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28午夜情愫(13)
,雖然一天下來,她确實需要洗一個澡放松一下緊張的神經和身體,但,此刻,她沒有辦法安心在這陌生的大宅中任溫水麻痹自己。
“夫人,您有什麽吩咐請盡管說,我叫蘭月,是少爺讓我專門服侍您的。”
相比之葉府,司徒家的傭人還帶和老式的恭敬,說句話,都帶着只有電影裏才能看到的臺詞對白。
“你下去吧。”
在蘭月的身影消失門口時,辰顏站起身,把門反鎖,應該是目前不錯的主意吧,畢竟她太累了,實在想好好睡一下,但,前提是她不被他侵犯。
雖然在決定嫁他前,她做好将自己交給他的準備,但從他吻紀如初那刻開始,她就改變了這種想法,被他碰,會讓她覺得肮髒。
辰顏的手才将門準備關上,司徒霄墨黑的眼睛便出現在門外,她對他,突然産生一種恐懼,随着他輕輕地推門,反倒是她倒退着讓開,猶如看到的,是極其恐怖的一個人。
“顏,今天你該累壞了吧,早點洗澡休息吧。”司徒霄溫柔地,試圖撫慰看上去有些反常的辰顏。
她瘦弱的身子裹在大紅的褂裙中,紅豔豔的唇,讓她漆黑的眼睛看上去更加地動人,面對這樣的她,司徒霄不自禁地走上前,想要抱着她,等了五年,終于,在今晚,她成為他妻子。
突然,他并不打算按照原先的計劃,只讓她做名義上的妻子,因為,他心底醞生出的愛意,讓他迫切地想要擁有她的全部,甚至,如果可以,他願意為了她中止一切瘋狂報複的念頭。
“你出去。”辰顏避開他的手,聲音不大,但帶着堅決。
“顏,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今天,紀如初的出現,并不是我邀請的,你所看到的那個吻,不過是她最後要求的一個Goodbye kiss,而沒有任何其他的意義。”
“你出去,告別之吻?今天你告別了她,明天,還有會其他的女星,五年,你換了多少女星,恐怕比衣櫥中的衣服還多吧。”
“顏,我向你保證,從今天開始,我娶你的這一天開始,所有關于以往的一切,我都會徹底的割斷,我楚霄的心中只會有你一個人存在。”
他該怎麽和她解釋關于之前看似種種荒誕的行徑呢?這解釋背後所蘊涵的真相會更加傷害她!所以,他只能用這樣一種許諾來試着讓她給予他“悔過”的機會。
“楚霄?你連姓都可以随時更換,你讓我怎麽去相信你用這個姓所發的誓?”
司徒霄眼中随着這句話浮起一種痛楚,這是關于過往那段回憶的痛楚。
“顏,我在你面前,永遠是楚霄,不是司徒霄!”
“那我今天嫁的人好象并不是你,所以,請你出去。”辰顏抓住這句話,繼續攆他走。
司徒霄緊走上前,不顧她慌亂的避讓,雙手擁住她:
“你愛或者不愛我,我就在這裏,不會離開。”說出這句話,他帶着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不想離開她,一刻也不想。
他發現,心中對她的愛,漸漸濃烈到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或許,她有着很多女孩都有的缺點,甚至優點,都并不那麽明顯。
可,她的純,她的真,吸引着他,一步步地深陷下去,無法自拔。
“你不出去,我出去。”她掙紮着,要往門邊走,大紅的褂裙寬闊的袖子,随着這一掙紮,讓他更緊地擁住她。
懷裏的人,讓他忍不住心底最深處關于占有的欲望,當她被葉昊用春藥迷暈時,他不能趁她之危做出不義之事,可現在,她是他的合法妻子,那麽,他的占有,應該也是合法的。
他低下頭,想要吻住她紅潤的唇,但她抿緊着唇不讓他觸碰。
小手推着他,盤起的頭發,倒因着掙紮,散開地披落下來,帶着今天下午讓他迷醉的栀子花香,而不是Shalimar的味道。
他在晚宴被賓客灌下的酒精此時讓他覺得燥熱難耐,他的手不滿足隔着衣物去擁住她,而是,去解她褂裙上的盤扣,扣子雖然很緊,但他修長的手制卻很快解開三個,當辰顏雪白的肌膚裸露在他眼前時,他忽視她越來越激烈的動作,将她緊緊地就勢壓在床上。
