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貓鼠]《短篇集》魈
《琢磨》 《落幕》 《棋逢對手》 《上上簽》
《長長久久》《葬玉堂》
《琢磨》
這世上的感情二字,常常最經不起琢磨……
為那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一刻的一個笑容,一傾回眸,甚至一個皺眉……沖昏了頭腦。拼命的追逐,苦苦地糾纏,忘了很多,眼裏心裏,仿佛此生就是為與他相遇而來。只是,如此熱烈的感情,又是否真的經得起那冷靜過後,愛火沉默後的,一個琢磨?
有多少愛恨交織了半生的姻緣,等到白了發,空耗了青春之後,沉恨細思,反複琢磨得來的卻是欲說還休?這世上的苦戀二字,往往最經不起琢磨……
誰又規定了誰該對誰好?誰又規定了誰該為誰守候?誰規定了誰該包容誰的任性?誰規定了誰該體貼誰的自私?天若有情天亦老,既然蒼天只用冷眼看那癡男怨女們,又有誰賦那注定二字?終究,想個清楚,琢磨到頭……誰也不欠誰,誰也沒必要去愛一個不夠愛你的人。
白玉堂懶洋洋倚在醉仙樓頭,斜風楊柳,正是江南春濃。
左手支額,右手輕轉着夜光杯,搖散裏面的葡萄美酒……
雪色的外袍半暢着,袒露了光潔平滑的胸膛,若隐若現地淡笑浮在唇邊,遠山眉兒微皺還展,墨玉眸子忽而明亮忽而暗淡。
窗外莺紅柳綠,湖光山色……
然而,無限的風光,卻叫着這窗前的白影占取了七分有餘。
白玉堂,他就坐在那個老位置上,等着不知會遲到多久的那個人,在百無聊賴的等候中,細細琢磨着……
為什麽要迷戀那只笨貓?明明兩情相悅,甜蜜的話卻只有自己肯說。
憑什麽要等待那只笨貓?明明對方總為小事遲到,他卻次次空出時間來早早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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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麽要體貼那只笨貓?明明不是個會為自己放棄開封府的家夥,怎麽值得他得罪江湖?
細細一想,天下之大,比那禦貓英俊的大有人在。
細細一想,人生百态,比那禦貓寬厚的大有人在。
細細一想,他白玉堂風流天下知,比那禦貓更愛自己,會為自己付出一切的大有人在。
武功也不算什麽……
性格也不算什麽……
何苦?單為他迷戀,單為他執着?
他白玉堂值得更完美的人來愛,也應該去愛更值得的人……...不是嗎?
淡淡地笑了笑,宛如自嘲。
白玉堂喝幹杯中的葡萄美酒,夜光杯裏,酒竟有些發酸……
想他縱橫江湖,愛的潇灑,恨的磊落……曾幾何時,也要為了小兒女情長,沉思琢磨?
只可笑,世間情濃如酒,情淡如茶,經得起風雨坎坷,卻熬不過這小小的兩字琢磨。
稍一琢磨,他玲珑心思的人,難道還會想不透,看不清嗎?只是想透了,看清了,又如何?
輕輕舉杯,白玉堂向樓下匆匆趕來的藍影爽朗地笑了笑,後者昂頭,一雙溫柔的眸子鎖住了他的身影,唇邊,似也有笑意淡然……
“終于來了啊~忙碌的禦貓大人?”
“玉堂莫怪,展某……當自罰三杯。”
“呵……你說是要罰,我怕是讒貓兒在貪我從西域弄來的美酒吧?”
“既然如此,那展某可以不用罰酒了?”"
“……你敢……"”
淺淺地笑着,展昭舉起酒杯……
淡淡地舒眉,白玉堂與他同醉……
這世間的一個情字啊,最經不起琢磨……你我已不再少年,不再是會為了瞬間的激動而燃燒掉理智的人了。歲月悠悠,人漸漸地成熟,漸漸地懂得了思考,思考更多……
然而,左思右想,細細琢磨……豁然開朗之後,我卻還是決定……選擇了愛你。
不為癡狂,不為懵憧--只為愛你,是我心甘情願的事……
我白玉堂自己的選擇,不怕琢磨。
《琢磨》完
《落幕》魈
人生如戲,曲終了,人也該散了吧……
輪回司上,藍影追上白影,緊緊抓牢……
太深隧的眸子,此時卻直白的透露了太深沉的感情……
藍影擁住默立無語的白影,沙啞的聲音,是醞釀了幾十年後的發酵的情懷,如酒醇厚……
“玉堂……對不起!自從你闖沖宵樓而亡後,我隔了這麽久才來尋你……”
“展昭……你不必道歉。”僵硬了一下,白影面無表情的稍稍掙紮了一下,仿佛那記憶中溫暖的懷抱已經打動不了他沉思了幾十年,徹底絕望,徹底沈封的心田。
“玉堂?你恨……展某嗎?”為什麽不是那聲“貓兒”?也不是“展小貓”?你為什麽喚我的全名,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氣我為了開封府冷落你,氣我介意世俗的目光而娶了丁月華?對不起……是我負了你,但是……此時此刻,我是如何的悔不當初……你懂嗎?你還會懂嗎?
