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巾帼藐病嬌
淨唯公主千裏迢迢地嫁過來和親,蒙元的大臣們都覺得這下終于可以治了那頑劣的格格。
結果她們果然還是小看了可汗一手寵大的女漢子。
濮陽格格單名一個微字
蒙元都是粗人,可汗生了一大堆男崽子之後納了個漢人妾侍可算晚年得了個小公主。
對于這個一半漢人血統的小公主可汗寵的緊,連名字都是尋了個同年俘獲的教書先生刀架脖子逼出來的。
可是格格并沒有按照可汗設計的軌跡走成為一個弱不經風養在深閨的良家小姐。
格格非常地熱愛自己的國家,并且這份熱愛有過之而不及。
從小騎馬射箭拉弓摔跤不在話下,行軍作戰每次都跟着走,沖在最前鋒惹得主将提心吊膽。
武藝那個高強英姿那個飒爽,
雖然生了一張人畜無害的南國溫順小姑娘的美顏,偏偏遺傳了親爹的天生大力和爽快性格。
格格小小年紀戰功累累,力壓衆兄弟姐妹成為太子候選。
尤其是南邊出了個女皇帝之後,立儲的呼聲越來越大了。
蒙元的審美,因着這位經常抛頭露面的格格也扭曲了。
壯碩勇猛成為了流行,一個個花癡格格逸事的女子掀起了報效祖國的熱潮,苦了蒙元的男子,只得更加努力鍛煉身體,才能防止自己将來打不過未來老婆。
靜若處子動如脫兔是用在濮陽格格身上最多的評價。
但是大多時間濮陽格格都是脫兔模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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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元沒有人能鎮得住這位格格,所以驸馬的人選成了一個難題。
可汗為格格舉辦比武招親,格格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個俠士,橫七豎八倒下一大片之後終于無人敢應戰。
砸了自己的場子,可汗終于不敢再提這事。
自此以後格格變得更加頑劣起來,還經常負傷回來。
最近的那場戰争,幾乎丢了半條命,在床上癱了半個月。
蒙元的戰士們攔不住格格的一腔熱血,可汗也怒了,幹脆下了最後通牒——男的女的瘦的胖的矮的高的我都不管了,總之你給我選個人成個家!省得你管不住自己的腿到處亂跑!
笑話,格格是一只沒有腳的鳥,豈是區區巢穴困的住的?
所以剛好政治需要,使節弄了個身份相當的公主回來和親,
納妃當晚,拜堂開始格格就給了公主一個下馬威——還沒入洞房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掀了人家公主的蓋頭來。
施了濃妝的南方姑娘還是難以掩蓋那骨子裏的溫婉,剽悍成風的蒙元已經許久沒有見着這樣軟地可以捏出水來的妹紙了。
男人們和女人們都看直了眼睛,很不懂氣氛的格格卻仰天長嘯毫不留情地侮辱道:“哈哈哈,堂堂大錦朝的公主就是這等貨色?再長個幾斤肌肉再來入本格格的眼吧!”
滿堂目瞪口呆,不知道格格抽的哪門子風,你不要我們争着要好嗎?
格格奚落完人家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那錦朝格格也不惱,重新蓋上了紅布,禮節周到地随着媒婆進了房。
第二日,又獨自一人按照蒙元的禮節拜見了父母,跟着幾個福晉嬷嬷學起了宮中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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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提過我?”此刻,濮陽微正叼着一根樹枝斜躺在堆成山的草垛上,問旁邊眼冒星星的侍女。
花癡格格很久了的侍女唯唯諾諾地點頭如搗蒜:“是吖!淨唯公主愛好刺繡,平日裏都會教我們些綢緞織法,人也很随和,尤其地好相處呢。、帶來的小吃也很好吃...”
一雙手重重地排在侍女的肩膀上,還好小丫鬟随身伺候格格久了已經習慣了這番魄力,把腰杆挺得很直等待訓話。
“簌簌啊!你最近【娘】了好多啊,不要被那個漢奸動搖了心智,別忘了你人在曹營心在漢啊!”濮陽微雲淡風輕地說着,手上又用了點力。
“是是是!簌簌明白!簌簌生是格格的人,死是格格的鬼!”點頭頻率加快...
濮陽微這才滿意地放開了簌簌可憐地就要脫臼的肩膀。
格格真是個笑面虎,誰能接受這麽嬌柔的外表下裝着如此霸道的野獸呢!簌簌撿回一條命,揉着肩膀問道:“格格已經三個月沒有回宮了,打算什麽時候與公主見面呢?”
說起來就氣,濮陽微本以為那什麽淨唯公主見好就收,起碼是個公主,怎麽着遇見那樣的事情都會覺得很沒面子負氣自己跑回去吧?
可是人家偏偏不按常理出牌,沒事人一樣住下了,弄的自己反而下不了臺了。
她很懷念自己房間那張大床好麽?
