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關鍵是他從不知道溫潤對此事的怨氣會那麽重,雖然溫樂自問自己許多事情還是做得挺秘密的,但以往他肯定看出了不對勁兒,溫潤一直不說,他還以為溫潤一點不在乎這些的。
他一直把人和人之間的距離算的很理性,并不如溫樂這樣好奇,以往偶爾有對溫樂拿出的新奇東西感興趣,但問過兩句被推拖過去後一般就不會再提起。不得不說,他這樣的處理态度也讓溫樂感覺到相當的舒服,至少在每日不得不對任何人防備之餘能有個稍微不太給壓力的夥伴,這種感覺還是相當不錯的。
跟溫潤确定關系之後,這種舒适的感覺就逐日變得越加強烈,許多在韋氏和溫煉面前壓根不敢露出的底他也不太介意被溫潤看到了,又是甚至恨不得什麽私密的不敢喧嚣的事情都交給溫潤來做,這種信任的感覺是自然而然産生的,也許關乎新出現的感情,但更多的還是一直以來溫潤給他的與世不争萬物淡然的态度。
溫樂今天才恍然明白,原來這種不争,不是因為不感興趣,而是刻意忍耐了嗎?
溫潤見他這個模樣,立馬後悔放狠話了,趕忙站起身抱住他,湊在溫樂耳邊小聲的說:“對不住,我方才是一時沖動,并非有意怨你。”
溫樂沉默了片刻,抱着他的腰把腦袋埋在溫潤的肩窩裏,同樣輕聲的說道:“我也是一時心急,并沒有疑心你的意思,你別多想。”
他并沒有因感動而将自己的秘密說出來的意思,想來這隐晦的表達溫潤也能聽懂,果然,他話音剛落,溫潤就有些失望的嘆了一聲,但并不發怒,只是撫了撫他的頭發道:“好了,我定要教訓教訓老三的,今兒這事兒全怪他多嘴。”
溫樂笑了小,同樣佯裝無事,順嘴便問:“你說養兵,我方才一想,你人手從哪兒來?”
溫潤嘆了一聲:“這事兒我先前又瞞了你。我同你說我另有貨船去了福州港那邊,養兵的事情便不用我多操心,暗衛們都能幫着解決。這回福州港被沖垮,百姓流離失所,我便招來了不少災民,簽下賣身契後直接便送來了島上。我将他們送去最新發現的另一處島,若沒有人去補給,島上沒有任何可以出行的船只。這樣一方面也能防止消息洩露,一方面也好讓他們專心練兵。”
溫樂點頭:“這倒是不錯,可福州港災民雖多,總沒有全部招攬的道理,那麽些個人,你想必還要去別處招攬?”
溫潤點頭:“去收購硝石的時候,我曾讓隊伍留心,越靠近關外,人口管制便越松泛,我打算在那裏用死契招攬一些壯丁,若無意外,至多二十年便可保我們平安。”
溫樂皺起眉頭:“如今大多只是你的推測,萬事也不用看的那麽悲觀。說不得谏郡王是個嘴牢的,我倒是擔心在那之前皇帝看溫家不順眼,非要斬草除根……他未必不會這樣腦缺。”
溫潤愣了一下,随後笑了,推開他親了他臉頰一口,神情驟然變得相當松快:“你竟然是這樣看他的?我與你打賭也好,你來說個賭注?”
溫樂白他一眼“你如今人都是我的,還有什麽可以用來押寶?”
二人相視一笑,方才的不愉快活像從未發生過似的,輕易便揭過了。
島上的生活實際與賦春并沒有多大的不同,除了換過廚子菜色口味不大一樣外,其餘的一切都沒有讓溫樂感覺到不習慣。溫煉對他的到來表達了相當大的歡迎,一整天便忙前忙後的幫他張羅衣食住行,直到晚間才稍稍不忙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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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樂便趁着這時間考校他的功課。
他手下的兩個小厮連拳和短打也随他一并來了島上,主仆三個一塊兒在院子裏給溫樂耍了一套拳,溫樂看的高興,掏出袖子裏的玉器便塞給他倆。
連拳跟溫煉關系好膽子也大,接過賞賜道了謝後,便苦着臉道:“如今小的們越發超脫,爵爺的玉成色雖好,小的卻除了賞玩,再無法移作他用了。”
溫樂聽出他話裏的試探,皺了皺眉頭,心道這個連拳倒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憨厚,這問題若是讓溫煉這種當真忠厚的人來說,恐怕就不是如此拐彎抹角的語氣了。
溫煉偏偏聽不出他話裏的深意,哈哈大笑着拍了他一把道:“好你個小子,難不成我和大哥二哥從前賞你的玩意兒你都當了吃花酒去了?過的可比你主子我滋潤!”
