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桢在白紙上歪歪斜斜的寫下“栾歡”寫完之後還煞有其事的念。

“奕歡。”容允桢指着那兩個字,念着,念完,他目光落在栾歡的臉上,表現得像一位邀功的孩子。

噢,老師,看到了沒?我寫得還蠻不錯的。

先笑的人是李俊凱,容耀輝也忍俊不禁。

“或許,我又認錯字了?”容允桢小心翼翼的問。

這樣的小插曲看着仿佛把書房裏的四個人變得熱絡起來,那種熱絡延續到晚上的餐會上,栾歡被安排和容允桢坐在一起,李俊凱和容耀輝坐在一起,方漫和來看她的朋友也出現在餐桌上,她的朋友偶爾會說出“小歡和容家公子看着很般配。”這樣的話。

唯一被蒙在鼓裏的李俊凱一本正經的回應“我們小歡年紀還小,交男朋友可以,嫁人的話再等等幾年。”

李俊凱的話惹得老太太抱怨,她的朋友已經有些人當上曾祖母了。

晚餐在類似這樣真真假假的氛圍中結束,容允桢也并沒有在晚餐進行中大獻殷勤,他只是偶爾為她倒水。

晚餐結束後,容允桢提出讓栾歡帶他出去走走。

莊園的大草坪上有很多被修剪成為動物形象的盆栽,其中,就有美人魚的形象,剛剛拉上的夜幕把美人魚盆栽剪成了一片黑灰色的剪影,海面吹過來的風讓鼓動着美人魚的尾巴,讓那片人魚剪影靈動曼妙。

容允桢在美人魚的盆栽前停下腳步,他用手指臨摹着美人魚剪影的曲線:“那晚,你穿着西班牙裙子跳舞的時候,我一眼就認出你,那時,我特別的高興,小美人魚從俄羅斯跟着我來到西班牙。”

栾歡很讨厭容允桢和她談論關于小美人魚的話題。

“容允桢,你不是一直強調。。。。我。。”栾歡頓了頓,聲音幹澀:“我救了你嗎?那麽,幫幫。。。”

真拗口,會拗口吧?短短的一句話就藏着兩個大謊言。

“如果你真的感激我的話,那麽就說服你爸爸,讓他和我爸合作,至于結婚的話題我們到此為止,沒有那個姑娘會願意和只見過三次面的陌生男人結婚,再有,容先生,你好像忘了我們前兩次是在什麽樣的狀況下見面的。”栾歡一口氣把話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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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允桢臉轉向栾歡,緩緩的,伸出手。

下意識的,栾歡,往後退一步。

“你在害怕我嗎?”他輕聲的問。

栾歡把臉轉開。

是的,她怕他,類似于第六感的東西在警告着她,遠離這個男人,不要被這個男人的表相所蒙騙。

作者有話要說: JJ大抽用了半個小時才進到後臺。

哭死~~開新文連續兩個周末都遇到大抽,上次是遇到收藏被吞,這次不僅收藏還有點擊都被抽沒~~~~《易嫁》命運多舛啊;~~o(>_<)o ~~

☆、易嫁(03)

“你在害怕我嗎?”容允桢輕聲的問。

栾歡把臉轉開,冷冷的說:“難道我不應該害怕你嗎?”

“嗯,是應該害怕我。”他點頭,自嘲:“很多人都害怕我,那些人有多害怕我我不在乎,但是,我希望你你不要害怕我。”

“車子裏被燒焦的人不是我殺的,那只是我從殡儀館弄來的屍體,我還可以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殺過任何人,即使,他們從小就開始教我怎麽用最為簡單的辦法解決一個人,還記得我那晚我和你說的那些話嗎,我讨厭搬家。”

“很小的時候,容耀輝兒子的身份讓我從這個地方去到另外的一個地方,我有很多的名字,今天叫傑克明天叫邁克,因為怕暴露身份,跟在我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每一個年齡階段我需要學習不同的防身技藝,我一年才見我的爸爸一次,見面時間被約束在半個鐘頭裏,我讨厭這樣,無比的讨厭,正因為讨厭,我不想将來我的孩子和我一樣,所以,我說服我的爸爸,我和他說,爸爸,我們可以過那種不需要帶保镖,不需要在黑乎乎的晚上戴着墨鏡的生活。”

