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28午夜情愫(46)

,也只能對我家顏顏一個人好,知道嗎?”

“什麽對我家顏顏一個人好?”沈傲的聲音悠悠傳來。

辰顏,司徒霄,蘇盈的目光循聲望去,看到,他穿着休閑地從大門外走進餐廳,身邊,還有一個同樣穿着一個系列休閑裝的女子,正是楚彤。

“來,我給大家介紹,以後,這就是我新的女伴,楚彤,大家以後可以叫她楚姨。”

“老爺的速度可真是快呢。”蘇盈冷冷地,絲毫沒拿正眼瞧楚彤。

“外公!外婆才去世多久,你——”辰顏一句湖堵住沒有說出來,楚彤已在一邊咯咯笑着說:

“辰小姐,哦,不,我該叫你小顏,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以叫我楚姨,我會好好疼你的。”

司徒霄的手握住辰顏的,他看着楚彤,眼底,平靜無波。

楚彤将司徒霄的表情收在眼底,這讓她有些愠意,他竟然,這麽快,就把她當成陌路人了嗎?

“小霄,以後啊,你也得叫我楚姨,雖然,你本來該叫我表姐。”

“小霄和你也有親戚關系?”沈傲淡淡地問。

“呵呵,其實也不算,幹親而已啦。”楚彤挽着沈傲,睨着辰顏的反映,辰顏的臉上卻起了一絲的波瀾,她将頭微微靠在司徒霄的肩上,帶着不經意的依偎,讓楚彤更加郁悶,他們明明不是婚姻走入危機?怎麽就一晚上,突然又和好如初呢?

沈傲早知道司徒霄的背景,倘若之前他沒派人調查,那麽,病房,司徒霄這傻小子的真情告白,他也是聽得到的。

所謂的Vip病房,其實比普通病房,多的,就是這套監控設備,不過,可惜,知道這段過往對于他來說,并未有多大的意外,以前關于調查司徒霄的檔案資料中也有涉及。

他所意外的是,當晚司徒霄竟然簽下離婚協議。

這點,是他沒有想到的。

但,這又何妨,縱然,在馬場,他還是擔心,司徒霄真的如他所表象的那樣徹底放棄辰顏,眼前的情景,證實,那不過是司徒霄刻意的一種掩飾。

他不會放棄辰顏,他所做的,不過是想更好地保護她,擔心她受到傷害而已。

沈傲滿意地看到一切都在他的步驟之中,臉上,仍舊是和藹的笑容,沒有人知道,這笑容背後有幾許的暗處,在人前,他永遠保持着,最慈祥,也最威儀的老人形象。

“外公,這件事就是你說的家庭會議內容嗎?”辰顏緊緊地反握住司徒霄的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問道。

“是的,外公年紀越來越大,确實需要一個人照顧着外公,所以,希望你能體諒外公。”

“這不是體諒的問題,外公,你真的想清楚了?”

“難道,你認為外公一直很糊塗嗎?”

“呵呵,何必動氣呢,小顏怎麽會這麽以為呢?她不過是擔心,我圖你們沈家什麽,才會這麽問的。”楚彤笑着,聲音甜膩,但在甜膩外,透着讓辰顏一陣反胃的惡心。

“對哦,你圖沈家什麽呢?”蘇盈的聲音悠悠地傳來,她從餐桌起身,走到他們前面,然後望着楚彤,上上下下,好象打量一件貨物一樣地看着,也笑着,帶着滬城女子特有的高傲,“我真的不知道你圖什麽,要嫁給老爺,是老爺的人,對你有吸引力呢?還是沈氏企業對你更有吸引力?”

她冷冷地說着,眼裏,滿是對楚彤的不屑。

楚彤對她的搶白,并不十分介意,她的眼睛同樣看着她,道:

“我相信,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沈傲拍拍她的手,聲音恢複以往的平穩:

“好了,既然我已宣布這個決定,就說明我對這件事是認真的。大家有異議,也是這樣的結果,沒有異議,結果更不會有所不同。就這樣吧。我們先休息一下,午餐今天出去吃吧,讓廚房不必準備了。”

說完,他攬着楚彤的腰,往樓上走去。

司徒霄輕輕捏了一下辰顏的手背:

“我會陪着你。”

“霄,謝謝。”

