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燕堯？”

秦暖忍不住發出了疑惑的叫聲。

但面前的少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少年不似往常般穿着校服，衛衣加上牛仔褲，配上年輕而桀骜的臉，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光是站在那裏，就吸引了周圍不少的目光。

與他相比，剛好被他擋住路，沒辦法走到秦暖身邊的錢程莫，就顯得不起眼多了。

普通的發型，遮住半張臉的眼鏡，穿着樸素的男生，站在人堆裏也會泯然衆人，但當他擡起眼，眼睛透過鏡片與對面那人對上的時候，也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錢程莫：“你擋路了。可以讓一讓嗎？”

他這話音落下，周圍頓時一片吸氣的聲音。倒不是人人都認識燕堯，只不過他的氣勢太盛，讓人下意識覺得不好招惹。

而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錢程莫，突然和他對上，說話還并不客氣，自然叫人覺得很震驚。

更有不少女生不善的視線盯住了他，覺得這個呆瓜男實在完全讀不懂空氣、更不會說話。被燕堯那張臉迷惑的女性，是無條件站在他那一邊的。

“你就是她說的朋友嗎。”燕堯瞥了眼錢程莫，對他有點印象。他記得這人是班裏隐藏很深的的年級第一，還曾經被朱學龍拿來當例子試圖激勵他，但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人什麽時候和秦暖關系那麽好了。

“朋友？”錢程莫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看目不轉睛盯着這頭的秦暖，想了想，說，“算是吧。”

他覺得用‘師徒’來形容其實更适合，畢竟兩人除了學習之外沒有別的交集。

“只是這樣？”燕堯扯了一下嘴角，少年眉眼間閃過桀骜，那雙眼睛盯着人看時，很有力度，像是能穿透那層皮囊看到人的內心一樣。

錢程莫一副與往常無異的木頭臉：“還能怎樣？”

他抱着一疊書，擡頭看着燕堯，眼神很平靜。

燕堯有些意外自己竟然看不透眼前這個同齡人的心情，懼怕、敵意、惡念，什麽都沒有，跟同年齡的男生比起來，他的心簡直空蕩蕩一片。

但如果真要是一片空蕩的心，又怎麽會主動約女生出來提供補習？

燕堯：“你确定只是朋友？還是你喜歡嘶”

他遲鈍地感到腳上一痛，随即身體被不怎麽客氣地撞開。

他擰着眉轉頭，就看見秦暖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然後繞過他對那個眼鏡男歡快招手：“路障沒啦，快過來吧。”

錢程莫推了下眼鏡，沒有猶豫地跟着秦暖越過被動側身的燕堯。

唉……

圍觀群衆看着燕堯孤零零的身影，不由發出嘆息。

正值寒假，圖書館人并不少，大清早的目睹了這麽一場神奇的兩男一女的好戲，而且最終還是其貌不揚的男生獲勝，這戲劇性的結局讓吃瓜群衆們都十分感慨。

甚至有心疼燕堯的幾個女生躍躍欲試，上前安慰。

然而，燕堯根本就沒把她們放在眼裏。他這個人我行我素到了極點，眼中只有自己在意的人。

見秦暖理都不理他，帶着錢程莫走遠，他沒多想就跟了過去。

折合的圖書館自習室是一片寬闊的半弧形空間，內部鋪設一列列的實木方桌，靠近入口的牆邊是整齊的書架，上面擺滿各類書籍，而靠窗的一整面大牆被做成壯觀的落地窗，往下可以看到精心打理的花園。

秦暖來的早，特意占據了靠近落地窗的一個角落，視野良好，采光充足，在錢程莫來之前，她就已經獨自學習了好一會，身上都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

而在錢程莫準時到達之後，幾乎是同時出現的燕堯，就讓秦暖很懵逼了。

更別提，他還無視了她的提問，攔住錢程莫，問了那種莫名其妙的羞恥問題。

要不是她反應快，就要被當衆公開處刑了。

秦暖都要氣笑了。

這家夥是不是發燒的時候燒壞了腦子？難不成昨夜又複發了？要不然怎麽做事古裏古怪的。

錢程莫将手裏的書放在實木桌面上，拉開椅子在秦暖的對面坐了下來。

他看了眼秦暖之前做了一半的習題集，眼神示意了一下，将那本書直接拿過來看。

“高中數學這塊你已經沒問題了，反複做類似的題目沒必要，只是浪費時間。有這個空閑，不如開始預習新的知識，你喜歡微積分嗎？”錢程莫看了一眼就丢開了書，一臉認真地勸說，已然進入了導師狀态。

