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四？（12）

衾九看着周圍官眷們對香膏的熱絡反應，勾唇輕笑。

今日贈予官眷們的這幾盒香膏是衾九一早便準備好了的，至于香膏店，也是衾九一早便準備去開的。

不過香膏這東西的銷售方式與火鍋大不相同，所以衾九手裏的另外兩間商鋪哪怕已經裝修好了，卻遲遲沒有開門營業。

香膏這東西，其實就像是這個世界的頂級香水，若是人人都能買的起用得到，那很快便會淪為随處可見的庸脂俗粉。

因此，如何讓香膏有一個很高的起點，成為顯赫女子身份地位的象征，遠比低價大批量銷售，更能收獲口碑和人氣。

所以衾九将購買人群限定在了朝廷官員家眷和皇室後宮嫔妃身上。

不過擔着四王妃名頭的沈衾九，想要不落下乘的接近這些圈子的人，顯然并非易事。

好在趕巧，皇後在此時突然提出了邀請朝中官員家眷入宮的消息，并且将沈衾九也納入了受邀之列。

皇後此舉，對于正愁如何結識官員家眷的沈衾九來說。簡直相當于瞌睡有人遞枕頭，缺錢有人送銀子。

再加上皇後本身不懷好意，讓大家這麽熱的天滿身脂粉香的去賞花。

這麽一來更是将衾九手裏的香膏襯托的格外出衆，都不用沈衾九推銷，一衆官員家眷們的購買欲便高漲到了極點。

于是香膏店的開設正式敲定，只等着衾九正式開業那天廣發請帖了。

想到未來香膏店的開設，官眷們七嘴八舌的熱烈讨論着自己喜歡的香型和未來要一口氣買多少盒送給誰誰誰，完全忘了此次約她們前來賞花的正主，到這會了都還沒來。

皇後今日約了這麽多官員家眷入宮，自己卻遲遲不來。

一是為了能讓這些平日裏眼高于頂的官眷們，能清楚的認識到她今時今日是何地位。

其次，也是想讓使奸計從蘇家訛走大筆嫁妝的沈衾九，通過今日這賞花宴，好好感受一下受人孤立白眼的凄慘感覺。

蘇清婉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可當她乘着轎攆隔老遠走過來時，卻發現那本該在埋沒在角落，落魄至無人搭理的沈衾九，如今卻仿佛衆星捧月一般，被一群地位不凡的官眷們圍在當中熱絡攀談。

是她瘋了，還是這些地位顯赫的官眷們都瘋了？

竟然自降身份，圍着一個傻子王爺的無腦王妃聊得火熱！

計劃落空，蘇清婉氣的眼睛發紅，卻強忍下怒氣，于涼亭外下了轎攆，在小太監的攙扶下緩步走入涼亭。

“皇後娘娘駕到！”

“貴妃娘娘駕到！”

随着掌事太監兩聲吆喝，攀談的熱火朝天的官眷們才算止住了話頭，朝着皇後和尾随而至的蕭貴妃依次福身行禮。

對蘇清婉和沈衾九身份調換一清二楚的蕭貴妃，目光望向沈衾九道：“本宮之前還擔心四王妃在這宮內呆不慣，便跟着皇後姐姐專門跑來想要看顧着些。結果，卻沒想到王妃在官眷中竟如此受歡迎。”

“果然啊！只要是塊兒金子，無論将它置于何地，它都是能發光發亮。哪像什麽爛石糟粕，哪怕金盤玉盞的供着，也遲早會重回泥潭，王妃覺得本宮說的可在理啊？”

這貴妃明顯是知道內情啊！嘴也可以說是相當毒了。

衾九忍着笑，朝貴妃福身道：“貴妃娘娘謬贊了，我這人話多，左右無事，便厚着臉皮主動找着各位姐姐們聊起來了。”

貴妃噗嗤笑出了聲，“王妃真會說話。”