他*的灼熱堅挺,告訴他,他的忍耐已到了極致。
第四季 愛恨恢恢(最終季) 69.溫水自殺
辰顏被他壓在床上,席夢思的柔軟溫暖,卻讓她感覺如寒冰一樣的硬冷,他的力氣太大,她的手不知何時被他鉗制住,固定在頭頂,他的唇細細密密地落在頸部,吮吸留下屬于他的印記。
濕潤的吮吸一路往下,直到褂裙依然扣着的盤扣處,他用一只手将她的手交握地扣住,騰出一只手将金絲邊的眼鏡脫下,擲于一邊,不戴眼鏡的司徒霄,眼神的深邃犀利,是讓辰顏所不敢直視,雖然此刻的他,更接近當年的“流氓”風範,但,不知為何,她怕面對這樣的他。
她寧願他戴起眼鏡,也戴起所有的僞裝。
一次一次的巧合,如今,當他成為她丈夫的這一天,讓她心底湮升起的,似乎只有厭惡,在厭惡背後,是深深的懼慌。
她試圖掙紮出他的禁锢,拒絕他這種帶着濃濃情欲的掠奪。
可,她的力氣在他的四兩撥千斤下,悉數被化去。
他的手移到她柔軟高聳的胸部,去解剩下的盤扣,她的腿在此時開始踢蹬他,腳上的繡花鞋也被她踢飛出去,他因她這些反抗,用自己的腿壓緊她的,不讓她再有所動作,灼熱的堅挺抵在她的下身,讓他更加無法抑制。
他不是柳下惠,但,這幾年和女星交往卻并沒有越過雷池半步,他只是需要制造緋聞,并非真的願意萬花叢中過,片片都沾身。
因為沒有心動的感覺,他并不願意用下半身代替頭腦的思考去制造混亂的男女關系,在這方面,他帶着一些潔癖,這也是他在商界的五年,與另外那些生意上的朋友不同的地方。
夜場的買醉,不過出于應酬,對于女人,他一直是可有可無的狀态,直到,五年前的這個女孩再次在他的計劃中出現,他才發現一步步地沉淪,陷進狂熱的迷醉中。
他嗅着她頭發上好聞的栀子花的馨香,充斥欲望的眼睛凝進她眼底的深處,看到的,卻是一瀾死水,這瀾死水此時盈滿的,是清晰明冽的憤怒。
他解盤扣的手因着這,不禁滞了一下,辰顏趁着他的一時的松懈,被他禁锢住的手驀地掙開,餘光瞥到從發髻上松落的小鳳仙金步搖,她的手抓起那支步搖,在他回神的那刻,指向他:
“放開我!”
他因她的這個動作,冷冷一笑,她現在是他的妻子,憑什麽讓他放開她?該解釋的他都解釋過,從前的他素來是不屑對任何人,任何事做任何的解釋,對于辰顏,他的忍讓,他的溫柔都發揮到了極致。
可她眼底對他的厭惡,憤怒,讓他的心浮起的,是更深的灰霾。
為什麽,她可以為葉蒼霆流淚,給予他的,竟吝啬到,只有這兩種最卑低的感情呢?
他有什麽不如那個卑鄙的男人?
如果得不到她的心,那麽先得到她的身,又有什麽不可以?
他也學着那男人,卑鄙一次吧。
如果這樣,可以讓她安份地待在他身邊,不再做其他任何的想法!
松開繼續解她盤扣的手,以迅雷之勢将那支固發用的步搖劈手奪下,随着空中劃出一道金色的弧光,步搖清脆落地聲,仿佛落紮在辰顏的心上,他的另一只手在此時也松開她的,還沒有等她反映過來,胸前被他的兩手用力一分,剩餘未解開的盤扣脫落金絲線,裏面,是肉色的塑身內衣。
辰顏沒有料到他會用強,但幸好塑身內衣是用搭扣一個個地扣上,這是他無法用強力撕開的,她倔倔地用小小的腦袋頂開他的同時,恢複自由的雙手同時用力将他推開,然後,迅速起身往最裏側的浴室奔去,這是離她最近的一個地方,也是她此時看到的唯一希望。
她用被撕破的褂衣胡亂捂住胸,一只腳上還穿着繡花鞋,另一只腳則赤着,不和諧的高低,讓她奔起來也沒有那麽靈便,沒幾步,就被司徒霄從後面拽住她寬大的衣袖,她奮力一掙,“撕”地一聲,整件精美絕倫的褂衣徹底被撕成兩截,原來,越是精美的東西,內在越是不牢固的。
一如,感情。
他攫住她還要逃跑的身子,任她在他懷裏劇烈的掙紮,不容她抗拒地,将她抱起,複扔回床上。
他的身子在壓住她的同時,将剩下的裙子一并粗暴地扯下,但,當他看到,該死的,她的塑身內衣竟然是連體式的,并且一個個搭扣從上到下,少說都有十來個,他不得不佩服,這些替新娘設計塑身內衣的品牌商,把這內衣都做成貞潔衣的形式,黑線在他的額頭隐隐現出。
不過,這又怎麽會難得倒他?
