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

從市一醫出來四點多鐘,徐鵬先陪陳不念去逛了趟家裝商場,看看廚衛浴用品。

石跶村的小房子從樓梯上去,二樓有個小廳,左邊卧室,右邊一個開放的天臺,可以看到底下的內灣與遠處波瀾澎湃的大海。

陳不念要把樓梯上來與小廳相接的幾平米空間,改造成一個落地玻璃門浴室,然後小廳放沙發和電視,裏頭的卧室再鋪上木地板,外面的陽臺改裝一下,傍晚落日後可以坐在藤椅上,一邊做事一邊吹海風。

她雖然沒有潔癖,但好像對地板有着近乎吹毛求疵的講究,如果走進一個空間,所有地板的色調和幹淨整潔都是自己喜歡的,她會覺得太美好了。

家裝商場裏人不多,三三兩兩情侶、夫妻和公婆等穿梭而過,兩個人既說了包-養後,就不自覺地手挂着手。徐鵬高大的身軀走在陳不念旁邊,看陳不念仔細琢磨着自己喜歡的樣式。

他心想,這個女人真看不透她,一邊擔心半個月後來不了,一邊又對一個租賃的房子這樣用心。當然,無論她回不回,那棟房子他都給她了。徐鵬便只是很體貼地陪陳不念挑揀,時而俯下去在她的頭發上輕蹭蹭,就很疼她。

一個原本硬悍冷峻的男人,寵起女人時候的溫柔是很迷人的。

走到廚具的展廳,徐鵬問:“櫥櫃的木頭你用什麽顏色?”

陳不念不習慣徐鵬對自己這樣動情,但她又喜歡,就像糖,心知糖誘人不能吃太多,卻又忍不住一口一口地咬下更多。指着一個樣品應道:“橡木色,我準備找個木工幫忙一塊做,就簡單自然點的。”

徐鵬說道:“這兩天我讓人把木頭送上去,擇日上島,我來給你做。”

陳不念質疑:“會理發還會木工,你到底是做生意的還手藝人啊?”

徐鵬在這個小地方度過的光陰,是閑适與忙碌兼并的,他可以有很多的時間撿起來做這些業餘休閑。

便淡笑道:“理發屋賀琪不是說過?我開什麽店就會什麽手藝。等這幾天沙灘項目定下來,後面在島上的工夫就多了。”

目光看着她,大概意即以後陪她的時間也更多。

陳不念想起方才說的想跟他做很多很多愛,臉頰悄然赧紅。但是就是了,她也不否認,便慢吞吞道一句:“随…你…便。”

Y城西街在老城區,據說從唐宋朝開始就很繁榮,平日周末熱鬧得人擠人,何況五一小長假剛過,街市上更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從家裝商城出來大概七點多鐘,兩個人吃了晚餐,然後去西街逛了會夜市。

燈火闌珊,沿街兩排紅磚房與木閣樓,各色的美食與服飾工藝品店,徐鵬牽着陳不念的手走在街上,有一種感覺,像已經牽了很久很久,從久遠的歷史中漫步至今似的。

陳不念買來兩杯奶茶,她才發現搬上島後連奶茶都不知不覺戒了好久。徐鵬本來是不喝這些的,但陳不念買,他就也喝了一杯。

逛到九點多便沒回東嵛島上去,住到了徐鵬澤安區帝錦隆庭的家裏。

一套在十樓的一百多平複式結構,布置得肅靜舒适。進門徐鵬給陳不念找鞋,陳不念瞄了眼鞋櫃,除了給自己的這雙,還有一雙玫紅色的37碼人字拖,估計是經常穿的,因為鞋底有磨損的輕痕。她也默默地沒說什麽。

“這是你家?”打量了一圈問。

“唔,不在島上的話就住在這裏。”徐鵬給她沏了杯水。其實問他什麽是家,他也不太清楚定義,如果住在哪就算家的話,那他在廣州在廈門在S市在Y城和島上都是家了。

沙發上擱着兩件他換下的運動裝,青黑色短褲與灰背心,窗戶旁還有個練拳術的樁。看看他修長健硬的腿,應該常有在家健身。

陳不念把購物袋放置一邊,正要轉身卸背包,整個兒便撞進了徐鵬的懷裏。他像一堵牆,清爽的衣衫上有倜傥不羁的蠱惑。聽到男人用低沉的嗓音說:“游戲期間,你在哪,哪裏就是老子的家。”

如同自然而然地開始,又似抑了一晚上的沖動,陳不念抵着男人闊挺的胸膛,心怦怦地跳。第一眼知道有故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也許是在船上的眼神交叉,又或是上岸後她蹲在地上的幾個對視,雖然淡漠,卻彼此各自種下了情根。

一個海島上冷酷而糙犷的男人,一個陌路而至的妙靈女人,靈魂閃閃綻了火花。

徐鵬環着陳不撚的腰,裙裾便向後翹起。靠得近了,漸漸呼吸緊促,陳不念忽然緊張地制住他問:“再确認一遍,你沒有涉幫-派團夥?”