短打也憨憨的笑笑:“爵爺賞的玉器倒好,其實府裏的下人們最怕便是主子賞自己動筆的字畫,從前在大都時大老爺房裏的幾個小子們可就可憐,大老爺成天寫字畫畫賞人,拿去當鋪裏一問,卻連一文銅錢都賣不出。”
溫潤頓時有些尴尬,他有事一時興起,也是會寫點字送給手下的丫頭小子的,如今一看倒讓人不知如何處置,實在是委屈他們了。
連拳一眼瞧見溫潤的表情,趕緊捅了亂說話的短打一把,短打哎喲一聲接到他的警告,想起潤少爺從前也是這麽個習慣,趕緊彌補道:“小的可不是說大爺,大爺的字可比溫家那些老爺要值錢,上次大爺描的一副大厲山水圖,天玑足足當了有兩貫銅錢,可讓小的們羨慕死了。”
溫潤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是應該高興好還是應該發怒好,他好歹是大都那些無聊人排的大都才子排行裏打頭陣的人物,原來一副山水圖也就值個兩貫錢……真是得虧了當鋪主人識貨不是嗎?
天玑天璇只怕兇多吉少……溫樂一瞥溫潤笑的溫文儒雅的模樣立刻就心中一顫,轉眼盯着尚不知道自己将好弟兄推入馬蜂窩的短打,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能趕緊轉移話題:“你們拳腳想來是費了功夫的,這樣很好。只是內功進境也決不可馬虎,若有一天能練出出息來,我便封你們都轄做。屆時一揮手便是金銀珠寶,何須去和當鋪打交道?”
連拳吃了一驚,哆嗦了一下便扭頭盯着他,看了一眼又急忙低下頭去努力掩飾自己的表情,看模樣是相當激動的。
溫樂皺了皺眉,反倒伸手拍拍短打的肩,溫聲對他道:“時候不早了,伺候你們主人回去歇息吧。”
溫煉嘿嘿笑着摸自己腦袋:“二哥可是糊塗了,我還未帶你去休息,哪能自己就走了?”
溫樂和溫潤兩個人聞言齊刷刷的轉眼看他。
他被看的愣了幾秒,傻傻的退了一步,尚對兩個兄長心存敬畏,于是以為自己犯了錯誤,小心翼翼的問:“怎……怎麽了?”
溫樂很是尴尬,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解釋自己要跟溫潤睡在一起的事情,左瞄右看看一會兒,趕緊給溫潤使眼色。
溫潤立刻上前怒視溫煉:“你忘了自己明日還要早起練功麽?你二哥自然有我來照顧,今日奔波了一整天,快回去把胡子刮幹淨洗個澡,別在這兒熬着了!”
溫煉吓了一跳,甲蟲般黑漆漆的眼珠子便帶些委屈帶些無辜可憐兮兮的看向溫樂。
溫樂失笑,趕忙上前去抱着他毛茸茸的大腦袋找到沒有胡茬的一小塊臉蛋親了一下,揉揉他的頭發道:“快些去休息吧,我和你大哥還有些要事相商,晚些自然會歇息的。”
溫煉黑黑的臉皮刷的就變得黑紅黑紅,立馬垂下頭去不敢說話,而後又依依不舍的跟溫樂道:“那二哥,我便先走了,你也早些休息……”
跟二哥濃情蜜意的說完,他擡頭小心的盯着溫潤不太好看的面色,只是點了點頭,轉身帶着短打和連拳瞬息便跑了個沒影。
溫潤不善的盯着溫煉的背影,回頭對溫樂不滿的說:“他都快及冠了,你還當他是小孩子呢?親親摸摸的。”
“我弟弟!怎麽了?”溫樂挑起眉頭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一伸手摟住溫潤的脖子撅着嘴便吻上了溫潤的嘴,倆人黏黏糊糊的叽叽咕咕一下,心照不宣的便朝着房裏跑。
這簡直是翻身農奴的節奏!溫潤不知道有多激動,腳還未跨進門檻便着急去解衣帶了,等到溫樂被他迫不及待的拉進門時,一頭撞上的便是他一秒變光溜溜的壯實胸膛。
……
兩人瘋了一整夜,第二天到日上三竿還未起來,早晨溫煉到給溫樂收拾好的院子裏去找二哥,結果遍尋不到,匆匆跑遍了整個宅子,急的抓耳撓腮的。
天只蒙蒙亮,溫樂打了個顫,感覺自己的臉皮貼在一處溫溫熱熱的肌膚上,還未蘇醒便淺淺的洋出個淺笑來。
溫潤輕聲打着鼾,上身赤果只穿着睡覺的棉褲衩,一手将溫樂整個抱在懷裏,一手挂在榻邊上,睡得像頭死豬。
溫樂推開他,伸了個懶腰,按了按自己有些發酸的腰,自己爬了起來,往窗戶那邊一看,眉頭立刻挑了起來。
他趕忙推推溫潤:“起來了,喂,不早了!”
