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坦承

祁煊沒有在鳳瑞宮待太久,很快就離開了。饒是如此,還是讓衆妃嫔笑逐顏開,畢竟有許多妃嫔窮其一生,可能都見不到帝王幾次面。

祁煊離開之後,采嫔自然成了衆矢之的,就連荷妃望向她的眼神,都忍不住帶了幾絲陰狠。宋采青環顧四周一圈,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高傲。

她自然也看出荷妃的不甘心,那又如何?風水輪流轉,先前她隐忍這麽久,每次都要聽荷妃在她面前炫耀,炫耀陛下又賞賜了她稀世珍寶,或是陛下又如何誇贊她。

那時她真恨不能撕了荷妃的嘴。

可是她不能,她要扮演一個端莊娴淑,溫柔婉約的女子。她要識大體,要大度,要和所有妃嫔打好關系,不能有把柄或是錯處被人捉到。

雖然辛苦了些,但終歸是成功了。她現在只是嫔,不過不急,她可以忍耐這麽久的時間爬上嫔位,也可以同樣忍耐到爬上妃位,甚至貴妃位。

妃嫔們請安完後,各自回到自己的宮殿。宋采青被封為嫔之後,賜住鳳翔宮,鳳翔宮自從蝶妃被打入冷宮,便空置許久,如今采嫔入住,才有些人氣。

采嫔回到鳳翔宮後,沒多久荷妃便來了,她心裏冷笑一聲,面上卻仍舊裝得熱絡。荷妃帶着宮女浩浩蕩蕩走了進來。

“姐姐,真的要恭喜你了。”荷妃坐下來後,掩着嘴笑道。

“這聲姐姐我可擔不起,按理說,我還得向娘娘見禮才是。”采嫔淡淡地說道,三兩下子便将過去的情分都給抹了。

荷妃臉色一僵,眼神一閃,又笑着說道:“姐姐這是哪兒的話,莫不是跟我見外?我今兒個還特地帶來禦膳房的點心,想讓姐姐嘗嘗呢。”

“娘娘真是客氣,讓我受寵若驚。”采嫔挑了挑眉,彎了彎唇角。

“這是前幾日陛下賜給我的,我知道姐姐喜歡桂花糕,這不特地留給姐姐了。”荷妃嬌媚的笑着,一揮手,身後宮女便端着個托盤上前一步。

采嫔心下一跳,就聽荷妃繼續說道:“姐姐可不能辜負我的心意,快吃吧。”荷妃微笑地望着采嫔,大有親眼看着她吃的意思。

“娘娘的一番心意……”采嫔緩緩開口,話還沒說完,荷妃倏地收起笑容,“怎麽,本宮賞的桂花糕,入不了采嫔的眼?”

“……娘娘言重了。”采嫔眉眼一跳,擠出個笑容來,伸手撚起一塊桂花糕,優雅的放入口中,咀嚼,然後咽下。

荷妃見采嫔吃下糕點後,臉上又挂了笑容。她拂了拂衣袖說道:“這桂花糕是姐姐愛吃的,又是禦膳房特地做的,姐姐可得多吃點。”

采嫔僵着笑臉,又撚起一塊放入口中。荷妃笑吟吟的望着她吃,直到她吃了半盤才嬌笑的告辭。荷妃一走,采嫔立刻将口中的桂花糕吐了出來。

采嫔陰沉着臉,拿起繡帕擦了擦嘴,一旁的宮女趕緊遞上茶盞,采嫔接過喝了一口茶,輕聲說道:“走一趟太醫院,讓王太醫瞧瞧。”