排除了這個男人的安全隐患,她最後的底線就是他身份清白。

像個不谙世事的少女,傻子,這年頭涉那些的團夥能存活到現在?

徐鵬貼着她的耳際,又寵又笑地勾唇:“那都是各宗祠的兄弟而已,從開始到現在都是本分經營,要麽改天請你去公司查賬。”

“才不去呢,我又不是你老板娘。”陳不念就沒有抵觸,任他那略帶硬朗的胡茬抵着她的額頭,開始從眉心到唇一直地往下。

徐鵬喑啞地齧着她說:“買了一盒,我們今晚可以嗎?”

陳不念不能自己:“嗯。”

溫潤的淋浴淌過浴室的空隙,沐浴液是催化劑,霧氣氤氲中,徐鵬便把陳不念抱坐上洗漱臺。陳不念背對着鏡子,徐鵬問她:“後面怎麽有只蝴蝶刺青?”

那是陳不念去澳門時找人紋的,一只牡丹紅的小蝴蝶展翅在凹渦處,天然可愛又妖惑的精靈。

陳不念答他:“想讓你惦記。”

徐鵬莫名着吃醋,便想要全部擁有她,貼近她耳邊輕語:“老婆,那就開始了。”

這裏的男人,對待确立了關系的喜歡的女人都愛叫老婆。陳不念糾正道:“徐鵬,你愛我,叫我喜喜!”

也只有在這種真不真假不假的場合時她才說愛。徐鵬重複:“喜喜!”

一個多鐘頭後,聽到徐鵬兜住她散軟的腰肢說:“小心肝寶貝,以後你是我心尖上的女人。”

陳不念像只卧灘的美人魚,心裏不信,雖然即便不信,剛才也一樣和他發生了。這個雅隽卻冷峻的男人,她就是想和他亂來,來過後她就霸着他了,沒有自制力。

陳不念問道:“第一回就這樣久,徐鵬,你真的八年沒有過?”

兩米多寬的大床,因為多了女人的馨香而變得溫馨。徐鵬摟着陳不念的肩,缱绻道:“體檢單子老子都給你看過,要怎麽才能夠信任我?”

陳不念被他抱在懷裏,頭枕着他的頸窩,莫名心裏軟暖。她以前和江晨睿在一起時,也迷戀過擁抱的踏實感,卻都沒有此刻的熾烈。

她倒是想信任徐鵬,可現實不給理由呀,嘟嘴道:“樓下有女人的鞋子,窗戶邊還有她的散打手套。”

呵,才幾眼就瞄得這麽仔細。徐鵬打交道多日,越發摸不清陳不念什麽時候思路清晰思維缜密,什麽時候卻又迷糊嘴犟犯糊塗了。抵上女人的額頭,蹙眉問:“是在吃醋嗎?那是我堂妹,二叔的女兒徐嘉。你們家沒有兄弟姐妹?”

陳不念答:“有姐姐。她如果知道我跟個海角旮旯的糙野男人這樣,要把抓起來狠批了。”

徐鵬卻運籌帷幄,泰然道:“靠海的男人哪就不好了?我想給你幸福,別人能給的我全都能給!”動作又開始。

陳不念不應,心裏是癢癢的。男人硬健的肩膀抵着她,她彈了彈他說:“讓我看看你的紋身。”

徐鵬讓開,陳不念低頭看見,但看那硬朗肌腱上斑駁的龍與藍綠的鶴鳥展翅,不自覺便指尖顫栗。她往他滑了滑,人便逐漸藏了下去。

一晚上不停休,第二天一直睡到了傍晚三四點惺忪睜開眼,賀貴那個家夥就像有算命技巧似的,才恰恰好地打進電話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讀者“執迷”,灌溉營養液+22020-08-01 21:04:12

讀者“星星螢火蟲”,灌溉營養液+12020-07-30 20:18:59

以及評論留言支持的各位小夥伴!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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