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apter28午夜情愫(45)
己的懷裏:
“她不是你以前玩慣的那種女孩!如果你不能給她名正言順的幸福,請你放開她。”
“你能不能換個斯文的方式,就這樣把她拉回你懷裏,你把她當什麽。”
“你把她灌醉,現在這種行為就是斯文人該做的事嗎?”
“OK,那她的幸福你負責,否則,我給的幸福就只能是這種性福。你明白嗎?”
司徒霄鐵青着臉并不理他,打橫将辰顏抱起,她看來真的醉得不輕,嘴裏嘟囔着一些話,身上的酒氣也十分重。
為了不想讓廳外的人看到,他直接抱着她從樓梯走到下一層,并來服務生,替他開一個房間。
服務生看到他抱着酒醉的女子,自然不幹,以為是非法的行為,司徒霄第一次覺得,有理無處說的感覺是這麽的無奈。
本來想讓她就近到酒店的房間讓她醒酒,現在看來,他必須要改一個地方。
他抱着她徑直從電梯下到地下車庫,一邊老徐已迎了上來,當看到他懷裏的女子時,老徐的臉上是警惕的神色。
但,因為,對方是主人,他只能打開車門,讓司徒霄抱着辰顏坐上去。
“君臨天下。”
老徐雖然不熟悉滬城,但對于君臨天下之類的大樓盤,還是清楚在哪個位置,何況這裏離那邊并不是十分遠。
開過去不過十幾分鐘,車便穩穩停妥在樓下。
司徒霄怕辰顏着涼,脫下自己的西服包着她僅穿旗袍的身子,這才抱着她下車,走進大堂。
但,大堂的門衛死活不讓進,無奈他只能按通相關的樓層。
讓沈家的傭人請蘇盈出面,才順利到達沈家。
今晚,似乎一切都不順,唯一順利的是,藍皓對于他的“橫刀奪愛”并沒有堅持。
突然,他意識到,自己中了藍皓設下的套。
可,現在才覺察,為時已晚。
蘇盈正站在門口,驚訝地看着司徒霄抱着辰顏走進來,這就是辰顏的丈夫吧。
“你是司徒霄?”她憑着在報紙上看過照片的記憶,問道。
“是,請問,她的房間在哪?”
“喔喲,顏顏喝得這麽醉啊,跟我來,我帶你上去。”
司徒霄抱着辰顏,上到二樓,蘇盈已打開房門,這是一間布置精致的女性化房間,蘇盈笑盈盈地說:
“你幫忙照顧她一下,我吩咐阿姨去熬醒酒湯,你知道,我看到喝醉酒的人,是最怕的了,家裏今天有傭人放假,人手也不夠,所以,麻煩你了哈。”
蘇盈笑眯眯地不管司徒霄是否答應,關上房門,走了出來。
這個司徒霄看上去比照片還要帥,既然他是辰顏的丈夫,她當然希望他們能多點獨處的時間,夫妻嘛,如果不是象她和沈軒君一樣,還是有和解地步的。
無論藍皓還是他,反正,辰顏和誰在一起都不算虧。
她走下樓去,不由得意地哼起越劇來。
不太标準的越劇小調傳進司徒霄的耳中,他才發現,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把辰顏放到床上,她倒十分安靜起來,他彎下身,替她脫去腳上十公分高的鞋,暗暗搖了下頭,她的腳不安份的一踹,一個翻滾,把他的西服甩到了地上。
镂空花紋的旗袍裹着她曼妙的身姿,在燈光的柔灑下,确實,帶着讓人難以抵禦的誘惑,可,現在的他,卻不能有絲毫的绮念。
他把一邊的薄毯掀開,蓋到她的身上。
“霄……”才要起身,突然,聽到她若有若無的一聲輕喚,他的心,猶如被觸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她,才發現,這次,真的是她酒醉後的夢呓。
以往,她裝睡,喊出蒼的名字,是不同于這次的,因為畢竟是帶着刻意的,所以,無法做到自然。
但,今晚,她半臂藕白的胳膊遮住眼睛,嘴裏無意識地喊出他的名字,接着,四下,又歸于寂靜。
他所有狠心裝飾起來的防備,在這一聲低低的呼喚下,悉數被瓦解。
眼前這個女子,是他最愛的女子,雖然,出于要保護她的目睹,尤其在今天,馬場的意外後,他更加不能讓她再次為了他置身于危險之中。
可,當,她低低吟出他的名字時,他還是沒有辦法狠心走出這間屋子。
他俯低身子,将她的手臂輕輕拿下,放到薄毯中,但她的手卻突然反抓住他的,不肯放。
他以為驚醒了她,細看,才知道,她仍是沒有清醒地昏睡着。
她的唇因為酒精的作用,染上和臉上的紅暈一般的顏色,長長的睫毛在潔白的皮膚上投下陰影,額上的留海被風吹亂,現出後面那道疤痕,他的手輕輕撫過那道疤痕,手底的觸感,讓他的心,依然疼痛起來。
慢慢吻上那道疤痕,她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卻因為,他的狠心,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他沒有辦法原諒自己那天所做的一切。
永遠,都無法原諒。
她低低嘤咛一聲,小臉微微往下一縮,他不禁離開她的額,發現,她又習慣地将薄毯踢開,兩只白淨小腳伸在毯外,上面塗了粉色的丹蔻。
什麽時候,她也注意給腳上妝了呢?