他壓住她半邊不安份的身體,無視她的叫喊,一只手鉗住她的另一側手臂,另一只手靈活地将這些搭扣迅速解開,因辰顏的瘦削,反而讓他褪下這件塑身內衣時并未費更大的勁。
她裸露的身體,僅餘一條白色蕾絲內褲呈現在他的眼前,他的欲望被這裸露挑得更盛,他強橫地分開她瑟瑟發抖的雙腿,亢奮不已的堅挺,抵在花徑的外面,卻引起辰顏接近絕望的掙紮,她的掙紮,加上他用力的掴緊,使得手臂上的傷痕開始裂開,他的手心觸到一些粘膩時,她晶瑩光潔的肌膚綻放出的妩媚,和着一邊手臂上的血痕,有一種妖冶誘惑的美。
沒有一個男人,能抵禦此時的辰顏,她的身體如同她的容貌一樣,都完美無缺到令人克制不住。
但,司徒霄卻并不能忽視她手臂的流血,因為他剛才的粗魯,才讓她又傷上加傷,她身上今天的傷痕,都是為他而起,因為他不忍拒絕紀如初最後的要求,才傷到自己最愛的女子。
可,現在他在幹什麽,他此時的行為,和禽獸又有什麽區別?
身上的傷,他可以讓最好的醫生為她診治,可,倘若真的傷到她心底,他以後又該怎樣彌補?
“求求你放了我!”辰顏在他的身下,第一次,用一種哀痛欲絕的語氣求饒着。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反抗、自己的智慧在這個男人面前,沒有任何用處可以讓她逃脫此刻的羞辱,她唯一能做的,僅是放下矜持,求饒。
她拒絕成為他的女人,拒絕在今晚,成為這樣一個男子的女人,即便他已是她合法的丈夫。
因為,她對于感情有着近乎偏執的幹淨。
所以,在他即将突破她最後一道防線時,她沒有辦法在遏制心中的恐懼,和慌茫,任淚水肆意。
淚水,從她美麗的眼睛從流下,将妝容一并化開,他的欲望被她流下的淚水澆熄的無影無蹤,他沒有想到,她會為他流淚,但第一次為他流下的淚,卻是由于他此刻所做的接近婚內強奸的行為。
他不再壓住她,松開鉗住她的手臂,然後,他看到她,将身子後退着,蜷縮進床的一角,依舊瑟瑟地發抖。
他印象裏的辰顏,一直是堅強到不會為任何事所打敗,但現在的她,和其他女孩沒有任何區別,她也有着脆弱,需要人憐惜的一面,只是,她一直僞裝得很好。
當卸下僞裝的時刻,正是她接近絕望的時分。
“對不起。”他恢複冷靜,看着她繼續流血的手臂,他的心,痛到仿佛那處是他身上的傷,如果可以,他寧願跌倒在香槟臺前的人是他,替她去受任何的苦,都會是他心甘情願的選擇。
辰顏還是蜷緊着身子,把小小的臉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偶爾有一兩聲她沒有壓抑住的哽咽聲響起,血漸漸幹涸凝結,爬在她裸露的手臂上,有一種哀怨的凄涼。
他不知道該怎樣安慰現在的她,她的流淚,讓他無措地站在一邊,将床上放的薄毯拿起,從另一側繞到她的邊上,輕柔地将她裸露的身子擁起來。
她沒有拒絕他的薄毯,但當他試圖将她流血的手臂用酒精棉花擦拭時,她神經反射地縮了一下,擡起淚眼婆娑的眸子,拒絕:
“不要碰我!你出去!”
