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柒捌
鄭梁雙眼放光,情緒激動嚎了一嗓子之後,引起了那個長相白胖的年輕人的注意,講他的目光吸引到了沈衮和夏劄身上。
他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幾番沈夏二人,滿面戒備:“你們是一夥的?”
“呸!你話別說那麽難聽!”鄭梁怒道,“別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大白天鬼鬼祟祟當跟蹤狂呢。說,你是不是想偷人東西?!”
另一個年輕人也怒了:“我看你才是跟蹤狂,我好好地辦着正事,你非跟着我,現在還攔上來,這兒又不是你家,你怎麽款那麽寬呢?”
不過這其實也怪他功夫不到家,做不到完全不被人察覺,這才被鄭梁瞧見,并産生了懷疑。
想到這裏,年輕人愈加悶悶不樂——一為自己能力不足;二為鄭梁多管閑事。
鄭梁才不信他說的話:“辦正事?你家辦事是鬼鬼祟祟等在小區門口,看到目标人物的車之後,就一路尾随別人進了地下車庫?呵呵,那你辦的‘正事’可真是別出心裁。”
那人說不過他,氣急語塞:“……你!”
鄭梁攔住他就是因為覺得他的表現不像個好人,此刻毫不示弱:“我我我,我怎麽了我?那你倒是說說你跟在這位大哥身後是要幹啥,認親嗎,你敢說你不是要偷東西?”
年輕人氣結,因為他偷偷跟着中年男人,的确是為了從他身邊拿走一樣東西。且為了他的面子,要拿的悄無聲息,不能打草驚蛇。
吵架吵不贏,他眉頭越擰越皺,不再說話,沉默了下來,右手卻背在身後悄悄掏出一張符紙,食指與中指夾住,其他三指掐了個法訣。
法訣掐完,他低喝一聲:“去!”
便将手指向鄭梁,甩出一道普通人看不見的黃光。
在擁有靈力的人眼中,那黃光疾如閃電、快如子-彈,直直地沖着鄭梁的面門而去,卻在離他還有幾公分的地方驟然停駐,符紙脫離隐形,顯現出本來的樣子。
看到突然出現、飄在空中的符紙,鄭梁和其他兩個普通人頓時愣住。鄭梁想到什麽,額頭冒起了冷汗,那符紙在離他不過幾厘米的地方停頓了不到兩秒,就洩了靈氣,變成普通黃紙,飄飄搖搖落在了地面上。
鄭梁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吓到失聲:“你,你……”
Advertisement
而出手的年輕男生則指着沈衮和夏劄,語氣不敢置信,驚聲說道:“你們也是天師?!”
其實答案早已顯而易見,攔下他攻擊的靈力分明就來自沈夏兩人所在的方位。只不過他獨特慣了,更高傲慣了,向來以為自己天師的身份尊貴且與衆不同,也不願接受自己的術法被“無名之輩”輕而易舉化解的事實。
此時此刻,他顯然處于弱勢,可越是這樣,他就越不願低頭。
于是,他仰着下巴,又問了一句:“你們是哪家的天師,我怎麽從沒見過你們?”
沈衮和他玩問答游戲的打算,只眼底透着涼意,冷聲道:“沒人教過你,天師禁止用靈力攻擊普通人嗎。”
“天師攻擊沒有威脅的常人,是大忌。”說這話的是夏劄,他正雲淡風輕地收回手,背在身後——剛剛是他幫鄭梁擋下了男生的襲擊。
“我……”
聽到他們二人的話,這位年輕的天師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剛剛太意氣用事,一時情緒上頭,做的過界了。可他因身份的緣故,從小就衆星捧月心高氣傲,身邊也不是沒有不把普通人的生死當回事的天師。
因此他被人指出不對後,只覺得叫名頭都沒聽過的人下了面子,于是咬死不承認剛剛做錯了。
“我又沒有下死手,那道符就算打在他的身上,也不過就讓他睡幾天而已。睡幾天又死不了人,算什麽傷害?”
夏劄神情嚴肅,再度指出他的不對:“睡幾天不會死人,但你的靈氣直沖人面門而去,他身體素質若是差一些,可能就要癡傻,那坡身體素質不錯,也會虛弱十天半月,更別說像個植物人一樣睡上幾日不能進食,還要靠外界維持生機。”
聽到自己差點發生的悲慘下場,鄭梁從呆愣中清醒。
劫後餘生的他十分珍惜自己的小命,三兩步跳跑到了沈衮和夏劄身後的位置,才敢嗷嗷控訴道:“大師們,救命!這人吵架吵不過我就要殺人滅口,人家辯論賽還要‘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呢,他這人心怎麽這麽惡毒呢,果然就算是天師,素質水平也是有高低的!”
夏劄說的那些後果,年輕天師後來也想到了,本來他還嘴硬不願承認錯誤,可不知想到什麽,氣勢徒然弱了下來,說話的聲音低若蚊蠅:“行吧……剛剛是我不對……”
鄭梁:“你本來就不對!”
這時,先前沒有說話的晴姨插進話頭,她用不贊同的眼神看着他,問說:“那孩子你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麽要跟蹤我的丈夫呢?沒有證據,阿姨不會給你定性,可我剛剛聽這個小後生說你是跟着我丈夫的車才來到地下車庫的時候,你并沒有反駁這一點。”
晴姨雖然也害怕這人詭異的能力,可卻更擔心丈夫安慰,所以講話的時候,語氣比她平時嚴肅許多。
年輕天師小心翼翼瞧了一樣沈衮和夏劄的方向,感受到他們周身刻意釋放來震懾他的威壓,在确定自己打不過、也跑不了後,終于老實下來,悶聲道:“好吧……我陳家陳明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什麽不敢承認的?我是一路跟着他,也的确想從他身上拿回一樣東西,但我拿回來,是為了你們好!”
沈衮眯起眼:“陳明行?”
姓陳?
夏劄想起什麽,對晴姨說道:“能把您之前收起來的吊墜再給我看看嗎?”
“當然。”
晴姨從包中掏出了吊墜,遞給了他。
夏劄接過,蒼白手指纏着紅線,讓吊墜自然垂下,問名叫陳明行的天師道:“是這個。”
他的語氣篤定,沒有疑問。
果然,陳明行愣了一下,就點頭說:“嗯,就是這個。”
夏劄又說:“吊墜上的銅錢符紙,出自你手。”
陳明行咽了咽嗓子:“你怎麽知道?”
夏劄展顏,如和煦微風:“猜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