“喔喲,小夫妻真是恩愛啊,年齡相當才匹配嘛,他們,唉,真是一枝梨花壓海棠,怎麽可能有真情呢?”蘇盈搖着頭,複走回餐桌繼續用餐。

沒有什麽能影響她的食欲,她一直這麽認為,包括在她丈夫死的那天,她依然鎮靜地沒有少吃一點東西。

或許,當一個女人,什麽都失去時,食物,是唯一的慰籍吧。

但,辰顏的食欲卻因為這件事驟然消失,她走到客廳的陽臺上,清晨的滬城,彼岸那端已有忙碌的人群在穿梭往來,江水滔滔地翻湧着黃色的浪花,使得空氣裏也因着水的味道,帶了些許的清新。

可,這樣的清新,絲毫不能讓她的頭腦一樣的清明。

司徒霄從身後攬住她的肩膀,柔聲道:

“她想要的,一直都會不擇手段。顏,沈氏,對你真的很重要嗎?”

辰顏搖了一下頭:

“不,沈氏對于我來說,以前不過是個名詞,今後,也不會有所不同,但,那個人,畢竟是我的親人,哪怕他無情冷血,我始終不可能做到對他不管不問,我擔心,真的擔心她會傷害到他,為了所謂的目的。”

“對不起,那天,我真的不知道她會傷害你。”

她的手覆上他的,知道他所指的,是她額上的傷痕:

“我們以後都不要說對不起,好嗎?總覺得,當這三個字說出口時,其實,對對方也是種殘忍。我不想再聽到你說對不起,将來的路還很長,如果真的要說對不起的話,就用實際行動來彌補曾經的錯吧。”

“顏——”

“當然,我不是想讓你幫我将她趕出沈家,畢竟,這是沈家的家務,你不用為難的。”

“對,我是答應過姐姐要照顧她,而且,曾經,我和她,也有過一段感情,所以,我可能真的做不到對她絕情絕義。”頓了一頓,他聽到懷裏的人并沒有開口,才繼續道,“顏,我手上有一份她職務侵占的證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提供給你,她會因為這個,而有所收斂。雖然,這是萬不得已的一種辦法,可,我真的不想讓她繼續傷害你,因為我的縱容。”

辰顏搖搖頭,将身子更緊地依偎進他的懷中,聲音很輕,但堅定:

“霄,其實,和你分開的這段日子,我才開始想明白一些事,即便我能讓幕後黑手現形,有什麽意思呢?人,只能活短短幾十年,如果因為上輩人的恩怨,把自己的年華都搭進去,等到老去的時,回首這一生,我想,錯過你才是種更讓人難以接受的遺憾。而我之前,就是因為執意于上一代的事,想逼出操縱這一切的黑手,才讓我在離開你的這些天中發現,我和你的感情,差點就沒有挽回地走到盡頭。倘若,我們真的離婚,接下來,哪怕,我能了解到所有當年的真相,讓幕後黑手付出代價,又有什麽意義呢?畢竟,我付出的,是這一生,都不再幸福和快樂的代價。”

“顏……”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表達此時的感觸,在聽到這句話時,他心裏的動容,是這些年,從未有過的,是啊,為什麽不能放下仇恨,好好地愛一次,為自己而活呢?

“因為你就是我幸福和快樂,所有的意義!”辰顏轉身,着他的眼睛,堅定地道。

“不管我以前做過多少的錯事,你都原諒我,對嗎?”他說出這句話,帶着一縷晦澀。

“是,我都會原諒你,從這一刻開始,我們之間彼此坦誠和信任,我相信,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放得下。”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将她擁入自己的懷中,聞着她的馨香,清晨暖暖的秋日陽光照拂在他們身上,讓冰冷已久的心,也一并溫暖起來。

或許,真的到放下之前的一切,重新開始的時候了。

忘記恨,用愛的力量,忘記所有的恨吧!

這樣,他就能永永遠遠地擁住她,而不是午夜夢徊時,孤獨一個人的凄冷。

複層的窗口,楚彤冷冷地看着下面陽臺上的二人,嘴邊,勾起一末犀利的弧度。

就這麽想要幸福嗎?

幸福,呵呵,她得不到的,他也別想得到!沈夢璃的女兒更加別想得到!

