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方皓在武館練武,南池來找。師兄弟們看見南池過來都不等南池問方皓在哪兒,個個就已經主動把方皓的位置指給南池看。
方皓正和師弟切磋,眼角餘光瞥見南池,沖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在邊上等一會兒。
六招下來,師弟敗下陣。
方皓拍了拍師弟的肩安慰他:“不錯,這次出拳速度比上次快了許多,再多努力努力。”
方皓一躍而起,側身翻過護欄跳下比試臺。
南池遞上方巾給方皓擦汗。方皓道了聲謝,接下方巾胡亂在臉上抹了一通,就算是擦過汗了。
方皓随口問了一嘴:“你怎麽回事?怎麽天天往我們武館跑?武館可沒月錢給你啊。”
南池哼哼唧唧不屑道:“誰要你的錢。”
方皓用手肘捅了捅南池的腹部,神經兮兮道:“西市那家酒樓聽說新來一個唱曲兒的姑娘,不僅歌唱得好,人長得還很水靈。”方皓賤兮兮地挑眉:“怎麽樣?晚上一起去看看?”
南池臉上閃過一絲期待,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不滿道:“你怎麽天天想姑娘?就不能幹點正事嗎?”
方皓鄙夷道:“瞧你這話說的,聽個曲兒而已,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有什麽的?再說了,誰不幹正事了?沒看到我才還教師弟們練拳呢?這累了一天,晚上去聽聽曲兒,消遣消遣,總不過分吧?”
南池問他:“我看你的樣子,你該不會真的喜歡姑娘吧?”
方皓一臉納悶:“這話多新鮮。我不喜歡姑娘,難不成還喜歡小子?你可真有意思。”
言罷,方皓自顧自在檻下坐了。
南池欲言又止:“我不是那個意思。”
方皓不耐煩道:“行了行了,你不愛去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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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池自顧自盯着方皓看了一會兒,像是妥協,也像是無奈,挨着方皓坐下。
方皓問他:“聽說最近北國那邊小動作不斷,看來是不怎麽把你放在心上,你有什麽打算?”
提起這事,他就頭疼的不得了。
他一個北國的王子還在這兒杵着,北國那邊還敢小動作不斷,擺明了是沒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要他聽天由命了。
南池輕聲嘟囔道:“淦,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從這該死的地方逃出去。”
那一刻方皓走神,一顆心撲在練武場上比試的師兄弟們身上,沒注意聽南池說的什麽。等他回過神來,南池早說完了。
方皓問他:“你才說了什麽?我沒聽見。”
南池搖頭道:“沒說什麽。”
方皓聽了就沒在意,自言自語道:“其琛這小子不在,武館都變得沒意思起來了。就他那個性子也不知道闖沒闖禍。”
南池笑笑,調侃他:“以前他在家的時候你天天和他打,現在人才離開一天,你又想他。你說你是不是有毛病?”
方皓辯解道:“看你這話說的。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哪怕是養了兩年的狗突然離開了,也會想的吧?”
南池撲哧一聲笑出來:“一只狗?這話要是讓陸其琛聽見,你看他會不會放過你。”
方皓大咧咧道:“反正他又不在。”
話是這麽說,可他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做賊一樣前後左右都望了一眼。确認陸其琛不在後,方皓舒舒服服的向後仰倒,兩只手的手肘撐着地,支起上半身。
方皓問南池:“說真的,你有什麽打算?”
南池長嘆一口氣,以極其無奈的口吻道:“還能怎麽辦?自然是抓緊時間離開。”
方皓聽見,趕忙縮回手坐起:“你要逃?”
南池沒有說話,難不成還要他坐以待斃?
陸其琛被徐言錫強制要求“捉鬼”,她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如果她不帶點護身符在身邊,她想她約摸是見不到明兒的太陽了。
她站在花蔭下,斜倚月洞門,手裏拿着才從地上撿起來一片落葉轉一會兒,停一會兒的。
她兀自想事情想得出神,婉兒正巧打她身邊經過。婉兒一眼瞥過去看見陸其琛,她懶懶散散的樣子,頗有點風流公子的味道,不覺心神一蕩。
陸其琛先看見了婉兒和一個侍衛走過來,大大方方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又問婉兒那侍衛是誰。婉兒便答說侍衛名鄭琦,是巡夜的禁衛軍。
雙方打過照面,鄭琦便去找殿下禀報禁衛軍巡夜的事。
婉兒看了看陸其琛,有些嬌羞地低了低頭,笑着問她:“你怎麽在這兒站着?”
陸其琛正要答,忽然一瞥看見一個着粉衫的姑娘過來。
陸其琛道:“沒什麽,就是想點事情。對了,你知道不知道東宮半夜傳來的琴聲是在哪個方向?”