女為悅己者容,藍皓,或許,真的,對她很好吧。
他莫奈何地複又給她蓋上腳,并仔細掖好被角。
她身上的濃烈的酒氣中,還有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一個神恍,她的手臂卻突然勾住他,他一驚,身子已壓到她的身上。
她好象摟着一個抱抱熊一樣,就這麽摟着,小臉蹭在他的胸前。
他的目光看到,她的床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公仔。
于是,他記起來,剛結婚的時候,他晚回家,總看得到她摟住幾只公仔睡覺,因着他不喜歡床上擺滿毛茸茸的公仔,她才改掉。
那麽,現在,當她離開他這麽多天,她又開始,恢複以往的那些習慣了吧。
此刻,他就象一只大公仔一般被她摟着。
他的身下,是她柔軟的身體,他用手撐住大半身體的重量,以免壓得她不舒服。這樣的姿勢,雖然,讓手很酸,但他不願意移開。
就這樣,真的,很溫暖。
直到,蘇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才發現,他竟連她何時開的門都不知道:
“啊呀,真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蘇盈端着一碗湯,走進來,放在床頭,囑咐道:
“一會她醒了,讓她喝下,這是沈家的醒酒秘方。還有,別讓她穿着旗袍睡,滬城不比鵬城,即便開着中央恒溫空調,這麽睡,明天一準着涼,而且,你知道的,旗袍睡皺了,很難熨的啦,她的睡衣在衣櫥裏,你替她換上。”蘇盈象個老婆婆一樣碎碎念地囑咐着,“太晚了,我去睡了,這裏交給你了。”
說完,她眼底唇邊含着笑,悠悠然地走出房外,關上門。
今晚,看來,沈傲又不會回來了。他遲早有一天,會死在風流上。
明天辰顏醒來,該會感激她所做的一切吧。
夫妻還不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合嘛。
只要還沒鬧到死心的份上,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蘇盈這麽想着,眉尖卻浮起一種酸澀,但,她還是保持着優雅,就這樣姍姍地走回房去。
第四季 愛恨恢恢(最終季) 100.放棄一切
司徒霄将辰顏抱住他的手松開,然後,走到床邊,端起那碗湯,用手背試了下溫度,正合适,待會喝,估計就冷了,反對胃不好。他将辰顏抱起,柔聲道:
“先喝了湯再睡,不然明天起來,會頭疼。”
“唔……”她的頭別過去,鼻子皺了一下,并不願意喝這個湯。
他将湯碗湊到她的唇邊,但她緊緊閉着嘴,抗議地不喝。
估計這所謂沈家秘方醒酒湯的味道她不喜歡,所以昏睡中仍是抗拒的。
因為他聞着,味道也十分地怪異。
但,如果不讓她喝下去,明天早上醒來,他擔心她的頭會疼得十分難受。
從她身上混合酒味,他輕易地辨認出,是兩種洋酒混合的傑作,不用說,藍皓的手藝倒是精進不少,把這混合的洋酒調成雞尾酒,辰顏自然就不忌口,可,這麽混喝,又沒有調低度數,哪怕是他,都得被灌醉。
他怕把湯灑到床上,于是,不再逼她這麽喝,自己喝下一口,随後,抱住她,輕緩地将湯度到她的嘴中。
她的唇,還是一樣的柔軟,帶着一點點酒的甘甜。
起初,她還是抗拒着不肯喝,直到他溫柔的碾過她的唇,她的齒關才輕輕開了,讓他把湯度了進去。
緩緩度完,一滴都未漏出來,他望着她,心裏,依然是有着悸動。
