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5 女裝照,行嗎?
他說的是遲到,而不是缺席。
時芊在他懷裏莞爾一笑,泛着涼意的手指從他睡衣的領口輕撫而過,點在他的鎖骨上,她仰頭貼近他耳際,“今晚,讓你做标記。”
昏暗的房間裏,所有觸感都比平常清晰幾分。
外面雨聲漸大,一滴一點都往人心尖兒上落,沈羨身體繃得極緊,卻仍舊沒落于下風,他溫熱的手貼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間,“只有這樣?”
時芊吻向他,帶着逗弄,“你想怎樣——”
她拉長了聲音,語調随意,像是在放縱小孩兒的把戲。
“便怎樣。”
沈羨聞言,兩根手指忽然在她腰間捏了一把,正好捏到她的軟肉,惹得她一聲輕哼。
但并不是因為疼。
似是勾引的信號,卻又往後退幾分。
欲說還休,恰是正好。
沈羨低頭,熱氣悉數吐露其耳際,“那你今晚,可要像剛才那樣——”
“哪樣?”時芊眼尾上挑,狹長的狐貍眼含羞帶笑,風情萬種,只一個眼神便讓人沉淪,沈羨看過去和她四目相對,在片刻之後吻向她眼角那顆不太明顯的淚痣上。
他聲音不疾不徐,輕笑道:“叫——大聲點。”
這場欲望的游戲剛開始時如同野獸般貼頸厮磨,結束時如同在海浪中翻滾漂浮。
在結束了第四次後,時芊推了推沈羨的肩膀,綿軟無力,啞着聲音說:“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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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清晨熹微的光已經折射進來,兩人身上皆是大汗淋漓。
時芊舔了舔唇,累極,翻過身子伸手探向床頭櫃取水,沒夠到。
沈羨一手撐在她身側,一手探過去取了水,順帶給她擰開遞過去。
時芊磨磨蹭蹭地坐起來,被子滑落下去,春光一覽無遺。
她倒也不在意,取過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爾後遞給沈羨。
“你不累?”時芊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然後躺下,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沈羨的手指似是随意搭在她腰間,“平常運動。”
時芊:“哦。”
她從沒去過健身房。
上學時體育考試基本沒及過格。
800米要跑七分鐘的選手。
“洗澡麽?”沈羨問。
時芊懶洋洋地翻過身,半眯着眼睛看他,仍是調笑道:“抱我去?”
沈羨:“好。”
床上太過淩亂,又都是汗漬,沈羨潔癖發作,讓時芊在浴缸裏泡澡,他去拿了新的床單被罩換上。
等他換完的時候,時芊已經躺在浴缸裏睡着。
漂亮的天鵝頸微仰,臉蛋紅紅的,頭發有幾縷落進了浴缸裏,沾了水黏在一起。
他沒叫醒她,從一旁扯了條浴巾來裹住她,孰料剛抱起她,她便睜開了眼睛。
而且那一瞬間的眼神像是開了刃的利劍,寒意乍現,甚至她的手都從後邊捏住了他的脖頸。
無論什麽時候,那雙手都很涼。
像是冬天捂不熱的冰雪。
沈羨的後頸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他真的感覺危險在逼近。
但時芊看到是他後,眼皮又耷拉下去,懶洋洋地說:“你的服務,還挺不錯。”
沈羨:“喜歡就好。”
時芊累極,沾了枕頭便睡。
沈羨拿了條幹毛巾來,把她被水沾濕的那幾縷頭發悉數擦幹,這才到床的另一邊下,他忽然喊:“念念。”
時芊迷迷糊糊應,“嗯?”
