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人 唐輕歌心裏回憶着着原著裏的那些……

唐輕歌在心裏回憶着着原著裏的那些重要的時間節點,眼下恐怕便是燕骥墜崖失憶,流浪到宣國的那段時日。

唐輕歌沉吟片刻,開口對銀翹說:“銀翹,你去找個負責府上日常采買的下人,讓他每日盯着市集,若是聽說有牙子來到宣國販賣奴隸,立刻來告訴我。”

銀翹不知她是何用意,見她神情嚴肅,只好趕忙應下。

唐輕歌又囑咐道:“事情做的隐秘些,別弄出太大動靜來。”

趁着宣钰尚未加深警惕時,她必須盡快先下手為強。

銀翹辦事利索,沒過兩日,就來了消息。

她匆匆進來禀告:“小姐,今日有一洛斯國販子帶了一車奴隸進城,此刻正在市集口那呢。”

唐輕歌面色一喜,“去尋輛普通馬車來,再帶上一個小厮,我們從府中後門走。”

趁着銀翹去尋馬車的間隙,唐輕歌換上前些天就讓銀翹備好的男式長袍,束起一頭青絲,刻意将眉描的濃些,把膚色化深了點,蓋住嬌嫩瑩白的皮膚,讓自己看着更像男身。

一番打扮之後,鏡中俨然是一個公子模樣,與平日柔弱秀美的女郎判若兩人,若是不細瞧,便會只以為她是個有些女相的俊秀少年郎。

銀翹出去一趟回來時,看見屋裏的人成了個翩翩公子,也吓了一跳,磕巴起來,“小姐,你這是....”

唐輕歌沒時間解釋太多,只能牽住她匆匆往外走,“不能耽擱了,我們快走。”

要是晚了,燕骥被人帶走了可怎麽辦。

不久,一輛馬車從丞相府後門緩緩駛離,一路到了市集口。

市集比往常要熱鬧些,或許就是因為洛斯國商人的到來。

買賣奴隸是非常常見的,只要給夠了銀子,就能痛快地從商人手裏把人帶走。

這些奴隸多是賤籍,戰俘,或是流民。

低廉勞動力,自古以來就是受人歡迎的。

整整一車的人,東倒西歪的,有人靠在一邊,神色萎靡頹唐,也有人歪躺在地上。

無一不是衣衫褴褛,蓬頭垢面。

唐輕歌掀起簾子,眯起眼細細打量那群人,終于,她的視線停在一處。

她沒下車,只是喊了那商人一聲,那領頭的洛斯商人頗有眼力見兒,一下子就瞧出唐輕歌是個富貴的,便立馬抛下旁邊的升鬥小民,畢恭畢敬地來到馬車邊,操着一口不太标準的漢語:“公子,您瞧上哪個啦?”

唐輕歌擡手一指,“靠在那的那個,帶過來我看看。”

