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頓午飯參與者四人,有三人都非常滿意,唯一一個不滿意的文白沒有話語權,再說少數要服從多數,所以結局還是非常滿意。
文遠青和陳院長吃完飯,剔完牙,走到樓下,服務生把文白的阿斯頓馬丁和陳鋒的電動車推過來,天公非常不作美地下起了雨來,文遠青盯着電動車看了半晌,默默轉頭對陳院長說:“要不…叫我女兒送你女兒回去,這車先留在這裏,反正有地下車庫,不怕。”
陳院長則轉頭小心翼翼地看了陳鋒一眼,說:“看鋒鋒自己的意思。”
陳鋒俏皮地一聳肩:“有車坐當然不會推辭了,對吧,白~白~寶貝兒~?”寶貝兒三個字說得極輕,輕得只有離她最近的文白能聽見。
文白被她這稱呼激起了無數雞皮疙瘩,全身一哆嗦,退開一步,礙于錢包先生在眼前,不好再出言不遜,只好兩眼望天,一副放棄治療的樣子。
文遠青滿意了,叮囑文白“多跟人家學學,看看人家是怎麽做人做事的”,又告訴她“下個月回家一趟”,看見文白一臉不樂意,加了一句“回來我給你報銷油錢”,才踱着步子和陳院長“活動”去了,留下文白對着陳鋒幹瞪眼。
陳鋒依舊笑眯眯一副欠揍的樣子,大概是家裏大人走了,這會兒她也不裝模作樣了,伸了個懶腰,大模大樣地走到副駕,拉了拉車門,不動,她就對文白努努嘴:“開門。”
文白拽拽地說:“你還真以為我會送你回去啊?”
陳鋒無所謂地攤開手:“你不送我也沒事,我打車回去,找文叔叔報銷車費呗。”
文白出離憤怒了:“你的車費,憑什麽叫我爸報銷?”
“憑這個。”陳鋒揚起手機,對着文白晃了一晃,巨大屏幕上赫然顯示着“文遠青叔叔”五個大字,而陳鋒已經按下了邊上代表着呼叫的按鈕,滴滴的呼叫聲外放出來,每一聲就像在要文白的命一樣。
“你你你什麽時候有了我爸的…我爸的電話的?”文白一急,說話停頓了一下,而此時電話已經接通了,陳鋒在文白忐忑不安的心情中笑着對那頭說:“文叔叔,不好意思,我這手機觸屏的,不小心擦到了,撥錯了。小白啊?她在我邊上呢,我們聊了會天,現在還沒進車裏,好好,您放心,我一定和她多交流多相處,嗯,好~~~,再見~”挂斷電話,氣定神閑地對文白說:“說話要連貫,不然人家還以為我是你的小三後媽,懷了你爸的骨肉呢,影響多不好。”
文白:“……我爸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樣的小三!”
陳鋒:“你确定?剛才他可是對我贊不絕口呢。”
文白大怒:“那是對小輩!小輩!你你你就你這身材,看上你的一定都是gay!”
陳鋒看着文白啧啧幾聲,又揚了揚手機,文白低聲咒罵了一句,不再還口,用力按開了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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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鋒笑眯眯地,用一種慈祥的、僞善後媽看灰姑娘繼女的目光看着文白,挑着尾音陰陽怪氣地說了一聲:“乖。”在文白再次怒發沖冠之前坐進了副駕,文白只能把一腔怒火發洩在油門上,一腳踩下去,跑車發出悅耳的轟鳴,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陳鋒:“哦對了,我下午還要上班,你送我回醫院就好了。”
文白:“醫院在反方向,需要調頭。”
陳鋒:“嗯對,你開太快了,我沒反應過來。”
文白:“……”也不管什麽交規不交規,直接就在實線上來了個360大調頭,惹得對面一片喇叭和咒罵的聲音。
陳鋒:“哦對了我忘了,你要先送我回家去換下工作服,我家在醫院的反方向。”
文白:“你去死!”
幸虧回去的時候沒有堵車,兩人卡在上班的點進了醫院。
文白上下打量陳鋒,發現她的打扮舉止雖然很man,卻還是看得出來幾分帥t的痕跡,當然,這肯定不是我軍太白瞎,而一定是敵軍太狡猾,蒙蔽了她文大少這樣睿智的雙眼,但是蒙昧總是暫時的,真相大白總是很快的,文大少永遠是英明神武的。
文白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大步踏進病房,獨孤桀骜一看見她就警惕地收起了懷裏的食物,文白正在納悶自己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震撼力,緊跟她身後的陳鋒開口了:“不是叫你不要吃辛辣刺激的?”說是對着獨孤桀骜說,看卻是看着歐景年。
歐景年尴尬地一笑,說:“咳,獨孤病得這麽可憐,我只是想帶她吃點好的…沒放辣椒。”
文白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沒放辣椒,放了辣椒油是吧?你看這紅紅的(乘着獨孤桀骜不注意一把搶過她懷裏的碗),這吃了能好嗎?”