第四季 愛恨恢恢(最終季) 101.紅顏淺薄

“霄,我們中午單獨去吃,好嗎?”辰顏從司徒霄懷裏,擡起頭,輕聲說。

“好,反正我也好久沒來滬城了,想吃什麽,我陪你去。”

“嗯。好。”

辰顏牽着他的手,走回客廳,蘇盈正用完早餐,看他們往門邊走去,驚訝地問:

“你們要出去?”

“是,舅媽,滬城哪裏吃的地方最多?離這近一點的。”

“南京路啰,離這還算近,吃的也蠻多,而且還可以逛逛馬路。”蘇盈略略思索了一下,笑着說。

辰顏終于明白為什麽她叫蘇盈,原來,笑盈盈這個詞用在她的身上,竟是如此的貼切。

“舅媽,要麻煩你一件事,行嗎?”

“讓我和老爺說,你們小夫妻,要去逛街,不陪他吃午餐了,對嗎?”

“對的!舅媽媽,可以嗎?”

蘇盈咯咯笑着,拍拍她的手臂:

“去吧,老爺那邊,我來說,不過,說實話,我對着那個女人,也吃不下飯,雖然,你知道我一向對食物是熱衷的。”

“謝謝舅媽。”

辰顏開心地拉着司徒霄就要往門外走去。

“嗳,顏顏,外面起風了,披件風衣再去。”

“哦,曉得,舅媽,阿拉聽侬咯。”

“喲,來這住了幾天,你都會說滬語啦。”蘇盈笑得眼睛邊上都游出幾尾小魚。

辰顏吐了下舌頭,對司徒霄道:

“等我一會,我上去披件風衣。你穿這麽點,不冷?”

“我車裏有風衣,你去吧。”

辰顏點點頭,轉身匆匆上樓,卻冷不丁在轉角,差點撞到一個人,她吓得扶住樓梯,才沒跌下去,但那個人看到她,突然尖叫一聲,指着樓梯,大叫:

“血,血!我痛,痛啊!”

他的尖刺的聲音闖進耳中,辰顏定睛看,原來是沈振業。

“大清早的,又窮嚷嚷什麽?越來越欠管教了,哪天把你扔黃浦江裏去!”蘇盈站在樓下,喝斥道。

不知道是被她的喝斥吓住,還是其他什麽原因,沈振業這次沒有拽在地上哭喊,而是抱着頭,就往左側的走廊竄進去。

辰顏雖然滿腹疑問,但怕樓下的司徒霄擔心,還是快速地到右側走廊的房間內拿了風衣,就再次下樓。

樓梯口的陽光明媚,但通往左側走廊的那面卻還是陰暗的。

司徒霄淡淡笑着望着她,她這才發現,他沒有戴眼鏡。

“不戴眼鏡了?”

“是啊,這樣更沒有遮擋地可以看清你的樣子。”

“斯文掃地的家夥。”

“難道你看到路上戴眼鏡的都是斯文的象征。”

“除了你之外,其他都不是。”

她恢複和他拌嘴,他用手學她早上的樣子,捏她的臉,她皺起鼻子,才要拍開他的手,他的手已松開她白皙的臉,複攬到她的腰上。

“我們該走了,不然,一會,你外公出來,就逃不掉了。”

“好!”

走到鞋櫃邊正要換鞋,他卻先彎下身,替她選了一雙平底的鞋,并親自幫她換上。

“霄……”

雖然不是第一次他觸到她的腳,但,是第一次,他彎下身,給她換鞋。

“別動,今天既然是逛街,我不希望你再和腳過不去。穿平跟,路走久了,都不會疼。”

“謝謝……”

這當口,他已幫她換好鞋,擡起眼睛,墨黑如星辰的眼中滿是寵溺的笑意:

“傻丫頭,你是我的小妻子,我幫你換鞋,還說什麽謝謝。”

第一次,一個男人,彎下身子,細心地把鞋穿到她的腳上,雖然是她的丈夫,卻更是冥遠財團的EP,她不知道,是否其他有地位有財勢的男人都會對妻子這麽好,她只知道,他對她的好,絲毫是沒有身份這些的限制,是無時無刻,一直把她放在心裏第一位的。

這樣的司徒霄,才是一直感動她的原因吧。

才讓她,學會愛,并且,深深地愛上他。

他拉起她的手,一起從電梯下到地下車庫。

老徐十分警惕,很遠就走上來迎着他們。

“去南京路。”

“先生,那附近不能停車。”

“你就近停就可以了。”

“但,我擔心——”

“沒關系,你停好車,再來找我。”

“好的,先生。”

司徒霄和辰顏坐上車,辰顏總覺得老徐看她的眼神充滿了警惕,不過這也難怪,誰讓她身邊的人,想對司徒霄不利呢?

