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行動

燕歸和邢追衆人僵持在大廳中,雖說他心裏同情邢家軍的處境,但是邢追所求,确實不是燕歸能作主的。

再者,燕歸也不是這麽相信邢追。

誰也無法保證,若是他真的答應和邢追合作,事後不會被邢追反咬一口。邢家軍本是雲國人,縱使被迫逃離,雲國總還是自己的家鄉。人說落地歸根,雲國就是他們的根。

況且前一段時候,邢追軟禁他的行為,也讓燕歸心生警惕。他多少也猜得出,邢追把他帶到寨子裏的用意。若真是單純救他一命,何必特地把他帶回寨子裏?

這幾日他從琵琶口中套出不少的信息,知道了追風寨周圍有不少陣法及陷阱,很明顯是不想讓人發現山寨的所在位置。

如今邢追卻将他帶了回來,他大可在救了自己之後,在山腳下找個地方安頓,或者将自己送回衡水關都行,偏偏他選擇将自己帶進追風寨。

除了邢追說的,有求于自己之外,燕歸想,恐怕也有拿自己當人質的用意。邢追肯定打算無所不用其極,說服大祁王朝的鐵騎兵合作。現下他們還算客氣,等到他油鹽不進,對方失去耐性之後,他這個将軍大概馬上就淪為階下囚了。

不怪燕歸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人心,實在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邢追身為雲國人,和他本就是各為其主;就算如今的邢追仇視雲國,燕歸也不敢賭。

只是他也不能斷然拒絕,把人逼急了對他沒有好處。再說一直沒收到祁煊的回信,便表示就連祁煊也找不到追風寨的位置,因此他更加不能輕舉妄動。

燕歸想了想,模拟兩可的開口,“邢寨主和各位快先請起,待得燕歸修書一封,和太尉商讨過後,方能回複各位。”

邢追見他松了口,便趕緊讓人呈上文房四寶,親眼盯着燕歸寫了一封信給冉君容,之後馬上派人将信送往衡水關。

“燕将軍的大恩大德,追風寨沒齒難忘。”邢追一拱手,豪氣萬千的說道。

燕歸心下冷笑,現如今對方需要大祁王朝,自然阿谀奉承,若不是他落到邢追的手裏,如何需要和他們虛與委蛇。

另一邊,衡水關裏收到燕歸來信的冉君容,趕緊呈報給陛下。只是他的密函遞出去沒幾日,這天一大清早,隐七就急匆匆的來敲他的房門。

“何事?”冉君容臉色有些憔悴,隐七低聲說道:“太尉大人,陛下來了。”

“什麽?!”冉君容一驚,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他趕緊快速的将自己打理好,跟着隐七前去面聖,只是隐七卻将他帶到偏僻的後門去。

“陛下是秘密前來,不欲讓他人知曉。”隐七低聲吩咐了一聲,冉君容點頭,便見到後門邊停了一輛樸實不起眼的馬車。

隐七疾步走到車旁,輕聲禀報,“啓禀陛下,人帶到了。”

“嗯,守着。太尉,上來。”裏面果真是陛下的聲音。冉君容按照祁煊的吩咐,低頭上了馬車,就見祁煊倚靠在榻上,閉眼假寐着。

“微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冉君容趕緊跪下請安,音量保持祁煊聽得見,卻傳不到外面的大小。

“嗯,起吧。”祁煊淡淡的叫了起。

冉君容正在疑惑祁煊的突然到訪,就聽祁煊緩緩開口,“太尉,明日朕要出關。”冉君容一凜,連忙低聲勸道:“啓禀陛下,近來天候不佳,況且雲國還守在……”

