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公主如此懂事,果然是長大了,最終答應。

她扶着公主,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

殷淑腳跟着地,心裏忽然有了踏實的感覺。她深呼吸三次,忍住腸胃的不适,果然,她不适合長途跋涉。

正要向前,前方忽有木門敞開的吱呀聲。

“什麽人?”春花嬷嬷驚叫,忙護在公主身前。

“嬷嬷不要大驚小怪,這裏是民巷,自然有人出入的,”阿牛倒是淡定如常,三人看向小巷,果然,不遠處有家門,走出來兩位儀表堂堂的公子。

兩位公子雖穿着随意,卻相貌英氣,一位折扇在手,溫雅書生之氣,另一位劍眉星目,隐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嚴。

巷子很窄,那兩公子也注意到有人,似乎也很驚訝,他們與巷口的殷淑目光對視,帶着面紗的紅衣女子婀娜身段,雖看不見臉,但想必是個長相極美的。

“呦,這是哪家的姑娘,怎走這偏僻巷子來了?”書生公子扇子一揮,與身邊人道,“我今早算你有桃花運,看來是算準了。奇怪,江都八大世家的女眷,我可都是為你長過眼的,怎不知有如此天資絕色?”

對方沉默不語,卻是難得的注意到女子。

女子略側身子,示意他們先過。

倒是個知理的女子。

他們沿着巷子走出,在巷子口時,瞥了一眼女子身後的馬車,與一直低着頭的車夫。

再看女子,那眉目威嚴的公子,忽然停住腳步。

“姑娘可是有不适?”書生公子離得遠些,他察覺殷淑的面色有些蒼白,問了一句。

殷淑并不想與陌生人産生交集,畢竟她是被送進魏國皇宮服侍暴君的,暴君陰晴不定,萬一不小心認識了暴君的仇人,小命或許早早就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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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直覺不好。

她忙捂住口鼻,說是遲那是快,迅速轉身找了個牆角蹲下,掀開面紗一道小小縫隙,作嘔起來。

書生公子愣了片刻,哈哈哈的捧腹大笑。

“……”

春花嬷嬷忙拿出手帕給公主擦嘴,阿牛用身體擋住了兩位公子看向自家公主的視線。

公主當衆嘔吐,着實上不得臺面。

“阿枞,你……你……”書生公子已經笑的說不出話,此情此景,實在是太好笑了。

魏枞面色鐵青,他自诩相貌還可以,當年也曾有不少人贊美他潇灑風流,活了二十多年,黑暗深淵也好,金殿王座也罷,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與他有交集的人不少。有見着他吓得瑟瑟發抖的,卻還從沒有見着他連連作嘔的。

“不,不好意思……”殷淑一邊嘔吐,一邊表達深深的歉意。

她真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沒忍住。

她暈馬車,一路颠簸,心肝脾肺腎都在顫抖,春花嬷嬷又總是不讓她下車,如今好容易腳着了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硬生生的把唾沫咽了回去。

結果,這位公子非常不巧合的撞上了她反胃的時候。

只聽那位語氣不善,冷冷的道,“我們走!”

殷淑把腸胃裏僅剩的幾滴粘液嘔吐完畢,舒服至極,如獲新生,連烈陽都變得格外溫和。

回頭,春花嬷嬷面色蒼白,老淚縱橫。

她暈馬車而已,怎麽跟她得了絕症病入膏肓一樣?

她自是不知春花嬷嬷所想。

老人家想起了陳年往事。

公主的母親,殷國的前任皇後娘娘,在生了公主後,忽然得了重病。開始也是頻頻嘔吐,禦醫全當成腹瀉診治,以為吃兩副藥就好了,誰也沒想到,娘娘會一病不起,吃什麽都吐出來,根本沒辦法進食,沒堅持多久,就駕鶴西歸,撇下不到周歲的女兒,撒手人寰。

想公主骨子裏,很有可能帶了跟母親同樣的隐疾,本來不顯,如今長途跋涉,思念悲傷,勞心勞累,萬一患了與皇後娘娘當年一樣的絕症,豈不是要年紀輕輕就消香玉隕?

放在殷國,以公主之尊貴,殷王就算再不寵愛自己這個長女,也得得給死去皇後娘娘幾分面子,請三國名醫與公主診病,可如今,公主人在魏國,魏國暴君不殺公主,已經是萬分恩恩德,又怎會給患有絕症的公主好臉色?

她的眼淚如三尺瀑布,川流不息。

許久過後。

春花嬷嬷哭的精疲力竭,終于發覺自己好像小題大做。想皇後娘娘當年嘔時帶血,公主卻不同,嘔了半天,什麽也沒嘔出來。

不太一樣。

擡頭,公主人呢?

