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胖子一邊開車一邊琢磨,自己怎麽會被解語花說服,和他一起把小天真從小哥的眼皮子底下偷出來的。

躺下後面的座椅上,吳邪是一副半死不活地模樣。

解語花這人妖還能若無其事地玩手機?!

胖爺覺得自己要掀桌!

這件事情被小哥發現了絕對和海猴子兄弟一個死法啊啊,胖爺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到達吳邪的小古董店的時候,胖子都覺得一地廢墟簡直不能直視。

難為了王萌萌同學還能一臉淡定地趴在唯一完整的櫃臺上打游戲。

不容易!

吳邪下了車,剛剛車上的虛弱一掃而光。

“王盟。”只是喚了一聲名字,吳邪悠悠地上了樓。

王盟擡頭看見吳邪的眼神用王胖子的口氣來說就是:如同農民見到□□的激動難耐啊。

“是。”王盟走出店鋪,擡頭看着杭州純淨的天空,嘆了口氣,這天,又變了啊。

張起靈急吼吼地殺到小古董店的時候,胖子坐在樓梯上,差點把自己的眼珠子吓掉:“哈哈,這不是小哥嗎?什麽風把你吹過來了啊?”

說得胖子老臉一紅,你拐帶了人家媳婦人家能不追過來麽?怎麽辦?覺得自己性命不保啊!

張起靈還沒來得及說話,樓下便呼啦啦地站了一群人,低下頭在喚三爺。

看着都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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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動手了。”吳邪從樓上慢慢走下來,連一眼也沒有看張起靈。

“是。”聲音很輕,好像随時會被吹走一樣。

路過的一位大爺看着站在樓梯上猶如王者的吳邪,對旁邊地人笑道:“天要變啊。”

“是啊是啊這鬼天氣。”

旁邊的人應得不明就裏。

“我給過機會,對嗎?”吳邪單手捏着一只眼珠,輕聲道。

面前的男人是杭州帶頭鬧事的老大,左眼眶裏缺了一塊,不停地往下滲血。

“我認了。”那人也不矯情,自己咬碎了嘴裏的藥囊,“我們本來就在賭,賭你回不來。”

沒有說完的話是。

既然你回來了,那麽就換我們死了。

有的人是做好了賬本自願歸順了,有的人知道負隅頑抗是沒有用的,所以選擇了自裁,而總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所以,屍橫遍野的時候,天氣很差,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大風鼓起了吳邪過于空蕩的衣服,看起來單薄得很。

一只淬了毒的銀箭無聲無息地命中了吳邪的肩膀,迅速發黑腐爛。

“哈哈,我死得值了!”癫狂笑着的男人一臉滿足,自己跳進了路旁的河裏。

撲通地濺起巨大的水花。

可惜昙花一現。

“真可惜。”低聲嘟囔了一聲,吳邪拔出箭,“沒有人告訴過你,我本來,就是劇毒之身嗎?”

王盟聽着吳邪用這種自嘲的語氣說話,心裏着實泛起了酸楚。

“下一個。”

肩頭的傷口在不斷地翻出粉紅色的肉,見到血的時候,悄無聲息地下陷了。

那一天,附近四省的天似乎都是紅的。

警笛不停。

120沒有來,去火葬場的車倒是一輛接一輛。其實死的人并不多,各省的老大合起來能有幾個?只是,血确确實實地染紅了他踏足的每一塊土地。

沒有人找他麻煩。

吳邪不會把事情做得難以收拾。

他很有分寸。

他很冷靜。

他也很自持。

所以當吳邪坐在沙發上說他要下鬥的時候也沒有人感到驚奇。

只是,張起靈的臉黑了。

“你們可以想好。”吳邪說話輕輕柔柔地,“是把我帶下去,還是你們走之後我自己下去。”

“也不要懷疑我做不到。”

“或者你們更想讓我動粗?”

吳邪說話的時候,血不停的往下流,但他熟視無睹,雙手交疊成寶塔狀,優雅地端坐着。

沒有人說話。

不知何時,吳邪的手裏出現了一把藏色的刀,旋轉着青色的花,在指尖不停地打轉。

胖子最先幹笑着打破沉默:“小天真,你不會是想靠這把小刀打贏小哥的吧?”

吳邪笑了:“你們可以試試。”眼睛裏面的鋒芒一閃而過。

解語花站起身來,歪了歪脖子:“唔,啞巴你不會是把黑瞎子一個人留在那裏了吧?我要去看看。”走下樓梯的時候腳步很輕快。

“可以。”張起靈終于松口了,哪怕臉色仍然差勁得要命。

“那樣最好。”吳邪垂下眉。

“哐當”藏刀摔落在地上,張起靈蹲下身撿起來,然後輕吻了吳邪的額頭。

怎麽可能再讓你下去呢?

汪家的人出現了。

在張起靈和胖子下鬥之後。

在吳邪醒來之後。

堂下被迫跪着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長着吳邪的模樣。

吳邪坐在上位,看着漂浮在茶面上的茶葉,不動聲色。

那孩子已經被吓傻了:“你…你怎麽…你怎麽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無法接受嗎?對啊,我也無法接受呢…

吳邪輕輕擡頭,王盟就已經領着一個白大褂走了上來。

之後的慘叫吳邪似乎是沒聽見一樣,連眼底的波瀾都未曾起。

“新的計劃?”吳邪看着面具下那孩子的臉龐,緩緩地勾起了沒有溫度的笑容。

王盟覺得背後發寒。

每次老板只要這麽笑,都意味着一場腥風血雨的到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老板上次這麽笑,是在,搗毀終極的時候?

