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8午夜情愫(17)

卻在達到一樓大廳時,發生變化。

“先生,永達地産楚總到了。”容德在大廳,恭敬地回禀。

辰顏清晰地感到,抱着她的手微微滞了一下,連帶他的腳步似乎也有所停頓

“讓她去副樓的書房等我。

他的聲音裏,竟然透出一絲的慌亂,辰顏敏銳地感到,仿佛有些什麽,是她所不知的。

“Yanni,你忘記今天我們的約定了?”女子的聲音響起,帶着溫柔,也帶着幹練,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出現在同一個聲音裏時,辰顏不禁回身去看聲音的主人。

面前的女子,穿着黑白相間的Chanel套裝,頭發一絲不茍盤起,精致的妝容一如辰顏初見她時一樣,只是,隔了這麽多年,歲月的痕跡似乎完全沒有經過她的臉上,她除了更加成熟,更加有韻味外,沒有任何衰老的跡象。

是她,那年,在葉蒼霆辦公室,吻着葉蒼霆的女子。

辰顏自己都駭了一跳,竟然還記得那麽多年前的事,原來,那一年,當她看到那一幕時,就已深深刻進記憶的小匣子中,因為一種在意,所以,印象深刻。

“楚總,你怎麽親自登門了?不是約好在辦公室見嗎?”司徒霄的聲音帶着一抹不自然,生澀的道。

“原來Yanni嬌妻在懷,所以忘記我們的會晤,我等了你一個多小時,為了合同,只能登門拜訪。”

“合同?”辰顏輕聲地詢問,以只有他和她能聽到的音量,難道,他還是要和永達簽署協議。

司徒霄感覺到懷裏的人的疑惑,将目光投注在她的小臉上,抱以寬慰的一笑。

然後繼續對着楚彤道:

“那楚總先到書房等我吧,我稍後就來。”

“好,我就不打擾您和夫人的雅興了。”

容德引着楚彤消失在樓梯時,辰顏繼續疑惑地望着他,問:

“你要和永達簽協議嗎?”

“不是那塊地,是另外一個投資開發項目。我答應你的事,不會變。”

他更緊地抱住她,走到外面的花園中,陽光明媚,本來是多麽好的二人世界,可惜,現在,他還是要回到陰暗中去,将她帶給他的陽光再一次割舍。

“乖,你在這先坐一會,看會報紙,我和她商量完合同的事,就來陪你。”

“嗯,好的,你去忙吧。”

辰顏坐在太陽傘下,一邊的雕空歐式桌上,擺放着今天的新鮮報紙,她随意地翻閱,并無多大的新聞,只有一條大字引起她的注意:

“東遠銀行,璃和地産緊密合作再創地産奇跡!”

內容是将此次貸款将帶來的深遠意義,以及,滄海東岸因這則利好的影響,退訂門事件的圓滿解決。

附的圖片,是葉蒼霆自信滿滿的笑容,她的手撫過圖片,心裏,還是會有悠遠的嘆息,不過一晚上,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将身體交給司徒霄的同時,她明白,同時付出的,還有她的心。

她的身體和心一直都是在一起的,絕不會背道而馳。

既然給了他,那麽,她這一生,認定的會為之付出愛的男子,就只會是他。

即便現在,還不能言之為愛,但她願意嘗試着,愛上他,回報他一直以來對她的深情。

“夫人,先生和楚總回公司了,您是否要先用午餐?”蘭月的聲音陡然響起,辰顏才發現,失神了很長時間。

“他回公司了?”略有些疑惑地問,明明他答應會陪她的,不過,男人,當然是事業為重。可,不知道為什麽,當那個女子又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會有一種懼怕的意味在心中升起。

仿佛,那個女子帶來的,會是有關她的不幸。

這個女子,有着犀明精幹和美豔的外表,她又記起,那年,在葉蒼霆辦公室看到的一切,以及今天在這裏重見那個女子,是否真的只是生意合作如此簡單呢?