“不用再說了,朕心意已決。”祁煊擡手止住冉君容的話。

早在接到燕歸的第二封信之前,祁煊就起了親自到雲離山的念頭。一來是因為樊相已經下獄了,王城裏有祝錦繁坐鎮即可;二來則是想趁此機會,揪出樊相的餘黨。

前一陣子三法司會審樊相的通敵案時,前前後後扯出不少牽涉其中的官員,朝中經過一番整頓,如今風氣已比之前好多了。

這也是祁煊敢放心離開王城的原因。

再加之近來風雪不停,雲國和舒國的軍隊也不會冒雪進攻,所以祁煊左思右想,認為這時候出關比較穩妥。就在他即将動身時,又接到燕歸的第二封信箋,更是加深了他出關的決心。

他把王城的事務交代給祝錦繁後,便托病需要靜養,取消了一個月的早朝。随即帶着暗衛連夜出發,趕往衡水關。

冉君容攔不住祁煊,最後好說歹說,才讓祁煊答應帶上一隊鐵騎兵。之後他還叫來了舒子棋,讓他跟着祁煊一塊兒去。

在鐵騎兵和舒子棋的帶領下,祁煊悄悄的出了衡水關,沒有驚動到雲國和舒國兩軍的修整,小心的繞過了大軍,順着燕歸當日落水的小支流,一路往離國而去。

祁煊并沒有帶很多人,畢竟太大的動靜,會引起敵人的注意。一隊鐵騎兵在前方帶路,隐一跟在祁煊身邊,貼身保護着,其餘的暗衛一半在最前面探路,一半在後方警戒。

小支流出了大祁王朝境內之後,順着雲國的地界,通往離國。祁煊他們只要小心些,不要踏入雲國的國土,便不至于引來注意。

由于風雪頗大,因此祁煊他們的腳程無法加快,一行人頂着風雪行進,慢慢的往離國前進。只是正當他們快要離開雲國邊界時,一隊外出巡邏的雲國哨兵發現他們了。

鐵騎兵和暗衛當機立斷,沖上去就和為數不多的敵人糾纏,隐一、舒子棋和隐七三人護着祁煊立刻離開。好在哨兵隊人數不多,很快就被鐵騎兵解決了。

只是剛才哨兵已經吹響了號角,很快就會有更多的敵兵向他們這邊而來。鐵騎兵和暗衛解決完敵兵之後,立刻朝着祁煊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此時祁煊四人已經瞧見不遠處巍峨的山脈,知道雲離山就快到了,更是揚鞭策馬,加快速度朝着雲離山而去。後方的鐵騎兵和暗衛負責斷後,将追趕上來的敵兵全部狙殺。

經過了一番厮殺,祁煊四人率先進入雲離山,随後鐵騎兵和暗衛也跟着進入,追在他們後面的敵兵卻止步在了山林小徑前。

祁煊一行人入山後,速度便慢了下來,他們之前已經聽說過許多關于雲離山的詭異和傳說,此時自是不敢繼續胡亂闖。

他們勒馬停下,開始仔細觀察四周圍的地形。祁煊掏出燕歸寫來的書信,沉吟一會後開口說道:“燕歸在信上說,山寨附近有陷阱和陣法,大家小心一些。”

原來燕歸寫給冉君容的信箋中,将山寨周圍的情況,隐晦的寫了進去。乍看之下內容毫無異樣,需得用暗號解開,才知曉真正的內容。

這一套暗號是大祁王朝鐵騎兵專用的,也是燕家軍上一任将軍設計的。對燕歸來說,這一套暗號是他從小就開始接觸的,因此不怕邢追看出異樣。

祁煊是帝王,自然懂得這一套暗號,所以破解了燕歸信中的內容。這才知道,追風寨的前身竟然是邢家軍,而追風寨救了燕歸的目的,是為了逼大祁王朝和他們合作。

祁煊知道之後,心裏憋了一團火,你們擄走了朕的燕歸,将他困在山上這麽久,還奢望朕派兵幫你們攻打雲國?想得倒美!

和燕歸顧慮的一樣,祁煊也不相信邢追,尤其他是帝王,生性本來就多疑,對于邢追所說的過去,他可是一個字也不相信。

換作他是雲王,要鏟除邢家軍,必然幹淨利落,怎容得他們逃脫,還是一跑就跑了不少人?若邢追所言屬實,這雲王也忒沒用了吧。

不管邢追說的是真是假,對祁煊來說,膽敢困住燕歸,那就什麽也不用說了。縱使他救了燕歸一命又如何?說不得燕歸會中箭落水,還是對方搞的呢。

不得不說,祁煊的思路是敏銳的,他考慮的層面比較深廣,從邢追的行為中,便推敲判斷出不少真相。更何況他兩世為人,歷練和經驗也比燕歸多了許多,所以燕歸沒有看出來的東西,不代表祁煊也看不出來。

當時暗衛就曾說過,有人暗中阻撓他們出手救燕歸,如今再想到邢追的要求,祁煊嘴角微彎,勾起一抹冷笑。

邢追,敢算計朕的燕歸,害得燕歸在嚴寒的冬日落水,這筆帳,朕會好好的讨回來的。

******

自打燕歸寫了信後,邢追等人便将他奉為上賓,對此燕歸有些為難。畢竟他在信上只是提議合作,尚未完全答應。

其次他了解冉君容,這等大事,對方自是不會擅作主張,肯定得禀明了陛下;再說,他的信箋裏,可是用暗號寫了不少追風寨的描述。

如今追風寨如此款待他,倒讓他有些愧疚,還不如當初被軟禁來得坦蕩。因此近日來,燕歸越發的沉默,惹得琵琶以為他傷勢又複發了。

白日,燕歸将自己關在房裏,足不出戶;到了晚上,卻悄悄的游走在山寨中,将山寨的明哨、暗哨,摸了個清清楚楚。

邢家軍雖然骁勇善戰,威名遠播,但是追風寨裏的人,只是邢家軍的遺孀和後代,因此大部分人都沒有上過戰場,警覺性遠遠不夠。

對于曾在刀口底下歷練過的燕歸來說,要避過這些人的耳目,是輕而易舉,再簡單不過了。整個追風寨中,他只将兩個人放在眼中──邢追和黑衣男子。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黑衣男子的名字,男子平時很少出現,每每見了他,都是跟在邢追身邊。燕歸能感覺到男子對自己隐約的敵意,所以也不會自讨沒趣和他搭話。

