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辰宴 安平郡主生辰宴的地點設在鹿嶺……

安平郡主生辰宴的地點設在鹿嶺山上。

鹿嶺山在京城外不遠的郊外,山清水秀,風景秀美,還設有皇家獵場,是皇家子弟閑暇時圍獵放松的好去處。

安平郡主最受陛下寵愛,半山腰的一座大府邸便是去年賜的。

生辰宴宴請賓客就在府中,而下午的安排則是去鹿嶺山的馬場中騎馬圍獵。

還未到時辰,府邸前已經擠滿了豪華的馬車,将門口圍的水洩不通。

京中有頭有臉的官家公子小姐今日都細致裝扮過,備的厚禮更是層出不窮,都想着向這位得寵的郡主前露個臉面,博她歡心,日後許就飛黃騰達了。

此時的宅邸內的一處園子裏,安平郡主一身火紅色襦裙,上頭繡着精致的花紋,一頭的珠釵翡翠,遠瞧着,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她的身旁圍着一群京中的貴女,然這群貴女們的身上衣裙顏色卻都是偏素淨寡淡,便襯得最中間的安平郡主格外的張揚豔麗。

京中誰不知郡主最喜穿紅色衣裳,今日她的生辰宴,誰又敢不長眼睛,穿相似的顏色沖撞了她。

一群貴女雖顏色素淨,衣裳的材質和花紋卻都是個頂個的名貴精致,然其中離安平郡主最近的那個女郎的打扮,略一細瞧,便能看出與其他女郎相差不少,眉眼雖清秀雅致,卻依舊被淹沒在人群中。

此時她們正熱切地讨論着自己送的生辰禮,又得時不時地恭維一番,氣氛看着好不熱鬧。

一藍衣女郎殷勤地開口,語氣羨慕:“聽說陛下今年賜了郡主一匹洛斯國進貢的駿馬,聽我爹爹說,那馬一共才送來三匹,郡主這便得了一匹,讓人好生羨慕!等會可得讓我們開開眼界。”

安平郡主被恭維的通體舒泰,很是大方地擺手道,“這有何難,等過兩個時辰,我們便去馬場去騎馬圍獵。”

身邊一粉衣女郎嬌笑着調侃:“與陛下的賀禮比起來,我送公主那夜明珠倒顯得上不了臺面呢。”

粉衣女郎是兵部尚書之女孔明儀,此刻她提到上不得臺面幾個字,目光便有意無意地落在了離安平郡主最近的那個打扮樸素的女郎身上。

“不知道江妹妹今年給郡主備了什麽厚禮?可否說出來,讓我們都開開眼界?”

她的語氣聽着客氣溫婉,在場的人卻都能聽出她的譏諷之意。

素衣女郎名為江靜妤,是順天府丞之女,庶女出身,原本是沒資格來到這裏的。可誰讓人家時運好,去年的花燈節上,為郡主擋下一盞不慎墜下的花燈,這才得了郡主的另眼相待。

不管如何,她的出身在這群貴女眼裏總歸還是上不得臺面,不過偶然的機會攀附上郡主,才水漲船高罷了,小家小戶出身,怎麽着都是一股子窮酸氣。

頓時,衆人的目光裏都藏着些許鄙夷,落在她身上。

江靜妤臉色一白,強撐着面上溫婉的笑意,心裏早已經咬牙切齒,“我送了郡主一副自己親手繡的刺繡,讓姐姐們見笑了。”

藍衣女郎頓時嬌笑一聲,拉長了音調重複道:“刺繡呀,妤妹妹可真是心靈手巧,連我府上的繡娘都比不過妹妹的手藝呢。”

這話的諷刺意味頗濃,話裏話外的,在場的人都聽出了言外之意,嘲笑她出身低微罷了。

卻無人出言解圍,反倒是看熱鬧一般看着她。

江靜妤的臉色白了又白,內心恨意洶湧。

她是庶女出身,所以不配跟她們這群人站在一起,如此場面總是發生。

安平郡主自然也聽出了她們的嘲諷,雖然江靜妤确實救過她,但她打心底裏也是沒怎麽瞧得上她,只不過看她心思剔透,說出的話她愛聽,才讓她留在身邊罷了。

安平郡主擺擺手,不耐煩道:“一件賀禮罷了,什麽樣的稀奇珍寶我沒見過,有心便好。”

見她有些煩了,旁邊的貴女們連忙住了嘴,生怕惹她不快。

瞧着她們不敢多言的樣子,江靜妤心裏又痛快了幾分。

總有一天,她會坐到最高的位子上,讓她們再也不敢輕視她半點。

她面上仍是溫婉清秀的模樣,唯唯諾諾地開口問:“輕歌姐姐還沒來麽?”

她話一出口,輕輕松松便将衆人的心思引到了別處,有人四下張望着,在人群中搜索起那抹倩影。

沒來。

那樣姿色出衆的人,又怎麽會淹沒在人群裏。

安平郡主也掃過一眼,挑了挑眉,陰陽怪氣道:“呵,唐家大小姐還真沒來,怎的還讓本郡主在這候着她不成?”