也是在那一年,她甚至單純地以為,葉蒼霆能結束單身的生涯,但,現在回想,她彼時的認為,不過是當年的一場不該被她看到的錯誤親熱吧。

她揉了下頭發,不願意再去多想,這時,蘭月繼續說道:

“夫人,早上有位浦薇薇小姐打電話找過您,因為不方便打擾您和先生的休息,我讓她留了言,她說等您起來,給她回個電,她今天在HK采訪新聞,想同您見面。”

“哦,好的。”辰顏突然想起來,自己都快幾個月沒和浦薇薇聯系了,本來給她發了和葉蒼霆結婚的喜帖,但因為最後她成了落跑新娘,這張喜貼估計也成了很多人當作笑料收藏的一個鐵證。

不過她能找到司徒家的電話,也真的不愧她一直自诩的狗腿美女記者之雅號。

和浦薇薇約了下午三點見面,本來她想約她在中環的某家咖啡館見面,但浦薇薇興致勃勃地堅持要讓她帶着參觀豪宅,拗不過她,終于答應在司徒大宅見面,結果沒到三點,這家夥就興沖沖地奔了來。

蘭月将浦薇薇帶到仍然坐在花園中辰顏的跟前時,辰顏發現,如果這世上一定要有一個人是不會變的,估計就是眼前的這位狗腿美女記者了。

依然描畫着很深的眼線來掩飾她缺乏睡眠的黑眼圈,結果,更加讓她看起來,象是和熊貓一族有着密切血緣關系。

“哇,親愛的,你果然現在貴氣十足啊,嘿嘿。”她一邊叫着,一邊對着站起身迎接她的辰顏誇張地來個家族式熊抱,這一抱把辰顏踉跄地差點以為要和草地進行親密的接觸。

好不容易扶住桌邊穩住身體的重心,浦薇薇也松開了熊抱,她盡量讓自己優雅地坐下,一邊蘭月早吩咐其他傭人端來美味可口的下午茶。

“親愛的小顏,你還真是一女二嫁啊,不論嫁哪個,可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我真沒看走眼,我們臺啊,就你嫁得最風光,嫁得最體面,這是HK半山區啊,我這輩子也總算托你的福進來轉了圈,等會讓我拍幾張照留念哈。”她絲毫沒有詢問為啥連嫁二次這類本該是八卦記者津津樂道的話題,這是她可以成為辰顏朋友的原因之一,她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你拍照可以,別給我寫狗腿報道就行。”

“哎,你不說,我倒沒注意,這一說,果然是有料可曝呢。”她望着辰顏,笑得有些陰險。

辰顏下意識地用手去捂頸部,這一捂才發現中了浦薇薇的計謀。

“哈哈,我還沒說哪,你自己此地無銀了。”她笑得前仰後合,讓辰顏不僅以為她是不是大腦感染了非典,所以才突然這麽白和弱。

“你這次到HK來,就為了采訪我這些狗腿小道消息?你還真該去八卦周刊,待在旭日不是難為你了?”

“那怎麽會呢,待在旭日,說不定哪天,我也托你的光,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是啊,一不小心跌下來,還是落架的鳳凰,它不如雞。”

“呵呵,這倒是真的,跌下來,你別說,真不如雞呢,就象,元配夫人未必比小三吃香。”

“呃?怎麽浦大記者突有此感悟?”辰顏挑眉,往茶杯裏,替她倒上香濃的自制奶茶。

“這次我來HK,主要是和其他臺搶一條新聞,這條新聞啊,可真是以前只有在電視上才看得到,想不到現實也會發生。”

“別說得神乎懸乎,說來聽聽。”

“HK有一個跑外貿的小老板,本來吧,白手起家,勉強溫飽,但自從娶了個賢惠的老婆後,這家夥倒還真發了家,生意越做越大,你說這男人,是不是有錢就變壞,生意做大了,人就開始不本份,早兩年,在內地做生意時找了個小三,過起了兩地兩妻的生活,結果呢,有一天,給元配夫人發現了,本來,認個錯,好好過日子就算了,他還偏不幹,硬是要和元配離婚,但元配也是個牛脾氣,死活不離,于是,在小三的慫恿下,倆人給元配下一種藥,愣是把元配夫人給弄瘋了,後來把她關在一間廁所中,這男人把小三用招工的名義帶到HK,開始明目張膽地過起日子,對外只說元配失蹤,直到有一日啊,鄰居家的小孩無意把廁所的玻璃用彈弓打破,這件事的真相才浮出水面。可憐,元配已被折磨地人不象人鬼不象鬼,那個手指甲啊長得和梅超風差不多,而且她娘家又沒勢力,又沒錢,給那老板一恐吓,竟要求撤案,這不,我就為了這事啊,代表咱們正直善良的媒體界,非把這事在新聞裏好好報道一下。”