“之後,我爸爸讓我做兩件事情,他說只要我完成了那兩件事情他就會信任我,第一件事情是我扮演了一名高加索人,這名高加索人是價值兩百萬歐元的通緝犯,俄羅斯烏克蘭都對他發出通緝令,我必須在行蹤被暴露的情況下在指定的時間裏從烏克蘭穿越到俄羅斯邊境,第二件事情是破壞印度和法國的軍購,并且讓這次軍購訂單屬于我們,我很高興我完成這兩件事情,但讓我更為高興的是,在這兩次任務中,我遇見了你。”

“那晚的話,現在的話,我從來就沒有說給任何人聽過,但是,我發現我喜歡把這些話說給你聽,我說過我沒有談過任何戀愛的話也不是在騙你,很小的時候,爸爸和我說過,我的成長是一場防守戰,只有密不透風的防守才不會有任何的突破口,所以,我拒絕和每一位女孩子走近,正因為這樣在做類似和女孩子搭讪這樣的事情是一位新手。”

“而你,是我唯一想要搭讪的那位女孩,在來之前我做過了一些功課,我看了一些參考書,可好像沒有什麽用,那些讨女孩子喜歡的話我說不來。”

這個男人說的話好像都是真的,但又好像都是假的,但那聲線那說話的嗓音都讓人聽着聽着入迷,仿佛走進了屬于語言所調動出來的那個世界裏,看到那個讨厭搬家的小男孩,看着他在殘酷的成長過程中變成少年,青年。

等夜風撩起了她的披肩,等那陣冷意把她驚醒,栾歡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容允桢的手正落在她的鬓角上,為她整理被夜風吹亂的發絲。

栾歡打了一個冷戰,為那雙悄無聲息的手。

他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布料,很近的距離她看到他在微微的皺着眉頭:“怎麽就只穿了這麽一點。”

他脫下套在襯衫外的開衫披在她的身上,那動作做得極為的自然,仿佛,他們是交往多年的男女。

不是說沒有和女孩子談過一場戀愛的新手嗎?容允桢的這一連竄的動作做下來讓栾歡有種錯覺,好像,這個男人有很多很多次為另外一位女孩做過這樣的事情。

“我們回去,這裏風大。”他為她拉攏剛剛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說着:“我會給你一點時間考慮。”

不由分說的,容允桢攬着栾歡的肩離開。

莊園長廊的盡頭,他們停在那裏,十幾名保镖站在長廊下面,容耀輝和李俊凱站在車子前。

栾歡把衣服遞還給容允桢,這一天栾歡覺得自己腦子特別不好使,在這位號稱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新手面前一直落于下風,她在拼命的想着,如何組織犀利的語言狠狠的進行反擊,并且,讓容允桢收起和她結婚的念頭。

沒有等栾歡反擊,倒是容允桢先開口了:“剛剛我說過給你時間考慮,我希望你把考慮時間約束在一個禮拜之內,你的爸爸希望盡快和我們合作。”

頓了頓,容允桢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兩個男人身上:“我可以把實話告訴你,你爸爸只是四名合作者之一,在你的爸爸之前已經有另外三家公司提出和我們合作,他們的實力并不在你們之下,其中還有一家有政府背景,我爸爸傾向于和那家有政府背景的公司合作,可那家公司沒有你。”

栾歡順着容允桢的目光,不遠處那兩個男人在不經意間的肢體語言中透露出誰是比較被動的一方,李俊凱為容耀輝打開車門,等他進入到車子他往下腰,或許他在和他說再見,或許他再一次的表明希望合作。

木然的,栾歡把目光拉回站在面前的男人臉上,長廊的天花板上有舊時代歐洲那種有着精致花紋的吊燈,暖色的燈光落在他的發末上,鼻尖上,即使她穿着高跟鞋,他還是高出她約半個頭的距離,他低下了頭,微笑,鼻尖上燈光因為那些笑紋跳脫開來。

臉在同一個平行線上,慢慢的,他的臉先着她靠近。

不要把眼睛閉上,這個男人和你才見過三次面,栾歡睜大着眼睛,緊緊的握着拳,漠然的看着漸漸靠近自己的臉。

他的唇瓣擦過她的臉頰,落在她的鬓角,唇瓣和頭發經過短暫的觸碰之後在她的耳畔停頓。

“不要讓我等太久,我是無所謂,問題是我爸爸,我爸爸是有名的急性子,要是讓他不耐煩了,我想我會很難說服他的。”

“小美人魚,你也不需要對我感到害怕,我有自信很快的你就會拿着電吹風機,讓我幫你吹幹你的頭發。”

等到他話說完,等到他轉身離開,栾歡的手漸漸松開,如夢方醒。

栾歡沖着容允桢的背影喊:“容允桢,我不是你的小美人魚,不是!”

