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犧己替選妃

半月後杜剪蔁知道錦瑟不會來找自己道歉了,一個人紅着眼睛回到家,問:“錦瑟呢?”

“錦瑟?錦瑟嫁了...”管家有些躲躲閃閃地說着。

看來是自己的勸說有了作用啊,她可終于想通了,也不早說害自己真的去等了那麽久:“嫁去哪家?”

管家同情地看了看大小姐:“橋頭村的二牛家吧。”

“都不通知我一聲的,我都沒準備什麽嫁妝。”杜剪蔁也不知道說給誰聽的。

她找到杜知府說:“爹,我現在嫁給太子還有機會麽?”

杜知府搖搖頭:“你不想嫁就算了。我想通了,有些事不能勉強。不過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明兒個天晴,你跟着馬車去鄉下避一避。”

其實杜剪蔁也不想嫁的,只是賭氣,說不定哪天又後悔了。

只是嫁出去的丫鬟潑出去的水,杜剪蔁有些氣,那個錦瑟還真的不回娘家了,說好的私奔呢,就這點感情?

越想越來氣,向來是被哄着的那一方有一天輾轉難眠,最終決定這次自己先去找她和好。

再次收拾好行囊,杜剪蔁還沒走出府,就聽見幾個洗菜的丫鬟在議論紛紛。

“你說那個錦瑟還真的好有心計!”丫鬟甲感慨道。

丫環乙借口:“可不是,要不怎麽服侍在小姐身側那麽多年呢。”

丫鬟丙:“小姐也真可憐,這些年來這麽信賴她,到最後還天天擔心她嫁的不好,沒成想沒人嫁的有她好了。”

杜剪蔁想了想,那二牛一個山野農夫,沒什麽好的啊,當初自己選他并沒有真的把錦瑟嫁出去的意思,她是在逼錦瑟說不嫁人跟自己走再順水推舟那啥那啥呢。

這個時候丫鬟丁說話了:“是啊,我早就覺得不正常了,那日太子爺來府上提親,可不就是那天送她回來聊了許久的公子哥嗎?”

Advertisement

“你是說...錦瑟蓄謀已久,搶了小姐的良緣?”丫鬟戊大驚小怪。

首先挑起話題的丫鬟甲總結了一下:“所以說嘛,她進了宮,上次我又在後門聽見太子爺早已芳心暗許于她。二人見了面也不會我們追究山高水遠的峤州府,在皇上那裏瞞天過海,府裏上上下下照樣得了賞賜,她還憑白得了個太子妃的身份,這太子妃,可就是将來的皇後啊!我們家小姐就可憐了..名義上她已經嫁出去了,身份被錦瑟頂了,從此都不能堂堂正正走在峤州街上了。”

只聽到這裏,杜剪蔁就把包袱扔了。

回到房間裏,那幾株百合在錦瑟的悉心照料下也算是欣欣向榮了。

開的那麽燦爛,在有心人眼裏卻越看越礙眼。

很快連着花瓶碎片被踩在腳下。

這一次沒有人再去撿了。

==============================================

杜家的小姐離家出走了。

杜知府倒也沒有多來氣。

他兒女成群,缺了這一個不省心的也不算少的。

或者這樣也算是好事,錦瑟穿着杜剪蔁的鳳冠霞帔出來的那一秒他才知道過去自己确實太寵這個漂亮女兒了,所以她才敢做出這種抗旨不尊的事情來。

錦瑟說,小姐不願意嫁給太子爺,錦瑟願意代為受過。

杜知府也不想把女兒嫁給太子爺,可是誰讓她天天出去招搖過市,整個峤州都知道她漂亮,這傳到了皇帝耳朵裏,還不給欽點了。

走了好,尋個好人家嫁了總比入那侯門不知道怎麽死的好,

同樣也是為杜家好,省得被查出來欺君之罪滿門抄斬。

老皇帝三年後就駕崩了。

錦瑟本來是要升皇後的,可是她沒有子嗣,只落了個貴妃的頭銜。

太子成了皇上,就不可能只愛她一人。很快後宮佳麗三千齊了,剛親政就忙着選妃的風流皇帝往錦瑟的百合宮裏跑的時間也少了。

這樣錦瑟也落得個清閑。

院子裏種滿了百合花,這一年也開地異常茂盛。

她再也不用穿粗布麻衣給人俯首稱臣低眉順耳。

但是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這樣榮華富貴的日子。

錦瑟很想念被杜剪蔁罵倒黴丫頭的時光,心裏也很清楚很多東西失去了就不會再來了。

杜剪蔁現在一定恨死她了,聽說她後來覺得沒面子又走了,不知道走到了哪裏。

錦瑟又開始擔心起來杜剪蔁沒了杜家罩着,出了峤州的話那種性格哪裏還有好人家肯娶她。

殷旭已經看了錦瑟很久了。

他的耐心早就被磨光,尤其是錦瑟看百合花的目光,都比看自己來的深情。

他想起初遇的那一天峤州街頭,錦瑟也是這樣望着不知名的他方,朝她這樣介紹杜剪蔁的:“可不就是嘛...我怎麽就那麽倒黴被撿到杜府伺候這麽位喜怒無常的主子...這都二八年華了,吃飯還不會自己動手,被窩不暖不睡,一點也不知書達理,成天舞刀弄槍,行事大大咧咧...”

