旻東的時候,你一句反對也沒有,原來是在這邊等着我。我沒想到你為了她,連這種事情都可以忍受了。但你也千萬別以為權旻東的身份被認可了,徐安柏這個私生女就有多上臺面,更不要提她那個風流成性的爸爸還卷着一大筆錢逃跑了。鹹熙,平日裏你要多少女人、怎麽胡鬧都可以,媽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男人嘛,總是愛玩一點,但就是在這件事上毫無商量的餘地。”
杜鹹熙這才站定了身子,認真看她。
不否認,亦不肯定,只是很簡短地說:“別總把他們倆扯在一起。”
杜太太一怔,随即嗤聲笑出來,一手扯住杜鹹熙的袖口,仰頭望他,“你爸爸肯花這麽大的排場來認權旻東是為什麽,你想過沒有?你和林凱蒂解除婚約幾乎讓他顏面掃地,要不是出了李煥生锒铛入獄的事情,他早早就要拿你開刀了。現在他對你盲目擴張杜昌和注資隋氏更是頗有微詞,你再試試和徐安柏走得太近看看,總有一天要讓你好看。更何況,”杜太太手一用力,捏得杜鹹熙眉間一蹙,“你應該還沒忘記木宛平是怎麽死的吧,你們兩個之間,只能有恨,不能再有其他。”
杜鹹熙還在思索着到底要如何開頭,就聽見朱莉那個大嗓門在門外頭吼着,“咦,徐小姐,你怎麽還不進大廳,已經要到最精彩的時候咯!”
杜鹹熙心內一緊,便撇下杜太太沖到門外,卻只見到朱莉挽着徐安柏的手臂,大步流星地走過這一條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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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色的裙尾擺過,卻像是撩動他的心弦。
一種惶惶穿不上氣,卻又無奈只有立在原地的感覺。
燈火通明的大廳,主角只有一個權旻東。
杜父其實與杜鹹熙更為相像,身材高大,眉目硬朗,盡管人入中年,依舊是氣場強大,滿身都閃着光華。
只是很簡單地說一句,“這是我的二兒子旻東”,便足夠讓所有人知道這位父親對這所謂庶子重視的态度。
四周已經有人竊竊私語,然而徐安柏自下而上去看權旻東,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朱莉拿了一杯香槟給她,沖她擠眼睛道:“我會負責看住你,不讓你吃太多喝太多的。”
徐安柏有些意外,“你知道的?”
“都是做杜鹹熙秘書做的,現在他一天跑幾趟廁所我都摸得清清楚楚,更不要提他總是一遍遍提醒我買百憂解了。你想啊,他那種心理素質強到明天杜昌破産都穩如泰山的男人,怎麽可能會得什麽憂郁症。我猜就是你,直到上次和你聊天,看你吃東西的樣子,才敢确定這個猜想。”
徐安柏淺笑着,“你還真聰明。”
“哎,小聰明,小聰明,”朱莉和徐安柏碰一碰杯,喝一口香槟,“反正杜鹹熙是一直說我沒腦子的。”
“你們倆很熟。”
“是特別熟,以前我、杜鹹熙、隋木、宛平,都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不過現在先走的先走,鬧崩的鬧崩,一點兒也不像小時候了。”朱莉緊緊盯着徐安柏,“我說宛平,你不會覺得難受吧?”
徐安柏搖頭,“沒什麽的。”
“是啊,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孰是孰非誰又能真正弄清楚呢。”朱莉陷入一重回憶,半晌複又笑出來,呆呆的,話語也說得淩亂,“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烏鴉嘴,我以前氣不過,還胡謅過宛平是個禍水。不過這麽些年過去,杜鹹熙确實變了很多,我是說除了冷漠、惡趣味、不愛說話這些沒救的壞習慣,他還是有了不少變化的。好像上次我們在高速出了車禍,他聽到你被劫持了,居然什麽都不管不顧地沖過去。真是膽大呢,單槍匹馬帶錢去救你,換了隋木也不一定會有這份勇氣,他那個人,你別看着外表很強悍,其實內心hello kitty的很。”
徐安柏應景地笑,唇抵着杯沿,欲喝不喝的立着。
大廳另一頭,杜太太自後走出,掩了掩肩頭的披巾和人交談。
徐安柏生怕再被看見,借口去洗手間向朱莉告辭,其實小心穿過側門到院子裏透氣。
然而,白玉蘭立燈之下,一抹模糊的人影向她靠近,等到視線聚焦,來人露出俊朗的一張臉。
她方才驚覺是杜鹹熙,轉身便走。
只是來人更快,下一秒,圈她進懷裏,溫熱的氣息噴吐在耳後。
“為什麽總是要和你一次又一次地不期而遇?”
是他刻意而為,談何不期而遇?
