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四?(13)

她蘇清婉雖然身為穿越者,可身上唯一還算擅長的能力,也只跟穿越前的工作內容有關。

如今她雖然是借着穿書熟知了部分劇情。

可若真論起自身能力來,她身上所會的技藝、擁有的詩詞方面的學識,甚至還不如這個社會的普通官家女子。

畢竟人家從小便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受着熏陶。

可穿越過去的蘇清婉雖然身體年齡尚小,可擁有成熟思維能力的她,在這些需要天賦和出色學習能力的事情上,卻已經與別人拉開差距了。

正因如此,面前這沈衾九若不是穿越者也到罷了,若真是穿越過來的,憑着着制香的手段、對人情世故的運用和比她出衆的容貌,惹得齊犷對她傾心豈不是早晚的事兒!

畢竟在原劇情中,齊犷可就是封她做皇後的!

必須得盡快試探出,她是不是穿越過來的!

想到這裏,蘇清婉努力穩了穩心神才沖着沈衾九沉聲問道:“四王妃倒真是心靈手巧,只是不知,是何巧思,讓四王妃竟然能做出這種好東西?”

看來這是對她有所懷疑了啊!

不過恐怕蘇清婉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她沈衾九可遠非穿越者那麽簡單,而是一個穿越過近百個世界,并且為了賺到更多小錢錢,精通各種賺錢營生的變.态。

衾九福身輕笑道:“回皇後娘娘,臣妾愚笨想不出什麽巧思,這香膏不過就是臣妾閑來無事在家中侍弄花草時,見剪掉的新鮮花苞浪費,便用它們随意折騰出來的小玩意罷了。”

“好一個随意折騰!”聽沈衾九明顯是敷衍她的回話,蘇清婉怒從心起,冷哼一聲道:“本宮怎麽不見別人能像你這般,一個随意,就能折騰出這般狐媚惑主的污穢之物!”

“狐媚惑主?”沈衾九一臉愕然的看着蘇清婉道:“皇後娘娘,且不說臣妾如今已經嫁給了四王爺,就算未嫁!臣妾今日之前也從踏入過這宮門半步,更是從未親眼見過皇上,這狐媚惑主從何說起?”

沈衾九說着,委屈的幾乎像是要落下淚來:“而且這香膏為各種純天然的鮮花草木搭配所制,皇後稱它為污穢之物,難道女子日常所用的由鮮花制成的香粉香料、香囊荷包,皆是污穢之物不成?”

若不是她的出現,皇上都要封她為後了,她竟然還有臉說自己沒見過皇上?

蘇清婉被氣得臉色鐵青,卻還不能當衆明說,怒道:“本宮說它是狐媚惑主的污穢之物,它便是!怎麽?王妃還想反駁本宮不成!”

衾九擡頭,神色倔強道:“皇後娘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萬金之軀,确實可以想說什麽便說什麽!可臣妾身卻不能任由皇後娘娘如此诋毀,否則這話若是真的坐實,且不說臣妾定會遭四王爺休棄,恐怕就連臣妾的爹爹和整個蘇家滿門也會受臣妾牽連,沒臉見人!”

“所以,還請皇後娘娘還臣妾一個清白!”

沈衾九的話音擲地有聲。

蘇清婉卻愣住了。

她忽然意識到了面前這個女人的可怕之處。

她頂替了自己的身份嫁給四王爺齊霄,可正因如此,她的一舉一動都跟蘇府扯上了關系。

憑她現在在齊犷心中的地位,利用齊犷對她的寵愛,坐實沈衾九狐媚惑主的名聲确實不難,可蘇家怎麽辦?

蘇清婉穿越來這世界後還是個六歲的小丫頭,曾經從父母離異被奶奶撫養長大的她,在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感受到了親情的美好。

父親蘇洪才和母親杜青慈就只有她這麽一個女兒,給她的吃穿用度一律都是最好的,那是真的将她當做掌上明珠在用心呵護疼寵着。

眼看她如今頂替着沈将軍千金的名頭風光嫁給了齊犷,卻沒能給自己親生父母帶來半分榮耀,蘇清婉已經覺得愧疚至極了。

現在若要因為對付沈衾九,讓父母甚至連同整個蘇家一同沾上污名,擡不起頭,那她如何對得起含辛茹苦将她撫養長大的蘇家二老?!

蘇清婉僵在了當場,恨自己受沈衾九可能是穿越者這事影響,一時沖動說了胡話,導致現在都不知該如何收場!