離開她的唇,他将剩下的湯一口含了,再次度給她。
這一次,她主動将唇微微張開,很順利地就把剩下的醒酒湯過到她嘴中。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她竟會在湯度完後,開始回吻着他,深深淺淺的吻,如同小鳥啄米一樣的,讓他不舍離開她的芬芳。
她的身子等于側睡在他的臂彎,柔柔地吻着他,這樣的她,如同純澀的栀子花一樣,綻開一瓣的無暇芬芳。
酒能亂性,這話,他明白,所以他想結束突然由度湯演變成的吻,雖然他不是君子,但也同樣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占有她的身體,不然,他真的和禽獸沒有任何分別。
但她的小手卻依然緊緊抓住他的襯衫,指尖的冰冷,讓他不忍離開這種唇邊的溫暖。
許久許久,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時,才絕然地離開她的唇,她的眼睛依然閉着,只是,将小臉蜷縮到他的懷中,他抱着她,想将她繼續放回床上,可,她的手還是抓住他襯衫的一角。
于是,他只能維持這個姿勢,讓她睡在自己的臂彎裏。
她仿佛一個孩子一樣,蜷縮在他的懷中,似乎,那裏,就是所有溫暖的涵蓋。
他沒有替她去換睡衣,而是默默地把毯子複蓋在她的身上。
他的體溫加上毯子的溫度,換不換睡衣,她都不會着涼。
側着身子,靜靜地看着她,曾經,他有多少晚上,可以享受這種安靜的注視,現在,這樣的注視對他而言,都是種奢侈。
或許,不用到明天,他就會離開這裏。
然後,繼續冷漠地對待她。
本來,在賽馬,她置身危險時,他已放棄繼續疏遠她的念頭。
把她牢牢地放在身邊,用他最大的力量去保護她,不再讓任何人傷害她。
哪怕這樣做,有多麽艱難,但,他沒有辦法再忍受離開她的日子。
離開她的日子,在某種程度上,加上生離死別的意味時,讓他完全沒有辦法繼續去漠視。
他所有的毅力,在面對她危險時,總會消失怠盡。
可,當他發現,那人絲毫沒有因為紀如初的死有所收斂時,自己本身就置身在危險中,她所遭受的危險一直是源于他時,他再次猶豫。
他清楚,那人對辰顏的重要性,也一直懷疑,那人是受他人挑唆,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基于這些原因,他才不讓老徐在警方面前說出他的實際看到的情況。
這點,他對不起如初,因為,他的私心,讓那人暫時逃過了法律的制裁。
直到今天,那匹失控的馬,卻再次提醒他,那人不置他于死地是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他能做的,只能繼續表現出冷漠,疏遠,讓辰顏不必置身在這種是非兩難的境地中。
當他攜帶所謂的新女伴出席慈善晚宴時,他讀懂她眼底的那一絲難受,然後,他更清楚地發現自己的心,随着她黯然的轉身,一并的沉落。
她輕而易舉地,可以掌控他所有的情緒,包括,讓他的視線,再也沒有辦法對她做到透明。
他愛她,這種愛,超過了他的想象。
甚至,超過他的生命。
他的手撫到她恬睡的臉上,指尖的柔軟,讓他的心,在這一刻,終于沒有任何的背負。
就這樣,等到明天太陽初升時,她睜開眼睛的剎那,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他,那該有多美好?
但,他真的能留到那時嗎?
