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世家若是被逼的狗急跳牆,會動搖大魏根基,且朝中年輕寒門有才之士的力量還沒有完全長成,他需要時間。只是,上天沒有給他時間,他身上尚有餘毒,可以暫時壓制,卻也消耗着殿下的精神,文誠皇後的犧牲,只換了殿下兩年不到的性命。”

“所以……皇長兄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故意引我造反……故意讓我繼承皇位。為何要如此,為何要瞞我,為何要我誤會他,難道就不能告訴我真相。等我回到皇都,我們并肩作戰……”

“世家會容您回來嗎?文誠皇後,是殿下的養母,但她可是王上您的生母啊。若是王上知道,是他們下毒,間接害死了您的生母,王上您會容他們嗎?他們不想兩個皇子都與他們為敵,買兇埋伏在邊境回皇都的路上,想要在王上回到皇都,見到殿下之前,要了您的命。”

“皇長兄命你來邊關,并非是押運糧草,而是借着押運糧草之名,讓你留在我身邊。還有陳珂,我覺得,十年之前,陳将軍忽然日夜練兵,晚上總是合着帳篷跟他的幾個副将商量什麽秘密。”

于睿點頭,“殿下派我來,一來與陳珂說了我們的對策,讓他稍安勿躁,切勿領兵回皇都,二來是看住您。殿下他阻止不了皇上,非要鋪張葬禮,把文誠皇後的死弄得舉國皆知,只能在您尚未離開邊關之前,将您留下邊關,保護您的安全。只是殿下沒有想到,陳珂将軍的軍中也有背叛者,我與将軍疏忽,讓殿下落入叛徒的陷阱。”

當年魏國與殷國打仗,魏枞帶着自己的隊伍做先鋒探路,被殷國的主力軍隊碰上,陷入苦戰,援軍卻是遲遲不到,他孤立無援,身邊的戰友,一個又一個倒下,為了護他突圍,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他當時年少,陳珂将軍也沒把他當皇子對待,所有一切都随着普通士兵的規制,他也因此被當成普通的俘虜,被押往殷國。他在殷國做奴,吃了許多苦,靠着機智武功逃出殷國皇都,在郊區山洞,被于睿派出的探子找到。

于睿與陳珂告訴他母後的死訊,告訴他罪魁禍首是他的皇長兄。

“殿下得知王上出事,心急如焚,我與陳将軍找了許久終于找到了王上。王上安全,太子殿下着手改變了謀局,他要用剩下不足兩年的性命,為王上,為大魏江山,鋪就一條明路,他要徹底革除世家弊端。他心疼王上,卻也是逼不得已,此事靠他自己不成,必須由王上之手,他必須讓王上背上這十年的罵名。”

魏枞苦笑,“背負罵名的是兄長,一旦這些信公之于衆,兄長就是重用滿朝奸佞之人,這也是他算好的,是嗎?”

“王上,殿下當時沒有別的選擇,他需要您回來,帶着陳珂的邊軍,名正言順的入主皇城,為母報仇,再合适不過。世人說您造反只是暫時,您是黃子龍孫,您登基之後,史上會有公正評論。殿下需要在不動搖國本的情況下,對世家明裏重用,實則打壓,最後由您殺盡他明面重用的那些貪官污吏,可也留下了證據。十年的時間,足夠拔除他們的旁支。殿下要給王上一個最清明的大魏王朝,與最幹淨的滿朝文武。他了解殿下的脾氣,若是殿下對他又敬又恨,自是不甘心,定會勵精圖治,比他做的更好,絕不會讓他在九泉之下看不起。”

“兄長他……平三王之亂,也是為了我,是嗎?”

“沒錯,王上年少,若有親王在側,定是處處受制,且三個親王跟世家沆瀣一氣,并不是什麽好鳥。”

“陳珂将軍,知道殿下在我們破城那日自盡,所以才不肯進城的,是嗎?”

陳珂将軍一直不肯進城,魏枞想起那日陳珂将軍望向城門時淡淡的哀傷。

于睿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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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枞心裏五味陳雜,他的皇長兄沒有變過,自始至終,魏英太子都是以家國為重。

之後的路,他會按照兄長希望的那樣走下去,公開信件,還自己名聲,把兄長的惡名寫在大魏歷史之上,只有這樣,他這個大魏國君,才能毫無瑕疵的成為大魏國民的信仰。

“你可是欺君之罪,”魏枞見眼前人跪着不動,“還有陸雪秋,陳珂也是,你們真是大膽。”

“臣有罪,心甘伏誅,”于睿雖然篤定自己死不了,但為了渲染悲壯的氣憤,棺材都備好了。

魏枞卻是伸手,扶起于睿,“我雖氣,但也明白你們所謀。當年的我,年少無知,的确不值得被信任,不值得被你們托付。你們瞞着我是對的,我那脾氣,說不定早就沉不住氣,壞了兄長的事。”

于睿受寵若驚,魏枞還真是長大了呢,“王上不怪罪臣?”

“怪又如何,還真能讓你去跟陸雪秋住一起啊?”魏枞沒好氣,“傳旨,放陸雪秋出來吧,再不放人,那群儒臣快把我的禦書房擠破了。”

“王上,還有一事,”于睿想着自己欺君欺了不止一處,“殷淑公主中了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魏枞一驚,此毒不是東宮僅此一家?

“所以,陸雪秋放不得,必須讓他把解藥交出來。”于睿認定毒是陸雪秋搞的鬼,雖然不知道為什麽。

魏枞急道,“我去看看。”

于睿心想,王上是真心喜歡那公主的,一聽公主中毒如此着急啊。

他跟着皇上,到了殷淑住的院子,春花嬷嬷終于發揮了倚老賣老的特殊優勢,以誰靠近她就自盡的決絕态度,禁止任何人靠近公主,親自負擔起了伺候公主的重任。

魏枞穿過跪了一地的丫鬟仆人,越過削木頭的阿牛,春花嬷嬷總不敢擋他,一路來到了公主的床前。

睡美人還在美夢中。

魏枞拂開殷淑的長發,貼近殷淑的臉,他的眼睛柔和與愛意,一點也不加掩飾。

輕輕的,吻了上去。

于睿揮了揮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他跟着出去關上門,不打擾兩位的二人世界。

門外,阿牛站起來,把削好的木頭平放在桌上,那是一根木簪子,刻着精細的花紋。

那麽粗的木頭,也虧得他有這個耐心,做成如此精細的發簪。

于睿走過去,無意瞥見發簪,剎那間的驚訝,轉眼看向阿牛,阿牛略一微笑,與他擦肩而過,與春花嬷嬷道,“簪子留給公主,算作離別之禮,我這就走了,公主若是問起,就說我覺得她之前的提議挺好,我打算試試。”

春花嬷嬷知道阿牛早晚要走的,他不是仆人,只是因為公主救過他,他跟在公主身邊服侍報恩。

一路上,這麽些清苦日子,多虧了阿牛這個苦力。

可公主還昏迷,不辭而別不太好吧?

阿牛已經走遠了。

于睿就這麽呆呆的望着阿牛遠去的身影……想起醉生夢死,與陸雪秋牢中那意味深長的笑意……那個王八蛋,到底還瞞着他什麽,雖然改換了容貌,可阿牛明明就是……他絕對要趁此機會,說服王上,讓他把牢底坐穿。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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