“這次起來一起吃個飯嗎?”沈羨從她背後環抱住她,其實只有一只胳膊搭在她身上,他的唇輕輕掃過了她白皙的肩膀,“別悄無聲息走。”
時芊沒回答,只有平穩的呼吸聲。
房間裏的呼吸聲逐漸平穩之後,時芊忽然睜開了眼睛。
好似是感覺到危險在逼近的獵物展現出警惕。
但在片刻之後,她又緩緩閉上眼。
随心所欲。
只是她的手覆在了沈羨的手背上,輕輕地點了幾下,她唇角勾起,“你要的可太多了呢。”
沈羨是被人用腳踢醒的。
他有輕微的起床氣,尤其是熬夜之後的補眠,如果是自己定鬧鐘還好一些,但如果是別人喊他或是用一些極端的方式吵醒他,他會很暴躁。
在睡夢中眉頭就已經皺起,但那雙腳仍舊未停,在他的腿上踹了一腳又一腳,力氣不大,有幾分隔靴搔癢的味道。
與此同時,一雙手還捏住了他的鼻子。
呼吸不暢,無法再睡,他終于睜開了眼睛,正打算罵人時卻看見了那雙促狹的狐貍眼,笑得燦爛。
她那邊的床頭櫃燈開着,房間裏有了些微燈光。
外邊的雨應當是停了,沒再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
沈羨那惱怒的神色瞬間換過。
像是在發狂邊緣的暴怒小獅子瞬間變得溫順。
他的腦袋甚至往時芊那兒蹭了蹭,頭發紮在時芊的手上,咕哝着問:“做什麽?”
時芊又輕輕踹了他一腳,“買的煙呢?”
沈羨醒了。
他低聲笑,“還記得這個?”
“廢話。”時芊說:“我讓你買的。不會沒買吧?”
她秀眉微蹙,似是不滿,“連這點……”
話還沒說完,沈羨便爬起來在她唇上吻了下,堵住了她接下來的所有話。
這個吻不帶任何□□,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他轉身下床往桌邊走,“買了。”
時芊笑:“那便好。”
沈羨把自己在超市買的東西都放到她那邊,而且站在床前把煙盒的包裝撕開,從煙盒裏給她抽了一支遞過去。
時芊偏過頭,“服務周到啊沈同學。”
沈羨正在拆其餘包裝袋的手頓了下 ,朝她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那雙帶着促狹笑意的眼睛。
“你喊我就是讓我拿煙?”沈羨照常拆了袋,将幾十個大白兔奶糖都放在塑料袋裏,然後将垃圾桶給時芊放到床邊,只聽時芊懶洋洋道:“不行麽?”
沈羨和她四目相對,他笑:“可以。”
時芊其實只是惡作劇,她兜裏有煙,自己拿也行。
說不上來的心思,她自己醒了睡不着,看着沈羨睡得香便想讓他醒來。
縱然醒來也沒什麽事做。
反正她想做便做了。
倚在床邊點了支煙,她看向窗外。
這房間的窗簾遮光性能很好,但中間部分仍舊有光散落進來。
盡管夜裏暴雨如注,但今兒也放了晴。
她神态懶散,沈羨問她,“一會兒去吃什麽?”
時芊夜裏太放縱,這會兒還沒緩過勁來,聲音帶着幾分啞,“點外賣吧,不想出門。”
沈羨遲疑幾秒,又問:“點什麽?”
“随意。”時芊頓了頓又說:“我不吃蔥、姜、蒜、香菜、蝦、蘿蔔、豆腐、雞肉、羊肉。”
她報了一串忌口。
沈羨看向她的側臉,忽然笑了,“你們仙女都是喝露水長大的吧?”
時芊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将煙在床頭櫃上摁滅,煙蒂扔進垃圾桶,不疾不徐地掃過沈羨,“這位朋友,你話太多了。”
沈羨只是笑。
他笑起來也極好看。
尤其右邊側臉。
時芊忽然想到了那天去看的電影《絕色》,在裏邊他穿了水袖戲服,有個觀衆說他穿女裝肯定也很好看。
應該吧。
時芊卻問:“找你拍一組圖得多少錢?”
“你拍?”沈羨反問。
時芊點頭:“是。”
“不要錢。”沈羨答得很快,“看你想拍什麽。”
時芊:“我想拍什麽的都行麽?”
沈羨點好了餐,把手機扔在一邊,笑得勾人,“是。”
那道清冷聲線刻意壓低,“藝術照都行。”
前三個字被他說得旖旎暧昧。
時芊秒懂,卻是不甘示弱地回看他,笑得比他還勾人,“那——”
她纖長的手指忽然挑起他的下巴,指腹在下巴處摩挲,啞着的聲音更添幾分暧昧放蕩,輕佻至極,“女裝照,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