她才來不久,對宮裏的宮殿位置還不大清楚。
婉兒吃了一驚,探頭探腦的環顧四周後才答說:“可不能說這個事。上頭說了,不讓說這個事。”
陸其琛小手一揮,不以為意道:“放心,是殿下讓我明夜去查查看是怎麽回事。只是我剛來不久,宮裏我不大熟,所以才想問問你。”
婉兒呢喃道:“原是如此。其實我也不大清楚那聲音從哪來的,只是我聽着約摸是從西南角配殿後邊傳來的。”
陸其琛一笑:“好,多謝了。”
說完,陸其琛便走了。
婉兒在去尚衣局的路上迎面遇上秋岳,秋岳随口問了一句她去哪兒,她如實答了。秋岳聽聞便将錦盒遞過去給婉兒,讓她順路給三皇子送過去。
秋岳不像其他近身伺候主子的侍衛那樣高高在上的,所以平日他們這些宮女內侍偶爾也會和秋岳說上一兩句玩笑話。
婉兒拿着手上的錦盒來來回回看了一眼,随口問她:“這是何物?”
“前兩日三皇子似乎托宋姑娘辦了一件什麽事,這是三皇子給宋姑娘的謝禮。但宋姑娘覺得不過舉手之勞,受之有愧,昨兒正好遇見我就讓我代為送還。”
婉兒眉眼彎彎:“原是叫我跑腿兒,你賣人情呢?”
“哪裏的話,怎麽能叫你白跑腿兒?改日出宮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帶回來。”
婉兒心滿意足道:“這才是了。”
婉兒拿了東西先去了三皇子所在的上書房。
在那兒她碰到跟在三皇子身邊伺候的錦時,于是将裝着镯子的盒子送到錦時手上托她交給三皇子。
錦時看盒子精致,想來是貴重東西,于是多嘴問了一句:“這是什麽?”
“仿佛是三皇子給宋家姑娘的謝禮,宋姑娘覺着受之有愧就叫給還回來了。兜兜轉轉落到我手上,我順便帶過來了。”
錦時目光一沉,像是在想什麽事。
婉兒只道:“我還得去拿殿下新裁的衣裳,不便耽擱,東西我就交給你了。”
錦時怔愣愣道:“好,你忙去罷。”
是夜,月黑風高之際,陸其琛潛入配殿蹲守。好在配殿離東宮近,就在東宮後頭,一會兒回去倒不費事。
皇宮占地面積大,建築物一棟又一棟也建得賊大。白天人來人往,有人氣時只覺得氣勢恢宏,大有皇家威嚴不可侵犯之感。一入夜,有光打着的地方則平添一點不近人情的森然冷意,而那些背光之處卻變有點兒駭人,像是隐藏在黑夜裏的一塊又一塊未知的巨大黑影,其中不知道藏着多少秘密和危險。
聽說這一片因着鬧鬼的事,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沒什麽來。即便是巡視的禁衛軍巡夜也不敢逗留,随随便便繞一圈便趕去下一個地方,所以夜裏便更安靜了。
陸其琛繞着配殿走了一圈,并未發現琴,于是便悄悄摸摸蹲在角落的陰影裏,她手上也沒個手表,不知不覺便等過了二更天。
她尋思這一時半會兒怕是沒有人來,于是掏出藏在懷裏的燒餅,一塊一塊掰着吃。她吃的正香,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喝道:“誰在那兒!”
一回頭,都沒看清楚人影,莫名其妙被人按到在地。那人左手死死按着她臉貼在地上,右手抓着她的手臂反扣到她背上。就這樣,那人還不放心,生怕她逃了,勻出一只腿壓在她背上制伏她。
經過這番折騰,她手裏的燒餅也随之掉在地上。眼看着一雙又一雙宮靴踩過來,把她的燒餅踩了個稀巴爛。
因地上碎石子多,咯得她臉疼,加上那人使了大力氣壓制她,她更是疼得不行,嗷嗷直叫喚。
壓在背上的男人聽她的聲音有些耳熟,于是低頭就着兄弟們遞過來的宮燈看了一眼。這不就是白天他在東宮看見的新人?他狐疑道:“是你?”
陸其琛被死死壓制,根本動彈不了,自然也看不見壓在她身上的人是誰,她沒好氣道:“你哪位?”
那人不答,質問她:“大半夜的你在此處作甚?有何目的?”
“我……我是奉太子命來此處找找琴音是哪兒發出來的。”
那人模模糊糊想起白天在東宮他似乎聽見陸其琛和婉兒說夜裏要查一查琴音來源一事。他松了松手上腳上的力道。
陸其琛趁機甩開他的鉗制,翻身坐起,這才看清楚來人的模樣相貌。
原是白天在東宮遇見的那個鄭琦。
陸其琛道:“原來是你。”
鄭琦站起身,拍拍手道:“宮裏二更天起非诏禁止各宮通行。”
想必陸其琛才來還不清楚規矩。
“今兒是你幸運,碰上了我。若換了旁人,不管你出于什麽目的,一概杖斃。”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突然有點事情,今天沒按時間更新。
抱歉~
明天有更新,大概率晚上6點或者9點。
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