“今日這禦花園倒是頗為熱鬧。”正在蘇清婉不知如何收場時,一個低沉的男聲自遠處突然響起。

衆女眷順着聲音看過去,發現竟是皇帝駕到,一個個趕忙行禮問安。

“都平身吧。”齊犷擡了擡手示意衆女眷平身,随即卻發現那一身素雅打扮卻在一衆莺莺燕燕中更加顯眼的沈衾九,竟然依舊倔強的跪在原地,沒有跟随別人一同起身。

齊犷見狀,看向面色有些僵硬的蘇清婉問道:“不是說今日約衆位官員們的家眷一起賞花嗎?這是突然發生了何事?竟惹得皇後如此不快?”

“皇上還不知道吧!”不等皇後開口,貴妃先一步道:“今日見官眷們因為不知要來賞花,一個個盛裝入宮,結果站在這禦花園發現身上香粉與周圍花香相沖,生怕沖撞了皇後娘娘,正不知如何是好。正巧有人發現王妃身上香氣怡人,不見丁點突兀,就随口問了句王妃用的是何物。”

貴妃說着頗為同情的看沈衾九一眼,繼續道:“王妃她也是好心,見大家受脂粉香氣所累,便将自己随身攜帶的自制香膏拿出來供官眷們應急使用。結果不想,這事被皇後娘娘知道後,非但沒有半句誇贊,反倒還說四王妃研制的香膏是狐媚惑主的污穢之物呢!”

齊犷沉下眸子微微蹙眉,看向蘇清婉道:“皇後,可有此事?”

蘇清婉聞言趕忙跪下,一副欲哭的樣子道:“臣妾,臣妾才疏學淺,剛剛不過就是同四王妃開個玩笑罷了,不想用錯了詞,鬧了笑話,竟惹得四王妃将玩笑當真了。”

如果是私底下發生此事,齊犷自是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蘇清婉今日當着這麽多朝廷命婦、官員家眷的面诋毀沈衾九,若是再輕易揭過,恐有損他在朝中和後宮的威信。

齊犷微微蹙眉,“回去閉門思過半月,多看些書,省的堂堂皇後說話如此沒有分寸!”

知道齊犷這已經是在從輕處罰了,蘇清婉咬了咬唇,紅着眼眶道:“臣妾遵旨。”

“那便退下吧,關于為皇太後舉辦壽宴的事,今後便交由貴妃全權負責。”

“是。”蘇清婉心中苦澀,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朝齊犷福了福身後轉身離開。

見蘇清婉離開,齊犷睨着仍委屈巴巴跪在那兒的沈衾九道:“皇後武将家庭出身,平時不喜文墨,跟朕相處時都有用錯詞句鬧笑話的事情發生,所以想必并非真的有意污蔑王妃清譽,王妃不若便也給朕個面子,不要再計較了吧!”

你有個屁的面子哦!

衾九暗暗翻了白眼,最後還是應了一聲,在碧玉的攙扶下一臉委屈的站了起來。

女子暗暗翻白眼的細小表情落入齊犷眼中,讓他有些忍俊不禁。

沈衾九的容貌,放在這諾大的奚南國來說都是極為出挑的絕色。

只是之前她先後經歷父母雙亡,又将全部心思放于自己身上,整個人顯得謹小慎微、患得患失。

原本靈動活潑的人,也逐漸變的仿若一朵瀕臨枯萎的花,将他視若甘露陽光一般的追随汲取着溫暖和養分才得以繼續存活。

這般性子下,連帶着那出挑的容貌,也被襯的寡淡無味,遠不如蘇清婉那般靈秀可愛,讓人心動。

于是,封後當日,為了調換出與齊霄有婚約在身的蘇清婉。

齊犷不得不狠心将她的根莖從自己這處土壤中拔除,硬塞到了秦霄手中。

按理說,她該恨他的。

可是如今那雙眼睛再望向他時,平靜無波,沒有愛,卻也連恨也不在了……

“陛下,丞相大人此刻還在禦書房等着呢。”齊犷身邊的公公見新帝半晌不語,小聲提醒。

齊犷回過神,這才沖着蕭貴妃道:“朕還有事兒,給皇太後籌備壽宴的事兒,便辛苦貴妃了。”

“能為陛下分憂是臣妾的福分,何來的辛苦一說呢。”蕭貴妃語氣嬌柔,目光盈盈。

齊犷彎唇拍了拍蕭貴妃的手,在一衆官眷齊聲恭送聲中,重新坐上步攆,朝禦書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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