他沒有回頭,只是伸手和她做着再見的手勢。

這一刻,栾歡沒有動嫁給容允桢的念頭。

真正讓她動想嫁給容允桢的念頭是在幾天後。

人們常說,姻緣天注定,似乎,冥冥之中有一雙無形的手把她推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容允桢離開後的幾天裏,方漫仿佛給了栾歡充分的思考時間,她沒有讓她陪着她,那是一個周四,距離容允桢說的一個禮拜極限還有兩天,那個時期,栾歡壓根也沒有考慮和容允桢結婚的可能,她只是在絞盡腦汁如何在一個禮拜裏想出讓容允桢說服他的爸爸當李氏實業的合夥人。

周四,一切栾歡記得很清楚,她早上起床就看到方漫有滋有味的一邊喝着早茶,一邊聽着管家的讀報。

她對着栾歡做手勢示意她坐在她身邊,栾歡剛剛在方漫身邊坐下,很巧的,管家念到李若斯被拍到在女友閨中獨處了十幾個小時,之後兩個人一起回到舊金山,期間許秋被拍到頸部上有可疑的印記。

栾歡喝着水安靜的聽着管家把報紙中寫的關于許秋和李若斯相處的細節,以及媒體對這對情侶的無限看好。

早餐過後,方漫把一籃子的草莓交給栾歡,老太太看着色澤鮮豔的草莓很高興的表示,想讓李若斯嘗嘗莊園用有機肥料培育出來的第一批草莓。

到達舊金山差不多中午的時間,手中那籃子草莓随着每一步腳步變得沉重起來,李若斯應該是帶女友回家見家長了,上一個周末他在自己個人的社交網上暗示近期會向女友求婚。

李家的傭人叫着她二小姐,資歷較老的和她親切打招呼,說着小歡回來了。

李家的餐廳就建在游泳池的旁邊,整個餐廳大部分牆都是采用鋼化玻璃建築而成,栾歡站在游泳池的陽傘下,透過玻璃看着餐廳裏的一切,李家的廚子為李家未來的媳婦大費周章準備豐盛的午餐,在享受這豐盛午餐的那些人談笑風生,許秋笑得很甜,李若斯低着頭,體貼的往着女友的碟子裏放食物,李俊凱在和自己的妻子談話,他們誰也沒有看到已經在外面站了很久的她。

或許,她應該和以前一樣挺着脊梁一步步的越過游泳池,走進餐廳,把草莓交給管家,用不會出任何差錯的聲音說,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然後,在餐桌屬于她的位置坐下,等待着傭人為她拿來碗碟,加入他們的話題,只要她擡腳,她就可以做到,

叛逆的年少時光已然過去許久,她再也找不回來十幾歲年歲裏時不時就離家出走的勇氣,安逸的生活讓她變懶。

栾歡向前一步。

下一秒,她看到李若斯唇靠近許秋,在她的耳畔竊竊私語着,惹得許秋嬌笑連連。

向前邁進的那一步退了回來,轉身。

栾歡比誰都明白,那個家即使再像她的家也不是她的家,她叫着的“爸爸”“媽媽”永遠也不會真正變成她的爸爸媽媽。

把草莓交給了傭人,栾歡開着車在大街小巷瞎逛着,一邊聽着震耳欲聾的音樂一邊冷冷的看着車窗外的世界。

逛累了,栾歡在夜幕降臨的時辰裏把車開回卡梅爾。

莊園的角落裏有着竊竊私語。

一步步的走進,栾歡聽到這樣的話。

“那位叫容允桢的男人那麽的出色,你怎麽把他推給栾歡,擔心小芸以後找你算賬。”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剛剛才開始就收到不少長評,很高興,謝謝你們了~~(所有來到這裏和我分享這段故事的都一起謝謝啦。。

當然,還有扔雷的妞,咳。。。那位扔的最多的土豪UFO君是我弟弟啦【在這裏表示哥哥的心聲,媽蛋,考慮到容GG的身份我可是準備很多火辣辣的肉~~要是我弟弟好奇自己姐姐都寫了些什麽戳進來了怎麽辦~~o(>_<)o ~~

PS:好啦,是忍不住的想秀姐弟情啦~~乃們羨慕不?