“諾。”宮女捧着剩餘的桂花糕,匆匆的往太醫院而去。過了不久,宮女臉色凝重的回來,湊到采嫔耳旁輕聲禀報。

“浣花草!我就知道那賤蹄子不安好心。”采嫔咬牙切齒的怒道。适才的桂花糕裏,被王太醫證實了,加入不少導致女子不能懷孕的浣花草。

采嫔冷着臉坐在桌旁,想起剛才被逼着吃桂花糕,心裏又是一陣憤恨。她倒是小瞧了荷妃,沒想到對方動作這樣快,讓她處在了下風。

今日她棋差一着,不過來日,她定要好好教訓荷妃。……

采嫔和荷妃之間的鬥法,祁煊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好整以暇的聽着暗衛的報告,末了,勾起唇角笑了笑,“荷妃倒是長進了。”

“繼續盯着,必要的時候,幫着點。”暗衛報告完後,祁煊淡淡的說道,暗衛領命而去。

祁煊坐在桌案後,沉默了許久,最後輕聲說道:“更衣。”小四一頓,趕緊走上前,替祁煊脫下身上的龍袍,換上外出的常服。

“守着。”祁煊丢下一句話,便往禦書房裏頭走。禦書房裏面還有一間內室,是讓陛下休憩用的。而內室裏,就有通向宮外的密道。

祁煊從密道來到宮外,身邊只有隐一跟着。兩人悄悄來到燕府附近的酒樓,隐一帶着祁煊的親筆信,來到燕府求見燕歸。

彼時,燕歸正和樊季在說話。自從上一次樊季登門拜訪後,現在只要閑暇之餘,他就會到燕府坐坐,和燕歸聊天。

奴仆前來禀報,門口有人求見将軍,然後遞上一封書信。燕歸疑惑,接過信一看,心裏猛然一跳,上面的字跡太過熟悉。

樊季見燕歸表情有異,皺眉問道:“怎麽了?有麻煩嗎?”燕歸怔愣一瞬,整了整面容,低聲說道:“樊季,今日你先回去吧。”

“是誰來了?”樊季眯了眯眼,心裏有個猜測。

“……他來了。”燕歸抿了抿唇,輕聲說道。

“行,既然是他來了,我便不霸占着你了。”樊季挑了挑眉,了然的笑道。算算也差不多時日了,陛下再不來,他可要冒着大不韪劾奏陛下了。

樊季離開之後,燕歸便匆匆的換了衣衫,随着隐一來到祁煊所在的酒樓。隐一帶着燕歸直接走上二樓,停在某一個包間前。

“燕大人,陛下就在裏頭。”隐一低聲說道,并沒有随燕歸進入的打算。燕歸暗自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敲響了包間的門。

“進。”祁煊淡淡的說道,燕歸故作鎮定,伸出手推開了門,卻沒有看見祁煊的身影。正在疑惑時,從右邊倏地伸出一條胳膊,握住他的右臂,猛地便将他拉了過去。

隐一見燕歸消失在門後,立刻上前将門帶上,然後低垂着頭,恭敬的守在門口。

門內,燕歸被抵在門邊的牆上,祁煊火熱的唇,急切的搜索着他的唇。燕歸被對方突如其來的熱情吓住了,怔了一瞬,回過神來開始不斷掙紮。

“放開!”燕歸猛地一發力,将祁煊給推了出去。他喘着氣瞪着對方,眼中是赤裸裸的控訴,祁煊見他動了真怒,苦笑的嘆息了一聲。

“燕歸,我很想你。”祁煊抹了抹臉,輕聲說道。燕歸聞言一窒,低聲笑了起來,“哈哈……陛下難道不覺得,您這句話很可笑嗎?”

祁煊聽着燕歸喊他陛下,心裏一酸,伸出手想拉燕歸的手,卻被他甩掉了。燕歸冷冷地說道:“陛下,微臣禁不起您的厚愛。”

還沒見到祁煊之前,燕歸覺得,只要對方肯解釋,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但是從見面到現在,祁煊除了說想他,抱着他狂吻之外,似乎沒有解釋的打算。

其實祁煊不是不想解釋,只是他很少有向人解釋的機會,根本不知該從何開口。他本想着先宣洩自己的思念,然後再一點一點慢慢的告訴燕歸。

可是看燕歸的樣子,八成氣得狠了,所以他心裏實在發虛,更加不曉得該怎麽開口。他的沉默卻讓燕歸的心越來越涼,對方就連說好聽話哄哄自己也做不到嗎?