這次到滬城,司徒霄确實是十分地低調,所用的車僅是一輛并不起眼的黑色別克,而并非象她的外公沈傲一樣,無論到哪,都講究一定的排場。

這或許,也是他和沈傲的不同之處吧。

坐在車內,辰顏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聲音悠悠傳來:

“累的話,休息一會,到了我叫你。”

“嗯。好。”

他的肩膀很寬,枕着,連車子的颠簸倒也不那麽明顯,辰顏的眼睛閉上,思緒漸漸陷入一片寧靜時,他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來。

“你好。”

他按下免提鍵,辰顏微微一笑,他的坦誠果然從現在就開始了。

“Yanni,我是Tracy,有件事要請示一下你,旭日電視臺,有一名記者想采訪關于你的婚姻生活,你看是否接受?”

旭日電視臺五個字進入辰顏耳中,她突然将手握住司徒霄的手,難道是浦薇薇?如果是的話,她倒并不希望司徒霄拒絕這次采訪。

只這一握,他已領會她的意思:

“是誰?”

“一名叫揚揚的記者。”

揚揚?辰顏恍惚記起那個,喜歡叫她辰姐姐的小女孩,整個電臺,昔日也只有她一直受別人的欺負,想不到,短短幾個月,她竟調到了電視臺成為一名記者,看來,這個從聯辦節目開始進入媒體的女孩,真的逐漸在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媒體工作者。

她輕輕點了點頭,司徒霄的眉尖一蹙,但很快就松開:

“好,等我回鵬城後再替我安排時間,我接受她的訪問。”

“Yanni,她人已經在滬城,是否這幾天就約她采訪?”

辰顏擡起頭,歪着臉看他,嘴邊挂着甜甜的笑,他看着她的表情,微微一個神恍,忙繼續道:

“可以。”

“您什麽時候方便呢?”

辰顏的手攤開他的手,在他手心寫了兩個字,司徒霄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今天下午吧。”

“好,我明白。”

“嗯。”他挂掉電話,辰顏在一邊已笑出聲來。

“我看你怎麽在媒體面前自圓其說。”

“那我幹脆不圓,任她們寫不就是了。”

“你會嗎?”她趴到他的身上,眼睛撲閃撲閃,做出楚楚可憐地望着他,接着,緩緩地,用極溫柔的語氣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怎麽作孽了?”

“你說,你是讓媒體相信你是婚姻走到盡頭,還是破鏡重圓呢?不論哪一面,難道不都是你的自作孽?”

他的手将她的身子用力一扳,她咯咯地笑着,順勢枕在他的腿上,他的手勾起她的下颔,她笑着別過臉去,他的吻便落在她泛起些許紅暈的臉上。

終于,她的臉不再只有蒼白這一種顏色,這層紅暈,渲染地他的心底也充盈着絲絲縷縷的喜悅。

“怪不得你讓我接受旭日電視臺的訪問。”

“呃?”她挑了一下黛眉。

“原來,你是想讓旭日電視臺獨家獲得這一手的新聞。”

“哼,你的新聞,還不是天天變,時時變,今天的一手,剪輯完上節目,說不定早成了二三手。”

他輕輕刮了一她的鼻端,把臉俯得更低:

“這次,我會證明之前所有的緋聞,都是謠傳,并且讓他們知道,我和我的小妻子,感情一如既往地甜蜜……”

餘下的話,結束在纏綿的吻中。

隔了這些天再見,他只想每時每刻都和她在一起,只想永遠這樣擁着她,品嘗她的美好。

老徐很識趣地把後視鏡的方向調了個位置。

雖然,他對這位夫人,仍有着顧忌,但,既然,他的主人不表示任何的意見,那麽,作為保镖的他,最識相的表現,就是沉默和順從。

好不容易到了南京路,辰顏才從他霸道的吻中喘過氣來,幸好她是短發,他用手輕輕替她梳理間,很快就恢複垂順齊整:

“好端端地,為什麽把頭發剪短呢?”他有些不舍地問。

“你不知道什麽叫剪發斷愛呢?有首歌怎麽唱來着,那首短發。”她想了一下,輕輕吟唱出:“我已剪短我的發,剪斷了牽挂,剪一地不被愛的分……剪一地傷透我的尴尬,反反覆覆清清楚楚,一刀兩斷你的情話你的謊話。”

吟出口時,心底突然湧起,一種不可名狀的悲哀。

剪成短發,确實是她抵達滬城,第一件做的事。

以為,随着長發的斷去,真的能忘記他的所有,甜蜜,或者悲傷,都随着斷去的頭發一并歸于淡漠。

但,最後,原來剪去的,不過是那牽纏于面的發絲,心中的糾纏,卻,愈是耽綿。

僅因為,心難舍,情難棄。

他望着她的眼睛,他的手慢慢地撫過她的頭發,聽她唱出那幾句歌詞,雖在耳中,心裏仍是一蕩,沉淪記憶裏的驚痛,原來,一旦翻出,絞心斷腸的,又何止是她呢?

“顏,再也不會了,為我再留長頭發,好嗎?”

她看着這樣的他,知道,是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她抿着嘴,輕輕點了一點頭,這一剎,窗外滬城的姹紫嫣紅,終是映進她的眼底,落在他的唇邊。

南京路,沿着外灘一路走去,實是滬城最熱鬧的步行街之一。

地面是淡紅色石塊鋪成,幹淨清爽,辰顏穿着平底鞋走在上面,竟是不覺累的,以往穿着高跟,走一個小時定會嚷着疼痛,拽着浦薇薇坐在路邊揉腳,順便犒勞五髒廟。

這一想時,原來,她始終是沒有和男子出來逛過街,唯一的女伴,也僅是浦薇薇。

她的人緣關系,是淡如水,但,并非都是君子之交。

“想什麽呢?”司徒霄看她出神,問。

“沒什麽,就在想,萬一,你被狗腿記者認出,豈不是添了麻煩?”

她的話,反讓他更緊的将她擁在懷裏:

“那不是正好,還省了我去接受某記者的采訪。”

“什麽叫某記者,那可是我以前臺裏的同事,也是我一手提拔出來的,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你可別擺出撲克臉來哦。”

“夫人的意思是,讓我不僅要和顏悅色,适當的時候,還可以舉止親呢?”

辰顏拿小拳頭捶了他一下:

“你敢!”

“我當然不敢,怕你再剪,倒真沒頭發可剪了,萬一變成姑子,我可不願陪你去看破紅塵。”

“你這個流氓,越發學會貧嘴了。”她的手一揮,指着街邊食品店內現制的糖葫蘆道,“我要吃那個!”

司徒霄去買了來,她拿在手,沒吃幾個,又一指:

“要吃那個!”

不過走了半個小時,司徒霄手中,就拿滿了辰顏吃這個吃那個的東西,從棉花糖到棒棒糖,應有盡有,共同的特征,都是糖做的。

“我說,你再要吃什麽,我可真拿不動了。”

辰顏正吃着手上的糖粥,看着他有些狼狽的樣子,噗哧一笑:

“你為什麽不吃掉點呢?”

“這不是你要吃的嗎?”

“你吃吃看啊,不吃,怎麽知道,真的很甜呢。”

司徒霄這才反映過來,将手上的棉花糖向她的臉上沾去:

“這樣吃,我才會覺得更甜。”

辰顏側過頭避開,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随之漾出。

如果,真的永遠這樣無憂無慮,該有多好?

沒有任何的負擔,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吃着随心所欲的東西,想笑就笑,想鬧就鬧,人生,其實,是可以過得很單純的。

只這份單純,對于他和她來說,一直可遇而難求。

辰顏沒有去逛梅龍鎮、或者恒隆廣場,這些名牌的彙集地,對她一直是缺乏吸引力,縱然,她會因為場合的關系去用名牌,可,她最愛的,卻不是這些。

一個上午的戰利品,僅是一塊有着江南特色的繡花手帕,一個用蘇繡做成的雙面鏡,以及一個可以拿在手上,用嘴輕輕一吹,就咿呀呀轉着的風車。

當然這些東西,順理成章,也是司徒霄幫着拿,尤其那個風車,他這麽高大帥氣的男子拿在手上,回頭率自然同樣很高。

不過,幸好,有停完車,就尾随他們而來的老徐,他在‘忍受’了N個小時後,終于,把這些東西全部丢給老徐,讓他放車上。

午餐,他們去了南京路上的一家小吃店,點了三鮮馄饨,生煎饅頭,以及一碗牛肉粉絲湯。

“這麽喜歡吃,為什麽不點兩碗?”司徒霄看她所有小吃都只點一份,又吃得不亦樂呼,不禁問。

“不要,我喜歡和你分享。難道你不喜歡嗎?”她吃地很香,不時地夾給司徒霄咬一口,但吃到生煎饅頭時,眉有些皺,“這皮真厚,我咬了這麽半天,咋還沒見餡?哦,這裏還有塊路牌,此地離肉餡還有十公裏。怪不得呢。”

