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悅 他是第一次字正腔圓地喊她的名字……

他是第一次字正腔圓地喊她的名字,聲線低沉悅耳,在寂靜的夜裏更加撩人心弦。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語境下,她恐怕還會有些心神蕩漾。

可眼下,只有慌亂。

唐輕歌一邊用指尖摩挲着杯盞,強迫自己穩下心神。

“大概猜到了一些。”她說。

這個問題,她當然早就準備好了答案。

讓她意外的是,他問得太突然,難不成是昨天那個吻,真的刺激到他了?

既如此,倒也不錯,她可以更進一步了。

她不疾不徐地繼續道:“我曾讓人去尋過那日的洛斯商人,打聽你的來處。那商人說,是在來京的山路上,發現重傷昏迷的你。我猜你或許是什麽江湖殺手吧,引來仇家如此痛下殺手的,總歸不會是什麽普通人。”

唐輕歌的語氣平靜,半真半假的話,聽着倒是懇切,也與他心裏的猜測不謀而合。

燕骥的視線緊縮着她,裏面的疑色和探究半點沒少。

他雖然目前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可也知曉自己的身份不簡單,甚至還會引來殺身之禍,她既是都能看得清楚,又為何還要冒着風險救他,還日日無微不至地照料他?

他此刻一無所有,甚至連記憶都沒了。

她想從他身上圖什麽?

他冷笑一聲,眸中漆黑一片,凝着駭人的寒意,“說說看,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麽?”

唐輕歌表情一噎,像是壓根瞧不見他眼底的寒意,愉悅地彎起唇角,似乎是一直在等着他問出一句話。

她的反應倒是讓燕骥愣了愣,他動了動唇,正欲說什麽,卻見她一下湊了過來,精致的眉眼瞬間在他眼前放大。

她眼中亮晶晶的,一字一句極為清晰地問道:“你還沒瞧出來嗎?”

她的眼睛像是因為驚訝微微睜大了些,灼熱又澄亮的目光落在他臉上,眼波流轉間便顧盼生輝。

燕骥呼吸一窒,又見她眉眼彎彎地笑開,脆生生地道:“阿骥,我心悅你,你難道沒瞧出來嗎?”

她的語氣極為真摯動人,望着他的眉目間都溢滿了歡喜,還有目光裏流淌着的濃烈愛意,熱烈得驚人。

燕骥的心卻沒因為她的這番直白又熾熱的告白而軟化半分,準确地說,他根本不信。

他的潛意識不斷反複地提醒他,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真心愛他。

他冷嗤一聲,語氣諷刺,“若是我沒記錯,丞相府嫡小姐早與當朝攝政王定有婚約。”

唐輕歌絲毫不在乎他嘲諷的語氣,點了點頭,承認道:“我是與他有婚約。”

下一刻,她又語氣嬌俏地說出一句頗為離經叛道的話。

“可那又如何?先皇指婚,如今先皇都不在了,我不喜歡他,便不會嫁給他。”

她的話大膽又放肆,聽得燕骥直皺起眉。

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事物,她突然眼前一亮,好奇道:“怎麽?難道你是吃醋了?”

他蹙眉冷斥她,“胡言亂語。”

“阿骥,難不成你也心悅我?”

燕骥深吸口氣,跟她說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聲線冷硬,“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

唐輕歌也不惱,又翹着唇角問:“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何如此喜歡你?”

她盯着他,聲音低柔,紅唇張合着,像是山裏蠱惑人的妖精,循循善誘道:“你像我昨日那樣,吻我一下,我便告訴你,如何?”

燕骥徹底聽不下去,毫不憐惜地大力推開她,起身走到了窗前,背對她而立。

唐輕歌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愛意瞬間消失不見。

“過幾日你的傷好些了,便搬來丞相府吧,我也省得每天想法子偷溜出府了。”

她故作輕松道,“你既然能在那樣兇險的追殺裏活下來,想必身手極好,想要你的命的人恐怕不在少數,我的仇家也不少,我們若是日日呆在一處,說不準就負負得正了呢。”

負負得正?