他拿着棉花的鑷子尴尬地停在空中,在離她還有一點的距離時,不得不收回。
“我出去,你換上衣服,一會我讓何琳替你處理一下傷口。”
他從衣櫥中取出蘇城老字號的真絲重磅睡衣,放在她可以輕易就夠到的位置。
随後,緩緩地退出房門。
在确定他離開後,辰顏将薄毯從身上取下,伸手将那套睡衣拿過來,擁在自己裸露的胸前,迅速跑進浴室,并反鎖上浴室的門。
浴室,三面都鑲嵌着鏡子,剩下那面是落地玻璃茶色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花園中,還有傭人在忙碌的清理日間的宴會所留下的痕跡,她知道,這樣的茶色玻璃是單面的,她可以看到外面的人,而,在外面的那些人,卻看不到裏面的她。
一如,司徒霄能洞察她所有的隐藏,可她,根本不知道這個男子在想些什麽。
剛剛他的侵犯,更是駭到了她,在那一刻,她無助到連反抗都是徒勞。
接下來的日子,又該怎麽度過呢?
她真的不知道,怎麽樣去面對這樣一個男子,以他妻子的身份,共同居住在這大得猶如迷宮的豪宅中。
浴室的正中是寬敞、舒适的Duravit按摩浴缸。
辰顏按下籠頭,溫暖的水,帶着透明的綠,快速将整個浴缸填滿,她脫下最後的衣物,從一側的三層臺階走進浴缸,T形的設計,讓她僵硬酸軟的背部和雙腿可以得到舒展,而安裝在浴缸側壁內的五色光線射入水中,更營造出迷人的夢幻氣氛。
她就着溫潤的水,用放置在一邊的Lane玫瑰洗面奶,将臉上的殘妝洗去,恢複清爽的臉,因方才痛苦變得渾沌的頭腦漸漸有些清明,頭枕在白色軟飾面上,任由水流輕撫她的身體,水和氣流混合的泡沫沐浴方式讓她的身心得到暫時的放松,陡然松懈下來的神經,将她送進深度的睡眠中,她在溫暖沐浴水流包圍中,安靜地入睡。
手臂凝固的傷口,由于水流的沖擊,再次裂開,殷紅的血一縷縷的蜿蜒在綠色的水中,但,她渾然不覺。
直到司徒霄從何琳口中得知辰顏在浴室中沐浴了半小時還沒有出來時,他緊張到失去理智地沖進卧室,大聲喊着辰顏的名字,但,沒有人應聲後,他心中的懼怕無以複加地增加,他迅速讓管家容德去拿一把斧子給他。
他清楚浴室的門是從裏面反鎖的,并且堅固無比,普通撞擊是無濟于事,更何況辰顏此時如果還裸露着身體,他并不希望除了他之外的第三人看到。
在容德拿來斧子後,他命令衆人都退到卧室外等候,沒有他的吩咐不許進來。
在握住斧子劈向門鎖位置的剎那,他感覺到手心的汗濡濕了斧柄,并且他的手沒有辦法遏制住微微的顫抖,他努力讓冷靜,深吸一口氣,果斷猛力地劈向門鎖的上方,一次,兩次,直到木質的門終于被劈開一道容納手伸進的縫,他不顧劈開木縫邊上的鋒利毛刺,将自己的手伸到門後去打開反鎖。
木刺劃入他的手中,是疼痛的,但他此時心中想的,只是欣慰浴室的門是木質的,而并非其他的材料,否則,除了砸掉落地玻璃窗外,他真不知道該怎樣進入封閉的浴室,但那落地玻璃窗的防彈設計明顯不會這麽好砸。
他終于将門從裏面打開,手收回,才發現,流了一些血,有幾個小木樁刺深深刺進他的手背,但他完全沒有顧及這些,沖進浴室後呈現在眼前的景象,讓他更加心痛欲絕。
辰顏閉着眼躺在浴缸中,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血色,而浴缸內綠色的水中,即便隔着七彩光線的照射,還能辨析出的,蜿蜒着絲縷紅色的血液,一絲一絲,一縷一縷,從她的手邊,暈散開去,仿佛生命的緩緩流逝。
割腕?他第一個反映是蹦進這個殘酷帶着黑色的詞。
“只有水中割腕才能讓血液不會凝固,用最快的方式流逝生命。”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女子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一直存在于他的記憶深處,那麽深,那麽深地存在,無論經過多長的時間,都不會忘記。
因為,這句話存在的意義,是一種深植進執念中的恨。
但,不過短短的幾秒,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中的疼痛,帶着可以将他意志摧毀的磅礴襲卷住他所有的思緒,那些蠢蠢欲動的恨意則又被這種心痛所覆掩。
她厭惡他到這樣的地步了嗎?所以選擇自殺?
