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臨盆喚床畔

錦瑟大病了一場,杜剪蔁也臨盆了。

可惜是個女孩。

但這絲毫不影響她被封後。

上上下下都在議論這個橫空出世的皇後娘娘,據說跟侯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家裏背景挺寬的。但具體有什麽背景也沒人說的清楚。

侯爺是誰啊,權傾朝野攝政為王,當不當皇帝就差一句話了。

被叫來伺候杜剪蔁的錦瑟病怏怏的,可還是一個勁地抱着小公主誇可愛。

杜剪蔁有些不悅她的态度,覺得她應該跟自己大吵一架才對:“有什麽可愛的!”

錦瑟被吼地了一下,有些畏懼地說:“孩子長得像你啊...”

杜剪蔁看她這樣卑躬屈膝的,把她叫到床邊,剛想摸她的臉,錦瑟就縮了回去。

“怎麽?他摸得我就摸不得?”杜剪蔁收回了手,覺得錦瑟生自己氣也是應該了。

錦瑟低眉順耳地說:“皇後自重...你我終究身份有別。”

“自重?”杜剪蔁也顧不得身子的虛弱了,把錦瑟整個人抓過來,“你現在是在教本宮自重嗎?”

錦瑟懷裏的小孩被吓壞了,嗚嗚啼哭起來,門外的宮女聽到動靜也沖了進來,一個個看見皇後娘娘把蔁貴妃壓在床榻上動手動腳,長大了嘴巴卻不能說什麽。

“有什麽好看的!都給本宮滾!”杜剪蔁指了指被錦瑟護住的小孩,“帶上這個畜生,一起滾出本宮的視線!”

錦瑟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又再次被壓倒了。

這次推倒還是長期的,可錦瑟感覺沒上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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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剪蔁這次進宮是真的變了,變得很可怕,雖然她對自己算是溫柔的了,可是在外永遠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錦瑟一直在想皇後光明正大地把貴妃留在寝宮夜夜笙歌真的沒關系嘛?

但杜剪蔁還真的就這麽做了。

後來杜剪蔁幹脆把事情挪到了寝宮來做。

錦瑟看不懂奏折,但是很清楚這應該是皇上做的事情,總覺得後宮不得幹政,可是她剛提起一點苗頭,杜剪蔁就不批改奏折了,改批她。

時間久了錦瑟就帶孩子去了,她反正就算當上了貴妃,也就得被杜大小姐奴役着。

但是為什麽被奴役着她也覺得很開心呢?

好吧,她可能真的就是個忠犬。

注定了被欺壓一輩子。

一輩子有多長,錦瑟不敢想也不去想。

小沛寧終于開始說話的時候,杜剪蔁出宮去了。

沒帶上自己,錦瑟有些傷心。

但是她不好說,也不配說。

臨走前,她還是給杜剪蔁撫平了衣服,叮囑了些細節,又說:“我等你回來。”

杜剪蔁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不在這你可不準紅杏出牆。”

杜剪蔁走了就杳無音訊,錦瑟帶着小沛寧盼星星盼月亮,最後卻被皇太後抓了起來。

皇太後問她知不知道杜剪蔁想當女帝。

錦瑟說不知道。

皇太後陰險地笑了:“你會不知道?不過也是,她這次出宮跟侯爺連成一氣,卻把你留在宮中當砝碼,看來你在她心裏其實也不怎麽重要。”

錦瑟覺得杜剪蔁一直是自己仰望的存在,所以皇太後這樣說她也沒多悲痛欲絕:“臣妾一介女流,确實不怎麽重要。”

“那我們就賭一賭你重要不重要吧?她現在帶人闖進了金銮殿,你說我要是拿你當人質,她敢上幾個臺階?”皇太後抽出尖刀,對準了錦瑟的脖子。

錦瑟主動抹了過去......

錦瑟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坤寧宮。

杜剪蔁看着她,卻沒有掉一滴眼淚:“你怎麽這麽傻...”

“你把我留下,不就是已經放棄這顆棋子了嗎?”錦瑟行動不方便,想去摸摸杜剪蔁的臉,又放下了,她忽然想起來杜剪蔁生沛寧的時候,她拒絕了她,現在想來自己也真是罪有應得。

杜剪蔁蓋住錦瑟的手覆上自己臉上的時候,錦瑟說:“你可以放棄我,但是不應該丢下沛寧,她是你的女兒。”

“到底是我女兒還是你女兒?”杜剪蔁皺眉,給她喂下溫熱的中藥。

錦瑟一勺子全部吞下去,也不抱怨味道苦,卻使杜剪蔁于心不忍鼻子一酸,帶着哭腔說:“以後我不會再丢下你,也不會丢下沛寧。”

