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歐景年和獨孤桀骜大體上度過了一個相處和諧的美好夜晚。早上6點,兩個人終于回了家,獨孤桀骜一直挂念着她的電腦,一進門就直奔二樓,趕在歐景年進門之前就已經把電腦抱在懷裏,又乘着歐景年上樓的空檔麻利地把電腦放在了次卧,然後一臉無辜地擋在門口擺出與電腦共存亡的架勢,只等歐景年一發話就使出她預備好的九九八十一中說辭來說法歐景年,結果困成狗的歐景年卻早已忘了這回事,丢下一句“晚安”,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倒在床上,瞬間進入睡眠模式。
獨孤桀骜盯着歐景年,默默數着她的呼吸,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才又溜進次卧,像抱稀世珍寶那樣懷抱電腦,剛要出門的時候,看見次卧裏那張大床,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立刻滾到上面,打開了電腦——歐景年家的次卧以前是她自己的房間,裏面的所有東西都是嚴格經過歐爸爸歐媽媽和歐景年三重認證的,樓下保姆房裏雖然設備也算齊全,但是和次卧比起來簡直是天上地下。獨孤桀骜住過一次次卧,那次之後她雖然還不好意思直接地提出要換房間,卻時時刻刻找機會往樓上湊。
早上6點,對于現代人來說是熟睡的時間,對于古人來說卻已經不算早了,對獨孤桀骜這樣勤奮向上的古代武林人士來說就更晚了。獨孤桀骜一邊犯着困,一邊卻習慣性地睡不着,只好打開電腦,點開網頁,随意浏覽。
昨晚學會了拍照這個技能,今天獨孤桀骜就迫不及待地在網上搜索各種拍照技巧,網絡是個神奇的東西,獨孤桀骜不但搜索到了相機的使用方法、擺拍角度的問題,還搜到了許許多多網友自拍的照片和視頻。
獨孤盟主懷着純粹的上進心打開了這些照片,卻發現她看到的大部分圖片不是假得吓人就是醜得驚人。審美上有輕微潔癖的獨孤盟主皺起了眉頭,聰明而又笨拙地在網頁裏輸入“美女照片”幾個字,再刷新的時候,跳出來的搜索選項有了微妙的不同,快照上全是胸大腰細膚白貌美的人造美女的暴露照,非常不符合獨孤盟主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
獨孤桀骜皺着眉頭把搜索結果掃視了一遍,這麽多選項中只有一個“清純少女私房照”的網頁看上去靠譜點,獨孤桀骜順手點了進去,電腦遲緩地運行了一圈,跳出來一個絢麗無比的網頁,緊接着歐景年那臺老舊電腦就一下子黑屏了,留下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的獨孤桀骜趴在床上眨眼睛。
獨孤桀骜不死心地又去按啓動鍵,電腦的開機畫面出現了不到1秒鐘就自動黑屏,她反複地試驗了好幾次,卻始終只得到一樣的結果,最後電腦甚至連開都開不起來了。
獨孤桀骜以為自己又觸發了電腦的什麽隐藏功能,撇了撇嘴,把電腦丢在一邊,準備等歐景年醒來再問她,自己在床上随意地一盤腿,開始打坐。
剛到歐景年家的時候,她怕強行運氣會導致內力紊亂,反而不敢随意練功,但是自從确定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內力以後,她反而沒有了這種苦惱,在床上坐不一會就氣定神閑,進入內視狀态。
獨孤桀骜是被文白的電話吵醒的,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是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下午4點,獨孤桀骜吓了一跳,心虛地接起電話,做好了被文白責罵的心理準備——畢竟是她失職,沒有準點上班。
但是文白像是完全不記得自己有這間餐廳了一樣,電話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問獨孤桀骜:“歐景年呢?她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獨孤桀骜松了一口氣:“她在睡覺。”
“睡覺?”文白的聲音立刻提高了八度:“這個點了,她睡什麽睡?”歐景年沒有午睡的習慣,偶爾覺得累了,小睡片刻也就夠了,可她從中午打到現在了,歐景年一直都沒接電話,這裏面一定有鬼!