獨孤桀骜憤怒了:“放開它!”那是她使出渾身賣萌解數才說得歐景年同意買回來的一碗麻辣燙,她還瞞着歐景年偷偷地多壓了一勺辣椒醬在粉絲底下!
文白才沒理她,拿筷子把東西一攪,紅紅的辣油被攪開,瞬間飄得滿碗都是,陳鋒用責備的目光看向歐景年,歐景年清清嗓子,羞愧地說:“她沒吃多少,應該沒關系。”
陳鋒沒來得及答話,獨孤桀骜已經撲上來,使出擒拿手,輕松從文白手裏奪下那碗麻辣燙,冷哼一聲,飛快地把一大碗東西吃完了。
歐景年:…我錯了我真不該給她買這東西的。
文白:手腕好痛好痛好痛!這家夥到底是哪個山旮旯裏冒出來的,力氣真特麽大!
獨孤桀骜:呼哧呼哧呼哧…啊終于吃完了,真美味,我說什麽吧,東西一定要放得多!要放得全!要放得貴!這樣才好吃!
陳鋒以手撫額:“你們這樣我們是沒法給你們定賠償的。”你們到底是來住院的還是來參加美食節的?巧克力店老板知道你們在這裏的所作所為一定哭暈了好嗎!
“沒關系,她的醫藥費我來付。”歐景年見事已至此,只好寬容地一笑,伸手揉了揉獨孤桀骜的頭,略帶一點責備地說:“晚上我帶你去吃本幫菜,不吃這麽辣的了哈?”
陳鋒:“晚上你還要帶她出去吃?!”
歐景年不解地轉頭:“不行嗎?”難道真的要讓小獨孤一個人在這裏吃醫院食堂那些又不新鮮也沒品質的套餐?
陳鋒:“…算了,你們高興就好,對了,下午還要給她打針,最好還是打吊瓶,你幫她看下進度。”
獨孤桀骜一聽“打針”兩個字就一個激靈,警覺地貼在了歐景年身邊,歐景年拍拍她的肩,問陳鋒:“一定要打針嗎?”
陳鋒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本來可以不用的,但是她吃了這麽辣的東西,呵呵。”
歐景年被她一句“呵呵”弄得提心吊膽起來,擔憂地轉頭看了獨孤桀骜一眼。
獨孤桀骜“看懂”了她眼裏滿滿的心疼、不舍以及不得不讓自己忍辱負重而産生的愧疚,一時豪氣幹雲,拍胸脯說:“沒關系,打吊瓶就打吊瓶!”不就是被紮兩下嗎,她昨天被紮了,現在不也活蹦亂跳地在這裏嗎?
陳鋒終于露出一個微笑,對獨孤桀骜點點頭,說:“乖。”也伸手出去,揉了揉獨孤桀骜的頭發。
獨孤桀骜:“放肆!本座的頭也是你摸得的?!混賬,竟敢偷襲!”她驚愕地發現自己僅憑招式竟然無法打過陳鋒,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厲色,文白在她心中的重要性立刻直線下降,陳鋒光榮地升為了獨孤盟主當前的頭號提防對象。
歐景年欣慰地看着這一切,嘴角不知不覺帶出一抹微笑:陳醫生真是個好人,沒有架子又愛開玩笑,獨孤也是個好孩子,這麽快就能和陳醫生打打鬧鬧了。
獨孤桀骜看見歐景年的微笑,誤以為她是在鼓勵自己,于是更加賣力使出精妙招式,終于一個過肩摔把陳鋒摔倒在地。
陳鋒費了好大勁才站起來,對獨孤桀骜一拱手:“高手!厲害!我是跟健身房教練學的散打,請問你學的是?”
獨孤桀骜高傲地一昂頭,不肯回答。
文白已經笑得彎着腰捂着肚子,只差沒滾到床上去了:“哈哈哈陳鋒你個賤人你也有今天!獨孤,幹得好!”一個不小心,撞到床柱,只好捂着臉唉喲唉喲地叫。
獨孤桀骜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繼續一語不發。
歐景年:…小獨孤還會打架啊?真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