☆、易嫁(03)

栾諾阿愛她嗎?自然是愛的,也許最初她的到來讓那位朝三暮四的女人覺得煩惱,但是,随着那個讓她措手不及的小小嬰兒一天天長大,屬于女人那種天生的母性讓她一點點的靠近她。

三歲的時候,她挖空心思給自己的女兒取名字,栾歡。

歡,是一種雀躍的情緒,栾諾阿希望她歡喜雀躍。

她的名字看在方漫的眼裏卻是另外的一種意味,曾經,當着李家親友的面方漫輕描淡寫的品論她的名字。

“栾是一個好姓,可搭上歡字就變得輕浮,可惜了。”

那個時候,栾歡十六歲,十六歲之前栾歡曾經也想到過用自己的努力去贏得那位總是笑眯眯的老太太的心,就在方漫說出那樣的話之後,栾歡就明白即使就是把天生的月亮摘下來捧到老太太的面前,她也會不屑于顧的,因為,她對她存在着偏見。

偏見是屬于一種骨子裏頭的東西。

栾歡靜靜的站在角落,聽着方漫和她的朋友聊天,那是另外一位從洛杉矶來的老太太。

洛杉矶老太太口氣裏有着遺憾:“那位叫容允桢的男人那麽的出色,你怎麽把他推給栾歡,擔心小芸以後找你算賬。”

“容允桢不适合小芸,這個男人腦子裏藏的東西多着呢,一不小心就會讓我們小芸吃苦的。”方漫在說起她的小芸時口氣是充滿着溺愛的:“那丫頭太能折騰了,她更适合簡單一點的男人。”

方漫很喜歡李若芸,那個小小的女孩曾經用她純真的笑容陪伴着她度過那段喪夫之痛的日子。

“讓栾歡嫁給容允桢可以一次性的解決所有的問題。”方漫娓娓道來:“一來可以促成容李兩家的合作,二來可以讓若斯真正的死心,我總覺得讓栾歡留在家裏等于是埋下了一顆隐形炸彈,她一日不離開我就一日不安心,我總覺得她會像她媽媽一樣,毀了若斯,讓她嫁給容允桢是等于拿掉了這顆隐形炸彈。”

隐形炸彈?栾歡勾了勾嘴,方老太太高估了她,她早已經被李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給養嬌氣了。

不過,兩位受過高等教育的老太太聚在一起說人家壞話可是極為沒品的事情哦。

嗯,如果這個時候她突然冒出來的話,不知道方老太太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她會不會因為她說了她的壞話覺得丢臉。

說幹就幹,栾歡從角落裏走出來,笑吟吟的叫着奶奶。

對于她的突然冒出來兩位受過高等教育的老太太表情截然不同,方漫的朋友表情尴尬中帶着那麽一點點的羞愧,而方漫的表情在經過短暫的呆滞之後恢複到平日裏頭的模樣,方老太太眼裏的呆滞栾歡看得很明白,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只是訝異于她會選擇在這樣的時機走出來,不是應該裝作沒有聽見麽?

方漫笑眯眯的,有多親切就有多親切,她說,小歡回來了,開了那麽長時間的車應該也累了,讓管家給你放熱水,好好的泡個澡,泡完澡之後好好的睡一覺。

這位老太太。。。。

栾歡閉上眼睛,笑意僵在她的唇邊,這位老太太憑什麽這麽的淡定的和她說出這些話。

或許,那種淡定來源于她的心态,施舍者和被施舍者。

我已經把硬幣丢到那個可憐的孩子面前了,沒有必要為她浪費一絲一毫的情感。

握着拳,緩緩的,栾歡彎腰,低頭。

重新睜開眼睛,栾歡對着方漫笑,那樣的一番話就這樣說出來:

“奶奶,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好好的聽,奶奶,以後,你一定要聽醫生的話,該吃飯的時候就吃飯,該鍛煉的時候鍛煉,奶奶,你一定要把身體養得好好的,把身體養好了你才能活得久,奶奶我每天都會給佛祖燒香,我每天都會向着上帝祈禱,祈禱你長命百歲,我需要奶奶長命百歲,因為,我要讓你看到我嫁得有多好,我要讓你當我幸福生活的見證者。”

“當然,我還會向你證明,我不是一枚定時炸彈,我要讓你看到我的能力,我會用我的能力幫助我的丈夫,我要我的丈夫比你的孫子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不僅這樣,我還會讓小芸哭鼻子埋怨您老沒有征求她的意見就做出了這麽一件蠢事。”

囤積多年的情緒在這刻再無隐藏,沒有經過任何的停頓,栾歡一口氣把那些話一股腦的倒出來。

最後,栾歡直起腰,抱着胳膊,觀察着方漫的表情,她溫和的回望着她,那張臉看不出喜樂。

“還有,奶奶,我一直很想糾正你對于我名字的誤解,歡,是歡喜是福氣。”

“奶奶,信不信,讓我嫁給容允桢會成為你這一輩子做的最為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淡淡的,方漫點頭,一字一句的吐出:拭目以待。

栾歡慢慢的整個身體埋進浴缸裏,溫熱的水讓她的腦子裏回歸清醒,剛剛在樓下的幾分鐘裏就一場渾渾噩噩的夢。

真讨厭!

栾歡在浴缸裏呆了很久,她的手機響了,那是李若斯的號碼,一聲一聲的響着,固執的響着。

浴室重新回歸平靜,突然,栾歡想離開那個家了。

栾歡給容允桢打電話,她和他說她可以嫁給他。

她說婚禮越快舉行約好,她說她嫁給他有一個附加條件,在她三十歲之前他必須做到讓她得到全世界的女人的羨慕,當然,不是光靠他那張臉蛋,意思就是說他必須成為成功男人,是那種在不經意中說下的玩笑話在次日變成的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即使是很無聊的話那些評論家會争先恐後的叫好的成功男人。

電話那頭有片刻的沉默,沉默過後,容允桢問:“你需要那些麽?”

“是的。”栾歡沉着聲音:“我需要那些,當然,我會盡我的能力幫助你的。”

她需要那些,因為,方老太太說了,要拭目以待。

那邊沒有回應。

栾歡往杯子裏倒了一點紅酒,等到舌尖被酒香誘惑得飄飄然起來,栾歡隔着電話咯咯的笑着,一邊笑着一邊說:“容允桢,小美人魚說出這樣的話讓你的難以忍受了?嗯?或許,沒有談過任何一場戀愛的新手心裏在想,這會不會是一通惡作劇電話?”

“我沒有那麽認為。”他輕聲的說着:“其實,我想說的是,不用你說我也會讓你變成讓世界上的女人都羨慕的人。”

“那麽,我們合作愉快。”

放下酒杯,挂斷了電話。

從打通容允桢的那通電話起,栾歡就知道自己再無退路。

禮拜六,容允桢來到卡梅爾接她。

栾歡坐着容允桢的車回到舊金山。

站在那扇白色有着精致花紋的大門前,栾歡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緩緩的,把手伸到容允桢的臂彎裏,頭微微的向着他靠攏,再靠攏一點。

等到立于燈光下那兩片剪影看起來親密無間,栾歡這才按下門鈴。

六點半左右的時間,離晚餐還約有五分鐘左右,李俊凱穿着家常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見到栾歡時一如既往的展開親切的笑容,之後,目光轉到她的右邊,笑容停頓了下來。

這是栾歡第一次帶男孩子回家,還是在沒有經過任何招呼之下把男孩子帶回家,而且,如果他沒有弄錯的話站在他面前手挽着手的男女才剛剛見過一次面。

晚餐有些的沉悶,容允桢找了幾個話題都沒有得到李俊凱的響應,倒是他的妻子和容允桢話聽着很是投機的樣子。

李俊凱的妻子叫元姚媛,中韓混血兒,名門之後,是屬于那種有着良好教育從不出差錯的女人,她對栾歡很好,她能準确記住她的生日,永遠不會漏掉生日禮物,但凡李若芸有的栾歡必然也有。