獨孤桀骜實話實說:“她昨晚太累了,所以今天睡到現在還沒起來。”歐景年的身體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弱了,獨孤桀骜深深地為自己以後的奶源質量發愁。
文白炸毛了:“昨晚?太累?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她自己對歐景年心懷不軌,看別人也就都覺得猥瑣,尤其昨天歐景年又那麽反常,又是帶獨孤桀骜去看電影,又是大冷天月下散步,還破天荒地發了朋友圈。文白覺得自己的頭上已經和內蒙古的大草原一樣碧綠無垠,綠巨人的頭頂都沒她綠。
即使文白是獨孤桀骜的雇主,獨孤桀骜也對她一點也不穩重動不動就大聲吼叫的行為(和智商)表現出了赤果果的鄙視:“我做什麽,關你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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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簡直連肺都要氣炸了:“獨!孤!桀!骜!我要你立刻、馬上、現在就告訴我,你們昨晚發生了什麽!我告訴你,歐景年是我的,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就找人做了你!喂,你在聽嗎?喂!”電話那頭傳來忙音,原來獨孤桀骜早就把她挂斷了。
獨孤桀骜覺得自己自從穿越以後,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放在從前,像文白這種對她叫喊的法子,早就被她挑斷手筋腳筋扯出腸子扔進蛇坑任萬蛇噬咬而死,現在的她卻不但沒有去抓住文白痛揍一頓,甚至連反駁的話都沒有一句,她只是仁慈地挂斷了文白的電話,當然,她絕對不承認這是因為文白現在是她的雇主,而她需要收入來維護自己的尊嚴的緣故。
挂斷了文白的電話,獨孤桀骜又盡責地撥打了店裏的固定電話,電話響了3聲就有人接了,響音及時,接聽的聲音也溫和而悅耳:“您好,這裏是薩瓦迪卡泰式餐廳,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
“是我。”獨孤桀骜沉靜地說出這兩個字,不必報上名號,就聽見那頭傳來結結巴巴的聲音:“店…店長。”
獨孤桀骜并沒有費心辨認接電話的是誰,她只是淡定地問了一句:“店裏現在怎麽樣?”
電話那頭的人結巴得更厲害了:“店店店裏很好,非常好。”
獨孤桀骜笑了,她長着一張娃娃臉,然而可以壓着聲音說話的時候,卻完美地诠釋了什麽叫做‘陰森’:“怎麽個好法?”
“這這這,大大大家都很勤勤奮奮…”
“中午營業額多少?來了多少客人?點了多少菜?平均每桌多久走?有沒有投訴的?有超過上菜時間的嗎?”
可憐的小夥子哆嗦着回答了獨孤桀骜的問題,雖然有些詞不達意,但是大體上的數字還是令人滿意的,而且就算昨晚跑了步,今天也沒有一個人請假。獨孤桀骜十分滿意,放過了這個人,又叫幾個領班過來,把相同的問題摻雜在其他問題裏問過,了解到她不在的時候大家表現也不錯,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我今天在對面有點事,事情結束了就過去,你們等我回去關店。”
接受她訓導的領班急忙點頭答應,獨孤桀骜在電話這頭露出一個極其細微的笑容,又習慣性地收斂了,臨挂斷的時候,丢下一句:“昨天罰跑的那3個人沒有跑完,今天下班以後罰跑20圈,這個月工資減半。”
接電話的那位領班手一抖,差點沒把電話扔出去。
而獨孤桀骜已經挂斷電話,悠悠然踱到主卧——她本意是想叫歐景年起床,但是一進門就發現不對,歐景年臉色通紅,呼吸急促,身下的被單上還有一大塊暗紅色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