剛剛無論她說什麽,總會有人接話。

唯獨提到唐輕歌時,四下無言。

丞相府家的嫡小姐,攝政王未來的王妃,在場的除了這個受寵的郡主,沒人敢随意編排造次。

尤其是那年宮宴上,唐輕歌還讓郡主都吃了癟。

兩人結了梁子,哪邊都得罪不起。

四下沉默間,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前頭的宮女小厮領着路,後面跟着一道倩影映入衆人眼簾。

看清她一瞬,衆人呼吸皆是一窒。

整座園子裏,除卻安平郡主身上的豔色,還多了一處。

她也是一襲紅裙,薄如蟬翼的紗籠罩在外,襯得她的膚色極為白皙,身形窈窕,豔而不俗。

她的妝也上的濃烈,一雙杏眸被勾勒得細長妩媚,沒了從前那種端莊溫婉的氣質,反倒更多了幾分貴氣自如。

別人害怕犯的忌諱,她全然不顧。又或者說,她根本不屑。

一身紅裙凸顯出的姿色和氣度,竟硬生生地把中間的郡主壓了下去。

安平郡主将衆人驚豔的目光盡收眼底,一股火氣升起,氣得一張俏臉都微微扭曲起來。

明明她才是主角,唐輕歌算個什麽。

她忍不住那股怒火,也不顧及皇室顏面,直接開口喝道:“唐輕歌,本郡主的生辰你怎敢如此遲來?你根本不把本郡主放在眼裏是不是?”

對着她的怒容,身旁的貴女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她的怒火牽連到自己身上。

江靜妤微微笑着,眼裏閃着妒忌,還有一股扭曲的痛快。

唐輕歌的目光落在安平郡主身上,心裏連連嘆氣。

這安平郡主一見,怎麽才這點段位。這才剛開始就找茬了。

唐輕歌淺笑盈盈,字字珠玑道:“郡主,輕歌可是半分沒遲,名帖上寫的時辰,輕歌按着郡主吩咐的時間來,還有錯了不成?郡主可別将這麽大一頂不敬的帽子扣在輕歌頭上。”

她話說得不卑不亢,她确實沒遲到。其他人都怕來遲,所以都提前到了,她掐着時辰來的,自然挑不出錯處。

安平郡主恨恨地瞪着她,在心底罵道:牙尖嘴利,巧舌如簧,明明以前還是一副任人拿捏的樣子。

安平郡主的胸口氣得不停起伏,怒道:“那你為何故意穿一身紅衣來,存心來膈應本郡主,該當何罪?!”

這可真是冤枉了唐輕歌。

她還真沒幼稚到這種地步,存心拿一身衣裳氣她。

雖說早晨銀翹也勸阻過她,可唐輕歌就瞧着這身新衣裳好看。

既然她想了,那就沒人能阻止。就是這麽簡單的道理。

唐輕歌表情十分無辜,“郡主誤會了,輕歌确實未曾聽過,宣國有郡主生辰,旁人不得穿紅衣這道律法。”

過生日就自己穿紅色,別人穿白色,奔喪嗎?

腦子怕不是有點毛病。

唐輕歌嘴角抽了抽。

旁邊的人都看愣了,唯有安平郡主渾身被氣得發抖,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時,一個年紀略長的嬷嬷匆匆趕過來,不知道在她的耳邊說了什麽,才讓安平郡主忍下了那股火氣。

安平郡主臉色鐵青,艱難地吐出一句,“今日是我生辰,且先不與你計較。”

唐輕歌依舊笑吟吟的模樣,氣死人不償命道:“多謝郡主寬宏大量。”

看着她的樣子,安平郡主狠狠地咬緊了後槽牙,只得拂袖離開,吩咐了句:“開宴。”

随着她的離開,園子裏的氣氛一下子都輕松下來。

一衆貴女成群結隊地往宴席的地點走,都止不住地回頭打量着唐輕歌。

旁人都是結伴而行,唯有她是孤身一人,卻絲毫不顯得凄涼。

她緩步走着,發髻間的那支流蘇步搖跟着她的步伐一同搖曳生姿,像在自家花園裏散步一樣悠然淡然。

她微擡着下巴,露出一截纖弱白皙的天鵝頸,明明姿态極為閑散,一股傲氣油然而生。

旁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卻像恍若未覺一般。

唐輕歌确實不知道她剛剛的所作所為震撼了多少人。

她認真地欣賞着沿途的風景,一邊在心裏盤算,以後她得有多少錢,才能也買下一座這樣的院子。

殊不知,在身後的人眼中,她才是那道絕色的風景。

陳子昂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道紅色的倩影,轉頭問身邊的人:“那女子就是丞相府中的千金,輕歌小姐?”

身旁的男子了然一笑,拍了拍這位年輕的狀元郎的肩膀,“唐家小姐可是京中頭一份的美人,你在宜州未曾見過吧?”

陳子昂的耳根紅了紅,微笑答:“如此特別的女子,子昂确實從未見過。”

他确實未曾見過如此伶牙俐齒又盛氣淩人的大家閨秀。

她的傲氣偏偏又不令人生厭,反倒讓整個人都活色生香起來。

看見陳子昂的目光,男子立馬看出來他的心思,心中連連嘆氣。

他連忙湊到陳子昂耳邊,低聲說:“你初來京城,有許多事不知。這輕歌小姐可與攝政王的未婚妻,不是你我能肖想的。”

陳子昂一怔,目光暗了暗。

下一瞬,他又感激地笑了下,“子昂知曉了,多謝宋兄。”

不愧是最年輕出色的狀元郎,清醒識時務,宋禮欣慰地拍拍他,“走吧,我們快些跟上去。”

陳子昂微微颔首,擡腳就要跟上去,腳下卻好像踩着了什麽東西。

他移開腳,只見一只精致剔透的紅玉耳墜,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拯救反派進行時(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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