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結局

秦墨可按皇上的吩咐,将手中的軍事交給副将。帶着蘇宿日夜兼程趕回了紡微城。自從那晚偶遇韓謝,她們再沒見過,那時她的氣色尚好,想不到如今就死了,當真是紅顏薄命。說實話,她和韓謝并不熟絡。但因以往的種種再加上如今同為異鄉人的身份,韓謝的存在總是給秦墨可幾分溫暖。可如今她卻死了。那自己呢?自己是否還有活着回到葉璃的那一天。

秦墨可踏進偏殿時,只看見滿地翻滾的酒壺和坐在龍座陰影下的杜伊賀。秦墨可往前兩步,單膝跪下,“臣蘇墨參見皇上!”

杜伊賀擡頭看她,“你回來了?”

秦墨可低頭看着滿地的酒壺,沒有說話。

杜伊賀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很可笑吧,心愛的人死了,本該痛苦難過。可是我是一國之君,不能允許自己糊塗一刻,連為她酒醉一場的自由都沒有,只能靠這滿地的酒壺來自欺欺人。”

“皇上你不必這樣,你已經是我見過最棒的皇帝了。你可以難過,也可以醉酒,因為微臣會守着你。”

“哦?是麽?”杜伊賀嘴角帶着凄厲的笑,擡眸緊緊地看着秦墨可,“你要保我安全,可是我卻不止一次地想過等國事穩定就殺了你!”

秦墨可往後退了一步,一股寒意從她的脊梁爬了上來,整個人說不出話來。

“不過你放心,謝兒和我說過,讓我不要殺你。”

秦墨可深吸了一口氣,經歷了無數場戰争,她早已能夠掌控自己的情緒,“你召我來就是要說這些麽?”

“不,馬上葉璃和月凰的兩位君主就要來我依雲共商國事。我要你留在我身邊貼身保護。還有,我想謝兒也等着你去看她最後一面。”

秦墨可低下頭,“不,我不想去看她。我想她也是不願見到我的。”她那樣高傲的人,怎會允許別人看見她死去的模樣,還是她這個生前最最讨厭的人。

杜伊賀沉吟了好一會兒,他有些想不明白韓謝和蘇墨的想法,只好捏捏額角,“你趕回來恐怕也是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梳洗打扮。晚些時候我會召你入宮。”

“臣領命。”

蘇宿站在大門口不時地向皇城方向張望,見到那個馬上飛馳而來的單薄少年時,他幾步跑下臺階。秦墨可将馬系在門前,“等我做什麽?”

“那碧妃死了關你什麽事,皇上突然召你回來,恐怕沒那麽簡單。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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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可很很地拍了一下他的頭,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踏入府裏,“你這個臭小子,心思怎麽那麽重,放心,沒事。”

蘇宿跟在她身後咬牙切齒地說:“你別做了幾年将軍就忘了我可是你的師兄!”

“好啦好啦,知道,師兄!”

在家中休養了兩日,一大早杜伊賀便派人來将她接到了宮中。今天便是兩國君主駕臨之日。 秦墨可着了一身青色的袍子,将整個人藏了起來,低垂着頭站在杜伊賀身後。

成謹諾昨晚便到了,昨夜便宿在宮中。此刻他坐在杜伊賀對面,依舊透着邪氣,一手懶散地搭在身旁的美女□在外的香肩上,“這就是你依雲的大将軍?想來打仗是不錯的,只是太不懂規矩些。見了朕既不下拜,我在此端坐多時,也不曾擡頭看上那麽一眼!”

杜伊賀回頭對秦墨可使了一個眼色,秦墨可走到離成謹諾五六步的地方,單膝跪下,“我是一介粗人,只會帶兵打仗。怠慢之處還望月凰國主見諒。”

成謹諾彎腰湊近,“朕不是苛責之人,你且擡頭讓我看看。”

秦墨可依言擡頭,成謹諾充滿掠奪的眼神讓她渾身不舒服。她幾乎可以肯定成謹諾早已忘了以前遇見的蘇墨,由此可見他确實好色而又變态。秦墨可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眉頭。

“哈哈哈,果然俊朗非凡。”成謹諾大笑着直起身。

殿外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葉璃君主駕到!”