辰顏的手捧着茶盞的邊緣,細白的瓷質,不算太涼,但,忽然因她的這些話變得陰冷起來。她想起前晚做的那個夢,和三樓錯層神秘的屋子,脊背處很不舒服地僵硬抽直起來。

“臺裏什麽時候有這檔新聞給你八卦?”她裝做不在意地岔開話題,問。

“你不知道新開的‘粵港兩地通’?就是前天的事。”

前天,不正是她初嫁HK為人妻嗎?心裏漾過一種莫名的苦澀,但願是自己多想了吧。

“親愛的小顏啊,你說吧,這有錢人怎麽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喜新厭舊到這種殘忍的地步,把一個好端端的弄瘋不成,還禁锢起來,每天只喂些豬狗都不吃的剩菜剩飯,尤其那個小三,還在元配的頸部拴上一個狗項圈,一端系在廁所的水管上。這還象人做的事嗎?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現在,我看是一日夫妻日日恨。

“別說了,聽得心裏怪悶的。”辰顏打斷她,淡淡起身,“這裏太曬了,我帶你到屋子裏轉轉吧。”

“好啊好啊,我今天還真沒塗防曬霜,一會整黑了,臺裏那幫家夥還以為我去非洲采訪了呢。”浦薇薇興致沖沖地站起來,一邊蘭月早迎上來,帶着她們往大宅裏走去。

第四季 愛恨恢恢(最終季) 73.嫉妒暗生

“親愛的小顏,你有了?”浦薇薇看到辰顏起身,穿着寬松的維尼熊家居服,不禁問。

聲音雖然小,但蘭月應該還是聽到,她咳嗽一聲,加快步子,和她們保持一前一後的距離,主人和朋友私秘的話,她是不能聽的,雖然,她一直保持偷聽主人私秘話的“良好”習慣。

“你說什麽呢?另外,把那個前綴給去掉,忒肉麻。”辰顏白了她一眼,這個浦薇薇絕對應該送傳染病醫院檢查一下。

浦薇薇呵呵笑着,越發湊近辰顏:

“我的意思當然很明白啦,怪不得臨時二嫁哈。”

“再說我可真生氣了。”辰顏擰她的胳膊,象以前那樣。

“痛啊,你下手不能輕點,真不明白Yanni怎麽忍受得了你。”

“你受不了我,和他有什麽關系。”

浦薇薇踏進司徒大宅,一驚一乍地開始嚷:

“啊,小顏,這可真大啊,天,你這個路盲不會迷路?”

“我迷路前會捎上你的。”

辰顏嘴上和她貧着,但,卻加快腳步走到蘭月前面,徑直從客廳的旋轉樓梯走上去,只有這個樓梯是可以通往三樓的錯層,她出卧室,蘭月帶她走的樓梯是直接通到客廳和餐廳的連接處,并不會到錯層,這個設計很奇怪,使得她用了一天特意留心了當中的不同。包括今早司徒霄抱她也沒有走旋轉樓梯,按道理,正中的這個旋轉樓梯應該是主樓梯,但,似乎,每個人都刻意不去走。

“夫人……”蘭月見辰顏走上旋轉樓梯,不由得喊了一聲。

“怎麽?”辰顏沒有停下腳步。

“沒什麽,讓我給夫人帶路吧。”

“如果我現在不自己帶路,浦小姐真會把我當路盲。你跟着我走,如果我走了彎路,你再帶。”辰顏用不容反駁的口氣吩咐。

“是,夫人。”蘭月的聲音有種不自然,她沒有料到辰顏會用這個理由搪塞住她。

“哇,這個樓梯外的風景好漂亮啊,從這可以看到海灣呢。”浦薇薇望着落地的透明玻璃,從這個角度,可以俯瞰遙遠的一泓海灣,她開心地緊跟着辰顏跑上去。

“蘭月,你介紹一下二樓主要是什麽房間?”辰顏吩咐。

“是,夫人,二樓是先生的書房,以及影音室,桌球房,有氧健身房,還有十五間客房,從這走過去,就是影音室了。”蘭月擋到辰顏的前面,想阻止她繼續上到三樓的錯層。

“這些似乎都不太适合我,有其他可以參觀的地方嗎?”浦薇薇對這些并不感興趣,問道。

辰顏微微一笑,不經意地繞過她:

“我們去三樓吧。”

“夫人,三樓要從另外一個樓梯上去會比較近,這裏要先經過三樓錯層。”

“那就去錯層看看吧,錯層主要是哪些房間?”辰顏笑着望向她。

“錯層恐怕夫人不方便去看,都是冥遠財團一些機密文件的陳放室。夫人,如果您感興趣,可以帶浦小姐參觀一下副樓,風格房間設計和主樓是完全一致的。從這裏可以直通副樓的二層。

蘭月的口徑和司徒霄如出一辄,但她急于把她們引到副樓去的言行只會讓辰顏覺得自己的推測應該是沒有錯的。

“小顏,那就別去了,免得到時候告我說是偷窺冥遠財團機密可不好啊。”

錯層就在更上一層,光線陰暗,辰顏望着那處神秘,難道,就此放棄,不用今天這個比較好的機會去探個究竟?

難道真是自己太多疑了嗎?因為剛剛浦薇薇的話,又勾起她的疑心,司徒霄對她這麽溫柔,這麽體貼,她不該再有任何不滿足,更不該對他懷疑啊。

但,畢竟他以前的緋聞那麽多,每個女子的保鮮期才三個月,使得她沒有信心,一直疑神疑鬼地,認為三樓錯層囚着的一定是個極美的女子,那個女子可能死了,可能還活着,但必定與他着密不可分的關系。

“嗯,你想去副樓嗎?”她颦了一下眉,看着對于這些顯然并不感興趣的浦薇薇,或許,不知道,不多心,也是種幸福。

幹嘛她不能簡單點,享受眼前的甜蜜呢?

“夫人,也可以帶您的朋友到地下室,那裏有一流的影院設施,可以看您喜歡的片子。”

“算了,那也很無聊。”浦薇薇擺擺手,突然她包包裏手機響,她慌忙拿出手機,“喂,我是薇薇,啊?什麽?好好,我馬上來!千萬被走,就抗着攝像機,對,看能不能溜進去拍下現場。明白,好,等我啊。

辰顏習慣她突如其來地采訪任務:

“怎麽,又是哪裏發生大新聞了?”

“不是,是元配老婆跳樓自殺了!”

“什麽?”辰顏一驚,剛剛那個故事裏發瘋的元配跳樓?

“是啊,剛小灰給我電話,說幾家電視臺都跑去做這個采訪,結果人多眼雜,元配夫人受不了一連串的拍攝,又看到有記者拿着男人和小三恩愛的照片,精神失常,直接掙脫幾個護士的鉗制,奔到外面,跳了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反正小灰讓我立刻過去,現場的記者據說都被院方和警方的人哄了出來。真是沒想到,其他臺為了搶專題,連病人都不放過。唉。”

浦薇薇邊說邊往樓梯下跑,辰顏陪她一起下樓:

“你之前不去采訪,跳樓了,倒還去湊着熱鬧?”

“我不去,是出于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和仁義,不落井下石,用剖開別人的痛苦拿來做自己的專題。但現在去,自然是從另外一種角度切入,對此事進行更強烈的抨擊!反正,小三就是不對。”

“蘭月,叫司機送浦小姐去。”

“別麻煩了,我打車。”

“就怕你打到車過去,都沒料可采訪。”

“也是,半山區,确實沒車會上來哈,謝了,改日找你聊。”

“好。”

送別浦薇薇,辰顏望着有些陰暗的天,心裏也被一些烏雲壓着,不得舒展。

這些新聞,其實每天都會發生,元配和小三的戰争,也不是這幾年才興起的一種社會現象,但這則新聞,卻讓辰顏有種莫名的觸動。

她從鐵栅門前走回司徒大宅,隐約覺得,三樓的一間屋子,窗簾似乎一閃一拉,後面有一個黑影,正望着她,帶着一種森冷的狠毒。

她一驚,再仔細看時,所有的窗戶都沒有任何異樣,沒有任何黑影。

不過是錯覺吧,因為昨晚沒睡好,她淡淡一笑,緩緩走進大宅,而雨,終于在她邁進客廳的剎那,淅淅瀝瀝開始落下。

雨砸在窗上,沒有一絲聲響,只将窗外的景色一并模糊,間或起了一些霧氣,更映出璀燦華燈下的夜色迷離。

“真的要回去?”楚彤倚在司徒霄的懷中,CD真我的暧昧甜蜜流淌在空氣中,但,卻融不開司徒霄臉上的陰郁。

“你讓我今天一整天陪你,我答應了,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再不回去,恐怕,被沈傲知道,就不太好。”

“你難道會怕沈傲?司徒銘都不是你的對手,更何況那個糟老頭子?”楚彤的手在他胸前畫着圈圈,依然不肯放他離開。

“沈傲不是司徒銘,而且同一種方法,你認為可以再行得通?”

