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袂而出,引得不少人來觀看。蓮見看了一眼,覺得男子有些眼熟,心裏一動,剛要說話,燕蓮華的扇子輕輕拍過她的手:“蓮弦應該已經和你提過了吧,那個就是容與,我和娘都很看好。”

蓮見看着笑得和煦的燕蓮華,用盡全身力氣,吐出兩個字來:“抱歉。”

燕蓮華卻不以為忤,他只是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後送她出城。

目送着大軍離開,蓮華坐回馬車,旁邊預定晚些回去的蓮弦騎馬過來,他掀起車簾,跟二妹閑聊,馬車周圍甚是清靜,又都是信得過的人,蓮弦便打趣他:“也碰壁了吧?”

燕蓮華含笑,手裏的扇子慢慢展開又慢慢合上,最後只輕輕一笑:“唯年少而已。”

他這樣說道。

大軍前進,五月末,總算回到了燕家的領地上,大軍紮營,蓮見一行則落宿在燕家的一間別院裏。

這一路上沉羽那叫一個豬一樣的生活,吃飽了睡飽了吃,逗逗蓮見吹吹笛子,越發身嬌體貴,現在下個車都得侍從來攙。

沉家的金發家主從馬車裏欠身而出,站在腳踏上,慢慢展開手裏的扇子,虛虛遮在額頭上,笑吟吟地看向先他一步下車的蓮見,懶懶伸出一只手,蓮見盯着那只手盯了半晌,他也不動,就笑吟吟又得意兮兮地看她,最後,蓮見敗退,只能伸出手去,被他握住,并肩向裏面走去。

進了房,沉羽坐在榻上,一邊和蓮見閑聊,一邊輕輕解開衣服的扣子。蓮見就算沒人也坐得端端正正,雖然話依舊不多,但是沉羽有問必答,讓沉羽唇邊一直笑意盈盈。

天氣漸熱,暑氣已經慢慢地上來,侍女送來了浸過花瓣的冰涼飲料,喝過了一口,沉羽靠在榻上,不雅地噼裏啪啦地搖着扇子,忍不住出言道:“你真的不熱嗎?”

蓮見不甚贊同地看了一眼袖子挽起來,外衣半拉開,連玉冠都丢到一邊的沉羽,淡淡地回了他五個字:“心靜自然涼。”

沉羽撲哧一聲笑出來,剛要調侃她,蓮見卻朝他拍了拍自己的膝蓋,眼神問:要過來嗎?

這種機會沉羽不會放過的,立刻毫不客氣地躺了過去,蓮見順勢接過了他手裏的扇子,輕而柔和地給他扇着,扇了一會兒,蓮見忽然頓住,沉羽舒服得快睡着,臉上涼風一停,他眯縫着眼睛向上看去,發現蓮見一臉終于想起來什麽的表情。

“怎麽了?”将睡的聲音裏有微妙的慵懶,沉羽伸手,指頭從她的頸子向上攀爬,直到蓮見那張秀麗面孔。蓮見沒有回答他,放下扇子,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小的布包,打開,倒出幾樣什麽東西,沉羽懶懶掃過去,結果立刻一骨碌翻了起來。

蓮見倒出來的東西是兩只異常精致、大拇指指節大的兩個草鞋。

一只是金色的,一只是黑色的,拿在手裏是滋潤的涼,沉羽拿着翻來覆去地看了片刻,又戳了戳,才嚴肅地擡頭看向自己的戀人。

“這是頭發?”

“嗯,你的頭發和我的頭發。”聲音是平板的,沒什麽起伏,蓮見慢慢低頭,從沉羽的角度看過去,看不到她的面容,但是卻微妙地察覺到,她害羞了。

如果這時候自己再逗弄她的話,她說不定會惱羞成怒也說不一定吧……沉羽忍住了,沒說話,看着低頭的情人。

蓮見頓了頓,繼續的聲音比平常還要更加沒有感情。當然,沉羽認為這只是掩蓋她的害羞罷了。

燕家的家主低低說:“那是你上次送我的頭發……”

于是,就做了這個東西嗎?

沉羽心裏慢慢漾起了一種溫柔的感覺,他把金發的小草鞋慎重地系在了蓮見腰間的太淵上,系了片刻,又調整了好大一會兒,看着那個金色的小草鞋像個墜子一樣飄蕩着,他滿意地摸了摸下巴,把那只黑色的小草鞋在戀人低垂下的面孔前晃了晃,壞心眼地問:“那這個呢?”

蓮見猛地擡頭,臉上表情一成不變,也沒有出現話本裏常描寫的那種,小姐們的心意被公子窺破而蒙上滿臉的“嬌羞粉色”,她還是一貫的從容沉靜,但沉羽就是知道,她現在非常非常害羞。

蓮見漆黑的眸子直直看着他:“……那是我的頭發,怎麽?不滿意嗎?”