那年,全家人一起去登山,栾歡和李若芸雙雙跌倒,他們一起滾落了十幾米,元姚媛撲向的是李若芸,那時,元姚媛會做那樣的事情栾歡是理解的,她相信換成栾諾阿,她也會先撲向自己的,等她确定李若芸沒有事情之後她讓李若芸先走,等到李若芸的身影消失不見了,那個平日裏看着端莊得體的女人對着栾歡說。

她說:“栾歡,我知道,小芸不是你的對手,我唯一對你的要求是不要害小芸。”

因為是栾歡建議李若芸站在石頭上拍照的,如果不是因為站在石頭上拍照的話,想必,她們是不會跌倒的,所以,這看在元姚媛眼裏就變成了她要害她的小芸。

聽完元姚媛的話,栾歡還在心裏嘲笑,原來號稱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也會有被害妄想症。

只是,元姚媛那天說的話栾歡至今都還記得,想忘都忘不掉。

想必,元姚媛也知道她丈夫初戀情人的女兒帶回來的男人是貴客,這位夫人在不動聲色的讨好着他。

極為變扭的晚餐過後,栾歡和容允桢被李俊凱叫到偏廳。

他手插着腰站着,目光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來回着:“說吧,你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在李俊凱的目光下容允桢手觸了觸栾歡的手,握住,迎着他的目光,淡淡的說:“李叔叔,這應該很好猜的,你的女兒讓我一見鐘情,我一天給她發了一百多條短信,我在短信中告訴她我被她迷住了。”

李俊凱深深的斂眉:“不要以為我是那麽好糊弄的,你們只見過一次面,小歡的性格我了解,她不會愛上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

“不是的,爸爸,我和他早就見過面了,你知道的那次是我們的第四次見面,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在俄羅斯烏克蘭邊境,那次,我救了他。”很神奇的,最後的那段話栾歡覺得說得很順口。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在俄羅斯烏克蘭邊境,那次,我救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O(∩_∩)O~~~現在故事已經漸入佳境,寫起來順手極了,嘎嘎~~~(再交代一句,不許說養肥,哥哥現在在沖月榜,摸到月榜首頁的小手時肯定要雙更滴~~~要是木有成功的話你們要自動忽視,我臉皮薄~~

☆、易嫁(04)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在俄羅斯烏克蘭邊境,那次,我救了他。”栾歡轉過頭去看容允桢,緩緩的,栾歡說着:“還有,爸爸,我想你也說錯了,我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他。”

容允桢也在看着栾歡,他的眼神是溫柔的。

“爸爸,我也以為自己和你說的那樣,不會愛上只見過一次的男人,可是,爸爸。。”栾歡喃喃的說着:“我真的愛他,第一次見到就愛上了。”

容允桢被李俊凱勒令到外邊的客廳去。

偏廳就只剩下栾歡和李俊凱兩個人,李俊凱深深的看着栾歡,欲言又止:“小歡。。或許。。你是為了公司。。。”

栾歡微笑,搖頭。

“不是的,爸爸!”

這是在私底下栾歡對這位叫李俊凱的男人改變稱謂,她是知道的,李俊凱有希望在私底下聽到自己叫他“爸爸”。

他已經等待這一刻等待了很久。

她溢出的那聲“爸爸”讓李俊凱的眼眶裏有浮光。

栾歡垂下頭。

“爸爸,是真的!”

緩緩的,栾歡拉着李俊凱的手來到窗前。

站在窗前,栾歡手一指,指向站在窗前的容允桢,說:“我不想不需要我的解釋,你看那個人就會明白了。”

“那樣的男人,你覺得不發生一見鐘情的幾率等于幾?”

順着栾歡的手指,容允桢站在古香古色的回廊下,側着身在逗弄着挂在回廊下的鹦鹉。

對故土念念不忘的管家在院子裏種滿了屬于家鄉的茴香,茴香的綠是郁郁蔥蔥的,一院子的綠倒映在院子裏的人工湖上面,泛起的湖光回襯在了回廊下身影修長的青年身上,雅致動人。

或許,詩人們會嗟嘆:那個一位集萬般美好的青年。

那樣的男人,不發生一見鐘情的幾率等于幾?這刻,李俊凱有點了解栾歡的這句話了。

“爸爸,我也和很多的女孩一樣。”耳邊,李俊凱又聽到栾歡這麽說。

回過神來,李俊凱看到臉頰微微泛紅的栾歡,她的目光落在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容允桢還是在看着院子裏的茴香。

他的小歡正值妙齡。

微微的笑了起來,手落在她的頭發上。

“小歡,爸爸很高興,你也很別的女孩一樣。”

栾歡從偏廳走出來,一步步的走到容允桢身邊,和他肩并肩看着籠子裏的鹦鹉。

“你爸答應把你嫁給我了?”