被暗暗比作泥潭石頭的皇後臉色極差，卻當着一衆官眷的面不好發作，只能強壓下怒火，打斷了貴妃與家眷們繼續閑聊的機會，柔聲道：“今日本宮诏你們前來，一是為了賞花，二則是為了商議一月後為太後籌備壽辰賀禮一事。”

“本宮看來，咱們不若便在這禦花園內一邊逛一邊祥談吧。”

皇後都這麽說了，一衆官眷自然不好說什麽，于是這麽一群人便在這豔陽高照的夏日裏，陪着有掌事太監打傘遮陽的皇後與貴妃身後，頂着烈日在禦花園裏溜達。

按蘇清婉之前所想，今日這種天氣下，塗着厚重香粉的官眷，在這般日頭下一曬，身上脂粉化開香味愈發濃郁，合着周圍的花香必然顯得媚俗不堪。

若是這般情形下遇到皇上留下了第一印象，初秋選秀她便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畢竟她蘇清婉雖為皇後，卻一無強大後臺，二無家族撐腰，在這諾大的深宮裏，她唯一可以倚仗的便是齊犷對她的寵愛。

她身邊這位蕭貴妃，眼下因有蕭丞相撐腰，處處與她作對已經夠讓人添堵了。

蘇清婉怎麽可能再給這些官員家眷們留下狐媚惑主的機會！

不過，在細細打量輕嗅後，蘇清婉發現自己似乎又一次失算了。

烈日當空，官眷子女一路尾随在皇後貴妃和自家嫡母身後攀談賞花，可是她們身上散發出的味道，不但不顯媚俗油膩，反倒清新甜美，與周圍草木香氣合在一起亦是可以相輔相成，完全不顯突兀。

自己精心安排的計劃徹底落空，蘇清婉臉上的笑容幾乎快要維持不住，只能扯着唇角沖着身旁的公爵夫人僵硬笑道：“公爵府果然不俗，就連這身上用的這香粉，氣味也如此出衆。”

想到這皇後為了争得獨寵用的那點小心思，公爵夫人心中冷笑，面上卻一派和氣道:“皇後娘娘說笑了，因着今日不知是要賞花，我跟我這女兒為表示尊重，盛裝入宮。結果卻因為身上脂粉味道太重，差點鬧了笑話。”

“好在啊，這四王妃見我們窘迫，拿出了自己調制的香膏讓我們應急，這才避免了一身豔俗味道，污了皇後娘娘您的鼻子。”

又是沈衾九！

蘇清婉心中恨極，面上卻故不露聲色道：“定是本宮派去傳話的小太監太過蠢笨，将本宮安排禦花園賞花的事給說漏了，等一會兒回去，本宮定要好好懲罰這狗奴才。”

衆官眷敷衍着笑笑，均表示無妨。

蘇清婉見狀，也忙轉移話題沖公爵夫人問道：“不過本宮也十分好奇，究竟是何種香膏，竟然有如此出衆的味道？”

如今這香膏數量有限，又沒确定什麽時候能正式買到。

公爵夫人自然不肯将自家女兒手裏的那份拿出來交給皇後，便看了眼身後衆人道：“剛剛大家分用的那盒香膏何在？皇後娘娘要呢，還不快呈上來？”

人群中一官眷夫人極不情願的從袖中取出玉盒，走上前交給了皇後娘娘身邊的掌事宮女道：“大家分用後，只剩下一點兒了，還請皇後娘娘見諒。”

“無妨，本宮也只是好奇想看看這香膏為何物罷了。”

蘇清婉說着，從掌事宮女手中接過那打開後的玉盒一看，瞳孔便是微微一震。

作為一個從現代社會穿書來到這個世界的穿越者，蘇清婉對這個世界的年代背景設定再清楚不過。

雖然自她穿越過來後确實影響了一部分原劇情的發展，可産生的蝴蝶效應，也不至于能讓香膏這種現代替換香水用的玩意兒，出現在這個時代吧！

難道......制作出這個東西的沈衾九也是穿越過來的？

一個對制香技術如此精通的穿越者，會是普通人嗎？

思及此，蘇清婉心神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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