“燕歸,荷妃和采嫔都是瀞南王的人。太後在普壇寺,卻還是和瀞南王有所聯絡。”就在燕歸快要爆發之際,祁煊總算憋出這兩句話來“瀞南王?”燕歸一愣,不曉得祁煊為何會提到瀞南王。祁煊嘆了一口氣,伸手拉住燕歸,這一次對方沒有再甩開。

祁煊将燕歸拉到桌旁坐下,開始慢慢地說起這三年。當初除了燕歸之外,實在沒有适合的人選可以駐守衡水關。

再加上祝錦繁傳書,朝中快壓不住了,所以祁煊匆匆的趕回王城。樊相雖然倒了,還是有一些餘黨不死心,打探到祁煊不在王城後,便開始蹦跶。

一開始祝錦繁還能壓制,時間久了便有些力不從心,好在祁煊及時趕回來。處置了一批作怪的大臣之後,朝中消停了一陣子。

可是不久後,立後的事又被提出來了,祁煊為了堵住悠悠之口,再加上心裏有另一番盤算,因此最後還是立了李婉兒為後。

當燕歸聽到這裏,他低聲問道:“陛下心裏的盤算,是什麽?”祁煊不怪燕歸好奇,他知道對方心裏缺乏安全感,若他不交代清楚,恐怕對方會以為這只是搪塞之詞。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李婉兒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祁煊開口問道,燕歸搖搖頭。當初祁煊只向自己保證,他沒有碰過那些妃嫔,他确是不知,當今太子是從何而來。

祁煊握着燕歸的手緊了緊,然後才輕聲開口,“當年我登基後,将我的那些個兄弟們,殺的殺,流放的流放。”

燕歸聞言心下一緊,這一段過去,他也是知道的。只是自古成帝王者,誰人手裏沒有染上血腥?縱使有先皇的傳位诏書,在大局底定之前,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先皇屬意祁煊,其他的兄弟自然不服,再加上太後根本不願意祁煊坐上王位,所以也暗中扯了不少後腿。可以說祁煊從登基前到真正大權在握,着實費了一番功夫。

“我最小的弟弟,雖然與我不是同母所出,和我的感情卻很好。”祁煊回憶起自己的幼弟,臉上也不自覺帶了點笑容。燕歸不曉得祁煊為何突然提起這茬,只是安靜的聽着。

“原本我心中所想,全是天下霸業;我只想着,定要讓世人都知曉,我大祁王朝的威名。”只是祁煊沒再繼續說下去,反而提起自己的大志,傲氣凜然的說道。

燕歸怔怔望着祁煊,突然覺得,自己所在乎、耿耿于懷的一切,和對方心中的鴻圖霸業相比較,顯得那樣的微不足道。

“可是如今,我的心裏卻不再只有王位。”祁煊話鋒一轉,望着燕歸說道,燕歸微睜大雙眼,屏氣凝神聽着對方的話語。

“燕歸,有了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只是兩個人在一起,平平淡淡也是福。”祁煊感嘆的說道,想起和燕歸之間幾次的獨處。

“陛下……”燕歸喃喃的開口喚道,祁煊苦笑一聲,“就連現在,我也寧願聽你喊我的名。”

“燕歸,你是将才,本該在沙場上大展身手,若是我要你,和我一起歸隐山林,你可願意?”祁煊語出驚人的說道。

“陛下!”燕歸雙眼圓睜,驚慌失措的喊道。這個消息太突然了,他怎麽都不會想到,祁煊竟然有了退位的念頭。

“當然不是現在,等到太子長成,足以堪當大任後,你可願與我,一起遠離這些紛争?”祁煊執起燕歸的手,真摯的問道。

“陛下,難道太子是……”燕歸聽他提到太子,福至心靈猛然一震,失聲說道。祁煊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對方的唇,“噓,你知我知便罷,只要他是祁家人,便是我大祁王朝的太子。”

燕歸心下震驚,難怪陛下會立李婉兒為後,原來李婉兒的兒子,竟然是……這樣說來,太子便是陛下的侄子了。

“陛下,若是他有異心……”燕歸越想越不妥,若是太子的生父起了二心,該怎麽辦?