徐安柏索性不去掙紮。
沒有反抗,玩鬧的興趣便會迅速下滑。
可她顯然估錯了杜鹹熙好玩的性格和此刻無聊的心情。
他始終這樣環着她,在無數修剪整齊的灌木之間,頭頂明月,腳踏綠坪,一瞬間,時間定格在唯有二人存在的一刻。
杜鹹熙說:“去我房裏。”
徐安柏聽得出他漸重呼吸裏荷爾蒙分泌的氣息。
她收了收兩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別想讓我清醒着再踏進去一次。”
杜鹹熙笑起來,“別逼我打暈了你。”
星辰的光輝散在他深邃的瞳仁中,那一抹淡然的笑容自眼尾細微的紋痕蔓延,直到勾起的唇角有動人的弧度。
一晃神,像是看到那個讓她怦然心動的無害少年,用最稚氣的言語問她,吶,哪有女孩子吃得下這麽多?
那一抹餍足的迷人的笑。
杜鹹熙推她至繁茂的松樹裏深吻,急切中兇狠地卷動她的舌。
銳利的樹枝紮在她裸`露的背部肌膚,他兩手又如箍緊決不放松的鐵鏈,被圈在這樣的天地裏,除卻枝葉摩擦的沙沙聲,僅有彼此間濡染的一切甜蜜氣息。
杜鹹熙沒有動手,徐安柏已經是暈頭轉向。
第二次,踏入他的房間。
暗紅色的門,擺滿無數甜點的桌子。
禁忌而又充滿誘惑的矛盾交織的地點。
杜鹹熙輕車熟路地解下徐安柏身上禮服的暗扣。
徐安柏喘着氣,按住他的手,“是你送來的吧?”
杜鹹熙含住她的唇,“是為了脫下它。”
她背抵着床頭的牆面,兩手自薄衫中鑽出,迫不及待地摟上他的脖頸。
杜鹹熙得以來剝除自己的衣服,目之所及是她胸前一片素淨的白,僅有的兩抹嫣紅此刻嬌弱如紅梅,他咽着唾液,低頭去銜。
徐安柏差一點便尖叫出來,他牙齒間厮磨的力度恰到好處,酸慰襲來,她禁不住地顫抖。
杜鹹熙卻在此刻推開她,雙腿跪上來,猛地抽開腰帶。
堅硬的末端抽打到她腿根部嬌軟的一處,她剛一皺眉,他便兩手攀上她的肩,整個毫無縫隙地壓下來。
徐安柏感受到那處灼熱的堅硬,壓迫抵住柔軟,硬挺撕扯防線。
她說:“艾倫等着我接他。”
杜鹹熙手滑上她的肩胛,不耐煩地調整位置,“我會很快。”
顯而易見的謊言。
中途,權旻東來過一次電話。
難舍難分的兩個人糾纏着,誰也不肯先做那個潰敗下的逃兵。
直到鈴聲第三次響起,杜鹹熙方才緊皺眉頭放開她紅腫的唇。
包落在床下,他在她體內。
不出來,只調整姿勢作為妥協。
他手堪堪觸到包沿的一刻,她忽然直起腰,在他收力的一瞬間,推上他的前胸,将他整個人翻倒在身下。
狠狠坐在他的身上。
恥骨相抵,厮磨着,顫抖着,喘息着。
杜鹹熙将手機翻出來給她,“接。”
徐安柏卻要挂,沒料到他先按了接聽,那一頭已經響起權旻東的聲音。
“喂,安柏你在哪?”
她即刻屏住呼吸,繼而緩緩吸吐,一語未發,先以清咳做擋。
卻依舊遮不住聲音裏魅如夜色的聲線和邊緣破損的沙啞。
撒謊已回,權旻東仍舊問題多多。
她在身上不動,內裏的紋理卻攪動吞動。
杜鹹熙忍不住熾熱灼燒的苦楚,緊緊鎖住她纖細的腰肢,推動她身體小幅的前後擺動。
卻突然在一點上觸動她情潮噴湧的開關,她猛然坐直,仰高下巴,重量集中至一點,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手機裏尚不知情的男人仍舊絮絮叨叨地詢問:“開門了嗎,鎖好了嗎,艾倫有沒有洗過澡——”
“砰”!
手機落在地面,電池自後蓋一路蹦跳而出。
空氣裏,只有兩人交錯的濃重呼吸。
以及她,被深入貫穿中抵抗不住的呻`吟。
熱液噴灑在她體內,滾燙澆在子`宮入口。
她亦攀至最高一點,腳趾蜷曲,兩腿死死夾住他的窄腰。
杜鹹熙為力氣告竭的徐安柏清理的時候,方才發現她的不對勁。
手無意摸過她的臉,濕滑一片。
他掰過她,要她面朝向燈光,她卻兩手掩面,低聲抽泣。
杜鹹熙問:“怎麽了?”
她哽咽着,話說不完整。
“你為什麽……這樣恨我?”
不止一次的傻問題。
她一定是聽到了母親和他的談話。他想。
“那我們,”杜鹹熙俯身,臉緊緊貼着她的,“徐安柏,你聽我說,我們忘記過去,一切從零開始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碎覺……我倒不是洗白杜渣,不過總要有幡然醒悟的一天這個故事才好看啊,但杜渣現在還沒到真正覺醒的時候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