這天晚上,燕歸照樣在夜深人靜,大夥都入睡了之後,輕輕推開了房門。他身形敏捷的竄出房門,一下子就消失在黑夜中。

只是他敏感的察覺到,今晚的氣氛有些凝重。他動作輕巧的穿梭在寨子裏,一下子便來到一個明哨附近,正欲悄悄繞過崗哨,聽見的談話內容卻讓他的腳步頓住了。

“……你說又有不知死活的家夥闖進山來了?”其中一個哨兵問道。

“是啊,今兒個老大說了,讓我們加強機關和陷阱。”另一個哨兵打了個呵欠,開口說道。

“這次來的人是什麽來頭?”旁邊的人也好奇的問道。

“聽說這次入山的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呢。”知曉詳情的人壓低音量說道。

“精兵?難道是上回被老大狠狠教訓一頓的官兵?”有人問道。

“不是,老大說看起來不像離國的士兵。”

“老大懷疑,不是雲國就是大祁王朝派兵來了。”

“什麽?!”那人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一片驚呼。不管是雲國或是大祁王朝的精兵,此時入山肯定是沖着他們來的。

或者應該說,沖着山寨裏的燕将軍來的。

燕歸此時也是心裏咯噔一下,他隐隐有個感覺,這次入山的,是他大祁王朝的鐵騎兵。他心下有些着急,若真是大祁王朝的鐵騎兵,他便不能坐視不管。

如今追風寨都已經知曉對方的行蹤了,那麽對鐵騎兵來說,他們便處于敵暗我明的狀态,假若追風寨要對他們下手,那可是防不勝防。

只是該如何得知,到底來的是何方人馬呢?就在燕歸皺眉思索時,飄進耳裏的一段話,讓他幾乎忍不住,想要直接沖下山去。

“……聽看見的弟兄說,那隊精兵威風凜凜,有些左臉上還紋了奇異的花紋……”

左臉上紋了奇異的花紋!燕歸瞳孔一縮,燕家軍!入山的是他燕家軍的鐵騎兵!他當下心急如焚,腳下足尖一點,身形倏忽的飄向下山的關卡。

追風寨下山只有一條路,但是路上重重關卡,不只有暗哨、陷阱,還有邢追利用草木和大石布下的陣法。

白日闖陣尚且危險,更何況現下是深夜。燕歸冷靜下來之後,也知道此舉甚為不妥,若是不小心觸動了機關,引起注意就不好了。

他停下腳步,正想轉身往回走時,身後傳來輕微的動靜。他心下一凜,迅速的往一旁的大樹後竄去,才隐好身形,就見黑夜中,有一人朝着下山的方向而來。

燕歸屏住氣息,一動也不敢動。那人很快就越過他藏身的地方,迅速的朝着山下而去,燕歸略一沉吟,立刻就拔腿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不敢跟得太近,好幾次差一點失去對方的蹤影,來到山寨大門口附近,卻見那人拐了個彎,朝另一方向而去。

燕歸當即跟了過去,随着那人從寨子另一邊不為人知的出入口離開了。燕歸心下一跳,望着前方的身影,腦子裏已經猜出對方的身分。

兩人在夜色中走了一段路,由于有前方人帶領,那些個機關、陷阱和陣法,都輕巧的就避了過去,更讓燕歸越發确認對方是誰。

燕歸随着他穿梭在山林中,途中有幾次,那人突然回頭,幸好燕歸跟得不近,再加之夜色昏暗,燕歸又極為小心,所以沒被發現。

燕歸在心裏嘀咕,對方的警覺可真高,使得他不得不又拉開更遠的距離。又走了一刻鐘之後,那人終于停了下來。

燕歸見他默默的站在夜色中,心下猜想,默不是對方和人有約?才剛想完,遠處的草叢便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有人正在靠近。

