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許老爺年紀大,經不住秋岳輪番逼供。

秋岳只用了一個上半夜的功夫,許老爺便把所有該招的不該招的都吐出來了。

許渙在月山那兒确實有一個廠子,不過那個廠子不普通,而是制兵器的私廠,而他也只是一個經營人,并不是實際所有人。

許渙上頭還有一個接線人。

許老爺喜歡用迷情香,徐言錫便讓秋岳如法炮制給他點了一份,讓他一個人受着。

第二日陸其琛醒來看見床邊放了一盞花燈,她皺了皺眉試圖回憶昨夜發生的一切,但她的記憶只停在許渙意欲撲倒她,她情急之下放倒許渙。

之後的事情,她一概想不起來了。

陸其琛換上自己的衣服出門,迎面遇上秋岳。

秋岳見了她,問道:“醒了?感覺怎麽樣?”

“挺……挺好的。”

怪哉,秋岳為何這麽問她?

秋岳看她一臉迷糊地樣子,于是又問她:“昨兒那個許老頭對你下了迷香,你該不會什麽都不記得了吧?”

“迷香?”

該死!難怪她什麽都記不得了。

提起那老頭,陸其琛就一肚子火,再想到昨兒他爪子搭着自己的手,胃裏更是一陣惡心。

陸其琛攏了攏袖口:“他在哪兒?我去卸他一只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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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岳看了陸其琛一眼,大概也猜到是為什麽,他按下陸其琛道:“別去了,昨兒爺已經收拾過了。”

徐言錫收拾過了?

她突然想起當初那個吳老二。

“爺卸了他一只爪?”

秋岳搖頭:“比這個難受百倍。”

昨兒他審完許渙,徐言錫便讓點了催情香,許渙熬了這一宿,命都快被折騰完了,不見得比廢一只手輕松多少。

秋岳道:“你好好歇着,我出去了。”

“你去哪兒?”

“昨兒許老頭招了不少東西,今日去他那個廠子看一眼。”

“我跟你一起去,待着也無聊。”

她以為這樣的小事只一個秋岳便足矣,哪裏想得到徐言錫竟也要去。

不僅徐言錫要去,就連朝陽也要跟着去。

這兄妹倆鬧啥呢?

徐言錫見着她,客氣問了她一句感覺如何,她便只說自己好多了。

徐言錫沒讓她和朝陽跟着進去,而是留下她二人在外面守着。她們在外面等了一會子,朝陽忽然說要小解。

陸其琛将她送入林子深處,與她隔開二十五米遠的距離看護。

二人回去路上耽誤了一點時間,等她們趕回原處,徐言錫和秋岳已經在那兒候着。

朝陽見了徐言錫便開始抱怨:“二哥哥,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近身侍衛竟是路癡來着?”

朝陽說的事實,陸其琛辨無可辨,聳了聳肩低下頭。

她一向認不了林子裏的路。

徐言錫點了點頭。

陸其琛的路癡屬性,上回在林子過夜那次,他已經領教過了。

秋岳倒是不知道她路癡,驚訝道:“你竟不會認路?那上次……”

秋岳原想問她上次秋彌她是怎麽從林子裏逃出來的,話吐了一半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勁,忙剎住話頭。

陸其琛小聲為自己找補道:“不是不認路,是林子裏無論哪條道長得都差不多……”

朝陽繼續吐槽:“二哥哥,你怎麽什麽人都往身邊放?”

當真是情愛誤人。

徐言錫看了陸其琛一眼,自顧自笑起來。

徐言錫淡淡道:“不怕,我認路。”

陸其琛頓覺心上被什麽東西撓了一下,心跳竟漸漸快了一些。

這感覺對她來說太陌生了,像是……像是這一刻她心裏偷偷生出了期待,而且還是對徐言錫的期待!

可她期待什麽?

難不成還能是期待徐言錫喜歡她?

不,不,不,這太荒唐了。

比天降金子雨還不可思議。

許渙私設兵器廠,今日徐言錫和秋岳便是來一探究竟的。

誠如許渙所言,他名下這個兵器廠不僅制兵器,還制□□。按律法,私制兵器□□已經是死罪,遑論設廠大規模制造。

此番,許渙必死無疑。

而這其中最重要的還是那些躲在許渙背後的人。

他們,才是徐言錫此行真正的目的。

抓住許渙,控制兵器廠,如今徐言錫人證物證在手,是時候回都城了了這一樁案子。

徐言錫将回程的日子定在了兩日後。

南池和方皓此行與他們目的不同,原是為了找拳譜南下的,如今他們拳譜還沒找到便只能繼續南下。

回程前一夜,南池和方皓拉上陸其琛喝酒為她踐行。

撲騰了這麽長時間,陸其琛算是看明白了。

她和南池的這條感情是死得透透的了,他們兩個人已經完完全全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酒過三巡,三人皆有些暈乎乎的。

方皓已經趴在桌上失去意識。

陸其琛抱着酒盞傻呵呵樂道:“這什麽酒啊?怪好喝的。明兒我帶兩壺路上喝。”