太子的生父是陛下的親弟,縱使不是同母所出,也是先皇的皇子,自然有繼承大統的資格。假如對方因為兒子當了太子,想要以此要挾,搶奪皇位怎麽辦?

“不要擔心,璇弟不會與我争。”祁煊笑着說道。他在祁璇面前,先是帝王,才是兄長,他如何會讓一個隐憂待在身邊。

他本來正為了立後的事傷腦筋,無意間翻閱到之前調查李婉兒的卷宗,發現對方隐姓埋名,流亡之際,曾和祁璇有過接觸。

他頓時閃過一絲靈光,從這一點深入調查,果然查出兩人有一段過去。只是兩人互相不知曉對方的身分,又因為李婉兒報仇心切,最後忍痛離開了祁璇。

要說祁璇不曉得李婉兒,實屬正常;只是李婉兒為何認不出對方是瑞王祁璇,卻是因為她遇到對方時,對方極其狼狽。

由于祁煊和祁璇的感情不錯,再加上祁璇擺明了态度,只願做個閑散王爺;所以祁煊登基後,給了對方一塊不錯的封地,就把人趕出宮了。

祁璇也真的過了一段逍遙的日子,只是他有一次上山游玩時,被土匪搶劫了,還差一點丢了小命。若不是正好遇上李婉兒,怕是曝屍山野都沒人知道。

李婉兒救了重傷的祁璇,祁璇為了安全起見,并沒有告知自己真正的姓名。等到兩人情投意合,祁璇想要坦白時,李婉兒卻收到了祁煊的招攬。

要說祁煊的暗衛為何也認不出祁璇,實在是祁璇太過邋遢,而且還瘸了一條腿。所以當時和李婉兒聯系的暗衛,怎麽也想不到,李婉兒身邊的男子,是瑞王。……

“瑞王的腿斷了?”燕歸驚呼一聲,祁煊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那群該死的土匪,傷了璇弟的腿,所以朕把他們千刀萬剮,讓他們給璇弟賠罪。”

燕歸挑了挑眉,對祁煊如何處置土匪沒有意見,心裏卻是松了一口氣。瑞王瘸了一條腿,那麽就與大統無緣了,難怪陛下信誓旦旦,瑞王不會有二心。

況且陛下讓自己的皇後懷了瑞王的孩子,瑞王還有不明了的嗎?就算他腿沒瘸,他也不用費力去争那個位置,反正以後都是他兒子的。

“只是委屈你了……”祁煊嘆息着說道,燕歸微微一愣,“臣不委屈。”

“朕無法給你皇後的位置……”祁煊低聲說道,他多想不顧一切,立燕歸為後。可是他不行,先不說群臣的反應,就說史官會在史書上狠狠地記燕歸一筆,就讓他不得不斟酌。

他不能讓燕歸背上罵名,不能因為他的自私,讓燕歸淪為世人眼中的男寵;燕歸該被後人歌頌,他是骁勇善戰的大将軍,不是以色侍人、阿谀谄媚的佞幸。

所以他封燕歸為燕衡王,把對方擺在衡水關。雖說燕歸是最适合的人選,不過其中最大的原因,卻是祁煊認為見不着了才能忍住。他怕把對方擺在眼皮子底下,他會忍不住做出錯事。

再加上瀞南王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他不能讓燕歸成為他的弱點,也不能将燕歸推到風口浪尖上。所以他逼着自己不去想燕歸、逼着自己和燕歸的通信減少。