“你遲到了。”那人開口,對着撥開草叢走出來的人說道。

“沒辦法,軍中事務繁忙。”來人笑嘻嘻的開口,燕歸卻是心裏一沉。

他沒有想到,黑衣人半夜相會的對象,竟然是雲殇!剛才帶着他下山的,便是跟在邢追身邊的黑衣人,他還以為,黑衣人對邢追極為忠心,可是此時,對方卻和雲殇見面。

“你找我做什麽?現在寨內的氣氛很緊張,若是被人發現了,之前的努力便功虧一篑了。”黑衣人冷冷地開口。

“你什麽時候把燕歸給我?”雲殇也不廢話,開口問道。

“……邢追把他看得很緊,我無法帶他離開。”黑衣人靜默一瞬,淡淡的說道。

“呵呵,有沒有人說過,你很不會說謊?”雲殇突然靠近黑衣人,挑起他的下巴,暧昧的淺笑着。

黑衣人渾身一僵,偏頭避過雲殇的手,雲殇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我的耐心有限,你也不希望雲展天知道你們躲在這裏吧?”

“我知道了,最遲三日後,我會将燕歸帶到。”黑衣人緊握雙拳,沉聲開口。

“別想耍花樣,你追風寨裏有多少人,我雲國精兵有多少,好好掂量掂量。”雲殇似笑非笑的說道,似是吓唬又似玩笑。

燕歸縮在遠處,将他們的對話斷斷續續聽了去,或許兩人自恃周圍不會有人,因此沒有降低音量,只是燕歸不敢靠得太近,更加不敢驚動雲殇。

他沒忘記,雲殇的武功比他好,況且對方的目标是他,若真被雲殇發現了,他絕對在劫難逃。因此他盡量伏低身子,絲毫不敢動彈的縮在草叢。

遠處雲殇和黑衣男子似乎結束了談話,燕歸心下正暗自松了一口氣,就驚見雲殇突然将男子壓倒在地,他瞪大了雙眸。

就見雲殇俯身在黑衣男子耳旁說了一句話,黑衣男子本來掙紮反抗的動作,瞬間停住。雲殇輕笑一聲,刷的一下就撕開了男子的衣衫。

燕歸心下駭然,雲殇和男子是這種關系?他眼睜睜望着雲殇褪去男子全身的衣物,然後擡起對方的雙腿,挺身而入時,燕歸移開了視線。

他趴在原地,耳裏不斷傳來淫糜的聲響,還有幾聲壓抑的呻吟。由于他心神不寧,竟不小心弄出聲響,遠處的動靜頓時停止。

燕歸心下一凜,根本來不及回頭,更是來不及辨別方向,只能朝着雲殇兩人的反方向,壓低身形迅速竄了出去。

雲殇猛然拔出自己,順着燕歸逃跑的方向,也追了過去,根本不顧被他丢在原地的黑衣人。黑衣人臉色淡然坐起身來,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早在他發現燕歸晚上的行動時,這個惡意的計劃便在腦中形成了。他知道雲殇對燕歸的興趣和執着,若是燕歸落入他手中,絕對讨不了好。

他撿起一旁被撕破的衣衫,穿戴好後,也不理會身後的不适,擡腳便離開了。他得趕回山寨,否則若是被邢追發現他不見了,也是一大麻煩。

他最後望了望燕歸離開的方向,心情大好,以燕歸的功力,是很難逃出雲殇的手掌心的,只要一想到燕歸被雲殇逮住後的下場,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揚起。

剛才雲殇被燕歸打斷了興致,若是捉到了燕歸,肯定會好好折騰對方一頓。他很期待,當邢追知道了燕歸已經髒了之後,會有何反應?是否還會如此推崇對方?……

燕歸盡量往前奔,卻聽聞身後追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心下一凜,運氣狂奔,只是雲殇和他之間的距離,仍然在縮短。

雲殇适才被打斷,确實有些惱怒,本想着将對方擊殺之後,再回頭繼續未完的事。卻沒想追了上來才發現,對方身影很熟悉。

他瞳孔一縮,眼神閃過一絲興奮,前方的人是燕歸!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燕歸。

他心下大喜,收起了适才的殺意,悠閑的跟在對方身後,頗有番逗着對方玩兒的意味。他不讓燕歸完全逃脫,卻也不急着捉到對方。

兩人就在山林裏,玩着你追我趕,直到雲殇覺得差不多了,燕歸體力應該快耗盡了,才迅速出手。正當他快要擒住燕歸時,突然一聲破空響,他瞬間收回攻勢。

燕歸也被突如其來的攻擊驚住了,雲殇眼神一眯,正要繼續撲向燕歸時,刷刷刷,又是連續幾枚羽箭,止住了雲殇的去勢。

“來者何人?”雲殇冷下了臉,語氣森然的問道。

“雲國将軍真是好興致,大半夜與朕的燕将軍切磋嗎?”就見祁煊一身勁裝,身後帶着幾個暗衛,從一旁的草叢中走了出來。

燕歸瞪大雙眸,不敢置信又驚喜的望着祁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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