司徒霄被她逗得微微一笑,用手揉着她的頭發,她任他揉着,繼續吃着嘴裏的生煎饅頭。

“那明天我陪你去蘇城,生煎饅頭,還是那裏做的地道,如果喜歡,我們再一路開到無錫去,那裏的蟹粉小籠,你一定更會喜歡。”

“真的?”辰顏嘴裏吃着,眼中又充滿期待。

“當然,我把財團的工作安排開了,這幾天,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以前,我答應,會陪你在滬城住一段時間。”

她将嘴裏的吃完,喝了一口粉絲湯,然後搖了下頭:

“不好,我們以後還有很長一段路可以一起走,提前這麽幸福,上帝如果給我們每個人的幸福都是有着固定容量的,我怕會透支。”

說出這句話,她是帶着幾分認真的。

她怕突然其來的幸福,會讓她醉溺在其中,而忘記,現實,其實還不容許他們如此地忘我。

他當然懂,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懂。

他的手握住她的,依然微笑:

“顏,相信我,不用多長時間,我們就可以抛下這一切,過我們想過的日子!”

“真的?你放棄冥遠財團?”

“是。”

辰顏望向他的眼中,有點滴的感動流淌。

他真的為了自己,肯放棄,冥遠財團!

得到他的這句話,即便不是承諾,她付出的愛,都有了最大的意義。

“不,我不要你放棄冥遠財團。我只做總裁妻!”她帶着小女子的市儈,賊賊笑着道。

她不能自私到讓他放棄家族企業,哪怕,司徒銘對他無恩,哪怕,他回到司徒家本身是帶着目的,可,長久以來,她一直明白,冥遠對他的重要性。

一個男人,倘若沒有事業,無疑是會失去所有的生活重心。

然後,在日複一日的柴米油鹽蹉跎中,消耗掉所有的雄心壯志。

這樣的男人,雖然生活中比比皆是,但司徒霄絕對不會是其中的一個。

她清楚他的志向,也明白他的能力。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為此做出讓步,做出妥協,做出犧牲。

她希望是她。

永遠做他背後的女子,而不在商場上,掙一席之地。

她不知道楚彤最想要的是什麽,她只知道,這個女人的貪婪,超過她的想象。

所以,假使楚彤的企圖是沈氏,得到沈氏,可以讓楚彤的貪婪得到收斂,她願意将沈氏的股份給她。

只換取,她和司徒霄,以及葉蒼霆的安寧。

原來,曾經驕傲如她,面對愛情,面對婚姻時,也不過是放下所有的警醒,僅甘願,做所愛男子身後的女人。

她的臉上浮起溫柔的笑意,司徒霄看着她的笑,唯一的動作,僅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不過做總裁妻,就這麽開心?顏,我不希望你不開心,只要你開心,任何事,我都願意為你去做。”

她搖頭:

“不,如果你為我改變,那就不是我認識的司徒霄,我要的,僅是你放下過去,單純和我一起過接下來的每一天,這樣,我就會很開心。”

“璃和地産的那份貸款合同,我會讓東遠銀行去掉那條特例。”

