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何要讓他誤會是殺母兇手?但凡當年魏英能與他說明真相,他也不會不管不顧的領着邊軍殺入皇城,逼着魏英自盡的。

“我只知道這麽多,”秋刍舒展眉心,“魏王可是要遵循承諾,給我一個痛快。”

魏枞毫不猶豫的抽出配刀。

此時于睿帶人回來,見血琳琳的人頭滾落在魏王的腳邊,長籲一口氣,魏王多久沒親自動手殺人了,大概從邊關回到皇宮之後,身邊保護的人越來越多,多到他自己的刀幾乎沒有什麽用武之地,要知道魏王在邊關吃了多年的土,刀上沾的血,能染那紅西境陽關八百裏長路。

反倒這些年在皇宮,魏枞有暴君之名,還真沒殺過什麽人,連貓貓狗狗都沒見他殺過。

“王上,人帶來了,只不過……”于睿必須打擾一下,“只不過他……”

“只不過什麽?”

于睿指了指外面癱成一坨的醉人,“得先醒酒。”

淑公主受寵3

14

春花嬷嬷最近閑的快要長毛了,自從那日魏王與自家公主同乘一騎而歸,魏宮從前向來不搭理他們的丫鬟與仆役,争先恐後的服侍公主,自己為數不多的活計被立刻被分搶一空,別說端茶倒水,梳頭穿衣,就連給公主熬的白米稀粥,轉個身就被替換成了濃香四溢的鮑魚羹。

阿牛倒是心大,自顧自的刻木頭。

春花嬷嬷抄着手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終于按捺不住,把阿牛手裏的匕首一抽,“因為魏王心儀咱們公主,所以他們才這麽巴結咱們。”

阿牛點點頭,表示認可。

殷淑公主本就金枝玉葉,該享受世間頂級的華麗與富貴。

“魏王後宮連個暖床丫鬟都沒有,你說若是公主懷上了魏王的孩子,那孩子豈不是魏國的太子?”春花嬷嬷瞬間一副苦瓜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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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不明白,春花嬷嬷在苦什麽。

殷國與魏國的關系一直不怎麽友好,要是能用一個孩子作為橋梁,或許将來能摒棄前嫌,攜手共創美好盛世也說不定。

“可萬一哪天魏王厭棄了公主,那太子之位恐怕會變成衆矢之的,我們在魏國連個靠山都沒有,殷國太遠也指望不上,我們又怎能護住孩子安然長大啊!”

“……”

阿牛低下頭,老太太想的過于遙遠了。

眼下,別說孩子,魏王跟殷淑恐怕連肌膚之親都沒有過。

頂多就是抱一抱。

魏王大概是被陸雪秋給絆住了,要不怎麽連着十幾天都不見蹤影?他從窗口望一眼拖着腮幫子打盹兒的殷淑公主,唉,看來自己不得不推波助瀾一把了。

入夜。

殷淑吃完了美味佳肴,打算洗洗睡了,丫鬟們蜂擁而上為她更衣洗漱,她總覺得像做夢,那日她與魏王回來後,魏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雖說後宮的妃子大都是苦等熬日子,她自幼見的多了,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有些日子沒見着魏王了,她還挺想念的。

自己到底是動了心的。

嫁雞随雞,嫁狗随狗,自古紅顏愛英雄,魏王長得那般好看,她作為魏王的女人,自然也是喜歡的。

但她不想自己陷得太深,喜歡歸喜歡,動心歸動心,自己好好活着,才是第一位的。

春花嬷嬷有好些日子沒唠叨她按時喝水勤洗手了,阿牛也許久沒在她眼皮子底下削木頭了。兩人被隔出了十萬八千裏,似乎成為了她院子裏最沒用處的擺設,總是遠遠的杵着。

抿了一口水,就要歇下,卻旁邊丫鬟們露出驚恐的神色。

冰冰涼涼的東西從鼻孔裏流出來。

殷淑抹了把鼻子,血。

血啊!

沒等丫鬟們跑出門去喊禦醫,殷淑一頭栽倒在床褥上。

禦醫很快到了,試了試脈搏,眉頭皺着成了豆豆,公主的病症他從沒見過,看着像是死了,血流不止比較恐怖,但身體還是溫熱的。

春花嬷嬷哭天搶地,“公主可是王上的女人,你們想要活命,必須把她救活啊!”