“那有什麽,辰顏現在不是被你唬得團團轉,她遲早會繼承整個沈氏,只要你肯早放她回滬城,接受沈傲的安排,沈氏會更早地落進你的囊中。”

司徒霄的眉蹙緊,語音變冷:

“沈氏不會由非嫡系血脈的人繼承,這點,你忘了?”

楚彤笑着凝望他:

“一開始我是忘了,以為你如果給辰顏孩子,那麽在将來,可能反被孩子所制約,成為你和她之間不能割舍的紐帶。但,現在,我想明白了,還是你高瞻遠矚,有了孩子,倘若母親出什麽意外,沈氏順理成章就是這個孩子的,到時候,你是他父親,兼法定監護人,沈氏還不等于間接是你的?”

“可不可以不要讨論這個問題?我今天很累,你要的那筆貸款,也都幫你辦到了。讓我休息一下,每天反複說着這些話,難道,非要活在仇恨裏,無時無刻不提醒自己,才算對得起每一天嗎?”

“你……”楚彤的眼中迅速蓄起淚水,“你這麽說我?難道,讓他們付出代價,也是錯嗎?為了這一天,我等了那麽多年,到頭還是換來你的不屑?我知道,我老了,沒有她年輕,所以,你嫌棄我,當年說過的話,都可以當做一張廢紙,輕易的扔掉!”

司徒霄的眉因她的哭泣更加蹙緊,他不會忘記,也不可能忘記,但每天,都被恨包圍,讓他真的很想歇一下,當年的血,釀成恨的根源,但并非,所有的恨,要靠血才能化解!

他從桌上取出紙巾,替她擦去淚水:

“我沒忘,也不可能忘記,只是,我想稍微緩沖一下,葉氏,不會太長久,沈氏,也一定會垮,我答應過你的事,都會做到。”

“那你還愛我嗎?”她執意地要他再次承諾,因為,心裏的不安,自從蘭月告訴她,昨晚先生又和夫人整晚不眠開始,她就覺得,眼前這個男子,終于不在她所能掌控的範圍內,不再是她一回首,永遠會在原地等她的那個男孩了。

她在他心裏的位置,目前正岌岌可危。這份危險來自于那個狐貍精的女兒,一樣繼承了裏自她母親的勾引男人的本領。

“怎麽又問這個問題?我說過,不愛你,我不會做這麽多事,也沒必要費這麽多心力。”

“辰顏只是你的棋子,對嗎?”

他沉默,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楚彤不依不饒,繼續道:

“那你為什麽阻止蘭月繼續給她服藥?”

這個問題,他知道一定要回答,否則,眼前的這個女子,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麽事來,她有多狠毒,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但,他還是願意陪着她,照顧她,幫她完成任何的願望。

原來,對她如今剩下的,僅是照顧這一種感情。

其實,一開始,他難道真的付出過愛嗎?還是出于另外一種情愫?

“倘若你想要她的孩子生下就是智障,你就繼續給她下藥,我不會反對,但,沈氏不會把股權交給一個智障兒,這你該清楚。

她的淚水慢慢化去,變成風情妩媚的笑意,她的手指慢慢攀上他的肩膀,輕聲:

“今晚,留在這陪我,好嗎?”

“我今晚不回去,她一定會起疑,你知道,她對三樓錯層的房間已經有了疑心。”

“我不管,你好久都沒留下來陪我了,你昨晚陪她,今天難道不可以陪我嗎?”