努力在王城裏扮演世人眼中的帝王,在瀞南王眼裏扮演一個沉溺于女色的帝王。他對得起天下、對得起百姓,對得起大祁王朝歷任的君王,唯獨對不起燕歸。

“我要的,從來就不是皇後的位置。”燕歸擡起手,撫上祁煊的臉龐,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

他只需要祁煊的一句話,便有勇氣繼續走下去。他沒有想到,祁煊給他的,何止是一句話而已,卻是一生的承諾。

祁煊為了兩人的将來,正在努力着,縱使要等上幾十年,那又何妨?只要祁煊有這個心,燕歸已經非常滿足了。

只是放心之後,随之而來的便是深深的自我厭惡。燕歸自責對祁煊的不信任,他為着自己先前的表現,內疚後悔不已。

祁煊很會看眼色,瞅準燕歸心軟的時候,打蛇随棍上,抱着燕歸厮磨了一下午,愣是不放手。燕歸因為心裏愧疚,便任由着祁煊逗弄。

最後還被祁煊給說服了,跟着他從密道回到了禦書房。要說祁煊把燕歸帶回禦書房絕沒好事,燕歸心下也明白,卻還是跟着來了。

一回到禦書房裏,祁煊只來得及對小四吩咐一聲,“都出去,沒有朕的吩咐,誰也不許進。”然後便猴急的抱着燕歸滾到內室的床榻上。

他和燕歸分離了三年,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對方。如今兩人開誠布公,把一切都說了開來,正是可以好好地将感情加溫的時候。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擁抱對方,他等不及隔日,當下就把人帶回宮裏。在他刻意的作為和特意的安排下,沒有人會認為,他還寵愛着燕衡王。

兩人在禦書房內室裏的床榻上糾纏着,時隔三年再次感受對方的體溫,都讓兩人激動不已,整間內室裏充斥着暧昧和溫情。

小四守在禦書房外,将其他宮女和內侍趕得遠遠的,自己站在門口。聽着裏頭隐約傳來的聲響,心下了然。

早在陛下說要更衣時,他就猜測到陛下的去向。只是他還以為,陛下就算不過夜,可能也會很晚回來,誰知陛下倒是把人給帶回來了。

他搖頭失笑道,陛下也有如此沖動的時候。就在這時,天空突然淅瀝瀝的下起雨來了,小四擡頭望着灰蒙蒙的天色,皺了皺眉。

沒多久,雨越下越大,小四正琢磨着天變冷了,不曉得禦書房裏的火盆夠不夠,眼角就瞥到,一群人緩緩的向着禦書房而來。

他定睛一瞧,是近來極受寵愛的采嫔。采嫔帶着一衆宮女,婀娜多姿款款而來,小四實在佩服對方,雨下得這樣大,她還能在雨中走出如此曼妙的步子。

不過采嫔再美,還是被侍衛攔住了。小四暗自嘆了一口氣,招來另一個內侍守着門口,自己冒着雨走了過去。

采嫔一見到小四,立刻端起笑容,“不知陛下是否正在忙碌?”小四淡淡的說道:“小的見過采嫔娘娘,陛下有旨,任何人等未經傳召,不得進入。”

“我看着下雨了,怕陛下受涼,炖了碗雞湯,想讓陛下暖暖身子。”采嫔笑盈盈地說道,身後宮女手上挽着個籃子。

“采嫔娘娘有心了,小的稍後會禀明陛下的。”小四點點頭,讓身後的內侍上前接過宮女手中的籃子。

只是宮女卻閃過內侍的手,望了采嫔一眼。采嫔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笑着說道:“不敢勞煩公公,不知公公是否可代為通傳,我想親自端給陛下。”

“采嫔娘娘,陛下說了,未經傳召,不得入內。”小四木着臉說道,這采嫔聽不懂人話嗎?未經傳召不得入內,自然也包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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