沉羽敢對衆神發誓,他要敢說一個“不”字,蓮見就能撲上來咬他。

于是他溫柔笑開,展開廣袖,把戀人擁入了懷中。

“不,非常喜歡,這是最美好的禮物。”

蓮見在他懷裏想了想,側頭,從他手裏拿過那只黑色的草鞋,摸索着,以着擁抱的姿态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小小的草鞋系在了沉羽腰間那把魚腸上。

只不過她因為是摸索着的,便系得歪歪扭扭,從沉羽的肩膀望下去,能看到她孩子氣的皺眉,很是不滿意的樣子,努力從他腋下伸出手去調整,于是被這樣投懷送抱取悅到的沉羽不由得有了一種“你幹脆系一輩子”這樣的想法。

但是顯然天不從人願,過了一會兒,她就把系在他劍鞘上的黑色草鞋調整得很漂亮,蓮見并沒有離開他的懷抱,反而幹脆就這麽靠在他肩上。

沉羽單手抓過了被扔在地上的扇子啪啪地扇着,一手順着蓮見清瘦的背,想了想,慎重地問道:“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蓮見說你問,他又沉默片刻,才更加慎重地問:“為什麽是草鞋?”

他不是挑剔,但是,這種東西,編成一只小鳥之類的也更靠譜吧?

蓮見想了想,沒有回答他,反而另起了一個話題:“你知道的,我很小就離家游離。”

“嗯,然後?”

“小孩子嘛,能幹什麽,總得會一兩門手藝糊口對不對?”

沉羽有了不祥的預感:“然後?”

“我草鞋編得很好。一雙可以賣十文錢。”

你說得這麽認真,叫我要怎麽回答啊?可惡!

沉羽挫敗地稍微拉開一點距離,看着一臉淡定的戀人,沉羽深刻覺得,天然呆的殺傷力還是很強大的。

看着對方以一種不太懂但還是很淡定的眼神看着自己,沉羽忽然就覺得面前這張清麗的面孔實在是可愛得不得了,便垂下頭笑起來,嘴唇貼近她耳垂,愛撫的聲音拂過她的頸項發絲:“……哥哥如此把我愛,我心感激不可言。明天我上廟會上,一定替你買雙鞋……”

在京都被蓮華在唱和方面密集訓練過,蓮見保持着面無表情的從容淡定,在心裏滂湃又雞血地嘩啦啦翻着楊柳詞小本子,迅速找到了這首詞的出處。

這是一首男女對唱的民謠,沉羽吟的是女歌的部分,那麽應該答:“你倘買鞋給我穿,要買綢面狹底鞋。”于是,她反應了一下……

于是,她擡眼,筆直地看向沉羽,非常誠懇地問:“你想要綢面鞋子嗎?”

這句話一出口,沉羽和她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會兒,然後沉家的家主爆笑出聲,瘋狂捶地。

完全不明白笑點在哪裏的無辜蓮見不知所措,于是只能表面繼續淡定着。

兩個人這麽笑鬧到晚上吃飯,有侍從獵了野雞和野鴨回來,沉羽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非要吃蓮見做的野味。蓮見無奈,烤了野雞,把水芹塞到野鴨肚子裏放到灰堆裏慢慢烘熟,又另外用野鴨的內髒合着香料做了丸子,把沉羽大爺喂得飽暖思淫欲了,正欲把人拖走這個那個的時候,忽然有傳令的使者到來,給蓮見送來了她母親的信。

蓮見拆開了信,看了看,臉色微微一變。

沉羽相當清楚自己的情人是個什麽樣的人,能讓她臉色微微一變,應該是個驚悚級別的來信吧。

心裏這麽想着,沉家的主人卻越發顯出一種從容來,手裏的扇子随意搭在膝頭,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拍着,看着蓮見遣退使者,捏着信紙向他走來。

拍拍身邊的位置,看着戀人乖順地坐下,扇子輕輕劃了一個優雅弧線,半掩了那張俊美面容,沉羽也不問,只笑吟吟地看她。

她若不想說,他便不問。

蓮見不會對他隐瞞什麽,若隐瞞了,必然是他最好不要知道,他信任她,一如蓮見也這樣信任他。

蓮見看着他,又看看信,嘆了口氣,低聲說:“大概要麻煩你留在這個莊園了。”

這裏距離燕家的主城北關榮城就算騎馬全力奔馳,大概也還有四個時辰左右的距離,按照原計劃,沉羽本來應該和她一起去榮城的,但是走到這裏,蓮見的母親突然來信,以非常嚴厲的措辭,不允許沉羽進城。

于蓮見的記憶中,她的母親是個異常溫柔和順的女子,她的母親從未訓斥過她,謙卑節制得幾乎柔弱,而這樣一個女性,以連她看了都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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