他的手臂更緊的擁住她。
這一擁,仿佛,整個世界的美好,都在他的臂彎中。
其他的,真的,再無所求。
懷裏的人,忽然有一聲低低的哭泣聲。
他驚覺,起先還以為是做夢,但,那低低的哭聲,依然回旋在這個不算太大的房間內。
哭聲中還帶着幾句含糊不清的話:
“不要……不要……離婚”
“說……愛我的……”
“為什麽……不要我了……保鮮期……”
只這些聲音,他的心裏,嘩啦的一下,仿佛,有些什麽東西就碎了。
他知道,碎掉的,是他僞裝的堅強,他刻意的冷漠。
這些,竟是敵不過她這幾聲的夢呓,只這幾聲夢呓,就占據了他所有的思維,讓他之前冷靜決定的所有事,付之一炬。
他如同被下了蠱一般,面對她帶着哭聲的夢呓,絲毫沒有辦法招架,只有步步淪陷。
她的手卻在這一刻,松開他的襯衫,寂廖地垂了下去。
他的手迅疾地抓住她的,動容地輕輕呢喃:
“我沒有不要你,我怎麽可能不要你呢!”
他的手握得她那麽緊,連他自己都未覺得,緊到似乎要把她揉進手心裏去一般,密密地貼着,再無一絲的空隙。
懷裏的她,在哽咽中緩緩睜開眼睛,不知道是否是由于他的緊握,還是那碗醒酒湯的作用,她就在這時睜開眼睛,帶着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他,眼底的晶瑩卻越溢越多。
他墨黑的眸子凝着她,滿是溺人的溫柔,明黃的燈光下,他們就這樣互相望着。
他一只手緊緊摟住她,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這樣的姿勢,他俯低的呼吸,暖暖地拂到她的臉上,将她流下的淚也一并溫暖起來。
他也醉了吧,醉在她的淚水中,每一滴的淚,都是讓他醉去的理由。
因為醉了,他才可以這樣凝望着她,不再由于其他的原因,畏縮,懼怕。
她在這片溫暖的凝視中,開始瑟瑟地顫抖,他身上是她想要的溫暖,也有她最熟悉的味道。
可,這份溫暖,如同飛蛾撲火對溫暖的希冀一樣,讓她覺得是帶着毀滅性質無望的溫暖。
源于,他的心,始終是她無法看透的深邃。
她眼裏漸漸隐現出一抹悲傷的平靜,別過臉去,聲音是強裝的冷淡:
“你走吧,我沒事了。”
他的心狠狠得抽搐了一下子,她還是讓他走,今晚,或許不止是今晚,之前的他,都讓她失望透頂,所以,她只有在醉酒時,才會在夢裏念到他吧。
他輕聲,帶着更濃的疼痛:
“顏,答應我,不要再哭了。然後,我會走。”
只要她不再流淚,他什麽都願意去做。
原來,他要的,僅是她不哭,她幸福的笑容,一直是這樣而已。
她的淚收住,他欣慰地看到她不再流淚,放開她的手,起身要準備離開。
而她的手,在他起身的瞬間,再次牽住他的衣襟。
原來,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心如止水,看着他的離開,她會更加地難受。
她真是沒有出息,在他的面前,她就是這樣不能做回以前的辰顏,永遠這樣地沒有出息。
卑微地去愛着他,不去管,他是否已經把她的保鮮期劃為過期。
他的身子因她這一牽,滞怔了下來,他回眸,看着他最心愛的女子,退讓間,又淚流滿面,這樣的她,讓他怎麽狠心邁開步子,再次離去呢?
他轉身,擁住她仍顫抖的肩膀,他唇上的溫度熾熱地要灼進她的心底一樣,她稍稍地向後躲了一下,他驟然攫住了她所有的呼吸,唇上的力道令她品到窒息的味道,她的手下意識從拉住他的衣襟,變成推搡,但,卻是沒有任何的力氣。
他的手從她的肩膀,轉到她纖柔的腰際,略帶着冰冷的空氣襲進她肩部的肌膚時,她的身子一軟,他收緊了手臂,聲音低嘎:
“顏,我愛你……”
原來,一旦擁住她的人,吻到她的唇,他就沒有辦法遏制自己心裏的真實的意念,他要她,他要她!他要的,在這世界上,只有她!
哪怕,未來,有再多的危險荊棘,只要她在,她相信他,一切,他都能保護她周全!