最近住在外面各種不習慣,但是又不能灰溜溜地回去,傳出去豈不是丢了蒙元的士氣,太沒面子了!
這樣腦補了很久,濮陽微很是氣不過:“聽說爹又要出去打匈奴了,我去跟兵了,你還是替我時刻注意着那個女人,小心她居心剖側!”
“哎——可汗都說了不可以格格你怎麽——!”簌簌的話很快被濮陽微的目光制止。
“唉——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坐不下來的格格大人,再次以這樣冠冕堂皇的借口絕塵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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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了半年的活寡,淨唯不亦樂乎。
她一點也不關心娶她過門的那個“撐起了整個蒙元脊梁”口碑廣為傳誦的女夫君去了哪裏。
若是本事真如說的那麽玄乎,應當也不會出什麽事吧。
如此不回來豈不是更好了,就不用想着如何尴尬應付了。
每日品嘗大草原的美食,被邀請觀看各種表演節目,日子也過得飛快。
除了有點不可避免地想家,日子也算過的比想象中惬意。
就在淨唯都要忘了自己這個夫君的存在的時候,
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格格回來了。
記憶裏的濮陽微,是個意氣風發朝氣蓬勃的女孩,加之後面的口口相傳中,淨唯一直覺得這個人是朝陽般驕傲的存在,只待所有人俯首稱臣。
等到她真的走近了她,虛構的那些幻想都破滅了。
格格被幾個兵丁馱回來的時候滿身是血,意識已經很模糊,身上的铠甲也破爛不堪。
整個宮裏都亂了手腳,還是略通醫書的淨唯比較理智,喝斥了叽叽喳喳亂成一團的宮人,再親自為她處理了傷口。
潔白的毛巾一碰上流血的傷口瞬間就被染紅了。
從小飽讀詩書,也不是沒聽過夫子說過戰場的殘酷。
只是親眼眼見了那些新傷舊疤,還是觸目驚心。
沒留意下手重了點,昏迷的濮陽微疼地抽搐了一下,吓得淨唯趕緊縮回了手
——這人在戰場上如何骁勇善戰力拔山兮,其實究根到底,亦只是個女子啊。
她不是什麽鋼鐵之軀,她其實也怕疼的啊。
“景龍先生您終于回來啦!”門外傳來簌簌帶着哭腔的呼喚,“您快去看看,格格就要不行啦!”
厚重的門被一雙布滿老繭的手推開,禦劍的俠士幾乎是破門而入沖到床前。
娴熟地手法毫不避諱地撕開濮陽微的外衣,再一伸手:“布條!”
失去了束縛,裹胸下的渾圓就這樣暴露在空氣裏,看得淨唯一陣心慌
——男女授受不親,這個人怎麽可以一點也不避諱...
“聾了啊?我說給我撕布巾過來!”
淨唯也沒時間去計較無視公主自尊的不禮貌怒斥了,趕緊撕了布條送上去。
只見那人熟練地從藥箱裏取出需要的物什,迅速地替她止血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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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事态緊急,小人不知是公主殿下在盤照顧,遂有些失禮。”急救了一整晚,看濮陽微總算好轉了些,景龍這才擦了擦汗,“濮陽...格格她應該沒有什麽事了,還要多注意觀察,若是有什麽緊急情況,你可用這鞭炮放出信號,景龍萬死不辭。”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淨唯把東西收好,再回到床前,安靜起來的濮陽微,再怎麽看都只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小女孩,實在很難想象她是怎麽以這麽弱小的身板去沖鋒陷陣的。
那張欠扁的嘴巴禁閉着,一定很疼吧...
睫毛長長的也很好看,由于難以忍受的疼痛而時不時顫抖一下。
全身都綁着繃帶上了藥,看上去有點滑稽。
很快,淨唯就有些困了。
可想起了景龍的叮囑,還是使力重重捏了下自己的手臂
滋——好疼
不過總算清醒了點。
用這種方法保持着亢奮狀态的淨唯,腫着兩只眼睛,終于在第二天清晨等到了認床的格格懶洋洋地醒來。
濮陽微看見床邊的人,似乎是有些失望,但難免又有些感動:“你守了一夜嗎?”
“你終于醒了。。。”說完這句話,每天按時睡覺第一次熬夜的淨唯,直接倒頭趴在格格腿上的毛毯上睡了過去......
真沒用,錦國病夫。
濮陽微戲谑地笑了一下,輕而易舉地下床将她橫抱起來,才想着要不要惡作劇一下用力扔回床上,困極了的淨唯,攥住了她的小指,臉貼着她的胸口,軟糅地說了一句夢話:“喵~”
有什麽電流好像被秒到了,格格難得溫柔了一次輕拿輕放附贈掖好了被子。
可是那看似弱爆了的手,卻不知哪裏來的力量,好像膠住了那般抽不出來...
“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