“很抱歉,沈傲遠比葉蒼霆精明,你也知道他現在對顏珍視的程度,所以,要對付他,必須小心謹慎。”

楚彤臉上拂過一絲落寞,嘆了口氣,道:

“你馬上就要陪她去度蜜月,我會有十多天沒有辦法看到你……”

“不過是去塞班,會很快回來,如果你想去,我下次也會陪你去。”他沒有辦法對眼前這個女子的痛苦視若無睹,畢竟,他也希望她能快樂。

“好吧,你回去陪你的小妻子吧。明天我早上要吃元郎的老婆餅,你記得哦。”

“知道。”司徒霄從沙發上站起,取過車鑰匙,匆匆開門而去。

随着門的關閉,楚彤的眼中掠過一抹陰狠,辰顏,既然你可以讓這兩個男人,都為你着迷,那麽毀滅,只可能是你唯一的結局!

她的手将那團早已濡濕的紙巾擲到一邊,仿佛扔掉的,是令她無限鄙夷的東西。

雨,還是沒有停,鵬城,很少有這麽纏綿不休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是海洋氣候的特征,但今天的雨,從下午一直下到晚上,還是沒有停歇的意思。

辰顏趴在卧室窗前的沙發軟椅上,在玻璃上呵出白氣,然後用纖細的手指畫着一些花花草草,還有兔子,貓貓之類的小動物,畫得時間長了,指尖有些冰冷,但,她不想停下,停下,心會有些慌亂,因為,司徒霄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和那個女子去哪裏了呢?真的是回公司商談合同嗎,可,都九點了,還沒有他回來的車燈。

她想打他的手機,但又怕打了,反而,心中會更加失望,她怕他不接,也怕聽到關機的訊息。

她一邊畫一邊望着樓下花圃前的甬道,失望漸漸彌漫在她的眼底。

“在幹什麽呢?”

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沒有回頭,就知道是他,回來了。

心裏的失落此時全部轉變成一縷甜蜜。

原來,守候丈夫歸家,也是種關于甜蜜的等待。

原來,哪怕她目不轉睛地望着甬道,還是會錯過關于他回來的訊息。

所以,有時候不要過于把看到的當真,應該反而不會被假相所迷惑吧。

他輕柔地從後面擁着她,下颔抵在她的頭頂,呼出的氣息,将她的畫漸漸模糊。

“你把我的畫給弄模糊了。”她嗔怪地說,身子柔軟地靠進他寬闊的懷中。

“那我賠你?”

“算了,不會畫不是你的錯,畫出來吓人就是你的錯了。”她帶着揶揄的口氣。

司徒霄因她的話,臉上任何陰霾都消失怠盡,他故做生氣,實際則是更緊的摟住她,将她扳回身子,面對他:

“這麽快就嫌棄為夫?”

“是啊,你哪裏有可以不讓我嫌棄的地方呢?下堂夫!”她歪頭笑。

他逼近她白皙精致的小臉,暧昧地低聲:

“即便我是下堂夫,你也只能讓我一個人擁有!”

“讨厭,放開我。”她扭着頭,咯咯笑着,想要逃出他的懷抱。

“如果我不放呢?”

“那我就咬。”她低頭,做出咬他手腕的動作。

這個樣子惹得司徒霄不僅開懷大笑,素來矜持穩重的辰顏,竟然也有這樣的孩童天性,到底,她有多少面是不為他所知的呢?

他放開摟着她的手,她一蹦,跳到地上,然後閃到離他遠一點的距離:

“吃晚飯了嗎?沒吃,你家蘭月在門口等着先生的吩咐呢。”

“你吃了嗎?”

“吃過了,我才不等你。”

“那我也吃過了。”

辰顏本來嬉笑的神情,在這瞬間突然收斂起笑意:

“你和誰一起吃的晚飯?”

“當然是和客戶啰。”他沒有注意她的變化,依然逗她。

辰顏背過身,已走到浴室門口:

“哦。”

她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只往浴室裏走。

他這才覺察到她有點不對勁,忙跟上去,去看她到底怎麽了,但她低着頭,就是不讓他看,他急了,忙用手鉗住她的肩膀:

“怎麽了?我逗你玩呢,我還沒吃,等着回家陪你用餐,但你吃過了,所以我才說也吃了。”

她擡起眼睛,裏面含着薄霧:

“你說只去一會便回來陪我,可,你這一會就是一天,讓我傻等你,等到天都下雨了,老天爺都知道不公平!”