這個念頭湧上他心頭時,他的手從不再溫熱的水中将她撈起,他抱着她冰冷的身體,巡視她的手腕,并用最快的速度向卧室走去。
他走下最後一層臺階,她的身子竟突然動了一下,随着這一動,她的眼睛慢慢睜開,蒙着一些水霧,但更多是夢初醒的一絲迷茫。
惟有在這樣的時刻,她沒有在對上他的眼睛時,奮力的掙開他的懷抱。
“冷……”她輕輕嘟囔一聲,眼簾繼續閉上,将身子更緊地熨鑽進他的懷裏,她的動作輕柔,帶着一點少女特有的嬌嗔,倒讓司徒霄怔滞住。
她身上是栀子花的馨香,并沒有太多血腥的氣息,他巡視的目光收回後确定,她的手腕并無血跡,惟有受傷的胳膊還在滲着血,那麽,浴缸中的血液,是胳膊上的傷所造成,他看着兀自還在翻滾着氣泡的豪華浴缸,意識到自己,又做了件蠢事。
在她身邊,他做的蠢事,何止這一件?他自嘲地笑了一笑,想起将她普通的月信當成小産,送至醫院的情形。
原來,一碰到她,本來簡單普通的事,都會讓他方寸大亂。
他将她輕輕放在床上,并用薄毯蓋住她的身子,只把那受傷的手臂放在薄毯外,才對着門外喚:
“何琳,你進來替夫人上藥。”
何琳在敲了三下門後,帶着藥箱進來,室內柔和的燈光下,她仔細地替辰顏上藥,由于婚禮宴席已經結束,不用顧及什麽,她再用白色的繃帶替她包紮好,做完這一切,她的眼光在辰顏頸部的深紫色的淤痕上掠過,不由在出門前輕輕一笑,對着司徒霄道:
“先生,您和夫人同房最好當心一點,別太激動又碰到夫人的傷痕,否則,如果留下疤痕,就會很難消除。”
司徒霄的臉因她這句話有些尴尬,天,連她都以為是自己不能克制,動作粗魯,導致她的傷口再次裂開?
他的目光柔和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辰顏身上,她睡的很甜,剛剛的插曲,并未打斷她繼續尋美夢。
把她包紮好的手臂放進薄背中,俯低身,在她額際印下一個吻後,他遵守之前的承諾,退出卧室。
辰顏在熟睡中醒來,這該是這麽多天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晚,她睜開眼睛,回憶昨晚的情節,刻意将他粗魯的那段掠過,最後的記憶是關于自己沐浴的片段,水很溫暖,按摩氣流也很舒服,然後,似乎,有人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接下去……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關于那段記憶是空白一片的,手指碰到身上的肌膚,她竟然是處在一絲不挂的狀态,難道,那個流氓趁她睡着,又再次霸王硬上弓?
但下體并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也不象書上寫的,有疼痛感,她掀開被子,稍稍移動身子,就是室內因拉着厚重窗簾,昏暗的光線确定身下并沒有血跡,才松下一口氣。
她用手揉揉腦袋,暗暗嗔怪自己怎麽可以如此放松地睡着,随後她的眼睛落在浴室被斧子劈開口子的門上,餘光看到手臂上的繃帶,心底,大概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他沒有趁人之危,她心裏有着淺淺的一絲感激,但除此之外,她并不打算對他去說謝謝二字。
其實,除了昨天他吻紀如初這件事,讓她生氣之外,他其實并未做錯其他的事,為什麽她會對他的厭惡這麽深呢?難道,是因為,是他第一個殘忍地在她面前揭開葉蒼霆愛的是她母親的事實?
所以,她用了所有的理由去厭惡他,只因為,認定,是他破壞了她和葉蒼霆的婚禮。
還是因為,她害怕再次付出感情,遭受挫敗帶來的痛苦?