現在想來,她說那段話的語氣,分明就是甜蜜的訴說她們相處經過,根本沒有零星半點抱怨。

殷旭從那麽多阿哥裏脫穎而出成了太子,再從太子連滾帶爬上九五之尊,要這點都看不出來的話,也還真是浪得虛名。

這個時候他很想把滿院子的百合花都給燒掉,但是忍住了。

因為他深知強求不得,說來也可笑,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偏偏求不到最愛人的心。

“這批的秀女姿色太差了。”殷旭抱怨着走過來,後面跟着許多太監宮女。

都是熟人了,錦瑟擺出微笑:“皇上是看膩了如花美眷,才會覺得尋常花草厭煩了。”

“是,朕不像愛妃,這百合花有哪點好?讓你喜歡了那麽多年?”殷旭意有所指,不信錦瑟聽不懂。

錦瑟裝傻充愣毫無破綻:“這百合花是臣妾與皇上的珍貴回憶,臣妾怎麽可能不珍惜?”

這樣一說周圍自以為很懂得見風使舵的奴才們都感慨了一番皇上貴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白頭到老。

如果不是相處的久了,殷旭還真會被這女人的三言兩語忽悠了。此時他想起來手裏的畫卷,攤開在桌上想這算不算送上門來自投羅網:“雖然沒幾個沒有蔁貴妃你的傾城容貌,但總有些不算太差的。而且...她還有個好聽的名字,深得朕意吶。”

錦瑟手中的的茶盞抖了兩下,灑在畫卷上女子的臉上,劃過一道似曾相識的痕跡。

她再也淡定不了了,咬着下唇就要沁出血來:“你...你不能娶她...”

她還是小看了杜剪蔁對自己的感情,自己一個人在深宮裏自怨自艾,從沒想過,她會有一天再出現。

錦瑟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這樣自己的努力不是白費了麽?

這是殷旭第一次從錦瑟這裏看到如此失控的局面,也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

都三年了,那個人有什麽好的,能在她一點也不肯分給自己的心裏駐紮那麽久。

“哦?愛妃還真敢說啊,這普天之下,還有朕娶不了的人了?”殷旭也站起來,用手帕擦了擦畫紙上的污漬,再親密地靠近錦瑟的耳廓敬告道,“朕不僅要娶她,還要立她為後。”

杜剪蔁沒想到一切會那麽順利。

總之她通過層層選拔進宮了。

而且仗着侯爺的舉薦,她算是一進去就被封了個才人。

但是比起皇貴妃來,還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算了,要是當年不是自己信了那丫頭的鬼話,照着自己的花容月貌,說不定現在皇後都當上了。

這樣想着杜剪蔁又有點沾沾自喜,對着鏡子抹了把腮紅。

在外闖蕩的那麽多年,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離了錦瑟怎麽着?自己還不是精彩地活下來了。

錦瑟看着杜剪蔁臉上那兩朵俗爛的豔紅,張了張口,還是說:“你還是你,一點都沒變。”

“不像你,飛黃騰達了。”杜剪蔁一點也不想落下氣勢。

但是捕捉到錦瑟頹然下去的表情,杜剪蔁又心軟了:“其實也沒變。”

錦瑟擡眸看她,杜剪蔁嘆了口氣說:“還是個傻姑娘。”

她們含情脈脈還沒對視上多久,百合宮外的太監又尖着嗓子通風報信了:“皇——上——駕——到——”

裏裏外外跪倒一大片。

杜剪蔁就沒跪過別人,這種感覺糟透了。

殷旭免禮了,又說:“蔁妃還真是心急,朕都沒見到這位錦瑟才人,你就急着替為檢閱了。”

杜剪蔁不信殷旭對自己沒有一點印象,但是既然他要裝,自己就陪着來,可是她還沒開口,錦瑟就搶先一步說上了:“皇上多慮了,臣妾與姐姐聯絡感情也是應該的。”

誰是你姐姐了!我明明比你要小一歲零八個月三個時辰!

不過杜剪蔁很快又釋懷了,因為她以前逼着錦瑟叫自己姐姐,錦瑟總是不肯,說自己明明比她要大一歲零八個月三個時辰,要叫也是杜剪蔁叫。

杜剪蔁就說我叫你受得起嗎?

錦瑟趕緊跪下說小姐饒命錦瑟知錯了。

想到這裏杜剪蔁又有點傷感...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以後怕是自己跪錦瑟的時間多了吧。

“也好,你們聯絡好了嗎?正好今晚可以一起服侍朕。”殷旭說完,當着杜剪蔁的面把錦瑟抱在懷裏,一副夫妻情深的樣子。

錦瑟緊張地看了看杜剪蔁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松了口氣的同時有點自怨自艾地想,這個人已經對自己沒感覺了,所以早就不在乎了,但是自己還是會心痛啊:“皇上恕罪,臣妾最近身體抱恙,恐怕不能行房事...”

不管怎麽樣,這一幕還是太刺眼了。

杜剪蔁覺得自己卑微的要死,但不得不裝作無動于衷的樣子。

殷旭說:“那沒關系啊,那愛妃就在一邊看着吧。”

自己還真是沒看錯,這個殷旭就是一副浪蕩的嘴臉!

杜剪蔁恨沒有在峤州就弄死他。

沒有後悔藥,時光倒流的話,杜剪蔁也恨自己為什麽要吃醋,吃醋是一回事,峤州街頭為什麽要放手讓錦瑟走。

如果她選擇再任性一點,真的把錦瑟給關在家裏,就不會多出這麽多事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