“是的,他答應了。”

容允桢點頭。

“奕歡,不要懷疑我剛剛說的話,要是我知道你手機號的話我一定會每天給你發一百條短信,我要是知道你的郵箱地址的話,我也會給你發很多讨你歡心的郵件。”

栾歡點頭。

這位在一個禮拜之後就會和她步入結婚禮堂的男人好像還不大明白她名字的概念,“栾”只是比“奕”多了一豎,人們總是先入為主,先前的那一個總是會印象深刻。

雖然,“栾”和“奕”長得像很像,可栾不是奕,也永遠不可能是。

不過,那又有什麽關系呢?最為重要的是,一個禮拜之後,她要和他舉行婚禮,她會變成他的妻子。

她會用妻子的身份,傾盡所有幫助他,讓他站在最高的殿堂上,閃閃發亮。

“我們的婚禮會在一個禮拜舉行嗎?”

“當然!”容允桢轉過臉,溫柔的瞧着她,手背輕輕的觸摸着她的臉頰,帶着那麽一點點的溺愛說:“小美人魚,就這麽急着嫁給我?”

栾歡沒有躲開容允桢的手,李俊凱在看着他們呢。

周一,幾百位記者湧入了坎城,他們都收到了亞東重工的邀請函,邀請函裏說明亞東重工有重大消息發布。

這個周一,亞東重工的最高領導者摘掉了他的墨鏡,穿着看起來很随意的襯衫,毛衣松松的搭在肩上,面對着來自世界各地的媒體言笑晏晏。

這個沒有帶着任何手稿叫容耀輝的男人開始和遠道而來的記者們像朋友一般的交流,說一些關于他的生活,他把他的生活稱作為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說他現在老了,想過另外一種生活。

等他的話結束之後,記者們緩過神來才在他的那一席話中嗅到這樣的一種訊息,亞東重工會進軍房地産業。

這場新聞發布會看着更像是一場金盆洗手。

接下來的容耀輝輕描淡寫宣布的消息更是讓人大跌眼鏡,亞東重工的繼承人将和李氏實業的二千金喜結連理,婚禮會在這個周末舉行。

在這場新聞發布會裏,自始至終亞東重工的繼承人都沒有出現過。

新聞發布會結束之後,所有的西方媒體都在談論着這件事情,周末即将舉行的那場婚禮成功吸引到人們的眼球,關于亞東重工轉型的這個消息倒是成了其次,李氏實業的掌舵人是一名為數不多堅持原則的正直商人,這是一向苛刻的媒體人對于李俊凱的評價,他們相信李俊凱為女兒挑選的人必然是品德高尚的人,李俊凱的名聲顯然為亞東重工轉型的第一步加了不少分,起碼,在容耀輝發出新聞發布會之後的第二天,沒有任何消息顯示有一些政府部門官方組織找過亞東重工的麻煩。

在沒有收過任何風吹草動之後,人們把注意力開始轉移到即将在周末舉行婚禮的那對新人身上,新娘是一位美人,這一點毋庸置疑,至于新郎的大家就不得而知,大家對于容允桢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他少年時代手握着可樂,戴着遮住半邊臉棒球帽的那張影像中,關于他的消息少得可憐。

再然後,關于周末舉行的那場婚禮也是只聞其聲不問其人,婚禮地點,婚紗設計,到場嘉賓這些都處在極度保密的狀态,即使是這樣,還是不妨礙大家對于這場婚禮孜孜不倦的探讨。

兩個年輕人是利益婚姻還是真心相愛?

李若斯知道這場婚禮的時候是在周三,他在印度的一個電信業極為不發達的城市,李若芸打電話告訴他。

那時他在印度南部,李若芸在東非,初次去到東非的她一到那裏就患上流感,是那種傳染性需要被隔離的流感。

李若芸在知道了有那場婚禮的五分鐘後偷走了照顧她醫護人員的電話,撥打了他的手機號,當時手機信號極為的微弱,斷斷續續的,李若斯聽了四遍之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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