“走了,”阿牛指了指巷子深處,“公主走前,讓我留在這兒,等你哭完。”

春花嬷嬷三下五除二抹了把臉,氣得皺紋多了好幾條,“你管我作甚,怎能讓公主落單?還不快追!”

淑公主見魏王

2、淑公主見魏王

殷淑順着巷子一直走到盡頭,見一道曲折青石臺階,之上不高,有個門,緊緊關閉。只有這麽一條路,她沒的選擇,于是沿着石階爬上。

門古樸素陳舊,上面還落着一把大銅鎖。

瞧着位置,從門進去,應該是皇宮某個偏僻的角落。

也沒個把門兒的。

雖說門鎖着,但兩邊的宮牆不高,想天下間痛恨暴君的男女老少,比比皆是,皇宮的守備卻如此不靠譜,搭個□□随随便便就翻進去了。

忽然,殷淑感覺到側身有一陣忽如其來的疾風,吹得她紅裙面紗一蕩,一抹黑影從她眼前出現,翻過了宮牆,迅速消失。

小偷?飛賊?刺客?

好歹是皇宮,還是暴君家的皇宮,飛檐走壁也得看看地方,被逮住了可是死無葬身之地。

反正不管她的事,人家都徑直□□,無視了她,她也沒必要閑的沒事大喊大叫,給飛檐走壁的惹麻煩。

很快,春花嬷嬷與阿牛趕過來,也發現此門不通。

“要不,我們□□過去?”阿牛撓撓頭頂,靈光一現。

春花嬷嬷用犀利的眼神,堅定的制止了阿牛的胡言亂語。

三人沿着圍牆走,想在皇宮外圍尋找一處可以進的去的門。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她們轉了大半個皇宮後,魏宮的後門,終于被他們找到了。

殷淑不經常走路,從前出門,不是坐轎子就是乘馬車,加上之前暈馬車吐得體力虛脫,此時腳底生疼,身體已經有點輕飄飄的了。

粗略一眼看過通關文牒,隊長狐疑的打量了來者三人,說道,“你們,跟我來。”

三人跟着宮衛,七拐八拐,走了一陣,才到達一處偏僻的院落。

殷淑一眼就看見了一扇古色古香的門。

如果她沒猜錯,此偏僻之處,正是剛剛她們臺階之上,苦苦思索無法進入的那個偏門之內。

繞了一圈,又繞回來。

早知此地,就爬牆了,簡單省事。

宮衛道,“皇上今日不在宮中,你們先歇在此院,不得亂跑,等候皇上歸來,随時召見。”

“大人慢走,您讓公主住這兒?難道這就是魏國的待客禮數嗎?”春花嬷嬷四周看了看,院子裏除了草,什麽都沒有,門窗上不僅有洞,還上沾着一層象征破舊的灰塵,哪裏是人住的地方?

宮人漫不經心的道,“反正就要死了,住哪裏不是住?”

清源皇帝登基後,各路送來的美女無數,只是都沒活過超過一個月的。這些女人最初進宮,都是送來的這裏。

殷國公主也不例外。

“吃的喝的有人來送,皇宮禁地,切勿亂跑,”宮人臨走時多嘴,囑咐了一句。

春花嬷嬷為公主不平,然她們如今寄人籬下,只能将就,她本以為公主接受不了陋室的打擊,剛要回頭勸,只見殷淑穩穩的坐在臺階上。

想想就心疼,看公主的紅裙,已經占了灰塵髒了。且公主情緒低落,似乎強忍着憤懑不平。

公主忍得住,她自不能找惹麻煩,既來之,則安之。

她讓阿牛安頓行禮,簡單打掃下院子,走過去安慰公主,“此院子并非不好,似乎曾經也是位大貴人住過的,公主您看,格局寬闊,有假山、有魚池,門窗的造料乃稀有的烏木。只要打掃整理一下,不輸殷宮時的寝殿。”

殷淑點點頭。

這個院子,破的真心可以。

她剛剛沒在意,這個地方如此荒蕪。

剛剛,殷淑實在是太想休息一會了。只要有個地方坐着就成。她怕自己再站下去,立刻就地暈厥。那宮人帶路帶了許久,總算進了院門,見門口有臺階,她想都沒想就坐了上去。

她努力想象了一下,此地曾幾何時有假山有魚池時的樣子。

阿牛年輕力壯,扛着鋤頭開始割草,春花嬷嬷也非常迅速的把馬車裏的大包小包搬進屋子,殷淑歇息夠了,覺得肚子有點兒餓,從包袱裏拿了塊紅豆酥餅,靠在院子門口的花藤架子邊上吃。

已經進了魏宮,無需遮掩,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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