什麽歪理,借口找的倒是清新脫俗。

燕骥覺着好笑,又毫不猶豫地拒絕,“我不去。”

若是搬進丞相府養傷,他打聽消息就變得更困難。

他要用最短的時間找回自己的記憶,才不會處處受制于人。

丞相府或許安全,卻不便他行事。

唐輕歌自然知曉他自己心裏有打量。

不急,總能想到法子,讓他自己心甘情願地搬進去。

她微微颔首,轉移了話題,“明日我不過來了,要去參加安平郡主的生辰宴。”

他沒轉身,也沒應答。

唐輕歌知道他聽見了,便起身準備離開。

推開門之後,她停下腳步,欲言又止。

下一刻,便聽見她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

“我說的都是真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她頓了頓,聲音有些悶,又有些賭氣的意味,“以後我總能證明給你看的。”

她話音一落,便匆忙離開了,也不想聽見他的答複,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察覺到自己又被擾亂了心神,燕骥心頭頓時湧上一股煩悶。

明明她說的那些,他連半個字都沒信。

不知為何,他總覺着她不如面上瞧着那般溫順,也并非什麽良善之人。

不喜歡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轉頭說喜歡他這個不明來歷的人?

簡直可笑。

唐輕歌回到府裏時,就瞧見銀翹焦急地在門口走來走去。

小丫頭為她擔驚受怕了一整夜,又礙于她的吩咐不敢聲張,只能眼巴巴地等着。

看着銀翹憔悴的臉色,唐輕歌心裏也生出一絲愧疚。

該說不說,這個小丫頭待原主是真心的好,好到唐輕歌都狠不下心利用她。

原本她都計劃好了,逃出府時要怎麽利用銀翹甩開追兵,現下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見唐輕歌平安回來了,銀翹也不多發問,眼裏水汪汪的,還不忘問她用不用膳。

唐輕歌心疼又好笑,告訴她不用伺候了,趕快回去睡一覺。

銀翹乖巧地搖搖頭,想起另一樁重要的事,“對了小姐,明日郡主生辰宴,小姐去嗎?要麽還是稱病回絕了吧...”

“郡主?”

銀翹以為唐輕歌将這些也都忘了,只好一件件的幫她回憶。

“前年的宮宴上,小姐與郡主同樣為陛下準備了一副墨寶,郡主不善琴棋書畫,又嫉妒小姐,不知從哪裏聽來,說小姐的墨寶不是出自自己之手,便吵着嚷着讓小姐在大殿內再作一幅。”

唐輕歌歪躺在美人榻上,一邊吃着糕點一邊聽銀翹說,像個局外人在聽戲一樣。

她含糊不清地問:“然後呢?”

銀翹說着,都有些氣憤起來,“小姐的墨寶自然是自己所作。郡主驕縱,又素來跟小姐敵對,那次更是不依不饒,最後逼得小姐還是不得已在衆人面前又作了幅畫,這才沒被扣上欺君之罪這麽大一頂帽子。”

“那日過後,小姐才學過人的名聲傳了出去,而郡主因受陛下寵愛,只被罰去閉門思過一日。當真是欺人太甚。”

聽着銀翹義憤填膺的語氣,唐輕歌反倒露出個笑來。

銀翹臉一紅,後知後覺自己剛剛說了什麽。

說當今陛下欺人太甚,簡直大逆不道。

唐輕歌看着她緊張的樣子,不免笑了笑,“這兒就我們二人,你還怕傳到陛下耳朵裏?”

銀翹被她調侃得,一張圓臉更紅了。

銀翹的話當真勾起了唐輕歌的一些記憶。

書裏,安平郡主心儀攝政王,所以才在前期各種對唐輕歌不對付。

因為唐輕歌頂着未來攝政王妃的頭銜。

後期正主唐茉兒回來了,京中所有人的目光和火力才對準了唐茉兒。

合着她真是為唐茉兒擋了不少災啊。

眼下這個安平郡主看她這麽不順眼,生辰宴上指不定備着什麽厚禮款待她。

原本唐輕歌是不打算去的。

她沒有原主的全部記憶,萬一露出什麽馬腳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聽銀翹這麽苦口婆心地勸下來,她倒反而躍躍欲試起來,“你去庫房裏挑件合适的禮物來,明日随我一起去。”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對于宣钰這種她搞不過的人,她可以躲。

可安平郡主這種小角色,同為炮灰女配,唐輕歌還能被她牽制住不成?

她們會算計,她就不會?

想弄死她,就得先做好被她弄死的準備。

既然別人已經準備好了要捅她的刀,她也不必再躲躲藏藏。

索性直接迎上去。

比一比,誰更快,誰更狠。

拯救反派進行時(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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