禦醫背着手走了幾步,道,“去給于大人傳個話,請恕臣孤陋寡聞,從沒有見過這般蹊跷怪異的毒藥。”

“公主是中毒!!!”春花嬷嬷驚呼。

她看向四周的丫鬟仆役,這群人一天到晚圍着公主轉圈圈,兇手一定就在她們之中。

找到兇手,才能找到解藥,救公主性命。

“別慌,此毒并不是致命,而是讓公主陷入沉睡,只是……”阿牛拍了拍春花嬷嬷的肩膀,“只是沒有解藥,公主将永遠沉睡夢中,無法醒來。”

殷淑進入了一個非常美好的夢。

夢裏是一片茂密的花林,林中有個惬意的小院。

殷淑沿着青石小路走進院子,推開門扉,屋裏淡淡清香四溢,一個與魏王長得很像的公子,正坐在堂前,手握一卷書,雖然看上去身子板有些柔弱,面色蒼白略有病容,嘴角卻挂着如沐春風的笑意,與她招呼,“淑兒,過來。”

“你是誰?”殷淑問。

淚水卻不由自主的流淌而下。

那公子沒答她,抵着下巴咳嗦幾聲,“不要難過,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只不過早走幾年罷了。”

殷淑抿着唇,慢慢靠近,她感覺心裏有一團熾熱的火,燒的她全身難受。

“從前姐姐總與我講奈何橋孟婆湯的故事,淑兒,你說,這世上到底有沒有輪回轉世?”這公子是真的病了,他擦幹唇下咳出的血跡,卻是毫不在意,“去年我去太湖,路過菩薩廟,求了個心願,也不知能不能靈驗。”

殷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什麽願?”

公子笑了,笑的好看極了,殷淑一下子就想到了魏枞。她甩甩腦袋,魏王龍虎精神,才不是這般病秧子,聽公子徐徐道,“若我有下輩子,還能與淑兒做竹馬青梅,要是能活的長久些,定八擡大轎迎娶淑兒過門,不負相思。”

殷淑不做聲,她如果有下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不要生在帝王之家。

“來,陪我看一會兒花吧。”公子牽上她的手,殷淑奇怪,明明在夢裏,為何會感受如此真切。

夢裏看花的公主,只是不知,她已經昏睡了足足兩天兩夜。

于睿百忙之中終于抽空來,最近王上心情不佳,奏折全都扔給了他,他看了阿牛好久眼,覺得這個蹲着削木頭的公主仆從越看越眼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親近之感。

殷淑公主中毒的事,他讓人瞞着魏枞。

看着床上的睡美人,于睿問了禦醫,公主生命無礙,只是什麽時候醒,取決于解藥。

于睿沉思了一會兒,“那日接觸過殷淑公主飲食的,都審問過了?”

“除了公主自己的随從,全都審過,全部排除,他們身份也都查過,十分幹淨,”來人回報。

于睿看了眼春花嬷嬷與阿牛,兩人若是有心害公主,有的是下毒的機會,且也不可能會有這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此毒,是八年前的東宮所有,除了已經死去的太子魏英,知道此毒配方的大概只有一個人……

他随即出了宮門,上了馬車,去刑部。

刑部大牢的待遇,因為陸雪秋的到來,上了不止一個段位,只見不足三十見方的牢房點了足足十八盞燈,真心像是誰家成親或者元宵燈會的璀璨光芒。

于睿屏退了所有人,與眯着眼盤坐的陸雪秋道,“你為何給殷淑下醉生夢死?”

陸雪秋睜眼,一瞬間的疑惑,随即淺笑,作為儒門弟子仰望的三才先生,他擁有着溫文儒雅的澄澈外表與機關算盡的陰暗內心,于睿自诩不是個缺心眼兒的,年少時候也被眼前人陰過無數回。

“咱們按着太子殿下的布局一路走到現在,你提前了時間,行,你有你的考量,且時機也算成熟,我們全都配合着你,可你給殷淑下醉生夢死,明知王上他現在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現在不是他談情說愛的時候。”

陸雪秋不答話,笑容越來越彎,見于睿要脫了靴子上前打人了,才嘆了口氣,“此事過後些說,你不是瞞着魏枞了嗎?再多瞞幾天而已,說不定有意外之喜呢?”

“王上已經開始照着你的供詞,讓暗衛四處去查那寶藏的秘密,我們埋在魏國四處的暗樁,也都開始動作了。相信過不久,一切水落石出,王上當第一個是來質問你,要個明白了。”于睿靠在牢門邊,“殿下終于死得瞑目,他的弟弟将會是個明君,之後的大魏清明盛世,我們也算是完成了殿下的囑托。”

“我們演戲演了十年,總算能做回自己了,秋刍也能心無遺憾的死去,不用每天活在忏悔的罪過之中了。”陸雪秋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靠在毛絨舒服的毯子上,“你也是,陳珂也是,我也是。”

“世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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