溫潤一顫,胳膊擋住眼睛打了個哈欠:“什麽時辰了?”
“至少卯時了,昨日還說了和我去臨島視察兵營,再不起來時間便來不及了。”
溫潤在床上打了個滾,抱着溫樂的腰難得軟綿綿的說:“再睡一會兒吧,昨晚你不累麽?晚些起來也來得及……”
溫樂剛想回他兩句,打老遠便聽到門外傳來由遠及近的溫煉的叫聲:“大哥!!!大哥!!!!”
他木了一下,那聲音瞬間到了門前,房門被敲的哐哐響,溫煉的聲音聽上去相當着急:“大哥!!大哥你在房裏嗎?!!!”
溫潤忍無可忍的喊了一句:“大早晨的你來尋我做什麽!?”
“二哥不見了啊二哥!二哥不見了!”溫煉在門口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的螞蟻,溫潤這種不鹹不淡的态度立刻把他刺激大發了,他左右看看,瞧見隔壁好似有個沒有鎖死的窗子,趕忙打開伸進大腦袋朝裏看,“大哥,二哥他……”
溫樂一邊穿着裏衣,一邊有些尴尬的朝他揮了揮手:“……早上好。”
“……早上好……”溫煉傻傻的也揮了揮手,随後才反應過來,傻傻的問,“二哥怎麽會在大哥這……?”
溫潤陰氣森森的頂着一頭亂發坐起來看他,這老三生來是讨債的吧?從不見有誰煞風景煞的會比他更好。
跟他的眼神一接觸,溫煉動物般的直覺立刻感覺到了危機,也不求答案了,腦子跟烏龜似的瞬間從窗戶的縫隙中縮了回去,只留下窗戶砸到窗框後響起的頗有餘韻的一聲“砰――”。
這情景再能毫無心理負擔的睡懶覺那定然是佛祖在世了,兩人都談不上多高興的洗漱好出門,就瞧見溫煉像一只被打擊壞了的大狼狗似的蹲在房門口,他的胡子已經剃幹淨,臉皮上只留着青青的胡茬印在,整個人看起來比大絡腮胡時小了有十歲不止,雖然看上去還是比溫樂要顯老些,但卻也能調動起溫樂對弟弟的某些執拗的愛護了。
沒有給溫煉任何解釋,三個人吃罷早膳便登上去臨島的船,這艘船溫樂倒是沒有見過,比起賦春當地自己造的海運船要打上一些,桅杆上懸挂着一頂大紅色的旗幟,溫潤道:“這是為了在海上能認出自己的船隊。來往這海域的海匪不少,我們不過只清理了十之一二罷了,老遠若是瞧見不懷好意的船只沒有懸挂這頂風帆的,我們便會提早戒備起來。”
劃作兵營島嶼并不在溫樂從前以為的幾個小島群當中,而是在要另外行船近兩個時辰一處孤島上,島上植被不豐,多是矮灌木,面積卻不小,沿着島嶼的一圈都是幹淨雪白的銀沙,島上蚌殼海螺随處可見,是個相當夠資格的旅游風景區。
島上劃了兩個區域,一塊養馬,另一處便是兵營,眼下兵營的規模并不算大,圍着邊沿已經蓋好了一些房屋。
随船來的是新一次的補給,發放這些的任務是交給溫煉來辦的,不得不說,溫煉雖然在家裏是個軟乎乎的臭小子,到了外頭,尤其是在武人紮堆的地方,卻成了不折不扣的內斂成熟男。
瞧着那些年紀統統不小的新兵目露崇拜的盯着溫煉的模樣,溫樂忍不住就在想這些人若是知道了溫煉不靠譜的真面目,那日後該如何自處。
溫潤并不出面,他帶着有遮擋的鬥笠與同樣這樣裝扮的溫樂跟在溫煉身後,看着那些壯實的士兵齊心協力的将大米肉蛋這些東西搬下來,最後還一塊兒扛了兩門大炮下船,這才小聲跟溫樂道:“我想起來了,昨晚便想跟你說,哪知計劃趕不上變化叫我給忘了。這種尤其沉重的炮火雖說在海戰上優勢不明顯,可我瞧着陸地上打仗卻是個神物。你若是有多的,都屯起來,我盡量培養些彈無虛發的炮手,皆是在賦春的城門上便整整齊齊的列上一排,天王老子都攻不進。”
溫樂嗤笑:“還用你說,我老早便布置下去了,養兵這事兒你不去做,我早晚也會拾起來了。”
溫潤從不因為無聊的事情跟溫樂争辯,只是笑笑:“你當然是比我要聰明些的。”
目前島上的兵營隊伍并不大,連上幾個因為相當出衆已經被提拔做隊長的,總共也才三千餘個人。而皇帝手中不說別的,單只谏郡王手中便捏着足足二十萬兵馬的大權,他自己手上肯定也不會少到哪裏去,再加上尚在鎮守邊關的兵馬、各個地區相對來說零散些的兵馬……使人海戰術就能将賦春活活給拖死。