原來,她是為這個生氣,司徒霄看着此時的她,眸底嚼起更深的笑意:

“永達地産是東遠的大客戶,貸款合同又有一些比較重要的修改項讨論不定,我才出面的調停的,下午又有重要客戶來財團,所以耽擱了一天。”

“璃和地産是小客戶,所以你不屑陪,對吧。”

本是辰顏的一句氣話,但聽在司徒霄耳中,卻變了意味,他挑了一下眉,睨着她:

“對你而言,應該是最重要的客戶。”

他着一句帶着奚落含義的話,讓辰顏的心一涼,她望着他,從他眼底,看到的還是懷疑:

“你的話是什麽意思?”她的語氣恢複以往的疏遠清冷。

“沒什麽,不說這個了,我給你帶了禮物,去看下,喜不喜歡。”

“既然你不願說,那算了,我和蒼之間的關系,沒有你想得那樣複雜,更沒有你之前的關系,那樣錯綜。”

她目光冷清地望想他鉗住她手臂的手,淡淡道:

“我累了,想洗完澡,早點休息,你下樓用餐吧,我讓蘭月替你留了菜。”

“顏,你不生氣?”他熟悉她,一如熟悉他自己,她的表情越是冷淡,越代表,她心中越是生氣。

“我幹嘛生氣?不過是丈夫晚回來而已,難道,要用怨婦的表現來迎接你才算是好的?”

“我們不說這些了,你陪我下去一起用餐,沒你陪,我也沒胃口吃。”

“好沒意思的話,你的胃口和我有什麽關系,我累了,不想下樓。”

“那我讓蘭月端上來。”

“你是這的主人,當然一切随你。”

“你是這的女主人,我當然要遵從你的意思。”

“女主人又如何?今天是主人,明天說不定還不如小三。”辰顏脫口而出,才發現,說了不該說的話,她看到司徒霄的目光在探究着她,讓她更加不自然。

“什麽小三?你聽到什麽了?”難道,她知道楚彤和他的關系?哪怕和最強的對手去競争,都沒有此刻讓他一陣心慌,慌到,他甚至怕去聽辰顏的回答。

“沒什麽,就是這幾天發生的一件新聞,小三和男主人把所謂的女主人逼瘋,禁锢的事。”既然他問,那不妨就告訴他吧,她緩緩說完,端詳着司徒霄的表情,但他的表情只有一些困惑,并沒有出現讓辰顏覺到不安的神色。

“去關心這寫八卦新聞幹什麽,弄到自己反而緊張兮兮。”

他又開始笑,松開鉗住她的手,愛溺地去刮她的鼻子,她側頭躲過:

“說不定,哪天,我也成為這種新聞的主角呢。”

他的手因她這句漫不經心的話,僵硬在空中,滞了下,才收回,神色有些暗沉:

“你不信我?”

“我信你有用嗎?”她吸了一下鼻子,将眼底快要墜落的淚水忍了回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又想流淚,心裏從上去他離開後便開始酸酸的,所以才會敏感于那則新聞吧。

葉風疏遠她,葉蒼霆另娶她人,都沒有讓她有這樣的一種酸酸的滋味,酸中,帶着一絲澀意,深深地,刻進心裏,一念及,反倒是想流淚。

她從來不是愛哭的女孩,更将哭視做弱者的表現,但,這幾天,她怎麽越來越不象自己了呢?

“只要你願意相信我,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小妻子。”他複摟住她纖細的腰,讓她靠近自己,認真地道。

“我怕,幸福就象歌中唱的沙漏,握得越緊,流逝得越快,而我,不認為,我能比別人更好地握住沙漏,不讓它流逝。”

“有我呢,我的手會一直将你的手握在手心,我們倆人一起努力,一顆沙都不會漏。”說着,他的一只手,将她的小手緊緊握住,再沒有一絲縫隙。

“你去吃晚飯吧,我沒事,想先洗澡。”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映着眼中的晶瑩,讓司徒霄的心中,湮起一種莫名的心疼。

“不,明天去公司後,我又看不到你,今晚,我不想讓你再逃出我視線之外,我看不夠你,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安心。”

說出這句話,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原來,甜言蜜語也會說上瘾。

“你每天早點回來,不就可以了。”她被他赤裸裸的情話說得,臉又紅起來,但她的手卻沒有抽離出他的手。

他松開攬住她腰的手,帶她往卧室走去,然後拿出公文包,打開,裏面是一臺小巧的筆記本。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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