成謹諾收起笑意,“起來吧。”

秦墨可剛剛站起,就看見韓初踏了進來。在落日餘晖的映照下,他整個人都顯得如此不真實。秦墨可只覺得眼睛發澀。他的臉色平靜,如此便透着生人勿近的威嚴。身後跟着一個黑瘦的少年。韓初進來時低着頭似乎在想些什麽,意識到前頭站了一個人便擡頭淡淡地看了秦墨可一眼。秦墨可僵硬地扯出一個微笑,行了一個禮便匆匆回到了杜伊賀身後。

杜伊賀與韓初又是客氣一番,聊了一些與三國相關的國事。秦墨可那裏聽得進去,只是一只低着頭,心跳得厲害。終于還是忍不住擡眼悄悄地盯着他看。韓初感受到了目光,眼神直接掃了過來,秦墨可一驚,急忙低下頭去,韓初眉頭一皺,便又轉開了目光。

秦墨可生怕被他察覺出來,不敢再擡頭,就這樣低着頭站了兩個時辰。當他們結束時,秦墨可的脖子都有些直不起來了。

杜伊賀找來幾個小太監送韓初和成謹諾去偏殿暫住,秦墨可便也尋了一個時機告退了。

秦墨可疾步往宮門走,到一個幽靜小路時,竟看到成謹諾帶着他的新寵在路旁的一個亭子裏飲酒。她轉身要走,成謹諾顯然已經看到了她,一臉笑意地扭頭看了過來。秦墨可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去,做了一個揖,“蘇墨拜見月凰國君。”

成謹諾倒了一杯酒遞到她面前,“來的正好,陪朕喝一杯。”

秦墨可往後退了幾步,“蘇墨身體有些不适,還請國主讓我先回吧。”

成謹諾一口喝盡杯中的酒,轉頭渡入身旁的女子口中。秦墨可低下頭不去看,成謹諾見了便走到她面前,一手撫上她的臉,“你這樣的容貌,出生入死,刀頭舔血未免太過可惜了。不若跟朕回去。日子可比這裏要好過的多。”

秦墨可側頭躲開,“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過上多麽榮華的日子。戰死沙場也是我此生所願。”

成謹諾還想說些什麽,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成國主好雅興,長途跋涉竟然還有精力在此飲酒。”秦墨可擡頭去看,韓初身後依舊跟着那個小少年,他幾步上前,一把扯過秦墨可,背過身小聲地說:“你快回去。”

他的語氣透着嚴厲,秦墨可隐隐察覺到什麽,心中一暖,轉身便走了。

秦墨可回到府中,腦中不停閃現想着韓初當時的眼神。蘇宿一邊逗弄着他新養的小蛇,一邊斜眼看她,“還想瞞我到什麽時候,你這幅樣子可騙不了人。在他面前你最好收斂些,免得讓他看了出來。”

秦墨可嘆了一口氣,“恐怕他已經看出來了。”

“什麽!”蘇宿驚訝地扭頭看她,秦墨可起身,“我乏了,先去睡了。明日一早還要入宮。”自然是一夜輾轉難眠。第二天一早,便早早起來收拾了一番進了宮。今天韓初和成謹諾随着幾個大臣出宮去了,杜伊賀便将她召到書房。

杜伊賀正在批閱一早遞上來的奏章,頭也沒擡地說道:“還記得我說過嗎?我一直想要殺了你。”

“記得。”

“雖說我答應了謝兒不殺你,但是你若一直呆在這裏,早晚有一天你的身份會被發現,到時候我便不得不殺你。”

“你不會的。”

“哦?”杜伊賀含笑擡頭,“你怎麽敢這麽肯定?”