粉色的薄紗窗簾上,随着空調風的吹夫,依稀有暗瘟隐現出玫瑰花朵的形狀。
清冷的月光折射進來,那,淡淡的銀晖便映成了一室的旖旎,在她的眼底,漸次地,綻放出,最令他迷醉的情愫。
這一晚,他沒有離開她。
滬城的清晨是安靜的,黃浦江邊,偶爾聽到一兩聲船起航的聲音,也是遠遠地,并不擾人。
她在他的臂彎中醒來,一切,如同在司徒大宅時一樣,只有窗外,那隐隐的江水聲,讓她明白,這裏是外公的宅所。
她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身上,晨曦的微光,在她的指甲上,投下淡淡的一層貝殼色,她翹起她纖長的手指,迎着晨光,轉動出不同的弧度,看這些光澤,慢慢地,從一處散落到另一處,直到,整個心底,都是淡淡的欣喜。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指,柔柔地,仿佛昨晚的溫柔,她知道他醒了,但,空氣裏的靜默,讓她不知道怎樣開口才算不尴尬。
“顏,你恨我嗎?”
“為什麽要恨?”
“我接近你,娶你為妻是有目的的,這目的,帶着最早的用心,就是要讓你痛苦,然後,讓他更加痛苦。”
“如果真要恨,我恨你,把我推給藍皓,既然你決定不要我,那為何在景海不成人之美呢?”
他的手緊緊地握住她:
“我配不上你,畢竟,從一開始,我就不是純粹的,接近你,追求你,因為你是辰顏,而并非是出于心動的原因。”
“你在病床前所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恨,我只是怨,怨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選擇離開我!怨你在馬場看我摔下去,都不扶我!怨你在所有媒體記者面前,承認我們的婚姻出現問題!怨你在慈善晚會時,攜帶新女友出場,昭告我的保鮮期已經到期!”
她一疊聲地說出這麽多怨字,絲毫沒有打一個疙瘩,曾幾何時,她也和收聽電臺節目那些怨婦一樣,對于丈夫的‘罪名’如數家珍。
她的手,扭着他的衣襟,而他,卻不回答她這一系列的控訴。
她紅着臉,擡起頭,去看他時,他眸底帶着玩味的神情看着她:
“好了,我說完了,你走吧!與其在你面前做個怨婦,我為什麽不主動休夫呢?”
她說完,爬起身,從一側的抽屜,拿出兩份協議,其中一份,遞給他:
“這是簽完字的離婚協議,從現在開始,我和你,在法律還是現實,都沒有任何關系。”
說完,她轉身,下床,卻被他用力一拉,擁進懷中。
“放開!找你的亞姐女友去!別影響我找第二任丈夫,你給我的保鮮期是三個月,我給你的,也是三個月,這才是公平!”
司徒霄聽着她嘴裏疊疊不休地嚷完這句話,一點沒有以往的矜持,優雅,心裏,竟滋生出一點點的喜悅。
原來,她一直在乎的,也是他。
他更緊地擁住她,然後,雙手将那份協議,一撕為二。
“你幹嘛!”
辰顏想要阻止他的行為,他已把她扔給他的那份撕毀。
“你耍無賴!”辰顏的手才觸到那被撕成兩份的協議,人卻被他一挪,反壓在他的身下。
他凝進她的眼底,一字一句道:
“我反悔了!”
“流氓!無賴!”他的手壓住她的,去拿她手中的另一份協議,她死拽着,不肯松手。
他用力一拽,赫然發現,這份協議的怪異。
确切說,這份協議上,只有她一個人的簽名,他那欄的簽名,雖然也有簽字,但他一眼辨出,并不是他的筆跡,雖然模仿得可以算是很象。
他松開和她去搶離婚協議,手鉗住她的腰:
“這不是我給你的那兩份協議。”
辰顏眸華流轉,一臉不屑:
“我再怎麽蠢,都該料到你今天會這麽做,當然得保留證據。”
“給我。”
“不給!”