王盟低頭,還是不要多想了。

“你叫汪青?”吳邪看着被強制弄醒的孩子。

汪青搗頭如蒜,盡量抑制住心裏的害怕。

“放了他。”吳邪起身,信步走了出去。

王盟大概猜到吳邪想做什麽了,看着自己的手,極淡極淡地搖了搖頭。

這是一條不歸路啊。

三個小時之後。

汪家大本營找到,汪家全滅。

藏在一個小山坳裏。

“風景挺好的。”吳邪輕輕地贊嘆了一聲。

所以用來埋你們也不錯。

若是化作了粽子要來尋仇,我也歡迎。

畢竟樹仇太多,也就無所謂了。

汪青清明的眼神裏全是難以置信,這個男人絕對是惡魔!

剛剛還在眼前的音容,頃刻間在這個男人的手裏化作了齑粉!

依然是熟悉的家園,空氣裏飄蕩着的血腥味有着淡淡的花香。

是山後的櫻花開了嗎?

汪青連哭都哭不出來,只是愣着。

“覺得自己的世界毀了,對嗎?”吳邪難得溫和地蹲下身來說。

對啊,這種整個世界都崩塌離析的感覺太熟悉了啊,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了對嗎?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存在了對嗎?

這就是現實。

請記住,這就是現實。

“找個催眠師,洗掉他的記憶,帶回吳家,當成我的孩子養吧。”

吳邪第四次站在這個陵墓前面。

将手心裏的藥丸全數吞下。

生命七天倒計時。

順利地從棺椁的密道下去,吳邪漠然的看着下落的過程其實是一片黑暗。

原來當心冷到了極致的時候,連幻覺都奈你不得。

吳邪卻不覺得有多高興。

上次壁畫的機關被觸動一次,毀壞一次,該是無用了。

吳邪漠然地走過。

甬道很長,星星點點的燭光在黑暗裏搖曳出了迷人的星空。

“阿房,我為你建一座宮殿,你不要走可好?”

當年少年的呓語終于在之後君臨天下,爾等俯首稱臣裏完成了諾言。

吳邪對于壁畫上動人的愛情故事沒有半點興趣。

可是,張房羽還是走了,走了整整十年。

吳邪不相信如史書記載,阿房女死在秦始皇之前。

最大的可能便是,張房羽去守了青銅門十年,回來之後,秦始皇走了。

不過和自己有關系嗎?

吳邪忽然停住了。

地上是胖子從他倉庫裏摸走的槍的子彈,型號是特制的。

錯不了。

青石板的地面有凹凸不平的彈痕,嵌得極深。

是遇到什麽了?

吳邪覺得反正三青鳥之類的神獸都能有,遇見麒麟也不奇怪吧?

哈哈,玩笑。

吳邪面無表情地沖另一個傻樂的自己甩了一個白眼。

就是這樣。

有時候吳邪心裏會有另一個自己,開着很無聊的玩笑,自己笑得不亦樂乎。

醫學上管這個叫做。

精、神、分、裂、症。

吳邪繼續往下走。

墓裏的濕氣很重,明明上次沒有的。

很奇怪。

吳邪心裏警鈴大鳴!

沒有盡頭的樣子,吳邪已經是第三次看見地上的彈孔了,不會看錯的。

閉上眼睛,随便把手裏的藏刀直直的往前丢去。

吳邪曾經經歷過很多次鬼打牆。

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留一個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标記。

因為很多鬼打牆都是配合幻覺産生效果的。

有人在唱歌。

吳邪沒有睜開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打起了節拍。

卧槽霸王別姬?!小花最出名的的戲,吳邪只看過一遍,那首旋律便深深地刻在了腦子裏。

“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我這裏,出帳外,且散愁情,輕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擡頭,見碧落,月色清明…”清麗的歌喉。

喲呵,這秦始皇還是個受啊。

心裏的吳邪又開始笑的前仰後俯了。

哎哎,你覺得好笑嗎?這秦始皇居然是受啊!

吳邪一臉不滿地呵斥他面無表情地行為。

很奇怪嗎?張家的男人,有哪一個是善茬?

例如,當年的張大佛爺?

這一段連吳奶奶都不知道的秘辛。

吳老狗曾經和張啓山是戀人關系。

自然,吳老狗是受。

兩個男人很惡心嗎?是的吧,那麽自己呢?

心裏的吳邪立刻不笑了,也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唱歌的是誰?沒必要在乎,有些石頭是有能夠将千年前的聲音保存到現在的。

例如,回音石?高品質的回音石可不是僅僅将時間傳遞幾秒鐘而已,而是延綿千年。

這張房羽對秦始皇也算是癡情吧?連這玩意都能給他整過來。

吳邪睜開眼睛,沒有看見藏刀。

那麽很好辦了,吳邪歪了歪脖子,從背包裏拿出一瓶——油漆。

胡亂的向牆上的壁畫塗去。

吳邪下鬥總是喜歡帶一些別人覺得沒有用的東西,如果這東西最後救了你的命,那就真的搞笑了。

這次走到了盡頭。

當初他被三青鳥甩下的地方,原來是有一段懸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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