“霄,謝謝。”說出這句謝謝,她知道,他或許真的願意為他,放棄對葉蒼霆的恨。

不管在他們口中,葉蒼霆是多麽卑鄙的一個人,但她始終願意相信,他還是有善良的一面,畢竟,這十幾年來,他對她的關心,他給她的溫暖,都是她無法忘記的一段過往。

午餐結束在溫柔幸福中,下午,按照約定,司徒霄要去接受揚揚的訪談。

訪談的地點約在美點咖啡屋頂層的觀景臺上。

辰顏和他在美點咖啡屋附近分手,去對面的美容院做護理。

女為悅己者容,她現在,淺薄地将這句話奉為真理,但,是帶着甜蜜的淺薄。

同樣,另外一人,也帶着甜蜜走上美點咖啡屋的頂層觀景臺。

揚揚穿着白色的呢裙,臉上是精心打扮過,但又不露痕跡的淡妝。

一步一步走上頂層觀景臺,如同過往,一步一步地走到現在。

從大學畢業,進入旭日電臺,在不被人重視的聯辦節目中做起,直到變成電臺繼辰顏之外第二把當紅的聲音,憑借‘今夜不寂寞’欄目獲得電視臺內部競聘資格,成為‘風雲人物面對面’節目的出鏡記者,她明白,這一路走來的艱辛,所以,這些,是她付出辛勤努力最終換來的,她以此為榮,并相信,她一定還能做得最好。

但,她的感情世界,卻一直是一片蒼白。

直到第一次從報紙上看到司徒霄,她才明白,她所愛的男子,就該是那樣傑出的,她對于感情世界的規劃,也終于帶上充滿憧憬的第一抹亮色。

彼時她的自卑,讓她僅把這抹亮色當作最美好的一個夢想。

可,現在,她仿佛,終于離這個夢想,開始近了那麽一小步,哪怕只是這一小步,她也歡喜得忘記如今已是秋的蕭瑟,眼前盛開的,都是關于春的旖旎。

走上觀景臺時,透過那一層層的木栅欄,她看到,那個她一直崇拜,或者說是愛慕的男子,穿着白色休閑服坐在鐵椅上,眸光柔和地望向臺下的某一處。

她知道他或許喜歡白色,因為每次從新聞或者報紙照片中,他除了西服筆挺之外,穿休閑裝時,他都常穿一種顏色,那就是白色。

所以,今天,她特意穿上,白色的呢裙,雖然,這在十月的上海,還是有些冷。但,她的心裏,卻是暖乎乎的。

因為,她即将去采訪的人,讓她的心中,盈滿了所有的溫暖。

這種溫暖,是關于少女最初的悸動。

她試圖讓怦怦跳的心平息,可,只讓自己的心更跳得似乎要躍出胸膛一樣,她緊緊握了一下手,深吸一口氣,喚後面抗着攝像機的Jack,一起走上前去。

“你好,是司徒總裁嗎?我是旭日電視臺記者揚揚。”

“你好。”司徒霄淡淡地看着她。

雖然他的目光極淡,還是讓揚揚的臉更加紅。

她讪讪地坐下,手依然很緊地握着,提醒着自己不能怯場,畢竟這是多少同行,夢寐以求的采訪機會啊。

同樣,也是她一直所崇拜,愛慕的對象。

“司徒總裁,我們可以開始訪問了嗎?”

司徒霄點點頭,一開始的問題,還是千篇一律地,從冥遠財團的規劃切入,他的語速不快,揚揚的緊張随着他溫和的語速也慢慢平複下來。

“請問司徒總裁,最近媒體都十分關注您的個人婚姻情況,是否,您和您的太太,真的婚姻出現了問題?所以導致冥遠財團一系列的決策都受到影響呢?”

司徒霄揚了一下眉毛,反問:

“冥遠財團的什麽決策受到我私人婚姻的影響?”

“譬如滄海新城的投資,冥遠財團并未參與,而衆所周知,這是您夫人,涉足商界的第一個地産項目,所以,媒體一直有種揣測,在那時,您和夫人的感情就出現了裂縫,請問,是這樣嗎?”

司徒霄淡淡地一笑,這一笑,讓揚揚的臉又開始紅起來,天啊,這個世界怎麽會有這麽迷人的男子呢,不光是照片,真人更是英俊到每一個不經意的眼神,每一個不經意的笑容,都讓她心動。

“我想,你們應該是誤會了,我和夫人的感情并沒有出現問題,至于滄海新城,并不是冥遠財團不想投資,而是,亞治通訊用更高的投資條件,贏得了這個投資機會,所以,在商言商,我很遺憾地錯過了這次絕佳的投資機會。”

“但是,昨晚的慈善晚宴,您并未攜同夫人同時出現,反倒是藍總和您的夫人出現,您的女伴則是現任的泛亞小姐冠軍,請問,這是什麽原因呢?”

“原因很簡單,你們看到,我和誰一起離開的嗎?”

“這個——似乎真的沒有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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