“真不給?”他眼底掠過一縷笑意,淺淺的,不深。
“你想幹嘛。”
辰顏覺察到他的戲谑時,他的手已撓呵她的癢麻的部位,辰顏咯咯地笑着,避開他的呵撓,這一避,竟避到床邊,她覺到後背一空,驚呼還未出口,他的手已穩穩的将她的身子,複抱到床上。
“你不是不會扶我的嗎?”她恨恨地記起馬場他的那次絕情。
“此一時彼一時。”他沒有否認那時他的絕情,手撐在她的頭邊,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
“為什麽要和我離婚?我要聽實話!不然,我還是會在原件上簽字。”
“你僞造這份假的協議,不就是要試出我的心嗎?”他帶着洞悉一切的口吻。
“是,我不明白,為什麽,你在病床前一刻還柔情脈脈,後一刻,就執意要和我離婚?起初我懷疑是紀如初的原因,但,後來,我知道,并不是因為她。所以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除非你不愛我了。”
“我周圍遍布的,都是一個一個陰謀,我不知道,我能保護你到什麽程度,我怕你,會受傷,尤其,現在,有人要我的命,所以紀如初為了我而死,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她!我怕,失去你!真的怕!馬場的意外,不過是第二個警醒。”
“你該知道,紀如初的死,馬場的意外,并不是針對我,所以,我不會有事,你真正的顧慮,應該是擔心,當楚彤和我外公聯手時,我該如何自處?或者說,你又該怎樣護得我不陷入他們的陰謀中,對嗎?還有一點,你最怕的是,當你真正要對付蒼,讓他付出所謂的代價時,我的心裏,會有多麽不能承受!”
“顏,我不希望你再有任何的事,我只想看到你開心,你幸福,這就夠了。”
“你認為,離開你,我能開心,能幸福嗎?”
“世界上,并不光只有我會哄你開心,還有有其他人,會象我一樣的愛你,然後盡可能地給你帶來快樂,而我,帶給你的,只有接踵而至的傷害!”
“可,世界上,只有一個司徒霄,這個叫司徒霄的流氓,從我十八歲那年,就奪走我的初吻,在我二十三歲的今年,偷走了我的心!我的心不在了,你讓我,怎麽感覺到快樂呢?”
“顏……”他的手只能用更緊地擁住她,來傳達他此時的感情,“不管未來如何,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會保護你,勝過我的生命!”
她的手才要阻住他盟出這句誓,但為時已晚。
“我不要你的生命!我只要你不要把所有話都藏在心裏,我是你的妻子,不管,一開始,你是帶着怎樣的目的來接近我,将我奪到你身邊,但,從我決定真正嫁你,簽下那紙婚約開始,無論有多艱難,我都會和你一起!而且,我希望,你真的能,因為對我的愛,放下以前的恨,有了恨,人不會開心,你不開心,我又怎麽可能真的開心呢?”
生活在恨中,是不會開心,這一點,他早早就體味到了,在他失去姐姐的那天開始,他的生命,關于快樂,和開心的部分就越來越少。
即便眼前的她,帶給過他快樂和開心,但他真的擔心,這份快樂和開心的保鮮期是否真的能由他們所控制呢?
“顏,景海……”
她的手這一次堅定地捂住他的嘴:
“是我太固執,我以為激怒你,讓幕後黑手達到目的,就會更快地逼那個人現行,可,實際,只是傷了你,也傷了我。”
“是我的錯,我發誓,今後再也不會這樣!”
“你還想要有下一次?”辰顏的手擰上他的臉,看着他英挺的臉在她的揉捏下變形,她得意地開始笑。
他并不在意臉上揉捏的不适,只是低下首,将這一切道歉和悔恨結束在纏綿的吻中。
“唔……不要……”她意識到他又開始索取,才要推開他。
忽然,随着門被開啓的聲音,蘇盈的聲音淩空響起:
“喔喲喂,我來的不是時候。”
司徒霄的臉,第一次,漲得發紅,和辰顏一起望向門邊。
“顏顏,姑爺,你們要起來用完早餐後,再繼續嗎?畢竟人是鐵,飯是鋼,再怎樣廢寝忘食,總得吃飯不是?”
“舅媽!”辰顏帶着幾許嬌嗔。
“不是我的問題,你的房間沒鎖門,我以為你們起來了。誰知道,年輕人,果然不能和我們比哈。”
“我馬上下來。”
“明白明白,你們可以再繼續,我讓傭人正在準備早餐,今天的早餐還是西式為主,但願姑爺吃得慣哈。”
蘇盈呵呵笑着,退出門去。
辰顏的臉和司徒霄的臉一樣紅着,倆人面面相觑。
但,不過一秒鐘,蘇盈敲了兩下門,又探頭進來:
“不過,你們還是得立刻下來,老爺剛打電話回來,說一會他要開一個家庭會議。”
“舅媽,我知道了,你可以消失十分鐘嗎?”