“……我怎麽會恨你。”淡淡一笑,白玉堂推開展昭,白影傲然地立在轉輪司前,冷冷地凝視着曾讓自己肝腸寸斷,赴湯蹈火的人,愛憐猶在,卻不知為什麽,心涼了,涼得連去回憶都顯得麻煩。獨自在黃泉等待了幾十年,他終于不恨了,也不愛了……
“玉堂……”
“展昭,我不恨你。這一生,我白玉堂确實是愛你的,愛的太深,用情太真,這愛過的曾經,是無法改寫的。愛了,就是愛了……”輕描淡寫卻堅定不移的昂起頭回答道,白玉堂擡起手,迷惘地梳理了一下展昭的額發,抿着薄唇,許久,一聲嘆息……
“是我自己選擇愛你的,所以,我不怪你,你負我的些許,我不怪你。”
“玉堂……”那麽為什麽,你不再允許我的擁抱?
“展昭,你不用覺得欠了我白玉堂什麽。我自己選擇的一切,我自己會負責。”
“玉堂……”那麽為什麽,你的笑容是那麽的寂寞,是那麽的淡然?
“我愛了你一生,這一生,我在死後好好想了一遍……”頓了頓,白玉堂搖了搖頭:“有快樂,有悲傷,是幸福,也是苦……很精彩,真的,痛得也是精彩……”
“玉堂!不要說了!”伸出手,展昭想要抓住快要消失在轉輪上的白影:“來生……展某會好好的補償你的,再沒有開封府的責任,再沒有丁月華的婚約……來生,讓我好好的補償你吧,玉堂……”
“展昭……若是白玉堂還在人世時得到你如此許諾,也許就生生世世心甘情願的與君沉淪了。”勉為其難的讓展昭擁住,白玉堂輕輕舒展開雙眉:“然而,我在黃泉等了你幾十年,卻已不是為了這個曾經可以讓我不顧一切,上天入地在所不惜的許諾……”
“玉堂!”真的不可以了嗎?難道這壓在心中的話,真的說的太遲了嗎?!
“展昭……”緩緩地閉上雙眸,白玉堂的面頰上,一滴淚光閃現,接着,整個白影徹底消失在展昭的懷裏,不複存在……
“我唯一想告訴你的是……只願……來世不識君……”
情太真,傷太深,只願來世不識君……看似無情的一句話,裏面醞釀了多麽無望的悲哀,多麽深沉的眷戀……要愛了多深,痛了多久,多麽疲憊了,多麽無奈了,才能平靜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呢?
“只願來世不識君……”
玉堂……你這熱情的人啊……愛的已經倦了嗎?
《落幕》完
《棋逢對手》魈
陷空島,英雄殿內……
白衣公子,年少華美,面如冠玉,眉似遠山。此時這樣一位濁世的俊哥兒,正皺緊眉頭,不悅地斜倚在太師椅內,單臂支颌,反手托腮,冷冷地瞥視着争吵不絕,卻猶如是在唱戲給自己解悶的義兄們……
“大哥!我們陷空島五鼠的綽號早已揚名江湖!那展昭居然接受皇帝的‘禦貓’之名,分明是故意跟我們弟兄過不去!這口氣無論如何也不能咽!你們不去,我老三自己去找他理論!”莽撞的大漢徐慶第一個耐不住性子,三句話不和心意,便抄起大錘奪路而出!白了他氣勢洶洶的模樣一眼,嘴皮子耍得最好的水老鼠蔣平不緊不慢的搖着羽毛扇攔了上去——
“我說老三啊~~”手腕一翻,扇子敲了敲前者舞在手裏的大錘,蔣平翹了翹兩撇小胡子,涼涼地諷刺:“你這副架式哪裏是去說理,我看是要趁勢把那展小貓砸成肉泥吧~~嘿嘿~~只可惜~~憑咱們兄弟那點本事,還不夠給禦貓塞牙縫呢!你要是去了開封~~恐怕是老鼠喂了貓,有去沒有回哦……”
“哎?老四啊~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聞言,蹲在椅子上的韓彰不依不饒的蹿了過來,咄咄逼人的指着蔣平的鼻子把對方逼到了角落裏:“你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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