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獨孤桀骜蹦蹦跳跳地跟着歐景年走到病房,這時候滿漢全席的前半部分也已經送來了,蔡護士看見第一批外賣的時候已經瞪大了眼:“醫院裏不讓叫外賣…”

歐景年微笑着糾正她:“不是外賣,是酒店的筵席,拜托他們送過來而已。”

蔡護士:“…明明就是外賣!”

“蔡姐,”歐景年微笑着看着她,“其實,我也認識不少适齡的、膚白貌美的、純直不彎的妹子。”

蔡護士:“你休想靠這個來收買我!”

歐景年:“我又不是陳鋒,怎麽會覺得蔡姐能被收買呢?我只是提個建議,畢竟我朋友們跟我性格都差不多,也不愛出去玩,也不太會交際,明明都是白富美,結果卻一個追求者都沒有,我都為她們着急呢。”

蔡護士:“咳,這樣吧,你留個電話給我——你們自己處理好垃圾哈,別讓查房醫生發現了。”這年頭像歐景年這種性格又好長得又漂亮家境也好還不出去厮混的女孩子太少了,她兒子要是能找一個就太好了。

“您放心。”歐景年笑眯眯地送走了蔡姐,轉過身的時候臉上笑容就立刻不見了:“說吧。”

“說什麽?”獨孤桀骜覺得莫名其妙。

“剛才你在楊愛紅身上是怎麽回事?”獨孤桀骜的情緒實在是太明顯了,明顯到她都看不過去了。

“不就是她說要背我,結果背不動嘛,還有怎麽回事?”獨孤桀骜裝傻。

歐景年瞪了她一眼:“獨孤,不要騙我。”

獨孤桀骜吐了吐舌頭:“好吧,我剛剛…使了一點巧勁。”

“巧勁?”歐景年懷疑地一挑眉。

獨孤桀骜不得不耐心地科普她的武功理論:“有種外功叫做千斤墜,不需要耗費內力,但是可以讓人穩如泰山(重如磐石),外力輕易推動不得。”她幼年時候是從外功練起的,跟着師父以後才開始修習內功,如今失去內力,倒又把兒時的手藝撿起來了。

歐景年:“…獨孤,你整天說着武功武功的,難道你真的是練家子?你确定你不是看多了武俠片所以産生幻覺了?”

獨孤桀骜當場紮了個馬步:“你來推!”敢懷疑她?哼!她拼着被人當做外星人解剖的危險也不能讓歐景年小瞧了!

歐景年:“不用了,我相信你——所以你說的雙修…也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怎麽,你終于想通了,願意乖乖和本座雙修了?我跟你講,和我雙修那真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弄得好了,至少也能白得十幾年內力!”

歐景年光從聲音裏就聽出了獨孤桀骜的滿心喜悅,無奈地搖搖頭:“不是,我只是想,如果你說的雙修是真的的話,是不是找個練過武的人來配合你會好一點?”

獨孤桀骜想了想說:“如果只是單純的為了練武的話,是的。”所以你該感謝本座不嫌棄你。

“所以…如果我替你找個練過武的男人呢?”這世上既然有一個練武的,一定也有另外的練武的,她可以去什麽武當啊少林啊之類的傳說中的門派瞧瞧,看看能不能幫獨孤桀骜找一個合适的人?

獨孤桀骜瞬間又怒了:“你什麽意思?嫌棄我嗎?”

歐景年趕緊解釋:“不是,我只是想,你最近身體這麽不好,醫院又查不出來,說不定是有內傷,你這麽着急要雙修,是不是因為內傷的關系?要是這樣的話,我總要幫幫你。”

“幫我什麽?幫我找男人?”獨孤桀骜覺得自己跟歐景年完全無法溝通,“我不是說了嗎?我要和你雙修!而且剛剛你還對那個什麽紅說我是你女朋友!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女朋友的嗎?還是你根本就是騙我的?”

