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柒柒
沈衮把吊墜放在了桌子上。
夏劄評價說:“有趣的巧合。”
看到夏劄和沈衮似乎對這個吊墜的來歷很感興趣,晴姨疑惑:“你們認識做這個東西的人?”
夏劄回答道:“不認識,只是偶爾聽說過。”
晴姨若有所思:“要是這個墜子沒有問題,難道真的是我自己身體或者精神狀态不好,才會夜裏多夢、産生幻覺嗎?”
沈衮搖頭:“狀态不佳的确會讓人多夢疲倦,但是不會碰到到不該碰的東西,你應該是被魇住了。”
“魇住?”晴姨問到,“那我這是被什麽魇住了?”
“可能是亡魂,也可能是某些帶有陰氣的物品。”沈衮解釋,“我觀察到,你剛進來的時候,身上是沒有陰氣的,應該是被你身上帶着的墜子抵消了。”
聽到這種說法,晴姨不解:“既然墜子可以抵消陰氣,為什麽我貼身戴着它之後,做噩夢的情況沒有得到改善呢……”
“這就是問題所在。”沈衮說,“聽你剛剛所說的,随身帶着吊墜之後,你做夢的情況不見好轉。我認為,不是這東西沒用,正相反,它是有用的。但就是因為它有用,你的情況才會越來越嚴重。”
聽到這裏,晴姨快要被繞暈了:“可是剛剛不是說,這上面挂着的是正常的什麽靜什麽符?”
沈衮道:“符是真的,效果也是真的,但是術法和其他任何東西一樣,都有各自相克相生的存在。前期導致你多夢的那個東西,如果和這吊墜相克,不僅不會減緩你的症狀,反而會滋生拿個東西的影響,使情況進一步惡化。”
沈衮道理說的通俗,即使對術法之類并不了解的晴姨,也聽懂了其中原理。
正是因為聽懂了,擔心家裏真的有髒東西的晴姨有些急了,她站起身失聲道:“那……那是不是也會影響到我的女兒和丈夫?!”
想道這種可能性,晴姨頓時坐不住了。
一開始她還以為就是她一個人的問題,心态還能放得平穩。現在她知道做噩夢、精神不好不是她自身的原因,而是他們的新家裏面存在不好的東西,頓時就擔心起了家人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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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劄也站起身,安撫地說:“先別擔心,他們二位如果沒有做噩夢,就證明他們暫時還沒有被影響。”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能放心……”晴姨苦笑,“你們方便……現在就幫我解決一下這事嗎?”
沈衮把晴姨的墜子消去靈力,推回給她,說道:“沒什麽不方便的,現在就可以出發。”
夏劄也說:“先帶我們去您新家那裏看看吧。”
“好,好!”晴姨連聲應說,“我是開車來的,車子停在巷子口那邊,我載你們去。”
夏劄眉眼彎彎:“請稍等,我們帶點裝備。”
他的語氣俏皮,令晴姨的心情也不自覺松泛:“好,你們去拿。不過你們幫忙的費用是多少,我現在就轉給你們。”
提起委托費的事情,夏劄看向沈衮,把問題抛給他:“費用的事,讓我們聽聽‘老板’怎麽說。”
沈衮接收到他明明是打趣、卻顯得格外真誠的眼神,邊單手緊了緊袖口,邊頗為好笑道:“事情不難解決,把東西找出來處理掉就可以,具體價格你決定就行。”
“事件”本身是一個很抽象的詞彙,解決一件麻煩事的價值也沒有定值。
以前沈衮曾說過,他們幫普通人解決問題之後收取報酬,是為了平衡因果,所以除了明碼标價的那些法器、符箓,委托本身的價格每次各有不同。其實就算是法器和符箓,沈衮進行售賣的時候,也會視情況而定。
如果是自己造的孽,解決問題後自然要讓對方出點血,順便讓其受到法律制裁的情況也是有的;如果是無妄之災,向對方收取一些能付得起報酬就好。
目前看來,晴姨的事大約屬于後者,而且比較容易解決。
夏劄思考了幾秒。
“如果事情進展順利的話,就像您平日去燒拜一樣,給我們提供一些香燭、黃符和朱砂吧。”說完,夏劄玩笑道,“要是比預想中多費功夫,就要另外加價了,但不管簡單與否,我們都會好好解決問題的。”
天博裏會燃香和蠟,符紙和朱砂也都是消耗品,而晴姨又是信神佛的,平日裏沒少購買香燭,這個“委托費”對雙方而言都能欣然接受。
夏劄看向沈衮:“如何?”
沈衮壓下成噸憋到嘴邊的誇贊,含蓄道:“挺好。”
晴姨聽到後,臉上帶了笑:“這不是和我之前一樣嗎?那我多買點你說的那些,以後你們這兒要是缺啥,就告訴我,我每個月再帶過來一些香火貢品什麽的。”
夏劄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貢品用不到的,天師博物館沒有供奉神佛。”
畢竟這世間早就沒有神佛了,他們燃香,祭的是道法和天地。
沈衮也說:“也不必每個月,普通人沒有名片、沒遇到怪事,找不到天博大門。”
“那我就寄到巷子口的快遞點,”晴姨說,“阿姨是誠心的,後生你們也千萬別不好意思,我就是信這個,這麽做的話自己心裏頭也踏實。”
一時勸不住她,沈衮不再談這件事,而是和夏劄對視一眼,同晴姨說:“我們可以出發了。”
晴姨應聲:“诶,好,咱們這就出發。”
晴姨開車平穩,載着兩人一路駛進了他們小區的地下車庫。
這一片小區有別墅、有住宅樓。
別墅群都有自家的私家車庫,住宅樓的居民才會使用地下車庫。晴姨家買了車庫裏連着的兩個車位,平日裏,她丈夫上下班開一輛車,她和女兒日常出行開另一輛。
今天情況不一般,等晴姨開到自己車位前,發現其中一個車位停着丈夫那輛車,另一個車位上正站着三個人,其中一位是她的丈夫,擋住了車開進去的位置。
晴姨只能暫時停車,對沈衮和夏劄說:“前面就是我家的停車位,但是好像有人在吵架,車開不進去。我瞧見我丈夫也在那兒,要不我們先下車瞧瞧什麽情況吧?”
夏劄和沈衮無異議。
地下車庫光線不算好,下車走近後,這才看清了車位上的三個人。其中的兩個年輕人正在争執着什麽,另外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地勸架。
“老公?”晴姨喊了一聲。
中年男人回頭,看到晴姨後苦笑了一聲:“诶,你回來了啊。”
“對,我請來人幫我解決夜裏老做噩夢的事。”晴姨問說,“這兩位是?”
男人撓撓頭:“我也不認識,但是有個小夥子說,另一個小夥子是一路跟蹤我到這兒的,所以來提醒我,我剛停了車沒多久,一下車他兩就吵起來了。”
就在此時,兩個年輕人停下了争執,回頭看向晴姨他們。
這兩人,一位長相白嫩、體型略胖,看模樣年紀不大,像是剛剛成年。另一個人,居然是沈衮和夏劄的熟人——鄭梁。
鄭梁一見來人是沈衮和夏劄,立刻驚喜大叫一聲
“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