南池眯着眼睛答她:“桂花釀。你喜歡啊?我送你。”

南池打了個響指招呼小二過來,将一個手掌大的小酒壺遞給小二,吩咐他把酒瓶裝滿。

不一會兒,小二便裝好了酒送回來。

南池把酒壺送給陸其琛:“不用謝。”

陸其琛笑笑,起身走到南池身邊沖他行了個軍禮,南池亦傻呵呵笑起來,軟軟趴趴回敬一個軍禮。

陸其琛一個踉跄倒下去坐在南池邊上,後背靠着他的肩。

陸其琛擡手向後探過去,拍拍南池的肩:“好兄弟。”

南池正要回她,徐言錫猛地出現,一把拉起陸其琛。

徐言錫沒好氣道:“明兒就要出發了,喝成這樣像什麽樣子?”

陸其琛暈乎道:“爺,您怎麽……我沒醉,就是有些暈。”

徐言錫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就走。

陸其琛一邊跟着徐言錫一邊不忘回頭招呼南池:“回見。”

南池揮揮手,目送她遠去。

翌日早,陸其琛昏昏沉沉醒來卻發現她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徐言錫的屋裏守夜。

昨兒輪到她守夜了麽?

昨夜那幾杯酒攪得她腦袋暈乎,身上也軟乎乎的不給勁兒。她拍了拍腦門,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卻聽見徐言錫發了話。

“醒了?醒了就過來伺候我穿衣。”

陸其琛起身繞過屏風過去。

徐言錫穿戴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條革帶還沒戴上。陸其琛擦過他,走到木施那兒将革帶取下來。

陸其琛靠向他,将革帶從他後腰圍至前頭。

徐言錫的下巴正好磕在她腦袋上方,迷迷蒙蒙,她腦子裏似乎有什麽畫面一閃而過,可她仔細一想,卻又迅速忘了。

徐言錫垂下眼眸看見她卷翹的長睫毛和筆挺的鼻梁,心念微松,臉上不自覺爬上一抹淺淺的笑。

陸其琛并未看見他的傻笑,自顧自幫他系上革帶,整理衣袖。

“爺。”

秋岳在外頭敲門。

徐言錫道:“進來。”

秋岳推門進來:“爺,許渙被救走了。”

陸其琛一怔,立馬去看徐言錫的反應。

徐言錫卻只是輕擡眼皮,并沒有像她設想的那般詫異,甚至可以說是對這個結果早有心理準備似的。

徐言錫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秋岳問他:“爺,我們今日還回嗎?”

徐言錫點頭。

秋岳轉身出去打點車馬。

先是王菲菲消失不見,現在又輪到重要人證許渙被救,怎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發生?陸其琛看了看徐言錫,他真的一點不擔心人證跑了?還是他另有打算?

徐言錫轉身将桌上的一本書遞給陸其琛。

陸其琛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

竟是她家的拳譜!

陸其琛支支吾吾道:“爺,這……怎麽會在您手裏?”

他們偶遇南池和方皓的那一天,他就讓秋岳派人去找了。

好在不算難找。

“你不是要找這個?”

聽這意思,徐言錫免費幫她找拳譜?

可這算什麽?

她的人物主旨就是找拳譜,現在拳譜這麽輕而易舉地找到了,那她接下來幹什麽?

找拳譜這條線未免也太兒戲了。

徐言錫将眼睛眯成一條縫兒,持續逼近陸其琛:“怎麽,不高興?還想陪南池繼續找拳譜?”

陸其琛順勢退了兩步搖頭否認:“怎麽會,我高興,高興的不得了。”

“叫朝陽過來。”

陸其琛應了,出去叫朝陽過來。

不一會兒,朝陽叩門而入。

朝陽蹦蹦跶跶進來,徑自在羅漢床上坐下:“二哥哥找我?”

徐言錫低頭整理袖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勸她:“朝陽,适可而止。”

朝陽默了默,過了會兒才接住他的話頭反問他:“二哥哥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徐言錫這才擡起頭看向朝陽:“他只是在利用你!我這麽說夠不夠清楚?”

朝陽依舊搖頭,眨眨眼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朝陽不明白。”

徐言錫提醒她:“你以為上次你落水是意外?”

朝陽眉心一跳,這才有了一點兒反常反應:“什麽意思?”

“朝陽,動動腦子。你知道我的意思。”徐言錫走過來,低頭看她:“今日我們照常啓程。不過你不能和我同行,我另外安排人送你回都城。”

朝陽轉了轉眼珠子,好奇道:“不找許渙了?”

徐言錫瞟了一眼門口示意她出去。

他實在不想繼續和朝陽打啞謎,不到黃河,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死心的。

方皓和南池從陸其琛那兒得到拳譜又驚又喜,當即也決定啓程回都城陸家。

為了答謝徐言錫幫他們找到拳譜,南池和方皓便答應護送朝陽公主回城。徐言錫原打算也安排陸其琛護送朝陽,但陸其琛堅持要跟着他和秋岳。

這是他沒想到的。

陸其琛隐隐有一種預感,這一路怕是不太平。

作者有話要說: 後天下午6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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