“不,只是…我根本什麽武學基礎都沒有,怕耽誤你…”

獨孤桀骜氣沖鬥牛:“管你基礎不基礎的,我就是想要你,只想和你雙修,不想和別人!”話說出來的時候不必經過大腦,說出來之後卻吓得她自己怔了一怔。她究竟是為了什麽想要和歐景年雙修呢?顯然不是為了恢複武功。然而若不是為了恢複武功,又是為了什麽呢?獨孤桀骜壓抑着自己不去想,然而歐景年那一吻的感覺自己就竄了出來,怎麽甩都甩不掉——那熾熱的、柔軟的、有着滿滿柔情和憐惜的一吻已經成為獨孤桀骜這兩天做夢的主要內容。獨孤桀骜對自己的沖動心知肚明。在歐景年熟睡而獨孤桀骜醒着的時候,她總是會不自覺地想要去碰碰歐景年的唇瓣,想要再得到那樣的一個吻,可是她不敢。她宇內無敵天下無雙震古爍今空前絕後英明神武偉光正榮的武林盟主閣下,盡管嘴上說得磊落大方,實際上對□□這件事卻懷着一種隐秘的集好奇、厭惡、忌憚于一體的心思。她想要,卻害怕。萬一上瘾了無法自拔了怎麽辦?萬一被人騙了怎麽辦?萬一沒有結果怎麽辦?萬一自己沉溺于溫柔鄉從此盟主不早練了怎麽辦?

正因為有這許多隐憂,所以獨孤桀骜反而更加倔強地要求歐景年和自己雙修——她要好好看看,歐景年這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品行,值不值得托付,假如歐景年是那種一聽雙修就兩眼放光的人,無論是出于□□還是出于練武的目的,獨孤桀骜都會立刻想辦法結果了歐景年,徹底斷絕隐患,如果歐景年立場不堅定,自己磨了幾次就答應了,那也說明她不是心志堅定之輩,同樣會被(利用完了就)幹掉。讓她欣慰的是,歐景年倒并不是那種色令智昏的人物(獨孤桀骜現在可以肯定,歐景年一定對練武這件事沒有興趣),然而這也正是歐景年讓她不忿的一點——歐景年的回絕既快又果斷,獨孤桀骜那顆脆弱敏感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她想來想去,覺得歐景年唯一可能嫌棄的,大概只有相貌這一條,這讓她更加受傷。最初的試探的心思忽然就變成一種摻雜着不甘的争閑鬥氣,獨孤桀骜卯足了勁頭想要勾搭到歐景年,證明自己的女性魅力。可惜直到目前為止,獨孤桀骜依舊沒有達成目的。歐景年甚至聰明地使出了緩兵之計,一面拿“談戀愛”這種借口穩住自己,一面卻到處在替自己物色對象。

獨孤盟主一面生氣,一面害怕着。生氣是因為歐景年再次表達了對自己的沒興趣,害怕是因為她居然對歐景年喊出“我想要你”這樣無原則無底線的話。獨孤桀骜深深地覺得,本座的前途要完。她甚至已經腦補到了十幾年後,歐景年帶着一個漂亮妹子雲游世界,而自己如同冷宮怨婦一般追着歐景年到處跑、為此荒疏了練武、耽誤了雄心壯志(當國師)的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場景。獨孤桀骜很…不爽。

歐景年顯然誤會了這種不爽,她尴尬地笑了笑,挽起了獨孤桀骜的手說:“我…不是不喜歡你,但是我們在談戀愛嘛,戀愛總是有無限的可能的,說不定你四處看看,就看上了別人了對吧?那樣的話,雖然我會傷心欲絕,但是為了你的幸福,也只能…犧牲了對吧?”這真是她今年說過最長的瞎話,說得她牙都開始疼了。

獨孤桀骜根本沒聽到她說什麽,迷惘了好一會,才咬着牙把所有糾結都甩到腦後,兩眼直直盯着歐景年,嘴唇裏蹦出兩個字:“吻我。”

歐景年:???這都什麽和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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