這些問題,萦繞在她的腦子中,讓她感到頭疼,她搖搖頭,不再繼續想下去,伸手去夠那套真絲睡衣,水綠色的緞面,十分舒服的質地,她迅速穿好,蹦到地上,汲上拖鞋,先确定卧室的門可以反鎖,再走到鏡面的衣櫥前,推開褐色的鏡櫥,裏面一側,擺放着女式的服裝,另一面則是他的西服襯衫。
這樣的擺放,不禁讓她回憶起初次相遇的那晚,她同樣在他家中發現很多女式的服裝,包括性感的睡裙,原來,從那時起,他就具備着色狼的本質,回想昨晚他的沖動,她的臉有些燙,胡亂拿下一件白色的衣裙,是她的碼,也是她所喜歡的棉柔款式,她沖到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拖下睡衣,換上這件裙子,以防,那個色狼突然闖進換他的西裝。
雖然門是反鎖的,畢竟色狼會用斧子劈門,還是小心為上,在他的狼窩內。
他在她心中的位置,短短一晚,由流氓上升到了色狼高度,她想到這,突然噗哧笑出聲,鏡裏的她,竟然,在臉上,有一種容光煥發關于幸福的笑容,她被她的這種反映駭了一跳,趕緊胡亂刷牙洗臉掩飾過去,再不敢看鏡中的自己。
洗漱完畢,打開卧室門,等在門口的蘭月把她吓了一跳。
“夫人,是先用早餐,還是先健身?”
“用餐吧。”她對健身一直沒有多大的興趣。
“請夫人随我來。”
“呃,司徒霄呢?”她連名帶姓喊他的名字。
“先生早上九點已經去財團,現在時間是中午十點半。”蘭月恭敬的回答,讓辰顏的臉有些紅,自己竟然一覺睡到将近中午。
“謝謝。”辰顏随着她繞了不知道多少圈,只記得下了兩層樓梯,來到一樓的位置,她恍然大悟,原來卧室是在三層。
司徒大宅大得和電影中的古堡差不多,這對她的識路能力是巨大的考驗,比如現在,當她置身在仿同宮殿一樣的餐廳,可以透過透明的落地玻璃欣賞花園內的怡人景色時,她已經記不得回卧室的路了。
餐桌是歐式的長形餐桌,她坐在靠近裝飾壁爐的一頭,面前擺放着刀茶,以及調味料酒的碟子,才坐定,就有身着大廚服裝的師傅走出來,用同樣恭敬的語調道:
“夫人早上好,今天的早餐給您配備的是香梨芝士吐司,奶酪炒蛋,藍莓松餅。不知道您要脫脂牛奶還是伯爵紅茶?”
“紅茶,謝謝。”辰顏坐着,有些不自在起來,這時她才發現,周圍,還站着四位着統一制服的傭人,均低首等着她的吩咐。
“你們都下去吧,蘭月,幫我拿份早報,謝謝。”她遣退她們,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要鵬城的報紙。”
粵語報紙她理解起來會很費力,但她聽得出,連蘭月都是廣東這一片的人,說起普通話來,帶着濃重的粵語發音。
四位傭人依次退下,蘭月已從拿上幾份不同的當日報紙:
“先生早吩咐準備不同的鵬城報紙供夫人取閱,另外,在二樓影視廳接了國內頻道電視,夫人也可以觀看。”
一邊,廚師端上熱氣騰騰的早餐擺放在辰顏面前的餐墊上。
她的心底如果說不感動于他這些細微之處的關懷,那必是假的,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因着一點點的關懷累積而動容。
但,她的心中始終梗着一些東西,讓她沒有辦法,坦然地面對他。
她的手翻開報紙,地産頁的第一行黑标讓她纖細的手指不禁顫了一下。
“濱海墓場破土動工,齊亞銀行拒絕與璃和地産合作,滄海東岸遭遇退訂門。”
這條消息來得突然,卻在意料之中,121文件對銀行放貸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但,濱海墓場的企建則是十分地突然。
葉蒼霆,他該怎樣度過這個難過呢?
辰顏想起,那一日,司徒霄對她說過的話,或許,真的惟有他能幫助葉蒼霆,幫助滄海東岸。
其實,她并不是幫助他,只是,讓紀念母親的東西可以長久地在這世上存在下去。
她從沒有見過,但賜給她生命的母親。
“夫人,沈先生昨晚臨走前說,讓您今天起來後給他打個電話。”
“謝謝。”
辰顏匆匆看了下其他報紙的新聞內容,用同樣快的速度解決早餐,起身準備上樓,蘭月替她拉開椅子,她點頭再次說謝謝時,發現蘭月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不明所裏,也不知道是自己哪裏不對勁。
“夫人,您現在準備去哪裏?”