立刻有小厮将人擡了過來。

那人氣息微弱,滿臉覆着血污,看不清面容,但光是瞧着輪廓身材,在那一群人裏倒是鶴立雞群。

其餘的人皆是佝偻着腰,唯獨他,身材寬厚挺拔,饒是虛弱地倚靠在那,背脊也是挺直的,看着就是一副硬骨頭。

唐輕歌從袖口掏出一副帕子,動作輕柔地拭去他眼周的污垢。

原著裏寫過,燕骥的眼下有一處紅色淚痣,許是因為他殺過太多了人,那淚痣便也吸飽了血,染得鮮紅。

若有那痣,那她便沒找錯人。

唐輕歌的動作輕柔又緩慢,拿着帕子的手也微不可見地顫抖。

終于,沒了泥垢的掩蓋,他深邃的眉眼盡數顯露出來。

左眼眼尾下,一顆鮮紅細小的淚痣,重見天日。

在午後熾熱的陽光下,那淚痣便顯得越發妖冶危險。

唐輕歌心底的巨石剎那間落了下來。

是他。

他似乎也察覺了面上傳來的柔弱觸感,帶着一股女兒家的馨香,充斥在他鼻間,取代了原本萦繞不散的血腥氣。

濃密的睫毛抖了抖,沒了血污的阻礙,他措不及防地睜開眼,卻撞進了一雙澄澈明亮的眸中。

他的目光深邃如海,怔怔地盯了她幾秒,便疲憊地再度阖上。

沒料到他會突然睜眼,四目相對的瞬間,唐輕歌也愣了一下。

原著裏用來描寫他的“谪仙之姿”當真沒用錯。

劍眉星目,一雙細長的丹鳳眼,鼻梁高挺,哪怕眼下如此狼狽不堪,甚至失了從前的記憶,他仍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場。

只是,那雙眼太過冷漠陰郁了,只是被他看了一眼,唐輕歌都覺得渾身如墜冰窖。

他看着比宣钰更可怖。

一瞬間,唐輕歌甚至想打退堂鼓了。

她怎麽覺着,她還沒出龍潭就又進了虎穴呢....

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為了活命,總得豁出去搏一搏。

唐輕歌心一橫,對着洛斯商人說:“人我要了。銀翹,給錢。”

一氣呵成地買完人,唐輕歌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棧,将人安置下來,又讓銀翹去醫館尋了個大夫過來。

大夫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包紮完,摸着白須連連感嘆,“這小子倒是命硬。傷成這樣竟也能活下來。”

大夫所言絕非誇張,剛剛他包紮之時,唐輕歌就瞧見了他身上數不清的傷和疤。

刀傷,箭傷,有化膿的傷口,還有盤踞在他背部的可怖疤痕,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唐輕歌看着都疼。

書中曾經一筆帶過的,這個大反派從前受過的苦難,此刻已經生動地呈現在她的眼前。

唐輕歌心情複雜地送走了大夫,又差了銀翹去醫館拿藥。

客棧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人。

唐輕歌去打了盆清水,坐在床邊,拿了條帕子沾水,一點點将他身上其餘的泥污盡數擦去。

隔着帕子,唐輕歌似乎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疤痕處凹凸不平的觸感,讓人心驚。

不知不覺的,唐輕歌手下動作越發柔和。

雖說是利用他,但若他日後當真能回報這份恩情,她當下多盡心些也無妨。

如此想着,唐輕歌便給自己的心軟憐憫找了個好借口。

下一刻,床上的人似乎要轉醒。

唐輕歌停下手裏的動作,還未來得及看他醒沒醒,就被一只寬厚的大手狠狠攥住了脖子。

一下子被剝奪了呼吸,唐輕歌眼睛瞬間睜大。

床上那個剛剛還贏弱無比的男人像是本能反應一般,睜眼的瞬間便扼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白皙,纖弱,似乎一掐就會斷掉。

唐輕歌無力地用手扒着,試圖掙脫開,對比起男人的力量缺如螞蟻撼樹,不自量力。

男人的瞳孔烏黑陰沉,死死地盯着她,裏頭藏匿着無盡的暴虐洶湧。

肺部的稀薄感越來越強,唐輕歌心底悔不當初。

她為什麽要招惹他啊?哪怕是虎落平陽,也足夠置她于死地。

被掐死還不如被劍捅死呢。

唐輕歌的眼淚因為生理疼痛和心裏委屈止不住地往下掉,滴落在男人的手背上,冰冰涼涼的,卻讓他找回了一絲理智。

強烈的窒息感讓唐輕歌苦不堪言。她哭的眼角都紅了,說不出話,漂亮的臉皺成一團。

燕骥看着她哭紅了的眼,猛然找回了集市口那段短暫的記憶。

她的一雙杏眼亮得灼人,手裏的帕子又暖又香,擦淨了他臉上的血。

她不會傷他。

得到這個認知,燕骥終于緩緩松開了手。

他一松手,新鮮的氧氣再度灌入肺部。

唐輕歌像是從地獄裏被一下子拽了回來,使勁大口呼吸着,又止不住低咳了幾聲,脖頸處火辣辣的疼。

這是唐輕歌第二次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越是貼近死亡,生的欲望便越強烈。

拯救反派進行時(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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