“因為懂得愛一個人的君主是不會輕易殺人的。你這樣對待韓謝,我便可以肯定你不會殺我。”

杜伊賀顯得有些惆悵,“你若真懂得就應該随他回去。自古君王多寂寞。因為謝兒不愛我,我們落得這樣的下場也便沒什麽好可惜。可是你和韓初既然彼此記挂,就應該好好珍惜。像我一樣抱憾終生又有什麽好羨慕的呢。”

秦墨可心中很亂,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我不知道,我總覺得離做抉擇的時日還長。”

“太過理智就近乎絕情了。”

“可是太過重情義往往也傷的比較深。”

“我甘之如饴。”杜伊賀伸手揉了揉額頭,“韓初明早就要出發回葉璃,你還有一天的時間考慮。好了,你回去吧。”

秦墨可回到府中,蘇宿正蹲在後院的地方上捉蛐蛐。她走上前擡腳就是一腳,“多大了,還玩這些小孩玩意。”

蘇宿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地看着她,“都怪你,把我的蛐蛐都吓跑了。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秦墨可擡腿就往大廳走,蘇宿緊跟在後頭。走到大廳前,秦墨可突然止住腳步轉身,蘇宿差點撞了上去,往後退了幾步方止住腳步,“怎麽了?”

秦墨可低吟了一聲,“韓初明天要走了,你說我要不要随他回去?”

蘇宿癟嘴,“問我做什麽,你不是向來最有主意麽?”秦墨可狠狠瞪了他一眼,走進房中将自己關了起來。

又是一夜未睡,秦墨可眼皮發沉卻睡意全無。往日太陽還未升起,秦墨可就已經開始練功了。這日蘇宿在外頭敲了半天門,她卻裝作沒有聽見不肯開門。

蘇宿在外頭喊着,“這樣躲着像什麽,蘇墨,我可真嫌棄你!”

秦墨可這才不情不願地起來了,看見桌上兩個大大的包裹,有些無奈地說:“你這是做什麽?”

蘇宿挑眉轉身走開了,天微亮時有人來訪。秦墨可去門去迎,竟然是一直跟在韓初身後的黑瘦少年。少年沒有說話,放下一個信封便走了。

秦墨可拆開一看,裏頭只有一張薄薄的紙,紙上唯一的一個大字透着一股淩厲的勁道。蘇宿坐在椅子上,“我看啊,時間越久你只會越來越逃避。你看看你哪有當初離開時果決的樣子?”

話音未落,秦墨可已經像風一樣沖了出去。手中的紙飄落在地上,蒼勁的筆法書寫着一個“等”字。

韓初走下轎子,對少年說:“東西你送到了麽?”

“已經送到了。”

“罷了,再等一炷香便啓程吧。”

說話間,遠處一個黑影正朝他們疾馳而來。秦墨可利落地跳下馬背,對韓初挑眉一笑,“不知葉璃國主在等誰?”

韓初嘴角上翹,冰冷的臉也變得溫柔起來,“我在等我的可兒,我的皇後。”

作者有話要說:從八點不到碼到現在,我真不是一個适合碼字的人。頭暈暈的,熬了好幾晚的夜,今晚恐怕還是不能睡的。總覺得結局寫崩了。

感謝各位一直看到結局的筒子。寫的時候也曾想過要放棄,但是看着還有那麽一兩個孩子在看也就不忍心坑了。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誰,雖然在這場艱難的馬拉松中你們已經有點忘記劇情了,雖然可能沒過多久你們也就将這文忘了。但是還是要感謝,感謝你們的堅持,真是這些堅持給了我寫下去的勇氣。

有些俗了,咳咳,寫文确實是一件很虐的事,等寫完手上的另一篇《師父》我可能就要暫時離開JJ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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