他跟溫潤說起這個時,溫潤只是神秘一笑:“你只管将谏郡王捏着的那些除去便好,養兵也并非一輩子的事,只要拖上十年尚未東窗事發,那皇帝那邊便根本不必再過多顧慮。”
雖然聽不懂,但溫樂選擇相信他一部分,也就沒有再問。
離開這個島後,溫潤又拉着溫樂回到群島附近乘船挨個看了過去,正在開采的金銀礦并不在如今溫潤他們發展的主島上,而是在群島中心兩個相連的葫蘆形的島嶼上,島上大部分的原住民如今都生活在那邊,除了兩處正在開采的高山外,島上其餘地方面貌都相當不錯,溫潤出了人手替他們圍出了正規的村莊,又派人教導他們該如何畜牧種糧,開礦的主力每日能換回不少的糧食,居民們雖然比起從前要辛苦,但生活質量卻比從前提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能夠來這兩個島嶼的人,除了原住民外,其餘多半都是溫潤自己的心腹了。他手下的暗衛見了光後肯留在賦春聽溫樂差遣的只是少數,其餘的大多都随他來了海外,這些人的能力可比溫樂他苦苦提拔的蒼術忍冬一等高得多,畢竟這年頭雖然沒有飛檐走壁的玄妙功夫,可能被太子選拔成暗衛來保護唯一兒子的,肯定也有自己的過人之處,拳腳功夫沒有利害到那個程度,腦子定然得比大部分人聰明才好。
溫樂有些眼熱,但想想投胎确實是門技術活,溫潤有個太子爹,這輩子也沒享受到什麽龍子龍水該有的富貴,如今還跟着他來賦春當了農民開荒種地了,與溫樂自己兩相比較,真沒法直接說誰更倒黴一點。
島上被他在隐蔽的地方裝了接收器,帶有定位功能和數據傳播功能,這種定位器優點是便宜質量好數據傳輸穩定并且防水,缺點就是距離短,無法用作長距離數據接收。
這玩意他老早倒是想用作跟溫潤聯系來着,但是不知道島嶼确定的位置,直到今天才拿出來派上用場。
等到了礦山季末的開采成果出爐之後,大概就到了應該回去的時間。
這裏的位置可能比賦春更偏南一些,初夏還未到,氣候已經變得異常炎熱起來,若是能把這裏當做農業研究地,那估計三季稻的研究分分鐘便能摸到生長規律,而且确實這裏每季稻米的收成也比賦春要稍稍多些,只是土地都是把握在溫潤手裏的,種糧的人能保證吃的富裕,剩下的則可以被溫潤拿來與原住民們交易。
兩艘來時的貨船早已整裝待發,金塊、銀塊、珍珠、天然的晶石裝了滿滿,富餘地方便放上些賦春特産,貨船前頭的魚艙卻是空在那裏的,回去的途中他們會網一群魚,若有意外,也能說成是出海捕魚的隊伍。
溫煉這回自然跟着一起回去,島上的事情溫潤倒是很放心的就交給了暗衛軍,第二次出航,溫樂已然全然不見第一次來時的激動了。
看着逐漸變遠的島嶼,溫潤見他神情逐漸變得黯然的模樣,忽然道:“這地方還沒有起名,你起個名字吧,就當做我送給你的禮物。”
溫樂白他一眼:“這本來就我的,什麽你送給我的啊,空手套白狼也別那麽理直氣壯。”頓了頓,他忽然又說,“若無意外,等到我們老後天下仍是風平浪靜的話,便将這島嶼并入大厲的版圖吧。”
溫潤點頭:“有何不可?”
溫樂眺望遠方,那群山連綿的島群一片碧綠,更寬廣的地方還指不定有多麽廣闊的天地。
“印尼?”溫樂想了想,雖然不明白這個方位的島嶼到底是那個地方,但終歸日後是大厲朝版圖內的省份,讓他YY一下也好,“就叫印尼吧。”
“……”溫潤雖然完全不懂這奇怪的名字他是怎麽想出來的,但瞧着溫了臉上一派恍惚似乎在思念什麽的模樣,到底還是沒有大煞風景,只是小聲附和道:“蠻好聽的。”
溫樂點點頭,順手把手上捏着的信號傳輸器朝海裏一丢,溫潤眼尖瞥見,問道:“你丢的什麽?”
“島上撿的石頭。”溫樂順嘴忽悠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