在錦瑟的記憶裏,杜剪蔁這個人堅強到近乎冷血,尤其是近幾年,她都沒見她掉過一次眼淚。

錦瑟覺得自己不配讓她落淚,杜剪蔁這麽優秀,她的眼淚也應該值得更偉大的人來流。

但杜剪蔁就是很傷心,哭着窩在了她的懷裏。

坤寧宮的門關上了。

一個深宮裏看不到陰霾的影子裏,小小的身影好像終于懂得了什麽,把碗裏熱騰騰的藥水倒在了溝裏。

錦瑟從來不覺得杜剪蔁把她作為犧牲品有什麽不對的,倒不如說發現自己不是那麽一無是處還是有那麽一點利用價值,她還是很開心的。

拉幫結派蓄意謀反的懲罰是打入冷宮。

杜剪蔁慶幸侯爺在宮裏還是有點人脈,風聲沒有傳出去,她還能有機會等到錦瑟醒來。

就算錦瑟被殷旭拉着淚流滿面呼喚她的名字,她也沒見得多焦灼,只不斷地喊着:“等我!”

宮人們議論紛紛,殷旭也終于挂不住面子了,将錦瑟掀翻在地,扯着她的肩膀怒斥道:“江山朕都讓給了她,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你只能是朕的!”

“住手!你放開我!否則我不會原諒你!”錦瑟整個人往旁邊爬過去,可是那裏敵得過精壯男子蠻橫的力氣。

殷旭粗暴地扯掉了她的外衣嘶吼道:“終于裝不下去了嗎?以前不是很能忍嗎倒是繼續啊?”

“別碰我!”錦瑟動躺不得,可是嘴裏還是不斷地反抗咒罵。

“呵呵,你為了不背叛杜剪蔁一直暗地裏熏麝香避免懷孕,你以為朕不知道麽?錦瑟,要不是朕一直在等你回心轉意,你以為會輪到那個賤/人趁虛而入麽!”殷旭整個人強行趴了上去,像是忍了很久一樣躁動不安,絲毫沒有憐惜地快速除去錦瑟身上的阻擋。

惡心感撲面而來,錦瑟都有了求死之心,不顧被扼紅的手腕嗚咽着求饒:“不要碰我...求求你,不要碰我...”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有耐心等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朕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朕已經等不了了!錦瑟,為朕生個兒子,把屬于朕的都搶回來!”殷旭壓抑的悲憤全部爆發了出來,發洩在那個渺小無能的身軀裏,可是回應他的是死屍一樣冰冷的身體和再沒有光彩的暗淡眼眸。

她甚至不願再看他一眼。

錦瑟伏地而起,推開宣洩完畢渾身無力的殷旭,就這樣當着他的面,吐了。

自責感油然而升起,殷旭想去給她披上衣服,卻被狠狠地推開了:“你......”

“啪!”整個空蕩蕩的房間回蕩着這對于殷旭來說算不上很重的巴掌,卻讓他痛徹心扉。

他從錦瑟眼底看到了絕望:“她就那樣好麽..”

“滾!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錦瑟縮着身體,有些駭然地怒視着他,狠狠地指着門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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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明月蕭索地挂在天上。

那人還是身着與暮色一般漆黑的蓑衣,于夜半不知從哪裏遁出:“早就與你講過,知足常樂,又何苦添這份愁苦?”

杜剪蔁看着那半開的窗棂,心裏沒有來得不安,她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太執着,但還是說道:“你為什麽這次不能幫我救她?”

“萬物有它自己的規律,掌管它,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去破壞它。”那高深之人颔首,星眸如澈,“而且你也未曾真的指望過我不是麽?”

“是,我會出去的,我會靠自己得到想要一切的。我會讓所有人後悔的。”杜剪蔁堅毅地與她對視,本以為那人會在她視線裏被逼視地自愧不如,卻見那人還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良久才似是誇獎般贊許了一句。

“你比凡人确實是要超脫許多,所以可以為王。”

杜剪蔁記着了這句話,也篤定。

囚禁不過十五日,侯爺遠交近攻兵臨城下。

殷旭無奈放她出來,卻藏着錦瑟。

杜剪蔁也無力再記挂這些,總覺得殷旭不敢傷她就是了。

朝廷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扶搖帷幄動蕩的很,杜剪蔁也幸着自己讀過幾本兵書,關鍵時刻也能派得上用場。

三月以後侯爺也遠道而來進宮駐兵,皇帝幾乎已成擺設。

已經被瑣事折騰地焦頭爛額的杜剪蔁揉了揉太陰,覺得渴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西湖龍井已經賦于案上。

杜剪蔁随手端起,抿了一口:“很晚了你先睡吧。”

忽地又想起什麽,杜剪蔁回首,表情有些失落。

但那一刻的欣喜與期待還是落在了伴在後側許久的來人眼底。

“區區三年未見,你就忘記我是誰了嗎?”還是得有人先開口。

一聽熟悉的音調,杜剪蔁不太确信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精心打扮朱唇皓齒的青衣女人,有些猶豫地喊出她的名字:“天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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