秦暖對于他這個淡定的狀态也是嘆為觀止。

雖然以前就知道錢程莫這個後桌的情緒波動很平淡，但沒想到他面對燕堯也是如此淡定。有事說事，完全不帶怕的。

但是，“我目前最大的目标是盡可能提高高考分數。所以，如果數學沒問題的話，你再幫我看看其他科目的吧？”

秦暖認真地說。

雖然不知道微積分是什麽，但是一聽之下，她就有種深深的惡寒，仿佛能從這個名字上感覺到世界的惡意。

秦暖本身也不是什麽真正的高智商學霸，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其實就是普通人的水平。這學年之所以能有驚人的進步幅度，除了有前世努力的一年打下的底子以及錢程莫等人的幫助外，就是自己廢寝忘食、将一切時間都投入進去的緣故。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麽資格去提前學習高中之上，更深層次的知識體系，也不覺得有這個必要。

畢竟她最開始就只是想要彌補上一世的遺憾，考一個好大學而已。

之前做習題也是為了鞏固知識面，畢竟她跟錢程莫這種學神不一樣，學會的知識點也是會遺忘的。

不過，這一點，錢程莫大概是不能理解的吧。

聽了秦暖的話，錢程莫推了下眼鏡，鏡片下那雙黑色的眼睛認真看了秦暖一眼。

秦暖頓時被看得有些心虛，好似課堂上被老師抓到摸魚的學生一般，莫名有種辜負了對方殷切期待的窒息感。

“知道了。你接下來的目标是那一科？”錢程莫平靜的聲線一如往昔。

秦暖見他沒生氣，頓時就感覺心踏實了，底氣也足了，忍不住又挺直腰杆，想了想說：“物理吧！”

兩人談得開心，無意間把某人忘在了一邊。

無辜被踩了一家，又被無視了這麽久，還被迫看着眼前這兩人默契十足的交談，燕堯的心情顯而易見糟糕了起來。

“秦暖。”他低低叫喚了一聲。

“恩？”秦暖轉頭看他一眼。

“……”燕堯更煩躁了。因為他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這兩人看起來就真的只是在認真學習而已，他有什麽理由阻止？

就因為他看着這場面很不順眼？

“身體不舒服的話，就不要逞強，早點回家休息吧？”秦暖歪了下腦袋，看着他糟糕的臉色，說。

雖然燕堯沒回答她之前關于他為什麽會出現的疑惑。

但她多少也能猜出一點。

畢竟昨天晚上，她直接跟他提到了這個地方。

燕堯如果在家呆着無聊了，想起她的話，來圖書館看看也沒什麽奇怪的。

不好意思把這個理由對她說出口，恩，太正常了。

這樣一想，秦暖心中的火氣也消了一些。

“我早就好了，這一點你不是最了解嗎？”燕堯感覺有些窒息。連着兩次被秦暖撞到自己受傷狼狽的樣子，他如今在她眼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形象？體弱多病嗎？

“那倒也是。”秦暖點點頭，她昨天在燕堯家待了那麽久，連蹭了兩頓飯，自然很清楚燕堯的身體狀況。

“秦暖。”錢程莫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看了燕堯一眼，然後，将手中一張寫滿字跡的白紙遞給秦暖，“我出了三道大題，你做做看。”

“好。”秦暖連忙接過，草草掃了一眼題幹，立刻握筆投入了進去。

錢程莫沒什麽表情地看了眼燕堯一眼：“無關人員，請不要打擾到她。”

燕堯微微眯起眼。

秦暖見狀筆尖停了一下，有些不安地看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斷了幾天，對不起大家QAQ

請假完回來卡文超厲害啧，我得梳理一下後面的情節惹

大家國慶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