“帶我回房。”
“好。”
走到二樓時,蘭月稍稍停下步子,輕聲地道:
“夫人,昨晚紀小姐住在客房,先生這次沒有說何時她會走,早上也是讓人把早餐送到她的房中,但她到現在都沒有出房門,您看,我們是否派人去看一下?”
辰顏的步子随着這句話略略滞了一下,紀如初還沒有走?司徒霄昨晚信誓旦旦在她滿前說和她早就結束,可,為什麽,她還在這?
這就是結束?
她努力讓再起波瀾的心情平複,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
“先帶我去紀小姐的客房。”
“好。”蘭月似乎等着的就是她的這句話,引她往二樓東面的一間房走去。
“紀小姐以前也經常住在這嗎?”辰顏沒有錯過蘭月方才話中所提到的“這次”兩個字,問道。
“是的,紀小姐以前來HK趕通告,一般都會下榻在這裏。”
雖然她知道紀如初和司徒霄開始,不過短短幾個月,甚至是他交往的女星中時間最短的,但,心裏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心如止水。
“夫人,就是這。”蘭月停下腳步,并代她叩響房門。
“進來。”紀如初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蘭月替辰顏打開房門,等辰顏走進房間後,便又關上門退至一邊守着。
“是你。”紀如初正坐在窗邊的一個小涼榻上,整間房的布置是古色古香。
客房都如此精致,辰顏的眉尖不露痕跡地颦了一下。
“紀小姐,你好,我是來看看,是否需要什麽幫助,蘭月說,你在房內用了早餐以後,一直都沒有任何需要。”
“不是來下逐客令的?”她笑着,正午的太陽照在她臉上,流轉出淡靜的美。
辰顏看着紀如初,她真人比電視上更加美麗,這個女子,确實沒道理,色狼不對她動心,她甚至有點原諒色狼昨天的舉動,如果她是男人,看到這麽美的女子,應該也想一親芳澤吧。
當她的小腦袋裏突然浮現出這種“錯亂”的念頭時,她忙收回思緒,得體地一笑:
“紀小姐是Yanni的貴客,我又豈會違背Yanni的意思呢?”
“昨天,你都看到了?”紀如初直接地問,她的眸底,和辰顏一樣,純淨透明,沒有一點虛僞的雜質。
“是。”
“那你該知道,我很愛他,可他并不愛我。”紀如初的直接不帶着媒體圈中所故有的圓滑。
“我知道,但我同樣不能原諒。”辰顏同樣直接。
紀如初指了下一邊的仿古石凳。
“不介意陪我坐一會。”
辰顏依言坐下,近距離地看紀如初,沒有上妝的她,依然臉上沒有任何的暇疵。
她也凝望着辰顏,然後,她清楚地看到辰顏頸部那幾抹清晰的吻痕,是他的傑作吧,昭告着,他的占有權,他雖然也吻過她,可,從來只是淺嘗辄止:
“其實,一開始,我對他并沒有上心,以為,他不過和那些纨绔子弟一樣。我和他開始,很多人,可能包括他,都認為是這枚鑽戒打動了我。”
辰顏這才注意到紀如初手上的一枚碩大鑽戒,絲毫不遜色于她手上的這枚,她下意識地将她手上的鑽戒隐在另一只手後,不願意去凸顯這接近的類似。
“其實,他真正打動我,是無微不至的關懷,不論在片場,還是趕通告,那兩個月,是我最幸福的時候。我相信,這點,你也同樣感受到了,對嗎?”紀如初的眼眸中潋滟出一種神情,是關于幸福的回味。
“或許,那是種幸福,但,每個人的感受都是不同的。”辰顏直截了當地回答,對她而言,這樣的幸福是沒有紀如初感受的深刻,是可有可無的。
“可,那對我,是最在意的幸福,為了這份幸福,放棄現在的一切,我都願意,但,我卻是輸了,輸給你。從報紙看到你和他的緋聞時,我不認為你是配得上他的,但從昨天到今天,确實,你比我更配得起他,你的身世清白,也不象其他含着金鑰匙出身的富家女一般驕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