“明白明白,這十分鐘,我保證你們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哈。”
蘇盈這次才算正式退出去。
“看來,我得盡快帶你回鵬城。”
“外公不會答應的。”
提到沈傲這個人時,司徒霄的眸底浮過一絲陰霾,縱然很淺很淡,還是落在了辰顏的眼底。
起得身來,辰顏才發現,她的這件旗袍徹底毀了,渾身都是皺皺的,司徒霄望着她的樣子,恍然大悟道:
“對了,昨天你舅媽讓我替你換下這裙子的,說是皺了,很難熨。”
“什麽你舅媽,你為什麽不替我換下啊?”辰顏看着這件美的旗袍,心裏還是舍不得的,從做好到現在,不過穿了一次。
“我替你換下,我怕我會控制不住,你知道的,我是流氓。”司徒霄繼續逗着她。
“不管,你得賠我一件一樣的。”
“沒問題,我賠你其他款式的,這種款式的,以後不許再穿。”司徒霄站起身,辰顏身上的這件旗袍确實性感得不象樣子。
“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當然!”
“以後你只要帶上亞姐甲,我就穿上旗袍乙,說到做到。”辰顏沖他吐了下舌頭,得意地走到一邊的浴室,但還沒幾步,就被他從身後将她抱住。
“放我下來!我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梳洗!”
“不放!十分鐘後,我反鎖浴室的門,看她能不能進來。”他眯起眼睛,不懷好意地道。
“我要叫救……”她的話結束在他又一次纏綿的吻中。
當他和她勉強梳洗完,走下樓時,蘇盈正悠哉悠哉地坐在餐廳,喝着牛奶,看着報紙。
看他們下樓,盈盈笑着道:
“果然是年輕小夫妻,十分鐘的時間,變成了二十分鐘零四十五秒。”
“舅媽!”
“顏顏,舅媽說得不對嗎?小吵小鬧談戀愛,不是冤家不結婚。你們那幾點小花花心思,舅媽早看透了,什麽藍總,都是你們的煙霧彈,虧那些媒體記者,還以為捕到什麽新聞。”她說着,将面前的報紙推到他們面前。
蘇盈今天塗的也四海淡淡的粉色丹蔻,包括辰顏腳上的,都是她的傑作,因還是守孝期,顏色不能選絕對的紅,所以她也只能用這淡一點的甲油。
她始終認為女人要對自己足夠好,才對得起這一輩子,但辰顏卻以彈鋼琴為理由死都不讓她塗手,結果只能塗到她的腳丫子上,這個小丫頭,仗着和夢璃一樣的天生麗質,真是不懂善加打扮會更迷人的道理。
蘇盈擡起鳳眼,瞥了一眼辰顏,依然只是簡單的洗了臉,并未上妝,輕輕搖了搖頭,象她是從來不會讓丈夫看到卸妝時的臉,固然當年她也算是一個小美人。
如此這麽想時,她輕輕地笑了起來,笑得讓那報紙也帶着顫抖,移到辰顏和司徒霄的面前。
縱是輕微的顫抖着,報紙上的紅字依然十分醒目着:
‘風雲總裁婚變幾成定局,前妻馬場墜馬,無動于衷。’
‘驚!司徒霄新歡為泛亞小姐冠軍,倆人恩愛參加慈善晚宴。’
辰顏瞥了一眼,将那報紙推到司徒霄面前:
“果然是新聞人物。”
司徒霄莫奈何地一笑,想不到,他每次要宣揚的緋聞效果都是這麽快且切準要點。
“小霄,既然你是我家顏顏的姑爺,就別怪舅媽說你了,雖然我知道這些新聞是失實的,但讓好事者看到,說不定,又會大肆發揮,尤其那個什麽泛亞小姐,倘若你不能和她劃清界限,那麽,就別怪舅媽不歡迎你繼續住在這。我家顏顏,好歹也是滬城有名的千金小姐,你不可以有一點對不起她,不然的話,舅媽只能讓顏顏接受藍總的追求,給你戴回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舅媽——”辰顏才要開口,卻被司徒霄接着道:
“我一定好好記牢舅媽的教誨,不會令舅媽失望。”
“各樣就叫貴好。”蘇盈把玩着手腕上的金镯子,脫口,又是方言。
“好了啦,舅媽最好了,外公呢?”
“唉,你這個外公啊,估計昨晚又在哪快活了,小霄,你可能不能學老爺,即便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